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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此,古玉一無所知。
古玉所在空城已迎來了日西時分。
秋冬季節,殘陽如血,染紅了整個空城,包括那條承載著古玉的河流,看上去就像流淌著殷紅的血液。加之即將入夜的涼,更是讓這些血液變得冰冷,彷彿已從古玉身上流出多時一樣。在這個環境中,古玉感覺冰冷嗜睡外,還有一股濃得化不開的孤單寂寞,直欲將其吞噬。
古玉不停地提醒著自己要振作,要堅挺。
可意識卻愈來愈模糊,朝著長眠的天堂飄綿而去。
然而,古玉卻也只能不斷地做著無力的反抗,爭取不要讓眼睛徹底閉上,就是微瞇著都好,哪怕還帶著劇烈的顫抖。就這樣,時間在反覆環回的掙扎中悄悄流逝,感覺就似乎經歷了滄海桑田,無窮歲月。某一霎那,視野已然模糊不清的古玉,忽地好像抓住了什麼。
於是,他用力地凝視前方的景色,想要從那團揉碎的血紅中找到之前的一閃而過的靈光。
古玉知道,這是他的最後機會,如若抓不住,那麼他將永遠伴隨著空城沉淪荒廢,直至成爲廢墟的一點點綴。
也許,人在垂死掙扎的時候,過去的回憶總是容易浮現。古玉拚命地緊盯著揉碎的血紅不放,而後沉澱的記憶便一點一點浮現,編織成了那副相似的場面。那是發生在“天江縣”上,一個穿著小雞服飾的少女,她僅僅用了一個踐踏,便將“天江縣”所有不聽話的忤逆者全部化爲了血水。
這些血水在一股無形力量的召喚下,朝著小雞少女聚集而來,染紅了整片天空。
當時的情景就跟著夕陽如血的日落很相似,都透露著一股血腥。
也就是這個記憶,讓古玉突然間意識到他忘了一個很重要的關鍵。他已然是一個守護大將,一個能夠開啓黝黑鎧甲的守護大將,故而,他也擁有可以對付這種意識的手段,可偏偏他卻一直慣性地使用過去的手段去思量,以至於深陷泥沼而不自知。
想通之後,古玉突地感覺到一股輕鬆,有如雪白的羽毛隨風飄揚一樣。
他終是放棄了掙扎,緩緩地,安詳地閉上了掙扎已久的眼瞼,不帶一絲畏懼。
口中張張闔闔,低沉而有力地道出了“將威”兩個字,有如來自遠古洪荒時代的召喚一般,直飄向遠無邊際的遠方,將某些深藏潛睡的神秘之物喚醒。下一霎那,一股強猛至極的脈動便從古玉死一般的冰涼身軀爆發了出來,而後便跟爆裂天雷一樣滾滾而出,朝著四面八方席捲肆虐而去,所過之處,無論是古風雅韻的萬里空城,還是血幕覆蓋的無邊天空,都在霎那之間分崩離析,露出了原來的面目。
天籟禪誦構建的禁錮世界便這麼崩潰了,一發不可收拾。
幾乎連一個呼吸的時間都沒有,便崩潰得連一塊碎片都找不到。
古玉亦是因此,恢復了意識。同時,三位羅漢沾沾自喜的模樣頓入眼簾,顯然他們都覺得已經勝券在握,就差開慶功宴,大肆慶祝一番了。當然,防備之心自是下降了不少。古玉知道,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在這個時候欺身滅殺看門羅漢,他絕對猝不及防,更遑論自爆了。
眼中精芒一閃,古玉便身形一虛,發動了雷霆一擊。
此時,古玉的將身依然大開著,將威亦是如此,速度可謂是達到了一個極致。
幾乎在發動攻擊的同一霎那,古玉便閃到了看門羅漢面前,將眼中仍舊泛著濃濃喜意的看門羅漢滅殺。古玉此次突襲來得實在太過突然意外,迅猛雷霆,看門羅漢根本還沒反應過來,金色光頭便被古玉五指抓爛,成了一堆雕刻精美的金色碎塊,而後連同金身,化爲了無數金色水滴被古玉吸收殆盡。
這一次,由於自身失誤,古玉吸收的金色水滴遠不能彌補損耗,甚至連之前好不容易爭取來的五分之三都化爲了雲煙,且煙消雲散。
古玉心中陣陣肉痛,卻也讓其更加深刻記住了守護大將的威能。
這就是守護大將,一羣可以化腐巧爲力量、無所不能的怪物,在其面前,一切的攻擊,一切的防禦,一切的詭計,一切的花招,一切的一切都僅僅是浮雲,只要一個念頭,幾乎連動手都不用便可以將之驅散,不復出現。
一念及此,古玉眼中便擁有了揮灑不去的堅定,不禁掃了掃剩下的兩位羅漢。
伏虎羅漢和降龍羅漢此時已然從變故中反應過來,而後便猛地跟古玉拉開距離,遠遠地盯著古玉,眼中盡是欲要吃人的光芒。
只是經歷了空城意境之後,古玉此時已然對兩位羅漢的目光再無一絲憂患與忌憚,有的僅是守護大將的傲骨強絕與睥睨天下,一如小雞少女那般。那是一種上可撕天、下可裂地的狂傲,一種讓萬物臣服、四方來朝的威嚴,一種對自身實力近乎盲目的絕對自信,一種將一切掌控手中的瞭然。
在守護大將面前,除了守護大將,一切都是土雞瓦狗。
這是強者的威嚴,不容侵犯,也是他們無畏無懼,一往直前的一個支撐。
伏虎羅漢和降龍羅漢顯然也覺察到了古玉的不同,可卻無法判斷出具體是哪裡不同,故而,兩位羅漢雖則眼中皆有怒火熊燒,卻始終沒有輕易發動攻擊,尤其是他們似乎還隱隱感覺到了危險的氣息,一股從古玉身上散發出來的足以令他們心中畏顫的氣息,讓他們聞之而不能心安,感之而手腳發顫。
亦是因此,降龍羅漢出場以來,第一次正眼相待古玉,臉上不復懶洋洋的表情,凝重之色濃然。
“吼——”
伏虎羅漢感受著來自心中深處的顫抖,虎目中憤怒更勝,顯然無法接受自己懼敵的懦弱,接著便朝天虎嘯一聲,肌肉繃脹,金鉤盡出,大腳一踏,子彈似的射向古玉。由於力道兇猛,腳踏之處竟是泛起了風的漣漪,好生恐怖。
降龍羅漢見伏虎羅漢出手,亦是一聲龍嘯,全身繃脹,金鱗大起,朝著古玉強攻而來,成夾攻之勢。
古玉此時沒有跟以前一樣將“將身”和“將威”收起,而是火力全開,但卻又沒有主動出擊,反而淡定自若地站在原地,無視著兩位羅漢的攻擊。
這是一種近似乎自大自負的驕傲,讓伏虎羅漢和降龍羅漢都怒火中燒的狂傲,以至於本就夠快的兩人再次提升了速度力量。可古玉卻視若無睹,甚至還悠悠地閉上了雙眼,就好像在告訴兩位羅漢,對付他們根本無須動用到雙眼。
“吼——”
伏虎羅漢又是一聲雷吼,速度一下激增,瞬息欺身到了古玉身旁,鋒利金鉤破風抓向古玉。
古玉很靜,就跟被攻擊的人不是他一樣。伏虎羅漢見此,虎目欲裂,本就盡皆繃出的金鉤又繃出了幾分,可就在進入古玉一步範圍的時候,這個強絕無匹的攻勢竟是一滯,接著有如陷入泥沼一般,愈來愈慢,到離古玉只有零點零零三米的時候,都已然成了超級誇張的慢動作,唯有伏虎羅漢那股有如實質的殺意依然如初。
古玉這才緩緩轉首望向伏虎羅漢,似緩而快地伸手抓住伏虎羅漢的虎爪。
另一隻抓住無影的手一閃,便將伏虎羅漢青筋暴漲的胳膊連根斬斷。
這就是“將威”霸絕的影響。在將威之中,本來實力相當的雙方,亦會當即懸殊起來。以前,古玉總覺得將威損耗能量實在太大,處於一貫儉樸的作風,愣是能省則省,但是經過小雞少女的那番模範作用之後,古玉終是看到了另一條道,一條屬於守護大將的道,而且打心裡明白了守護大將不能沒有將威。
一個沒有將威的守護大將不是一個完全的守護大將,甚至可能淪爲食物級別。
古玉穿上黝黑盔甲,再次回味小雞少女的時候,突然間領悟了很多很多。
此時,古玉不會再爲能量耗不耗盡而斤斤計較,不再爲敵人的種種手段而苦惱,也不會再爲以後的事情而思長想短,他要的只是盡心盡意地享受這場戰鬥,將守護大將最強的一面展現出來,讓敵人臣服畏懼,生不出一絲反抗,乖乖地雙手獻上自己的生命,惟命是從。
這就是守護大將。
他們位立金字塔的頂端,他們所要做的便是讓其他萬物知道守護大將所在位置,然後俯視萬物,審度萬物生死。
這是一種掌控者的姿態。古玉非常喜歡,特別是看著對方胳膊被斬斷,那一閃而過的恐懼,實在沒有什麼比這個更讓人興奮了,興奮得古玉差點窒息,黝黑如深淵一般的雙瞳都染上了一絲紅色,下一霎那,黝黑盔甲的其他地方也漸漸出現血絲。
這些血絲都帶著莫名興奮與血腥,在黝黑盔甲中不停地遊走,似是想串離黝黑盔甲,撲殺敵人。
望著古玉如此詭異的變化,兩位羅漢不約而同地選擇了後退,而後,將他們隱藏的實力徹底激發出來。從這一刻開始,伏虎羅漢和降龍羅漢纔打算認真對待這個敵人,對待這一場戰鬥。
《》是作者“逆將”寫的一部小說,最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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