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餘幾人自然不會覺得古玉所說之話警憒覺聾,反而覺得如惡魔呻吟一般,讓人不寒而慄。
要不是動彈不得,他們估計早就不計形象地鬨然散開。
可惜,事實便是有一股巨大的壓力正在碾壓著他們,使得他們毫無掙扎餘地,只能驚悚無比地正面古玉審判的眼光,心中一片絕然。古玉似乎在玩耍他們,目光在他們身上來來回回,環回反覆,而每次被古玉目光掃到,那個人都會如被電擊,猛地一個激靈,呼吸更加困難了。
好一會兒,古玉才最終將目光停了下來,停在骨頭娘身上。
“果然,鄙下覺得留下你這個心理變態,確實是個禍害。爲了世界的和諧,也只能委屈你了。”
說著,一個閃動,便出現在了骨頭娘旁邊,泛著森冷寒光的五指在骨頭娘眼中急遽放大,朝著她的頭部覆蓋而去。骨頭娘一開始是臉色慘白,嬌軀直顫,可當五指覆蓋上她的頭蓋骨之時,她卻坦然了,還閉上了眼,一副準備隨時魂歸香隕的模樣。
古玉見骨頭娘認命,便不再遲疑,卻不想手上正要用力之際,骨頭孃的嘴角便流出了一條小紅河。
古玉皺了皺眉,停住了動作,沒有立刻將其頭顱抓爛。
“老孃已經被你們這些臭男人毀了一輩子了,在這臨時之際,就讓老孃毀在自己手上吧。”聲音如煙如縷,如傾如訴,似是緬懷過去,又似在苦求古玉。一時間,古玉卻也沒有下狠手。
骨頭娘用的毒很強猛,短短幾個瞬間,她全身便劇烈抽搐起來,嘴角泛紫,甚至還有一點白色沫星溢出,很顯然這還是骨頭娘死命控制的結果。而後,毫無懸念,骨頭孃親手結束了自己如花似玉的生命,爲自己的人生旅途畫上了悲劇性的句號。
古玉將骨頭娘化爲暖流,吸收進了體內,而後解開了將威,並將黝黑盔甲收了起來。
畢竟骨頭娘已死,她的“傀儡術”便消失了,古玉沒必要再浪費能量去支持黝黑盔甲,而且古玉再不將“將威”解開的話,存活的人兒中估計又會有人要窒息而死。古玉也是沒想到人在緊張害怕的時候消耗氧氣會快成那樣,他明明就多說了幾句話,那個病秧子一般的年輕村主便一命歸西了,實在是兒戲了點。
不過,想想他那副縱慾過度而掏空了的身子,這也是實屬正常。
古玉走過去,將年輕村主化爲了暖流,吸收進了體內。
其他三人自是驚耳駭目,然而,他們卻沒有逃跑,僅僅一味地貪婪呼吸著空氣。或許,當他們呼吸到空氣之後,他們已然覺得自己有存活下去的希望,自然便不會冒死去逃跑了。可惜,他們卻不知道,古玉的審判其實還未結束。
除了韋村主外,另外的兩人還需要進一步的思量。
因爲這兩人雖有可取之處,卻也有可恨之地。
那個豬肉哥爲人直爽,交人交心,這點倒是獲得了古玉的認可。但,豬肉哥欺負弱者,攔住小辣椒,還趁機吃豆腐的一幕卻也深深印在古玉腦海之中。加之,此人還跟小辣椒爭奪閹割自己的第一刀,毫無疑問,是跟古玉有冤有仇的。
至於小辣椒,對黑猴行禮的那一幕,雖則有出賣色相的嫌疑,可卻也證明了這個女人是個懂禮貌的姑娘家。加之,看她被豬肉哥欺負,那些賣肉的勾當十有**也是迫於無奈,故而這個女人在評分上,古玉給的分數還高於豬肉哥,但她爭奪第一刀的醜惡嘴臉,卻是讓古玉揮之不去。
故而,古玉也沒將其劃入安全的領域。
他們兩個需要通過古玉的考驗,才能判定其有沒有存在的意義。
“話說,那個豬肉哥和小辣椒,你們不要急著呼吸新鮮空氣,留點神聽鄙下說。鄙下必須告訴你們一個不幸的消息,你們兩個之中只能留下一個,誰去誰留,就看你們自己掌握了。”
這個“掌握”說得模棱兩可,豬肉哥和小辣椒頓時便警惕起了對方。
畢竟兩個留一個,最簡單快捷的方式,便是將另一個人幹掉。
當然,望著韋村主安全了,玲瓏剔透的小辣椒倒是摸出了另一條道來,而且還是正道,於是便一邊提防著豬肉哥,一邊對古玉求情到:“這位大哥,你也知道小妹打不過那個大塊頭,你這樣子莫不是讓小妹去送死?再者,豬肉哥那傢伙狼心狗肺,粗鄙不堪,定不會憐香惜玉,你就這麼看著他辣手摧花?小妹自認木有傾國傾城的樣貌,可好歹是朵花,要是用在交際上也是能幫很大忙的,甚至比韋村主還要強上一籌。”
小辣椒一邊嫵媚妖嬈說著,一邊悄悄地朝著古玉挪去,似乎想要用嬌軀來證明自己的言語。
可豬肉哥也不傻,自從跟小辣椒相處之後,他還沒見過小辣椒用身體解決不了的問題。
所以,見小辣椒這副姿態,豬肉哥當即嚎叫一聲,接著背部一拱,竟是生出了數條雪白尖利的骨刺。下一霎那,這些骨刺便咻的一聲,朝著小辣椒飛射而來。
小辣椒見狀,臉色發白,朝地一滾,避了開去。
但,立腳未穩,一批新的骨刺已然襲到。
這個豬肉哥背部居然能在射出骨刺的同時,又長出新的骨刺,猶如取之不盡,用之不竭一般,對於一般超化者來說,確實是個有些棘手的貨色。
眼看那批新的骨刺已然避無可避,小辣椒紅脣嬌咬,竟是如辣椒粉般散了開去。下一秒便在古玉身旁凝聚成形,只是臉色蒼白,盜汗不止,看來這個小辣椒那一招也就是一次性的,施展不出第二次了,怪不得她要跑到自己身畔,以求庇護。
豬肉哥見此,不敢貿然攻擊,只能開口說道:“這位兄弟,你在此處,我們兩人卻是不好自己掌握,你看能不能公平一些?”
古玉心中好笑,想不到這粗漢子還有這等嘴皮子,先是用自己之前說的“你們自己掌握”來做說辭,又偷換概念,將他忌憚自己,怕自己干涉說成是爲了公平。不過對於古玉來說,他想救人也就一個念頭罷了,倒不怕會出現什麼意外,更何況就是要讓兩人陷入那種生死相搏的境地,才能將兩人潛藏的另一面激發出來,從而決定去留。
“滿足你的願望!”
古玉此話一出,接著他跟韋村主便一個虛幻,消失不見。
豬肉哥見此,一種得逞的奸笑頓顯臉上,望著小辣椒,就跟望著一隻可以任意宰割的小羊羔一樣。
小辣椒臉色慘白,毫無血色,眼光閃爍不定,似乎在做著什麼艱難的決定。
可豬肉哥卻不會待她,當即骨刺發射,咻咻而出,欲要將小辣椒射程馬蜂窩。小辣椒看著泛著寒光的骨刺,臉上終是閃過一絲狠色,一個翻滾避過骨刺,同時用力咬破舌尖,接著又馬不停蹄,一個翻滾滾回剛纔地方,扯下雪紡衣上的粉色曼陀羅,將混著鮮血的唾沫星兒噴於其上,而後慌忙用力擲出,將染血的曼陀羅扔向豬肉哥。
只是那朵粉色曼陀羅剛一扔出,小辣椒還來不及躲閃,骨刺便風馳電掣地射入了小辣椒體內。
霎時間,雪紡衣便被染紅了,一如那朵空中的曼陀羅。
那朵粉色曼陀羅花在接觸到血腥唾沫星兒之後,居然在瞬間便從甜美鮮嫩的粉色變成了妖冶奔放的血色,煞是好看的花瓣也變成了一副猙獰的嘴臉,花蕾繃直,跟尖刺一般猛地伸長,射向了它面前的豬肉哥,豬肉哥顧著俯身射殺小辣椒,等到他發覺不妥之時,只來得及喊了一句:“血腥曼陀羅——”,便被那朵看似小巧的血腥曼陀羅吸乾了精血,只剩下一副依稀可見豬肉哥模樣的皮包骨了。
那朵血腥曼陀羅則一下脹大到了盆子那般大小,還四處查探著,似乎吃了開胃菜之後,更加飢渴了。
“啈——,你明明知道誰去誰留是由鄙下說得算,可你最終還是信不過鄙下,選擇用自己的方式來保住性命,卻不想反而因此丟了性命。其實你只要喊出你願意獻出魂絲,鄙下便會出手救你,可惜啊,你就真的覺得鄙下那麼不可靠,連一朵血腥曼陀羅都不如?”古玉不知道啥子時候,已然帶著韋村主出現在了瀕死小辣椒的身畔,望著對面那朵血腥曼陀羅,淡淡地說道。
“哈哈——呃……相信你們男人,那還不如相信母豬上樹。你們除了想將我的身子玩爛之外,還有想過其他的事情?相信你們,那我的未來怎麼辦?我的未來只能靠自己爭取,所以我最喜歡說的口頭禪就是‘我靠’,呵——”小辣椒很明顯已然活不成了,如今說話倒也直接,不像之前那樣躲藏在虛僞的面具後面,想什麼說什麼,所以縱然一腳踏進了死亡的國度,但臉上還是帶著一抹自信的笑容。
那是豬肉男、螃蟹和張思齊縣主都沒見過的笑容,真正發自心底的笑容。
“這個並不好笑。”古玉如是回到。
“確實……有……點……”小辣椒笑著,努力將這一句說完,才一個耷拉,去了遙遠的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