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你來啦……”帶著一絲驚喜,神凰輕輕擡起了頭,一襲金色的羽毛在陽光下閃閃發(fā)亮,愈發(fā)的美麗而雍容。
蘭幽順著神凰的目光看去,但見一隻美麗的馴鹿,靜靜佇立在了花架之前。馴鹿通體雪白,長角晶瑩剔透閃閃發(fā)光,難道,它就是傳說中的獸王?再細細打量,只見它眉目間清氣盈盈,自有一種不動聲色的高貴與威嚴。
“小小飛鷹竟敢擅自闖我獸王的禁地?說,你到底姓甚名誰,定要讓飛鷹族長,拿你是問!”
“蘭幽要事相求,化作飛鷹卻也是不得已之舉……”輕輕一個咒,蘭幽恢復了人形,手中一片金色的羽毛閃閃發(fā)光。
“金翅仙羽?”見了它,獸王的神色漸漸柔軟了下來。金翅仙羽向來是鵲族的特有信物,而鵲族向來都是對皇族頗爲忠誠的臂膀。此番,既是以金翅仙羽相贈,看來這女娃定是對鵲族有恩,萬萬不可怠慢了。
“你……到底有什麼願望?”看了眼獸王,神凰輕輕開了口。
“我……想回到凡間的雷華山,早日與各位師長與同門團聚……”
“你竟是……雷華派的女修?!”蘭幽話一出口,獸王不由又驚了驚。
“難道,有什麼不妥嗎?”神凰見夫君如此反應,卻也被唬了一大跳。
“不妥……自是沒有?!鲍F王努力穩(wěn)定了一下心神,不讓自己表現(xiàn)得太過驚喜,“天意啊,看來,這片神域終究還是遇著了善緣!”
“若是大王有所託,蘭幽定將全力以赴?!碧m幽憶起了鳥媽媽的一番話,輕啓朱脣,一番話信誓旦旦。
“我們,也定會全力相助!”被晾在一邊的槐安子和雪笙,雖不明就裡,此時卻也鄭重地道出了誓言。
“這……就不勞二位公子費心了,”獸王頓了頓,“至於姑娘你,若是能儘快召喚遺失的花靈之魄,便可安全地回那凡俗之界了?!?
“蘭幽自會全力相尋,只是,不知那花靈之魄到底又是何物?”
“唉……這一切,需得從頭說起啊……”獸王慢慢地擡起頭,澄澈的水藍色眸子,憂鬱地看向遠方。
原來,這片神域本是隨著天地始創(chuàng)而催發(fā)出的蠻荒之境,煞氣瀰漫寸草不生,如同可怕的阿鼻地獄。幾萬年後,一名中年修士偶然闖入,帶來了一朵神秘的還魂花,還有一滴精純的忘憂水,從此改變了這裡的一切。
忘憂水一落地,隨即便蔓延開來,形成了江河湖海,潺潺清流慢慢滋潤著龜裂的土地,還帶來了生命的氣息。
而那朵還魂花,則在最高的玉鸞山上生了根,從此成長爲了一棵枝繁葉茂的參天大樹,淨化了那些邪煞之氣,轉(zhuǎn)變爲靈氣與仙卵,滋生了萬物。在短短的三千年裡,原先的死地變成了與世隔絕的仙境樂園。
但最近,那棵大樹莫名地開始枯萎,一片片枝葉間又重現(xiàn)了煞氣,就連那忘憂水源,卻也泛起了渾
濁之相,這片神域,許是氣數(shù)將近。而一位前輩曾預言,只有找到一位凡間少女,甘願獻出自己的鮮血,方可召喚還魂花的花靈之魄,拯救這裡所有的生靈。
偏偏此時,飛鷹一族與鵲族鬧起了內(nèi)訌。爲了剿滅鵲族,飛鷹一族修煉了邪功,抓了無數(shù)的修士,放血祭祀邪神,從此,一個個可能成爲救星的修士相繼死去。飛鷹一族的自私,讓天山神域的窘境愈發(fā)的嚴重了起來,但飛鷹一族卻依舊瘋狂修煉,不計後果。
而鵲族,雖然略有收斂,卻也無法幫到獸王殿下,畢竟,神域的靈力與忘憂水還魂花共存亡。到如今,雖然神域看似依舊美麗富饒,卻已油盡燈枯??v然獸王大發(fā)雷霆,卻也無計可施……
此番,蘭幽既是手持鵲族的信物,又躲過了飛鷹一族的追殺,便是神域可以仰仗的外界力量。因此,獸王纔將這塵封數(shù)千年的秘密告訴了她,卻也孤注一擲。
得知了真相,蘭幽不由唏噓,當即應下了獸王的請求。畢竟,雖然看似並不關(guān)己,但是真心不忍讓這絕美的仙境,重新變成一片死寂的荒原。
按照命令攤開雙手,一個金色的紋身在手心漸漸形成,還帶著微微的熱度。原來,這就是花影,也是感應花靈之魄的媒介,而儀式,則即刻開始了。
輕輕一個咒,手心的紋飾變得灼熱了起來,還微微泛出了金色的柔光。再一刀,鮮血在手心蔓延開來,一股痛意也隨之而漸漸滋生。鮮血遇到紋飾,隨即開始翻滾淺淺的氣泡,一股清香漸漸氤氳,不一會兒便充盈了滿室。
但是,由於疼痛,蘭幽的面色漸漸難看了起來,身子也微微地顫抖著,額上冷汗森森。蘭幽努力堅持著,漸漸的,灼熱感逝去,一股涼涼的觸感陡然生起,一朵似聚似散的氣花在掌心現(xiàn)了身形。見了它,獸王大喜——這,應該就是那傳說中的花靈之魄了吧?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神域氣數(shù)未盡啊!
花靈之魄既已成型,蘭幽的手心突然又一道奇芒綻放,亮得讓人不敢直視。只一瞬,光芒卻又突然淡了下去,變成點點星光,自花魄上逸散而出,融入了這片天空與大地。不一會兒,天上下起了小雨,絲絲縷縷纏纏綿綿,盡是清甜的味道,整片神域也似被洗滌過一般煥然新生。
“多謝姑娘慷慨相助,若是有朝一日姑娘遇到危難,一定要記住還有我們天山神域。無論發(fā)生了什麼,知恩圖報的天山神域,便是姑娘的另一個家!”
“多謝大王一番美意,還請告知蘭幽到底該如何離開?”
“這……吃下這枚仙果,自可安然穿過結(jié)界。不過,”獸王頓了頓,“你們?nèi)说渖窖聟s能來到神域,實屬巧合,還望萬萬莫要輕易泄露了這裡的秘密。另外,若有需要,那枚金翅仙羽便是溝通兩界的信物了!”
“多謝了,蘭幽就此別過!”
嚥下果子,蘭幽攜槐安子與雪笙御劍而起,向著天邊
一道裂口電一般疾馳而去。不一會兒,穿過結(jié)界。回頭一看,哪還有什麼神域?唯見一片黑黢黢的無盡深淵。
人在劍上,槐安子雪笙卻感慨萬千。是啊,原本他們是想救她來著,但一路上卻並未帶來實質(zhì)性的幫助,甚至還拖了後腿,還對她產(chǎn)生了懷疑。作爲師兄,卻被師妹一路保護著,二人不由有些愧疚與自責,心情沉重一路無言,特別是槐安子。
而蘭幽心中,卻是一片歡喜。來到神域,她認識了可愛的小鵲翎,得到了珍貴的金翅仙羽,吃了從未吃過的果子,還上演了一場“美人救英雄”!另外,陰差陽錯間幫助神域渡過劫難,並且還得到了獸王的一個承諾。
發(fā)生了這麼多,蘭幽心中喜滋滋的,自是將槐安子的變心拋到了腦後。穿越雲(yún)層,飛了整整三天,終於趕在傍晚前回到了雷華山,來到太白峰覆命。
由於是高階的優(yōu)秀弟子,又稟明是身處險境,因而無痕掌門也不便過多責罰,稍微提點了幾句便放他們退下了,各回各峰。
回到青華峰時,晚膳時間已然結(jié)束,蘭幽簡單啃了幾口糕餅便歇下了。
第二天清晨,蘭幽照常去給松濤請安,對神域之事卻隻字未提,松濤也並未過多追問,只吩咐了些真?zhèn)鞯茏拥娜粘H蝿?wù),順便提點了一些功課。領(lǐng)了命,蘭幽將一個記錄了青華峰大小鉅細的小木牌接了過去,按照要求徑自來到了太白峰執(zhí)事堂。
“這就是青華峰的靈石支出清單嗎?怎麼,有些不對勁!”執(zhí)事堂師兄用靈力探了探,面上露出了一絲難色,蘭幽卻一臉的莫名其妙——難道,竟是師父疏忽了?但松濤,從來不是什麼大意之人,一時竟愣了。
“對了,我想起來了,五天前,一位紅衣姑娘曾手持令牌來此提取過一大筆靈石。只是,由於幾番阻擾,此款項並未記錄在案?!?
“紅衣姑娘?”蘭幽飛快的在記憶裡搜索著,隱隱覺得興許又是月漾兒,的確,她最喜歡穿紅衣了。但是,做得如此明顯,對她到底有什麼好處呢?此事,卻是有幾分蹊蹺,雖然矛頭直指月漾兒,但直覺卻告訴蘭幽另有其人。
“那位姑娘,還有什麼其他的特徵嗎?”爲了穩(wěn)妥起見,蘭幽又追問了一句。
“這……”師兄想了想,“別的倒不明顯,不過發(fā)間那朵紫色的流蘇絹花,還真有幾分精緻出挑呢!”
“紫色的……流蘇絹花?難道……竟是寒師姐?!”蘭幽腦中一懵,隨即便反應過來,這是在暗示她嫁禍給月師姐。只是,寒師姐與月師姐向來無冤無仇,爲什麼她要急著這樣做呢?蘭幽愈發(fā)的困惑了,御劍而起,決定親自去映雪峰問問寒缺月。
只片刻,飛劍便抵達了那片堆滿積雪的小小山坡,山坡上立了個人兒,一身雪衣飄逸出塵??茨且乱o上精美的龍紋刺繡,還有頭頂溫潤的羊脂白玉發(fā)冠,身份蘭幽便也猜到了幾分。
“寒師兄,是你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