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清的鐵騎在離大明朝京城大約五里的地方,終於全部停住了,並沒有再次進逼,隊伍很整齊威嚴的立在那裡,沒有人發(fā)出聲音,就連馬背上的滿清八旗子弟,都沒有任何人發(fā)出一點聲音,那種寂靜就像是死神一樣,靜靜的握在那裡,虎視眈眈整個北京城。
滿清八旗子弟似乎並沒有掩飾自己的貪戀氣勢,很自然的表露出一種野性而殺戮的氣質(zhì),這種氣息匯聚而成,便猶如能破千軍萬馬一樣,讓守候在北京城上的那些大明朝的軍隊都感覺到心驚膽戰(zhàn)。
滿清鐵騎的厲害,早已經(jīng)讓明軍對其有了內(nèi)心上的一種恐懼,要是野外作戰(zhàn),同等數(shù)量的大明朝軍隊絕對是被滿清八旗士兵屠戮的份。如果不是因爲北京城有著寬大高聳的城牆,城牆上有著讓滿清八旗騎兵最忌憚的紅衣大炮,或許這些士兵都要直接撒腿就跑了吧。
“貝勒爺,咱們真的不攻打北京城?”在滿清八旗士兵的前面,前鋒將軍阿巴泰一臉貪戀,又是帶著一絲不甘心的問道自己身邊的一個穿著一身戎裝的大清貝勒豪格。
這一次入侵掠奪大明的滿清大軍共有左右兩路大軍,左翼以多爾袞爲統(tǒng)帥,豪格和阿巴泰作爲副帥,從牆子嶺直接突入大明朝的北部邊牆,然後帶著軍隊直接殺到了明朝的京城。
不過,這一次他們依然不是前來攻打大明朝的首都,要滅掉大明朝的,而是和上一次一樣,只是前來掠奪大明朝的財富,削弱大明朝實力的一次遠奔襲戰(zhàn)。
雖然知道自己的任務,可是看著高大的北京城,想著這就是大明朝的首都,裡面將會有數(shù)不清楚的寶貝和美女,滿清的士兵都忍不住激動起來,作爲副帥的阿巴泰讓人也不例外。畢竟,作爲遊牧民族,馬背上起家的滿清人來說,掠奪的印子還是深深刻在骨髓裡面的。
豪格也是很貪戀的看著那北京城那高大的城牆,腦子裡面也是在想著很多關(guān)於北京城裡面的事情。想著北京城的繁華,都忍不住想要帶兵直接攻下這北京城。不過,理智還是讓這豪格打住了自己的這個想法。
“我也想攻下啊,不過我們這一次的任務,可不是打下北京城,再說了,就憑著我們沒有攜帶任何攻城器械的軍隊,能打下這北京城麼?如果我們真的要圍攻這北京城,或許大明朝的皇帝真的就會命令自己周圍的軍隊來和我們拼命了?,F(xiàn)在還不是滅亡這大明朝的時候。”豪格搖搖頭,最終嘆了一口氣道。
“我真是不甘心啊,每次都來到了這城牆下面,可就是不能攻城,真是不甘心啊?!卑吞┖苁菬o奈,看著夕陽下的北京城,實在是不甘心就這樣而去。
“哈哈,阿巴泰別急,遲早這大明朝江山都會是我們的,我可是聽說大明朝南方的江南地區(qū)可是很多美女和財寶的,到時候我們滅亡了這大明朝江山,直接殺到江南去,整個天下都是我們的,美女財寶,都是我們的。”豪格爽朗的一笑,似乎在寬慰自己,也是在寬慰阿巴泰。
“這還要等多久啊?!卑吞c點頭,再次看了看北京城,隨即轉(zhuǎn)頭看著自己的八旗子弟,然後大聲吼道:“八旗子弟們,你們想要這大明江山的花花世界麼?”
“想?!鄙磲嵘先f八旗子弟聽到阿巴泰的話,頓時發(fā)出一陣怒號,聲音讓在五里之外的北京城上的大明朝軍隊都嚇了一跳。
“哈哈,那我們要怎麼樣?”這一次,是豪格大聲問道。
“殺殺殺!”幾乎所有的八旗士兵都抽出自己的戰(zhàn)刀,然後連說幾個殺字,一股強烈的殺氣頓時開始瀰漫聚集起來,殺氣凜然。
“哈哈?!焙栏窈桶吞M意的笑了起來,似乎對於自己的士兵非常滿意,隨即也抽出刀,然後再次看了一眼北京城之後,終於轉(zhuǎn)過視線,吼道:“那就來吧,讓我們盡情歡呼殺戮吧。搶到的一切財寶女人,都是你們的。給我盡情的在這大明江山馳騁吧?!?
豪格一拉馬,頓時自己的那匹矯健的戰(zhàn)馬,便是飛奔起來,而身後的那些八旗子弟,也全部呼啦啦的跟上去,發(fā)出一陣呼聲跟上去。
不過豪格帶著自己的鐵騎,並沒有打算攻打北京城,而是全部繞過了北京城,朝著北京城南部而去。北京城北部基本上被這些滿清大軍掃蕩得差不多了,沒有任何的油水可撈,沒有女人,沒有牲畜,只有去更南方的地區(qū),纔有可能獲得更多的財富。
這一次他們本來就是打算要來掠奪大明朝的財富還有人口,削弱大明朝的財富的。
滿清大軍終於動了,繞過京師,朝著京師南部而去,頓時讓京城裡面的很多人都送了一口氣,特別是那些在城樓上看著滿清大軍蹲在那裡的氣勢,都快要嚇得動不了了,後面發(fā)出的幾聲殺殺殺的聲音,直接還嚇暈了幾個膽小的官員。
現(xiàn)在大軍終於走了,也讓這些人鬆了一口氣,滿清大軍不是來攻打北京城的,那就是保住了一條性命,然而這些人全然沒有想著這些滿清八旗士兵南下將會給京師南部各縣和州府帶來怎麼樣的危害。
崇禎此時也鬆了一口氣,如果滿清大軍真是來攻打京城的,天天這顆心或許就要整日提心吊膽了。現(xiàn)在滿清大軍既然不是來攻城,那就隨他去吧,至於剛開始想要和滿清打上一戰(zhàn),決一生死的念頭,便是很自然的消失了。
“爲什麼不出城迎戰(zhàn)呢?”張翼有些不明白,然後拉過身邊的一個校尉問道。“就這樣放這些滿清人南下?”
那校尉被張翼拉著,本來很不高興,可看著張翼是跟著一大堆文武官員上城牆的,而崇禎皇帝都還在不遠處的地方,因此還是很恭敬,小聲道:“誰敢出城迎戰(zhàn)?滿清鐵騎天下無敵,出城迎戰(zhàn)那就是找死?!?
天下無敵?張翼一愣,看著那校尉那種說道滿清鐵騎便是帶著敬畏的態(tài)度,有些無語了,滿清鐵騎天下無敵,看來這些大明朝的軍隊還真的被滿清人的騎兵嚇破膽子了啊。
守護京城的這些軍隊,除了精銳的神機營之外,更多的還是從邊關(guān)不斷抽調(diào)換防回來的邊關(guān)將士,也算是經(jīng)過戰(zhàn)火洗禮的軍隊,算得上大明朝的精銳士兵??墒蔷褪沁@些有著戰(zhàn)鬥洗禮,稱得上精銳的士兵,居然談到滿清人的鐵騎時候,居然就有這樣的情緒,這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吧。
難怪大明朝軍隊和滿清人屢戰(zhàn)屢敗,顯然是被這滿清人的騎兵嚇破膽子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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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張翼從城牆下下來之後,回到京城住的地方,喝一口水沉默了一下,便是給身邊的宋青河道:“你連夜派人給王樹雲(yún)送信,讓他隨時做好戰(zhàn)鬥準備,讓水師陸戰(zhàn)隊隨時做好登岸作戰(zhàn)準備。另外,讓戰(zhàn)艦脫離港口,在海上停泊,這一次,看來我們得在京師做點事情了?!?
宋青河有些意外的看著張翼,他不知道張翼爲什麼忽然這樣想,張翼可是一向喜歡低調(diào)的,現(xiàn)在又是在京師,他想要幹什麼?
“你不會是想要帶著咱們那點人馬,和這滿清人打戰(zhàn)吧?”宋青河忍不住多問了一句。跟著張翼來的五艘戰(zhàn)艦,除了操作戰(zhàn)艦的士兵和水手之外,另外還秘密裝載了一千多水師陸戰(zhàn)隊的士兵,就是爲了防止在京師出現(xiàn)什麼意外,留條後路的?,F(xiàn)在聽著張翼這口氣,似乎想要將那些士兵排上岸來,難道要和滿清人作戰(zhàn)?
“這是一次機會,雖然風險很大,可是難道你不覺得我們一直訓練的士兵,似乎還缺少一點東西麼?張翼笑了笑,然後反問宋青河,自己一旦提出什麼問題,忙著宋青河就能很快找到自己想要的核心問題。
“可是,這樣風險不是很大,這裡可是京師。”宋青河還是有點擔心。
“不用擔心,有風險纔有收益,更何況,難道你不想看看我們的人對上那些滿清八旗騎兵的時候,到底是怎麼樣的?”張翼笑了笑,沒有一點擔心道。
看著張翼主意已定,宋青河便是點點頭,沒有在勸說了,很快便是出了門,然後去安排了。張翼自己則是坐在了屋子裡面,陷入沉思。
忽然而來的滿清軍隊,打斷了張翼想要快速離開京城的打算,讓張翼不得不暫時滯留北京城了。不過,張翼可不想就這樣困在這京城。
雖然滿清人看起來不像是來攻打北京城的,倒是來京師和大明朝腹地掠奪的。雖然看起來和張翼沒有太大的關(guān)係,但也讓張翼看到了一絲機會,一絲更好爲自己謀取利益的機會。
雖然不知道大明朝還能堅持幾年,可看著滿清人如無人之境在大明朝的疆土馳騁和掠奪,張翼便是感覺到心有那麼一點點難過起來,也有點心急起來。
張翼雖然不是什麼大善人,然而終究還不是一個冷血的人,儘管他知道自己現(xiàn)在的力量還很小,不應該過早將自己力量暴露,過早讓別人知道自己,自己應該低調(diào),可想著自己來京師路上看到的,張翼內(nèi)心終究有觸動的。
“但願自己這樣做,是對的吧。就算不對,也得對得起自己的良心,也但願大明朝這個腐朽的王朝,還能在堅持一段時間,給自己一點點時間?!睆堃矸愿劳炅酥?,便是心裡默默的想著。
“是不是擔心滿清人會來攻城?”等到宋青河出去之後,張子慧進來,看著張翼眉頭緊皺便是關(guān)心的問道。
“來攻城倒好,這北京城可不是那麼好攻的,可是他們不是來攻城啊。遭殃的還是那些百姓?!睆堃頁u搖頭,苦笑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麼,便看著張子慧問道:“張伯父是不是和楊閣老很熟?”
“恩,來之前,父親就吩咐我去拜訪一下楊尚書?!睆堊踊巯仁俏⑽⒁汇?,隨即點點頭。
“那好,咱們晚點就去拜會一下這楊閣老。”張翼點點頭,今天朝會上,這楊嗣昌可是主和派,張翼雖然知道大明朝沒有實力打贏這一戰(zhàn),可如果就這樣放任清軍隨意在大明朝境內(nèi)燒殺掠奪,實在不是張翼所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