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個幽暗的墓道里,一羣黑衣大漢席地而坐。這羣大漢大約有八九個人,人人嘴裡叼著一支菸,菸頭的火光忽明忽暗,一團團煙霧從大漢們的口中吐出,很快消散在這略帶發黴味道的空氣中。
其中一個大漢開口說道:“這個菸頭,是我上次扔到這裡的。他媽的,咱們又回到這裡了!”
另一人說道:“咱們來來回回,在這裡轉了不下五圈兒了,每次咱們走的路線都不同,可是總是莫名其妙地回到這個鬼地方。”
那人接口說道:“這些破樹真特麼邪性,動又動不得,闖又闖不得。咱們一羣大活人,活活被幾棵青銅樹困死了。”
在這羣大漢身外兩米多的位置,是一排排的青銅樹。說是一排排,其實並不準確,因爲這些樹排列得並不成章法,可就是這不成章法的排列,才使得這羣黑衣大漢像沒頭蒼蠅一樣,在裡面轉來轉去,卻始終不得出路。
這些青銅樹上,綻放著各種各樣的花朵,那些花朵都是青銅打造的,花瓣的邊緣,被打磨得極爲鋒利。看似美麗的花,實際上是最厲害的殺人工具。裡面的人無論是碰到樹幹還是碰到花朵,這些花瓣都會立刻彈射出來,分別襲擊人的不同要害,加之這裡面花朵衆多,使得裡面的人稍微碰一下樹幹,就會有上百片花瓣飛出,這就無異於在一個狹小的空間裡下了一場“刀子雨”,使人根本沒法躲避。而更厲害的是,這些花瓣飛出來兜一圈後,又會回到原來的花朵上。所以這些花能使用無數次,能殺掉無數的人,而闖進來的人卻終究是有限的。
這羣黑衣大漢中,已經有兩名同伴死在青銅樹之下,所以其他人自然不敢輕舉妄動。就連吸剩下的菸頭,都不敢彈得太遠,生怕碰到青銅樹,觸發機關。
這羣人在這裡面困了已經有五個小時之久,之前他們一直小心翼翼地尋找出路,可是現在看來,他們似乎有些放棄了。一隻煙吸完,很快便續上另一隻,卻終不見這羣人再次起身。
黑衣大漢被困在這裡,雖然焦躁,但是卻一點兒都不慌張。他們是有鎮定的資本的,這個資本,來源於他們團隊的設計。這個團隊,並不同於以往的其他團隊,可以說他採用了一種更先進的方法——每一步留下一個卡哨。由於這樣的設計,使得裡面的每一步情況,都能快速傳達到外面,這也使得裡面一旦遇到些什麼問題,可是及時得到外面的救援。本事不夠,方法來湊,設計者一直對自己這套方案十分滿意。
可是再滿意的方案,也有失靈的時候。就比如現在,裡面的人,亂走一陣後,已經和外面失去了聯繫,所以他們現在能做的,只能是乖乖等在這裡,等外面的人聯繫到自己,然後前來救援。
在黑衣大漢的第四隻煙吸到一半的時候,身邊的對講機終於發出了聲音:“呼叫一號,呼叫一號,收到回話,收到回話。over.”
那名大漢拿起對講機喊道:“一號收到,一號收到。over.”
對講機響起:“裡面情況怎麼樣?over.”
那人說道:“我們被困在一些青銅樹之間了,前來救援。注意,青銅樹上有機關,小心別碰到那些樹幹。樹幹危險,樹幹危險,over.”
對講機響起:“我們火速安排救援,請原地等待,請原地等待,over.”
接下來又是一陣沉默,菸頭的火光已久忽明忽暗,不過和之前相比,現在的節奏慢了許多。
等待的時間總是顯得格外漫長,這羣黑衣大漢好不容易熬過了兩個小時,卻沒有聽到外面有任何的動靜。大漢拿起對講機喊道:“呼叫二號,呼叫二號,收到回話,over.”
對講機響起:“二號收到,二號收到,over。”
那人說道:“救援情況進展怎麼樣?如實回答,over.”
對講機響起:“情況不順利,找不到你們的位置,請……,請再耐心等待一下,over.”
那大漢 勃然大怒,罵道:“歐,歐你媽個頭!我們一直沒動窩兒,咱距離又不遠,怎麼就找不到!”
對講機那邊,顯然是受到了驚嚇,一號已經發怒,那可不是鬧著玩兒的,可是在外圍這邊,偏偏又找不到對方的位置。
外邊這位好好安慰了對方一陣後,雙方再次陷入沉寂,而這次沉寂的時間,竟一直持續了一天一夜!
也就是說,救援的隊伍花費了一天一夜的時間,都沒有找到對方的位置。對講機再次響起,裡面的一號人物已經平息了怒火。一方面,身心疲憊,也支撐不住他的怒氣了,另一方面,對方經過一天一夜都沒能找出自己的位置,那說明這件事確實也是非常棘手的。
對講機響起:“呼叫二號,呼叫二號,外面情況怎麼樣?收到回覆,over。”
那邊很快做出回覆:“還,還沒有有效進展,再等待一下,over。”
這邊說道:“請外援吧,估計你們這羣廢物,也解決不了問題。over.”
那邊說道:“請外援?哪個外援?”
這邊怒氣又漸漸升起,但是仍極力剋制,說道:“去請水家,除了找水家,你還能找誰!廢物!”
那麼說道:“水家?可是咱們和水家已經有近百年沒來往了,去那裡找他們?”
這邊大漢終於再次爆發了:“都出去找,派所有人都出去找!水家那麼大,怎麼會找不到!”
那邊連連稱是,說道:“好的,我這就派人去找,over.”
對講機終於可以休息一會兒了,裡面這羣大漢卻不平靜了。其中一人說道:“找水家這事兒,有譜嗎?畢竟兩家都分家那麼久了。”
那名大漢怒氣已平息,心平氣和地說道:“但願對方能看在一個祖宗的份兒上,來幫咱們一把。靠外面這羣人,真是沒戲了。”
一人說道:“水家最近發展好像也不大好,在前幾年還聽說,水家和玉家鬥,又吃了幾個敗仗的。”
大漢說道:“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水家人才濟濟,平心而論,確實比咱們強多了。只是不知道對方肯不肯來,現在咱們也是死馬當活馬醫,也沒別的辦法了。”
另一人說道:“你說這些樹也真是奇怪,飛出去的花瓣竟然還能回去,這機關,做得真是太巧了。”
旁邊一人插口說道:“就是太巧了,才把咱們困在這裡的,還折了咱兩個兄弟。”
一人說道:“這次真是出師不利,咱這才第一關,就被困住了,裡面是什麼樣的,咱見都沒見著。”
在水家的大本營裡,水仙月已久是忙忙碌碌,現在距離她和阿東等人分別,已經有三個月有餘了,說實話,這次分別,她還是有些想念她的五位哥哥的。當然阿東等人照舊是吃喝玩樂,各忙各的愛好,這次大家回來,都得了不少的東西,所以大家的腰包也都鼓起來了。阿東是不大在乎有多少錢的,他對那些花錢的勾當也沒多少興趣,依舊是開著自己的小店,權且當做一個正經點的營生。阿中又買了些地,擴大了他的種植園,也引進了一些新鮮的玩意兒。阿中對他的“寶貝”愛不釋手,其他兄弟卻不以爲然,這些東西又不能玩兒又不能吃,還得花心思伺候著,實在沒什麼意思。阿南則又買了新車,阿東記得,他上傳買的新車,到現在也就過了半年多的時間,那“媳婦”還沒親熱幾下,又有“新媳婦”進門了。好在阿南這些“媳婦”很是乖巧,平時只喝些汽油,也不吵架,而阿南對“她們”也算不錯,今天開這個,明天開那個,也算是做到了“雨露均沾”。阿西和阿北日子算是比較無趣的,兩人和之前一樣,沒有什麼變化。這五個人,偶爾一起聚聚,喝得開心的時候,便和水仙月通個視頻電話,水仙月在這頭,也擺上些酒菜,和大家舉杯相慶。
大家在相互舉杯的時候,還說應該好好團聚一下。這話說了還沒幾天,竟然神氣地應驗了。
相聚的地點,還是在水家的議事大廳,不過現在大廳裡面,除了阿東五人和水仙月外,還有一位陌生的面孔。阿東,阿西,阿南,阿北,阿中還是像往常一樣,隨便選了把椅子隨意而坐,這幾位是怎麼舒服怎麼來,全然不管其他的事情——反正在這裡,丟臉的話也是丟水仙月的臉,根這哥兒幾個可沒關係。
水仙月傳得比之前正式一些,也算是對這陌生人的一些尊敬。而那位陌生人,則直直地坐在那裡,雙手放在桌子上,臉上時不時露出招牌式的假笑。
這哥兒五個是被水仙月連夜從老家掏回來的。水仙月給大家通完話後,不到十分鐘,直升機就到家門口了,接著直接到機場,坐飛機直達這裡。在飛行途中,水仙月把情況簡單地做了介紹,阿東和阿西點了些東西,讓水仙月著手準備。所以到大家坐在一起開會的時候,一切準備工作已經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