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對於我,這不算什麼,我的組隊,農民的級別平均已經達到17,整營有30萬以上的HP,而且全加防,對手的攻擊,每個回合最多隻能有300的傷害,——他們可能真沒意識到這點,同王國軍對陣太久,他們習慣了不破防,也習慣了螞蟻戰術。
這不是農民軍的實力體現。當然我知道,城裡的半人馬、戟兵、木精靈、神射手全都在這兒了,可他們並不是主力,旁邊發愣的矮人、槍兵就更不是了,他們沒有欺前,就是因爲我的近身只有三格,空出的那格,要等著主力過來。
那兒,就在那兒,拖著沉重的步伐,主力正在靠近,我笑了:一個回合四格,這不是雨的作風。
面對憨,我應該是能少些負罪感吧。他應該有四個營左右的組隊,要放在以前,那是很強的了,可是由於不是滿額編制,級別又不高,整體實力並不比我的先鋒營強,註定要成爲我開刀的對象!
就在他踏入那格的一刻,農民的槍已經擡起。
這是王國軍的標準裝備,價格肯定要比鋤頭高,可是王國軍花得起這些金幣,不會容忍自己的部隊還用農具交戰。很可能,這是整個大陸,第一次有營級編制的農民齊刷刷地拿出了槍兵的派頭。
先鋒營一直沒有加過攻,可是槍的攻擊加成還是起作用了。六千多的傷害輸出!
憨的不變通表露無遺。很可能,他是第一次發現王國軍中農民的威力,很可能,他是被短暫停滯了,總之,在五秒中,他沒能發出傷害,反而是再次被農民兄弟傷害。
四個營的組隊,我已經明確知道,退出了兩隊,全是傷兵退出——這很明顯,可能在組隊中這點損失微不足道,可是這種震憾,在農民軍無以言表:就算和王國軍中的高級兵種對陣,不組隊的情況下,一隊農民也至少能支撐十個回合吧。
在這輪突擊中,農民軍太順風順水了,王國軍的不還擊,讓他們完全忘了自己也會可能出現損失。
還好(我不太能說清這是不是好事),比我高幾十級的憨,還是有足夠的軍事經驗,迅速組織起還擊:全力進攻,每隊都儲滿五秒,這樣一輪時間裡,全傷害輸出就有三千多,而憨那隊農民就佔了80%以上。
出現這種情況,是我預想的最好結果,實際上在確認對手是憨的時候,我就算到了。
因爲他的部隊,太偏重於加速了,剩下的點數又是平均加在攻防上,包括憨本身都是如此。他的預設對手是高速高攻高防的王國軍,卻沒想到,這次碰上了一個速度只有3的低攻高防品種,而且是站在當地,死扛硬打!
農民,會有一天成爲戰場上的強勢兵種,恐怕憨是做夢都不會想到的吧。
就是雨,他能想到麼,或者只有Z……可爲什麼離這麼近了,我還是感受不到他的哪怕一點電流波動?
我走神了,我承認。否則我很難能熬過這段時間,整整二十五個回合,相當於外面已經過了半小時,二十分之一的本週剩餘時間。憨的農民已經失去了兩營半,他的傷害輸出佔比已經降到了一半以下。而我的先鋒營才減員一隊半農民?。ㄒ皇俏冶旧聿皇窍蠕h營的,不能帶著自己的直屬部隊加入,現在還能保持初始的攻擊力呢?。?
我能感覺到他的絕望:都是農民,差距咋就這麼大捏?
原因很簡單,他的手下,都是在HP值降到50%左右就退出的,而我的先鋒營嚴格按我的要求,都是在30%以下才退出。
因爲我這邊是血牛肉盾,幾乎不必擔心被對手一擊斃命,甚至可以說,就是有損失,我也不擔心。而憨不行,他對自己的部隊太珍惜了,禁不起損失,甚至可能,這是出於後面那個人的嚴令?
果然,當他只剩一營人馬時,農民軍的作戰風格終於變了:他們採取了自殺攻勢,每一輪都有細碎的銀幣滑落。
我能感受到他們的痛楚:這種失去,這種代價,是不可挽回的——凱蘭登堡裡沒有草屋。
記得Z和我說起過他們的大首領,一個遙遠的非英雄人物,在生死存亡的那一刻,他要求自己的部下采用自殺攻勢,用自己和自己的親信部隊換取了凱蘭登堡短暫的矗立。那一刻,Z很痛苦,可我只想到,這是唯一的戰法,換作是我……
現在我明白了,如果是我在憨的位置上,就在這個戰場上,能留到現在的都是自己的核心親信,可能就是最初他帶到我身邊的那一個營,歷經了多少的磨難,他們團結在一起,現在,卻爲了一個可怕的推論,無情地放棄自己的生命。這就是農民的生命!
他們的推論是正確的,可是我不能退縮,爲了證明他們的錯誤,我也不需要再做什麼——先鋒營完全不記得自己都是農民出身,只是機械地一輪輪把槍捅出去。
六個回合,整整六個回合,整整損失了兩隊農民,憨才彷彿明白過來,憑藉速度優勢退出了戰鬥。
是退出了,但沒有退出戰場。他靜止在一格外,我知道,並不是爲了儲備時間,因爲我也靜置——他對雨的忠誠是不用置疑的。
我還在損失,可是微不足道,如果按這種態勢,本週的戰鬥,我能輕易結束。就在剛纔的時間裡,我這一營,面對的幾乎是城裡一半的主力部隊了。農民軍還能保持那種攻擊力多久,這纔是我唯一關心的。
憨終於發現了不對:神射手已經退出戰場了,木精靈卻仍在。他終於一聲長嘯,退出戰場。(應該是叫不出來的,只是我感覺肯定有那麼一聲)
全營農民都在肅立,在槍林戟雨中肅立,和我共同承受著悲傷:那可是整整兩隊農民啊,該死的、愚蠢的戰爭,就這樣吃掉了我的兩隊精銳農民!
我不能明白自己是在爲王國軍還是農民軍悲傷?;蛘卟皇峭鯂姲?,那些農民所謂精銳,只是身經百戰,卻肯定無法與中軍營、先鋒營相比,甚至不能比上我的第一營長的部隊,因爲……他們都不是滿編。
雨手下應該會有滿編部隊吧。他會怎麼做?
熟悉的感覺涌到身體的某一部分。一支農民軍步履沉重地出現在戰場一端,速度只有3的農民,曾經被認爲是H3的垃圾兵種,卻用自己的堅韌和博大證明了自己纔是真正的王者之師。可能在大多數人眼裡並不是如此,至少我的部伍,先鋒營這二百多號,在看到農民時露出明顯的輕蔑,而在戰場上隨即出現一支皇家獅鷲,迅猛地撲過來時,卻無一例外地顯出慌亂。
還是戰鬥經驗太少啊。這些農民鬥士與皇家獅鷲不是沒打過交道,大多數都曾假惺惺地交手、實際是聯手笑嘻嘻打野怪,雖然由於某些原因,他們輸的時候居多,但從戰力對比上,他們肯定居於上風。
很可能是因爲氣勢的原因吧?我不得不說,面前的這支皇家獅鷲雖然輸出傷害並不高,但是給人的感覺卻是一支視死如歸的部隊,一定能給對手以致命徹底的打擊。很可能,前幾格戰場,王國軍在很大程度上是被這種氣勢攝服,纔會兵敗如山倒。
我故意不發出任何指令,由組隊農民自行決定攻擊還是防禦,果然不出所料,一半多選擇了攻擊,卻明顯是虛弱無力。
難道是中了魔法了?還好,皇家獅鷲也一樣的無力,一輪急攻下來,也只消去我不到七十HP。
農民軍的皇家獅鷲絕不止這麼些!我喝止了部下的動作:攢時間,全傷害!而我,終於能全神貫注地看著對面的農民,那裡一定有雨,他肯定正揣著那本魔法書,考慮著釋放魔法的最好時機。
我會讓他好過的。只可惜,我無疑是有些走神,沒注意到從第四秒開始,皇家獅鷲已經停止了進攻,在第五秒的當頭,他出乎意料地向後飛了三格。可是我這邊先鋒營還沒有任何動作!
我終於注意到了這點,心頭一懍:這無疑是從我這邊偷師的,而這種動作的準確度,可以證明是經過反覆磨練的,他一定是有把握,以皇家獅鷲13的速度,面對低速兵種時,可以採用短暫後撤的辦法,避開致命攻擊,就算是對手沒有發出傷害,以一個回合的時間存儲,也絕不能前進傷害到他,反而是給了一個反擊空間。
這意味著,皇家獅鷲可以充分利用十點的速度差,對農民軍使用無損作戰模式!甚至可以說,這是他在特意表演給我看。這一小支皇家獅鷲,是誰在指揮,簡直就呼之欲出了。
我心裡暗歎,幸好戰場上部隊不多,先鋒營的這班農民還在對這個奇怪舉動嗤嗤發笑呢,倒是那支盜賊,在這個關鍵時候消失了。我的走神是致命的,我無法判斷出那裡到底是MP值見底還是盜賊明白了這個重要戰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