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野人也紛紛衝上前去,一個個都趴在地上要舔鹿角。奈何人多,還有很多人擠不進去。還是“肉角”威信高,大喝一聲後,衆(zhòng)野人紛紛爬起來站好,“肉角”又大聲斥責(zé)一番,衆(zhòng)野人沒有一個敢反駁。
在衆(zhòng)目睽睽之下,“肉角”將“珊瑚鹿”的頭用不鏽鋼刀割了下來,頸椎骨用標槍戳斷。很小心的將“珊瑚鹿”的頭放進了一個大皮包中。
似乎是獵物已經(jīng)足夠多,獵到“珊瑚鹿”後就打道回府了。一路上衆(zhòng)野人有說有笑,完全忘記了剛纔“肉角”的訓(xùn)斥?!叭饨恰钡挠?xùn)斥並沒有影響到他同“羣衆(zhòng)”的距離,也和其他野人有說有笑。
夢航一直被矇在鼓裡,“到底是個什麼玩意兒呢?”
回到洞裡時天色尚早,“肉角”又招呼衆(zhòng)人一起清理洞底下的小樹林。夢航則練習(xí)爬樹。
當天晚上,待所有的野人回到山洞時,“肉角”在排隊清點人數(shù)的時候宣佈了一個好消息,衆(zhòng)野人都歡呼一陣,其實“肉角”宣佈的內(nèi)容,除了幾個剛回來的負責(zé)採摘藤條的女野人外都知道了,雖是如此,仍然歡呼了一陣。只有夢航仍埋在鼓裡。
衆(zhòng)野人們圍成一圈,“肉角”坐在圈中。在衆(zhòng)目睽睽之下,“肉角”拿出一張獸皮鋪在地上,將“珊瑚鹿”的頭放在獸皮上,用一柄不鏽鋼刀小心的刮“珊瑚鹿”的角。夢航注意到一個野人都饞的溜哈喇子。半晌“肉角”將“珊瑚鹿”的角刮完畢?!吧汉鳌苯翘?,沒法從“鹿”頭上取下,爲了不損失一點角的成分,所以白天“肉角”纔將整個“珊瑚鹿”的頭砍下。
只見角上刮下來的是青灰色的粉末,數(shù)量有一隻手握起來那麼多。角被刮乾淨後變細了很多。“肉角”將舌頭放在“珊瑚角”上舔了好幾口,然後將“珊瑚鹿”的頭交給了一個野人,這個野人也舔了好幾口又交給了旁邊坐著的野人,這樣“珊瑚角”在衆(zhòng)野人手裡轉(zhuǎn)了兩圈,被舔了無數(shù)次才作罷。“珊瑚角”也傳到了夢航手裡,夢航光噁心還不夠呢,立刻將它傳給了下一位眼巴巴瞅著“珊瑚角”的野人。
夢航很好奇到底“珊瑚角”上刮下來的是什麼。
接下來是烤肉、烤魚?!暗毓稀币呀?jīng)沒有了。夢航有些懷念烤“地瓜”了,因爲不加任何調(diào)味品的烤肉、烤魚,他實在吃不慣。
今天與往日不同,待衆(zhòng)野人都烤好魚、肉後,並沒有立刻填在嘴裡,而是按“肉角”點名的順序,排成一列,先後走到刮下來的“珊瑚角”粉末前,一手拿著烤好的魚、肉,另一隻手伸進嘴裡,用舌頭將指頭舔溼,將指頭在粉末上狠狠的蘸上一指頭,然後將蘸在指頭上的青灰色粉末抹在另外一隻手上的魚、肉上。抹完後急不可待的將烤好的魚、肉塞進嘴裡。邊吃還邊舔蘸粉末的指頭。
夢航注意到一個小細節(jié),今天每個野人手裡烤好的魚、肉比平時都多。
夢航心裡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難道是---鹽?”
輪到夢航時,他也學(xué)前面野人的樣子蘸了一指頭。若是在來到山洞前的現(xiàn)代社會裡,即使是剛剛洗乾淨的手,夢航絕對不會把手放進嘴裡的,但是來到山洞後,哪裡還有講衛(wèi)生的條件?夢航的習(xí)慣也發(fā)生了潛移默化的改變。環(huán)境對人的影響真是太強大了。
夢航並沒有將青灰色的粉末抹進烤魚,而是對著火光仔細研究起來。通過調(diào)整對著火光的角度,夢航發(fā)現(xiàn)裡面有少量能反射光線,這符合晶體的特徵。研究了半天也沒研究出個什麼結(jié)果。
夢航用舌尖舔了一點,感覺有點苦澀,待分泌的唾液將舌尖上的粉末完全融化後,感覺到了鹹味,這是一種混合了苦澀味道的鹹味。這時夢航注意到衆(zhòng)野人都眼巴巴的看著他蘸著青灰色粉末的手指,也不管那麼多了,野人能吃,他也能吃。夢航將粉末抹到了烤魚上。
“嗯,雖然有些苦澀,味道比不加任何調(diào)料的烤魚好多了。要是抹在生魚上再烤熟就更好吃了。”夢航不知道野人是否明白將鹽抹在生魚上烤熟比抹在烤熟的魚上要好吃,但是鹽太珍貴了,若是抹在生魚上,烤的過程中有部分鹽就揮發(fā)損失了。
今晚每人只分到了一指頭的青灰色粉末,在衆(zhòng)人監(jiān)督之下,“肉角”將剩餘的粉末包好,放在了洞壁高處的一個平臺上。
夢航一夜又沒有睡好。
“珊瑚鹿”的頭上有鹽,按照夢航的理解,也能說通。夢航知道鱷魚在進食前會流眼淚,那是爲了排除體內(nèi)多餘的鹽分。那麼這隻“珊瑚鹿”,也說不定是體內(nèi)鹽分多了,通過角排出來,日積月累,分泌多了,鹽分在角上蒸發(fā)掉了水分,剩下了鹽結(jié)晶,應(yīng)該還摻雜了其他成分,純度不高。
夢航來山洞這麼些天了,頭一次吃到鹽,而鹽對身體是很重要的成分。似乎這種帶鹽的動物並不多,或者是並不容易捕獲,通過捕獵得到的鹽太少了,根本就滿足不了需求。僅僅是一人蘸了一指頭,一半的鹽就沒有了。怎麼才能大量獲得食鹽呢?
夢航想到或許可以從它的食物入手。夢航不認爲一隻“鹿”就能把兩種或多種化合物在體內(nèi)完成化學(xué)反應(yīng),然後在角上生成食鹽。因此這種“鹿”的食物裡肯定富含食鹽。只是叢林裡的植物種類太多了,誰知到它是不是雜食動物,說不定它的食物中富含食鹽的部分是一種動物呢。但是不管它的食物是動物還是植物,鹽分的最終來源,都是植物。而植物中食鹽的來源,只能是土壤。土壤中的食鹽怎麼提取呢?夢航陷入了死衚衕。
一個半夜起來喝水的野人打斷了夢航的思路。夢航聽到“咕咚、咕咚”的喝水聲,頓時覺得一個清晰無比的思路在腦中形成,心情頓時豁然開朗,猶如黑夜中的一盞明燈爲走夜路的人指明瞭方向。
夢航想到了---水!
如果水裡含有大量的鹽分就好辦了。從水裡提取鹽分可以用曬,用煮……只要把水分蒸乾了,剩下的就是鹽。夢航知道羊是一種嗜鹽的動物,可能“珊瑚鹿”也是嗜鹽的動物。或許“珊瑚鹿”在一個充滿鹽分的湖裡舔食了大量的鹽。
想到這裡,夢航的思路開闊了起來,除了鹹水湖含有大量的鹽,有一種巖石,也含有大量的鹽,俗稱鹽巖。除此以外還有什麼含鹽,夢航就不知道了。
因此,要獲得大量食鹽,必須知道附近是不是有鹽巖或鹹水湖。不過,即使有鹽巖或鹹水湖,估計也在野人們的活動圈之外,要不然他們早就能吃到充足的鹽了,還用的著對食鹽珍惜到這種程度?因此,拓展野人們的活動範圍也是一件重要的工作。如何讓他們繼續(xù)走的更遠?如果當天不能返回山洞?住哪裡?地面肯定不安全……
雜七雜八的事情夢航想了整個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