總部根據(jù)徐經(jīng)緯提供的線索,很快鎖定了綁匪所在的區(qū)域,接下來就是大力度的封鎖和排查了。
綁匪躲在哪裡?
原來綁匪頭子瑪哈的祖母並不是迪瓦拉人,而是相隔很遠的一個部落的人,這就是另一個段很古老的故事了。
迪瓦拉的族規(guī)嚴格規(guī)定不能與外界通婚,所以根本沒人能想到瑪哈的祖母竟然是外族人。
隨著祖母過世了多年,這件事就是本族人也沒有幾個人知道了。
老族長在激情澎湃的給小何他們講迪瓦拉歷史的時候,無意間提了這麼一嘴,偏偏被小何給事無鉅細的記錄了下來。
這就給陷入僵局的破案過程提供了新的思路,誰也想不到瑪哈竟然會躲在相隔幾百裡外的另外一個封鎖的部落裡。
很快警方包圍了綁匪的據(jù)點。
瑪哈的手下都配備了武器,如果硬來的話,會造成大面積的傷亡,還會威脅到人質(zhì)的安全,造成國際關(guān)係問題。
雙方陷入了僵持,埃國談判人員和瑪哈互不妥協(xié),根本沒人知道現(xiàn)在人質(zhì)到底怎麼樣。幾個戰(zhàn)地記者也都穿著防彈衣和頭盔。
啊!突然被包圍的院子裡傳來一聲淒厲的慘叫。
所有警察的槍迅速上膛。
徐經(jīng)緯奪過埃國談判員的喇叭,用埃語對裡面的人喊道,“瑪哈,如果不傷人質(zhì)性命,你的訴求還可以談,你的族人還會得到收益,你要是害死人任何一個人,你只會白白搭上自己和手下的命,你的族人還會過著和原來一樣的生活。”
過了一會兒,只聽裡面一個男子扯著嗓子大喊著什麼。
衆(zhòng)人都看向徐經(jīng)緯。
“糟糕,Z國女人質(zhì)流產(chǎn),大出血了!他們讓醫(yī)生進去。”這種情況下怕是真要出人命了。
戰(zhàn)地醫(yī)生緊缺,今天只派來一個男醫(yī)生,就是防止萬一有傷員能暫時應(yīng)付一下。
可是此時這位男醫(yī)生一聽讓他進去,正嚇的臉色發(fā)白,雙腿抖的跟篩子一樣,竟然嚇的跌坐在地上。
這種時候沒人有空鄙視他羞辱他。
千小何想,要是此時艾瑞在這裡的話他一定不會見死不救。
這麼一想,竟生出了一股豪氣,她小身板一挺,漢娜在旁想拉她沒拉住。
“我是女人,讓我進去吧。”
正是一籌莫展的時候,所有人都震驚了。
徐經(jīng)緯從未這麼嚴肅認真的看千小何,他眉目深凝,桃花眼裡沒有了絲毫的笑意,只有一股火在熊熊燃燒。
派一個雙方之外的女人進去是現(xiàn)在最好的處理辦法,可是萬一對方魚死網(wǎng)破……
作爲徐經(jīng)緯個人,他會毫不猶豫的駁斥她,像罵一條狗一樣,把她趕走。
可是作爲一名維和警察,他不能。
他甚至不能在眼裡表達什麼,他只能深深的凝視著她,希望她知難而退。
“你會接生嗎?會處理大出血嗎?”
旁邊的警察李力學(xué)對眼前二人之間無聲的互動多少有點感覺。
他皺眉勸道,“徐隊,就讓小何過去吧,現(xiàn)在沒有更好的辦法了,讓倒地的那傢伙趕緊告訴她怎麼辦!”
這時院子裡又有人喊起來,“再不止血就死了!你們的人有沒有人管?快他媽進來一個!”
陳蓓也上前說道,“不然我去,不能再耽擱了。”
徐經(jīng)緯心頭百轉(zhuǎn)千回。
李力學(xué)反駁陳蓓,“你怎麼能進去?你和她不一樣,她只是個不相干的記者,你是個警察,進去你還出的來嗎?”
“別說了,就我進去吧。我以前在醫(yī)療隊幫過忙。”千小何自顧走近倒地的那個醫(yī)生,撿起了他的藥箱,那醫(yī)生哆哆嗦嗦的對她說了幾句什麼。
進去之前,徐經(jīng)緯只對她說了兩個字,“小心。”
千小何拎著藥箱剛一走到進院門口,就被一股大力拉扯了進去。整個院裡有十幾名武裝份子隨時待命。
還沒進屋便聞到一股濃重的血腥味。
茅草建成的屋裡,條件十分簡陋,瑪哈坐鎮(zhèn),身邊站著兩個肌肉男兄弟。
地上攤著兩個被綁的人質(zhì),埃國的官員不知是昏迷了還是死了。
Z國的商人嘴裡不住呼救,下身一片血跡,意識已經(jīng)陷入了恍惚。
“女人,你膽子不小。”瑪哈從千小何進來開始就一直盯著她,他的眼神像能把人的衣服剝了一般。
瑪哈的長相併不是千小何之前想象的那樣野蠻醜陋,相反他算的上儀表堂堂,相當斯文了。
她努力使自己的手抖不要被看出來,刻意壓了壓自己的聲音,“請問我現(xiàn)在可以看看人質(zhì)了嗎?”
“去吧,別想玩什麼花招。”
瑪哈話音剛落,他身邊的一位大漢就上前用槍抵著千小何的身體,讓她去治療。
Z國商人紀饒,三十八九歲的樣子,又黑又胖,沒人說的話,還以爲是個男人,卻是個名副其實的女企業(yè)家。
千小何握住她的一隻手,手裡冰涼,趴在她耳邊用中文鼓勵她,“紀姐,我是Z國人千小何,我來給你治療,你要挺住!”
紀饒聽了之後緩緩的張開了模糊的雙眼,一張白皙的小臉在她眼前晃動著,頓時心安了許多,呢喃聲也少了。
背後有硬硬的槍口抵著,千小何不是不怕,但知道怕是沒有用的,她的命現(xiàn)在掌握在別人手裡。
瑪哈只要不是喪心病狂就不會輕舉妄動。
手下動作飛快,按照醫(yī)生教給她的手法做了處理,餵了藥。血漸漸止住了。
孩子太小,她來之前就已經(jīng)沒了。
千小何心裡大鬆了一口氣,腳步不穩(wěn)的站起身來,身後的槍口隨之一動。
她看向瑪哈,用英語說道,“她不能在這裡,我做的只是基本的,以這裡的護理條件她隨時可能喪命。”
瑪哈眉毛一挑,“狡猾的Z國女人,現(xiàn)在我還不能放她回去,既然你進來了,就麻煩你留下來照顧她吧。
看著眼前這個嬌小的亞洲女人明明害怕,後背還挺的直直的模樣,瑪哈不禁笑道,“只要不惹我,你的命儘可放心,他們兩個卻一個都不能放。”
外面,徐經(jīng)緯不斷催促總部和Z國大使館,望他們給埃國施放更大的壓力,時間拖的越久越不利。
這裡是瑪哈的秘密基地,早就做好了大量儲備。
綁匪們開飯的時候,千小何有幸得到了一塊三分熟的烤肉和一碗不知名的糊糊。
她實在咽不下去。
紀饒的身體虛弱,這麼吃肯定是不行的。
她壯著膽子,“鍋能不能借我用用?她身體虛弱,不好好吃點東西挺不過今晚,你要是把外國人弄死了,肯定也得不到什麼好處吧?”
瑪哈嗤笑,“記住我說的,別耍什麼花樣!你要是敢把我這裡點著了,我連你一快殺。”
千小何心裡一動。
她被允許使用鍋子了。把那塊三成熟的牛肉切成了小塊,切了一個土豆,一個番茄,用有限的幾樣調(diào)料燒了一鍋湯。
牛肉湯的香氣在空氣中瀰漫,正在食用帶血牛肉的綁匪們頓時覺得自己嘴裡的食物索然無味了。
瑪哈大手一揮,嘰裡咕嚕吩咐了幾句什麼。
一個大漢打開了地窖的門,不一會兒就爬了出來,一個塑膠袋啪的丟到了千小何面前。
幾個土豆番茄滾了出來。
“照著剛纔的樣子煮,還是那句話。”瑪哈說道。
“知道了,敢耍花樣弄死我。”
牛肉湯的香氣飄出了院牆,在這裡蹲守了一天的警察和記者們只吃了乾糧衝擊,這地方在山裡,蚊蟲衆(zhòng)多,絕對談不上舒適。
聞到肉湯味,李力學(xué)肚子叫了幾聲,“徐隊,派小何進去是對的,我現(xiàn)在都想進去了。”
早他一年過來的孫志偉也感慨起來,“我老婆也燒的一手好湯。”
“別說廢話!時刻保持警惕!”徐經(jīng)緯面無表情,大腦不斷的運轉(zhuǎn)著怎麼儘快解救出人質(zhì)。
剛剛傳回消息,埃國上層已經(jīng)對談判的條件有所鬆動,這是個大好消息。
瑪哈正滋溜喝著肉湯的時候,院裡的一個兄弟衝了進來報告最新情況。
“就讓步了這麼點兒就想讓我放人?”瑪哈不以爲意。
千小何覺得很奇怪,這羣人怎麼會這麼淡定,就算是談判成功了,可是埃國ZF會放過他們嗎?
是什麼讓他們這麼有恃無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