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凌捏著莫天瑤的斷手，沉冷的瞳仁中倒影出她驚懼交加的臉，瀑布的轟鳴聲將這邊的動靜掩蓋，雲魄銀針連著金凌的神識，鎖住了莫天瑤的金丹，只要她不拔出雲魄銀針，莫天瑤便無法從金丹中調取絲毫靈氣，與凡人無異。

莫天瑤絕望的看著金凌，她怎麼也不會想到，東雲雪居然真的是金凌。

武神祭之後，她心中有所懷疑，特意去查過東雲雪的身份，結果證實她是東書世家記錄在族譜上的弟子，世家的記錄上有她每一年的行蹤，上面大部分事情都能找到證人證明。

因此，莫天瑤打消了懷疑，覺得東雲雪只是長得像金凌而已。

“你、你不能殺我，出來前，我已告知祖父是來尋你，我若回不去，我莫家上下必要你東書世家血債血償！”莫天瑤垂死掙扎，試圖威脅金凌。

金凌的笑意越發森冷，反問道：“你覺得，我怕嗎？”

莫天瑤抖如篩糠，金凌勝券在握的樣子看在她眼中，她怎能不明白，金凌不怕，她從來就沒怕過，當年寧願跳下界河，也不願被脅迫，今日又怎會被她三言兩語嚇到。

還有金凌這一串令她應接不暇的攻擊，根本就是早都算計好的，想到這裡，莫天瑤瞳孔猛縮，金凌今天來赴約，就沒打算放她活著離開，她早都打算好了，所以才一直那麼淡定！

莫天瑤淚如泉涌，這一刻不再是之前那副高傲的樣子，臉上帶著哀求之色，害怕的搖著頭道：“不，不要殺我，當年的事是我錯了，我對不起你，但我也是被人蠱惑，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正要動手的金凌一頓，疑惑道：“被人蠱惑？”

莫天瑤聞言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趕忙道：“對，我是被人蠱惑的，是有人告訴我你身懷秘術，若我得到你的秘術，我將立於不敗之地。”

金凌想起當年無意間看到她習練《星河圖》的雜役，“是那個雜役？”

莫天瑤使勁搖頭道：“不，不是他，是在酒樓裡，一個女人。”

金凌眼睛瞇起，緩緩擡手點在莫天瑤眉心，她厭倦了這樣問一句答一句，她要自己看。

金凌的神念如洪流一般衝入莫天瑤識海之中，莫天瑤痛苦叫出聲來，眼周血管鼓脹得要爆開一般，醒著被人搜魂所遭受的痛苦堪比凌遲，非常人所能忍受，就像用千萬根針緩緩的刺入她的識海一樣，在裡面來回攪動著。

而金凌根本不管她能否承受，動作十分粗暴，神念剛一衝入莫天瑤識海，她的眼中便開始往外溢血，慘絕人寰的叫聲刺痛了金凌的耳，十目立刻幻化出一隻手臂捂住莫天瑤的嘴，同時將她的頭顱固定。

金凌霸道的捏住莫天瑤的真靈，很快就找到了當年那一段的記憶，待到看清莫天瑤所說的那個女人之後，金凌的心涼了大半。

莫天瑤的氣息開始變得微弱，金凌不再折磨她，神念爲手，一把將莫天瑤的真靈捏成粉末，三魂七魄也絞殺殆盡。

十目鬆開莫天瑤，她軟軟的倒在金凌腳下，滿臉血淚，嘴巴大張，眼中還帶著驚恐之色。

“帶她過來。”金凌有氣無力的吩咐道，一躍跳到湖邊。

十目本想控訴之前金凌逼她潛到水裡的事情，但見金凌似乎心情很不好，便閉上嘴扛起莫天瑤的屍體跟在金凌身後。

金凌沉著臉清理乾淨巨石上的血跡和其他痕跡，將周圍的一切恢復到原本的樣子，而後對十目道：“把她的衣服脫下來給我。”

十目乖乖的照做，金凌解開自己腦後的髮髻，開始照著莫天瑤的髮飾重新梳理頭髮。

莫天瑤看到的女人就是巫離，巫離本尊，現在她完全可以確定，她娘是巫離殺的，或許在她成長的過程中，巫離一直就在她身邊，她進入黃泉界也是巫離一手操控的。

她從出生開始，就被巫離安排好了人生，或許唯一的不同，就是當初在巫山，她沒有聽巫離神唸的話回頭，去拿去巫離的傳承，反而得到了魔君的無相魔體。

從那個時候開始，魔君對她的影響就大過了巫離，她果真是巫離和魔君兩個人的棋子。

一直以來，她都以爲巫離是站在她這邊的，雖然這個爛攤子是因爲她纔有的，但她給了自己整個巫族的力量，現在還有妖術，天狗和牧庸的幫助，她對巫離多少還是有所感激的。

可這就能摸消巫離對自己的算計嗎？她的命運，憑什麼要她來安排？

“凌，給你。”十目拿著莫天瑤的衣服走過來。

金凌回神，將這些理不出頭緒的問題暫且拋開，等天臺會這邊塵埃落定，她一定要找到巫離，問個清楚。

金凌換上莫天瑤的衣服，改變了髮飾，以藏靈玉將修爲壓制到結丹後期，再以無相魔體模擬了莫天瑤的行功路線，身量和相貌都變得與她一模一樣。

外在雖然天衣無縫，但還是有個破綻。

金凌走到莫天瑤的屍體前，十目幫她換了另外的衣服，金凌面不改色，兩指插入她的丹田將她正在枯萎的金丹取出，上面還殘留著濃郁的玄冰靈氣，這是別人無法僞裝的東西。

左手心的螞蟻冒出來，對那顆金丹十分感興趣，金凌詫異道：“冰火不相容，蟻后才吞了無昧火，現在又要這顆金丹干什麼？”

蟻后向金凌傳達對莫天瑤金丹強烈的慾望，金凌想，可能是她結嬰在即，蟻后跟她一體，也面臨突破的關口，所以需要一些‘大補之物’。

金凌安撫了蟻后，莫天瑤的金丹她還有用，暫時不能給蟻后。

死了的莫天瑤被金凌當物品一樣裝入儲物袋，金凌帶著莫天瑤的令牌，從界河回到天臺界，回到天書院的駐地，只要讓所有人看著莫天瑤是自己回來的，又是死在自己的屋子裡，那她的死就跟自己無關了。

至於她不能參加天臺會第三場要怎麼辦，就不是金凌要操心的問題了。

原本一路順暢，可剛走到莫天瑤自己的小院前，金凌就看到莫遠之在那裡煩躁的來回踱步。

莫遠之看到莫天瑤，快步走過來不由分說的拉了她的手往院子裡面走，邊走邊道：“你去了何處現在纔回來，知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候了，你來，我有重要的事情跟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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