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guān)係,他們?nèi)绻娴南胱撸蔷妥甙桑标憠艄{無奈的擺擺手,“天要下雨孃要嫁人,隨他吧。”
可陸夢箋卻沒挑明,現(xiàn)如今外面的情勢,即使花銀兩去買,糧食也已經(jīng)非常緊缺,更何況那些本就陷入困境的農(nóng)民,身無分毫,家中更是早就沒了存糧,他們即便忌憚所謂的妖精,爲(wèi)了活下去,只怕也會硬著頭皮回來繼續(xù)幹下去。
更重要的是,謠言止於智者,自然終有被人淡忘的一天。
果然,如陸夢箋所料,罷工的人羣到了第三日,便陸續(xù)重新回來返工。陸夢箋照舊每日在一旁查看著工程的進(jìn)度,相比於科技高度發(fā)達(dá)的社會,這裡的建築要簡單的多,沒有鋼筋混凝土的支撐,只有一磚一磚的慢慢疊加。如此一來,更能看出衆(zhòng)人用心與否。
有陸夢箋在側(cè),幾乎無人敢提悠悠之事,此事似乎就這樣過去了。然而在看到悠悠出現(xiàn)時,衆(zhòng)人還是難免會有些忌憚。
“快看,那個小妖精來了!”
“聽說他是豬精轉(zhuǎn)世,結(jié)果沒造化好,所以還留了一根豬尾巴……”
“可不是嘛,嘖嘖,真是造孽啊。”
竊竊私語聲順著風(fēng)便飄進(jìn)陸夢箋的耳中,陸夢箋有些不悅。
不管怎麼說,悠悠都是她從狼羣中撿回來的孩子,而且這個孩子對她還有恩!即使他身體有些許缺陷,但卻不影響他成爲(wèi)一個懂事的好孩子。若這些話傳到悠悠耳中,讓他日後如何自處!
目送悠悠歡快的離開,陸夢箋臉色猛地一沉。
“諸位鄉(xiāng)親,方纔衆(zhòng)位的話,希望你們以後不要再說了,不管怎樣,他還是個孩子,沒錯,他或許身體有些許缺陷,但這並不能成爲(wèi)被人譏笑的理由!以後,我若再聽到任何非議他的話語,對不起,這裡不歡迎心存偏見的人。”
衆(zhòng)人相互對視一眼,自覺的閉上了嘴巴。
連續(xù)幾日的勞碌,讓陸夢箋只覺困頓之極,到了夜裡總是腦袋剛沾枕頭便沉沉睡去,而關(guān)於夢境一事,也漸漸拋擲腦後。
這一夜,陸夢箋洗漱完畢,身子落到牀上,便如往日般陷入了沉睡。
剛?cè)胨痪茫憠艄{迷迷糊糊中,漫步走進(jìn)了一座鮮花四盛的大公園。花樹繁多,枝頭上盛開著各式各色的鮮花。
陸夢箋徜徉其間,腳步輕盈舞動,不知不覺間,來到一片綠瑩瑩的草地,草地上野花隨風(fēng)輕輕舞動,猶如鋪了一地的綠毯,令人心神馳往。
美麗的小野花一朵朵點綴在陸夢箋的髮梢,陸夢箋赤腳踩在草地,舞姿曼妙,猶如仙子下凡,美麗不可方物。
就在這時,遠(yuǎn)遠(yuǎn)走來一位翩躚少年,站在坡頂?shù)拇髽湎拢察o地望著陸夢箋。
“莫!”陸夢箋欣喜,拎著裙腳,往大樹飛奔而去。兩側(cè)的風(fēng)景如同霧氣般,漸漸消散,整個世界,只餘兩個默默對視的年輕人,執(zhí)手而立。
“莫,你終於來了!”陸夢箋說完,羞澀的垂下頭,兩頰緋紅。
林岱莫寵溺地看著陸夢箋,伸手將她一把攬入懷中,“箋兒,讓你久等了。”
“沒關(guān)係,只要你能來,我就已經(jīng)很高興了。”陸夢箋享受著難得的懷抱,他的氣息他的溫度,總是令她忍不住心跳加速。
林岱莫溫柔的揉揉陸夢箋的小腦袋,將脣印在她的發(fā)上,一點一點下移,掠過額頭,經(jīng)過眼睛,一路來到脣邊。
“箋兒,睜開眼,看著我。”林岱莫捧起陸夢箋的小臉,兩張脣緊緊疊在一起。
“唔……”陸夢箋被突如而來的吻吸的低聲嚶嚀,長長的睫毛微微顫抖,終於睜開那雙亮如珍寶的眼睛。
不知不覺,陸夢箋已然躺在毛茸茸的草地上,林岱莫已一種極其曖昧的姿勢臥在陸夢箋的身邊,可兩人的雙脣依舊緊緊貼在一起。
林岱莫忘情地吻著,彷彿已然忘記了天地之間的種種煩雜,只是投入的吻著。
“箋兒,你想我了嗎?”林岱莫聲音中透著厚重的喘息。
“想,唔……”
“有多想?”
“好想,非常想,做夢都在想……”陸夢箋閉起眼睛。
“想我什麼?”林岱莫將濃重的呼吸噴在陸夢箋耳邊。
“什麼都想,想你的笑你的聲音你的氣息……”
陸夢箋呼吸越來越急促,忽的從牀上坐起來。
她長舒一口氣,將額頭的汗抹去,她的臉?biāo)查g變得通紅。沒想到自己竟然會做這種春夢……
陸夢箋閉著眼睛,又想起方纔在夢中看到的那張臉,一顆心又砰砰地跳起來,那樣的旖旎春光,陸夢箋已然經(jīng)歷過一次,雖然來得有些突然,但是感覺卻非常不錯,只可惜,兩人剛剛在一起就不得不分開一段時間,現(xiàn)在想想難免有些難過。
她不自覺又將手放到胸前,在離心最近的地方,她曾經(jīng)擁有過他最真切的溫柔。
這一刻,假如他能夠在身邊,就好了……
陸夢箋在遺憾中,漸漸睡去,第二日醒來,竟如做過劇烈運動一般,渾身痠軟提不起精神。
好在溫室的地基已經(jīng)建好,而框架結(jié)構(gòu)也已準(zhǔn)備齊全,只待全副組裝,便可大功告成,所以陸夢箋也不再多費心勁,只是在書房中看書研究自己的圖紙。
傍午時分,陸夢箋丟下手中的毛筆,正欲起身外出。
青蓮?fù)蝗患奔标J進(jìn)書房,臉上又是喜悅又是焦灼,“姨娘,姨娘,大少爺來了!”
陸夢箋一愣,不敢置信的盯著青蓮,“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青蓮喜悅更甚,“是大少爺,他來看您了!姨娘,你快出去看看吧,大少爺還給你帶來了好多好吃的好玩的呢!”
“還在這裡幹嘛,快走啊!”陸夢箋也顧不得形象,提著裙子便往外跑,剛跑兩步,突然頓住腳步,“快,看看我的妝花了沒,臉上髒不髒?頭髮亂不亂?”
“不髒,不亂,姨娘,您是最好看的姨娘,就算不化妝也比別人美得多!”青蓮笑笑,看一眼陸夢箋,說完忙用手捂住嘴,巧笑著推著陸夢箋一直往前跑。
陸夢箋遠(yuǎn)遠(yuǎn)看到林岱莫,突然想到夜裡那個夢,不由又羞得紅了臉,幸而沒人知道陸夢箋的春夢,否則陸夢箋真的要找個地洞鑽進(jìn)去了。
可真正來到林岱莫面前時,她卻又矜持地放慢了腳步,壓著裙角,一步一步極淑女地走向林岱莫,儀態(tài)款款,令人不由怦然心動。
“夢箋見過相公,”陸夢箋微微屈膝,即便心中千想萬想,她還是做足了禮儀,令林岱莫越看越喜歡。
“箋兒,娘子!”林岱莫疾步上前,扶住陸夢箋的手,來時心中有無盡的話要對陸夢箋講,可是當(dāng)真正來到面前時,卻又一句話都說不出口。
“走,咱們到屋裡坐著聊聊,箋兒,你瘦了,”林岱莫心疼的捏捏陸夢箋的小臉,眼中無盡疼愛。
陸夢箋任由林岱莫抓著自己的手,一路走向臥房。林岱莫趕了半天路,此刻顯然亟需休息,陸夢箋則更擔(dān)心他胸前的傷,所以用溼帕子爲(wèi)林岱莫擦淨(jìng)後,將他強(qiáng)制按在牀上。
見陸夢箋轉(zhuǎn)身要離開,林岱莫一把拉住陸夢箋的手,“箋兒,爲(wèi)夫好久沒見你,真的想死你了,陪我聊會天好不好?”
“乖,我去倒杯水,馬上就回來,”陸夢箋輕輕摸摸林岱莫的額頭,奈何林岱莫一手緊緊拉著她的手,根本掙脫不開。
“我不喝水,有你在就夠了,”林岱莫將陸夢箋的手捉住,在脣邊輕輕一吻。
手臂微微用力,索性直接將陸夢箋拉倒在自己的懷中。
“不要動,讓我抱一會,就一會,”林岱莫抱著陸夢箋,口中呢喃,爲(wèi)了這一刻,他不惜違背霍老爺子的命令,奔波半日來到這偏遠(yuǎn)之地。
在這溫軟懷抱中,再多的勞碌奔波,也都值了!
“莫,你怎麼突然到這裡來了,將軍他……”陸夢箋想起霍雙城在信中提及的話語,難免有些擔(dān)憂。
“噓,現(xiàn)在這裡只有我們兩個,其他的人,我們都不要再想,好不好?”林岱莫將手指滑過陸夢箋的髮絲,他既然敢闖到郊區(qū)霍宅,自是不懼霍雙城的責(zé)罰。
陸夢箋終於不再言語,安靜的享受著這難得的二人世界。
砰砰的心跳,在陸夢箋耳邊越來越響,猶如震天驚雷,讓陸夢箋聽得心跳亦越發(fā)慌張。
“箋兒,這些日子,沒有你在身邊,我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熬過來的,每夜每夜,摸著身邊冰冷的牀鋪,就想你想得發(fā)瘋,”林岱莫想到那些獨居的夜晚,又不由有些感傷。
“莫,我也想你。”陸夢箋對於這脫口而出的情話,越發(fā)不覺羞澀,反而有種熟稔的感覺。她話音剛落,又被林岱莫一把按到懷中。
“聽到你這麼說,我就安心了。”林岱莫高興的撫摸陸夢箋的臉,漸漸將脣移至陸夢箋的頭髮上,又一路越過額頭眼睛,捂在陸夢箋的脣上。
這感覺,同夢中的感覺,簡直沒有二致。
陸夢箋突然驚訝的睜大眼睛,緊緊盯著林岱莫的眼睛。
林岱莫被陸夢箋的眼睛盯得有些臉紅。
“箋兒,閉上眼睛。”林岱莫嘴脣在陸夢箋脣上輾轉(zhuǎ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