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西對祭品臺上的貢品,連看都沒看一眼,直接朝著那女子游去。他知道,那樣重要的寶貝,絕對不可能擺在那些祭品臺上。可是他不惦記,不代表別人也不惦記。阿西剛游出去沒兩米遠,就看到身後燈光閃爍。原來阿中和阿南兩人,不放心這位兄弟的安危,也跟著找了下來。
三人用燈光相互問候了一下,阿中和阿南也朝著那具水晶棺游去。三人幾乎是一起到的水晶棺面前,三人幾乎是一起驚訝地張大了嘴巴。水晶棺裡躺的那位女子,竟然和外面的水仙月極其相似!
要不是大家知道水仙月在上面一層,看到這一幕,大家準心痛地昏死過去。即便明知這死者並不是大家寵愛的小妹子,但是看到死者的面容,大家仍然不由得心裡一緊。
阿西最先調整好情緒,然後仔細觀察眼前的死者。眼前的水晶棺也並不是一個真正的棺槨,而是一塊巨大的寒冰,那女子正是被冰封在這塊巨大的冰塊中,這一點,和那位老者所說的基本相符。那女子被冰封了這麼多年,卻沒有發(fā)生任何變化。投過這透明的寒冰,可以看到女子精緻的面容,烏黑的長髮,白皙的皮膚。女子的頸部有一道三寸多長的傷痕,這應該就是她致命的所在。阿西接著仔仔細細地打量,透過那薄如蟬翼的紗衣,阿西努力地尋找著每一個可能安放血靈石的地方。
幾番搜索之後,阿西有些失望了,那血靈石並不在這女子身上。阿西招呼了阿南和阿中,想著把這塊巨大的寒冰移開,可是三人努力了許久,這寒冰卻未動分毫。
阿中快速用燈光晃了阿西幾下,意思是所剩時間不多了,大家要抓緊時間回去。阿西放棄水晶棺,開始打量整個墓室,看那血靈石有沒有可能藏在別的地方。阿中和阿南兩人,趁機游到祭品臺前,將所見之物儘量地撞到自己的口袋。
阿西在墓室裡轉了兩圈,並沒有什麼新的發(fā)現(xiàn),於是招呼另外兩人,準備回程。
三人順著原路返回,並沒有遇到什麼阻礙,穿過那像巨大的棉被一樣的章魚的身體,三人回到安全地帶。接著阿東阿北和水仙月三人,在阿西的指揮下,逐漸變換陣型,然後一一退出。
阿東從阿西的表情,就看出這次行動將要無功而返,可是現(xiàn)在大家所剩的氧氣都不多,有心再探一次,那也只能等下次了。水仙月首先從陣中退出,游到安全地帶。阿南和阿中立即游到水仙月身後,以保衛(wèi)她的安全。水仙月也感到奇怪,這兩個哥哥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熱心了,平時大家行動的時候,可沒見這樣過呀?
水仙月退出後,阿東和阿北幾乎是同時退出陣型,然後不等那章魚反應過來,幾人就一溜煙兒地向上游去。穿過青石臺階,穿過掛著壁畫的大廳,穿出那扇石頭窗戶,大家終於逃出了這座水下閣樓。可是大夥兒仍然不敢停歇,一鼓作氣地游出水面,然後又快速游到岸上,直到脫離了這片湖水,大家都站到了實地上,大家這顆懸著的心纔算真正放下來。
衆(zhòng)人卸掉裝備,在湖邊坐下來休息。阿東和阿北仍然緊緊地盯著湖面,以防那章魚再次出來襲擊衆(zhòng)人。
水仙月剛剛坐定,阿西阿南和阿中三人就圍攏過來。三人成品字形圍在水仙月周圍,看似無意,實則將水仙月層層保護起來。水仙月感到奇怪,隨口問道:“阿中哥,你們在下面都找到什麼了?看你揹包鼓鼓的,又得了不少東西吧。”水仙月從阿中入手,就是因爲阿中話多,而話多的話,必定藏不住什麼秘密。
阿中果然大開了話匣子,說道:“阿月,你是純種的水月家族的人嗎?”
水仙月一愣,說道:“是的呀,最純種的,不然的話,家族裡也不會讓我作宗主的。”
阿中繼續(xù)說道:“那,你們家族裡面,有沒有和你長得十分相似的人呢?”
水仙月歪著腦袋想了想,說道:“這個倒是沒發(fā)現(xiàn)了,不過我們家族的女子都是美女了,哈哈。咦?你問這些做什麼?難道你們在下面發(fā)現(xiàn)和我長得十分相似的人了?”
“這……”阿中說到這裡,舌頭突然打結了,轉過頭去看看阿西。
阿西接著說道:“我們在下面確實看到了一個幾乎和你一模一樣的人。要不是知道你在上面,我們險些就認錯人了。”
水仙月笑笑說道:“那,她怎麼沒跟你們上來?我們兩個站在一起比比,就看出哪裡不同了。”
阿西說道:“她被冰封在一塊巨大的寒冰裡面了,而且脖子上有一道挺大的傷口。應該是木羽冰封的那位女子了。”
水仙月說道:“哦,原來如此,你們看到一個和我長得差不多的女子躺在那裡,害怕我脖子上也來這麼一個傷口,所以才這樣把我保護起來是不是?”
三人微微一笑,算是來了個默認。
水仙月說道:“我還以爲你們在下面看到了什麼關於我的預言呢,原來是這麼回事兒。這沒什麼大不了的,那女子已經(jīng)死去上千年了,和我可沒什麼關係。”
這邊繼續(xù)聊天,在水仙月俏皮的說笑聲中,大家的心情逐漸放鬆下來。可是在另一邊,氣氛就不這麼歡快了。
嶽衡坐在一把高背的太師椅上,吸著煙,喝著茶。一上午的時間,嶽衡將一包煙都差不多消耗進去了,整個屋子裡青煙繚繞,就好像在仙境一般。嶽衡的結義弟弟,斐契族的唯一傳人阿衡坐在屋子的另一個角落,專心致志地嗑著眼前的一盤瓜子兒。這東西他在出山洞以前是沒吃過的,到了水月家族後,他才發(fā)現(xiàn)世界上原來有這麼多好吃的東西。前兩天吃的各種水果,今天開始品嚐乾果了,嗯,這瓜子兒,確實好吃。
嶽衡抽出一支菸叼在嘴裡,隨手點上,然後看了看煙盒裡僅剩的一隻煙,將打火機和煙盒一起扔到桌子上。嶽衡說道:“哎,兄弟,阿東這次行動不帶咱們,是不是有點兒瞧不上咱哥兒倆啊。”
阿衡頭也不擡,說道:“阿東哥不是讓咱們接應師傅嘛,有任務的!”
嶽衡說道:“就你師傅那本事,還用得著咱們接應!要是他都擺不平的事兒,那咱倆去了,也白給呀。”
阿衡說道:“說的也是。”
嶽衡接著說道:“所以說呀,阿東給咱安排這活兒,擺明了就是瞧不上咱們嘛!給咱安排個差事,爲了面子上好看一些。”
阿衡說道:“哥哥說的有道理。”
嶽衡猛吸了一口手中的菸頭,說道:“阿衡你說說看,哥哥真的比他們差嗎?”
阿衡一邊吃著瓜子兒一邊說道:“哥哥說的對!”
嶽衡一聽,氣得煙從鼻孔中噴了出來,說道:“阿衡!你說說看,我那點兒不如他們了!”
阿衡這才停下手中的活兒,擡起頭來,說道:“咦?哥哥你剛纔說什麼了?”
嶽衡一聽,說道:“好哇,剛纔我跟你說話,你都沒聽是不是?”
阿衡說道:“你無非就是說你之前多麼多麼厲害,有過什麼豐功偉績。車軲轆話都說了好多遍了,我都能背下來了。”
嶽衡說道:“今天說的不一樣!”
阿衡正了正身子,說道:“好吧,今天咱又該吹那段兒了?”
嶽衡鼻子差點兒被氣歪了,說道:“我就問你,哥哥我,比阿東他們幾個,都差得多嗎?”
阿衡說道:“沒有,哥哥很厲害的。比如說那次川西大墓,再比如那次下古蜀王的墓,還有沙漠上有個什麼王的墓,還有水月花樹的那次,都很了不起……”
“別提水月花樹!那個不算!”阿衡還沒說完,就被嶽衡打斷了。
阿衡說道:“哦,對了,水月花樹那次不光彩。哎呀,你講的太多,我都記混了。”
嶽衡把菸頭狠狠得掐滅,說道:“兄弟,敢跟哥哥下一次地不?”
阿衡說道:“敢啊,就……,就咱倆人嗎?”
嶽衡說道:“就咱兩個,咱就是要讓阿東他們看看,咱們也能成事兒,不比他們差……不比他們差太多。”
阿衡說道:“就咱兩個,人有點兒少,要不把師傅也拉上?”
嶽衡擺擺手說道:“不帶他不帶他,他還有他的任務呢,就咱倆沒事兒。咱就當隨便出去溜達溜達,順便就拿回點兒東西來了。”
阿衡重新癱坐在椅子上,轉過頭去接著嗑他的瓜子兒。咔吧咔吧了幾下,說道:“我覺得吧,還是等阿東哥回來再說比較好,出去玩可以,下墓的話,就有點危險了。比如水月花樹那次……”
“不要再提水月花樹了!”嶽衡急著說道:“就那一次,我就失敗了那一次而已,勝率還是很高的!”
阿衡又嗑了一把瓜子兒,然後拍拍手,說道:“好吧,咱們什麼時候出發(fā)?”
嶽衡想了一下,說道:“明天,明天一早咱就走!今天下午咱把東西準備好,然後晚上好好睡上一覺,養(yǎng)足精神。阿衡,你可注意點兒,明天可別掉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