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的在江程錦對面坐下,顧婉言卻並不想伸手去拿餐具,面對江程錦就已經讓人撐得慌了,更不要談坐下來和他一起吃飯了。
“怎麼?不合胃口?”見顧婉言坐著不動,江程錦問道。
顧婉言連連搖頭,伸手拿起面前的餐具。
兩人就在這樣奇怪的氛圍下吃著飯,中途江程錦正欲給吃了一半的魚翻面,顧婉言卻冷不丁的將筷子伸了過來,制止了他的動作。
江程錦擡眼看向顧婉言,“想吃?”
顧婉言搖搖頭,拿起備用筷子,小心將魚骨剔除,“吃魚的時候如果翻面,海上的漁船就會翻。”
生活在海邊的人有這樣的說法,江程錦是聽說過的,“你還在海邊生活過?”
“恩。”顧婉言點點頭,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不開心的事情,整個人又沉默了下來。
“魚刺已經剔好了,你可以放心吃了。”顧婉言放下筷子,對江程錦說道。
江程錦看著面前那盤魚刺被剔的一乾二淨的魚肉,“沒想到你還有這樣的好本事。”說著將魚肉夾到顧婉言的碗裡,“多吃點。”
聽了江程錦的話,顧婉言想起今天中午在工作室見到的一幕,那樣笑起來的江程錦,彷彿烙印一般印在她的腦海裡,時不時就會浮現在眼前。
見江程錦放下餐具,顧婉言也連忙停下吃飯的動作,此地無銀三百兩般的說道,“我也吃飽了。”
江程錦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吩咐傭人將碗筷收走。
顧婉言發現自己漸漸的有些不正常了,前幾天還被惡語相向,冷待了這麼久,今天江程錦稍稍的對自己態度緩和,她就感覺整個人都恢復了元氣。
和江程錦待在一個房間裡,目光忍不住的就會在尋找他的身影。
準備睡覺的時候,江程錦突然走到她的身邊,開口道,“怎麼魂不守舍的?”
“恩?”
看著一臉懵懂表情的顧婉言,江程錦就知道,她剛纔又走神兒了。
“看來是我給你太大壓力了。”江程錦兀自說道,“爲了讓你心安理得,作爲回報,你過來幫我按背。”
顧婉言遲疑了一下,站起身來,準備跟著江程錦到一旁幫他捏背,他說的也有道理,這樣也許她就不會覺得有壓力了。
只是顧婉言跟在江程錦身後,發現他並不是隨便找把椅子坐下來,而是走到他的大牀旁邊,不由分說的就趴了上去。
顧婉言停住腳步,與他的牀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江程錦本來閉著的眼睛,在發現顧婉言始終沒有靠前的意思之後,睜開了眼睛,剛好對上了顧婉言帶著防備的目光。
“收起你不該有的心思。”一句淡淡的警告,帶著命令的口吻,“坐過來。”
顧婉言腳下遲疑著,向牀邊挪了挪。見到江程錦帶著不耐的表情之後,開口問道,“是你讓我靠近你的牀的,待會兒可不能翻臉。”
江程錦這個人的確從來不做反覆的事情,但是顧婉言卻多次的領教過他反覆的性格
。
“廢話太多。”
顧婉言衝著江程錦的背吐了吐舌,帶著試探的又向前走了兩步,小心翼翼的在牀邊坐下。
雙手的指腹剛觸碰到江程錦的時候,明顯的感覺到他又不自在的動了動肩膀。
是自己的手太冷了麼?顧婉言收回手,輕輕的貼在自己的臉頰上。
咦?似乎不是很冷呀。隔著衣服都能讓江程錦感覺到冰,還以爲自己的手真的有多冷呢。
爲了保險起見,顧婉言將雙手合在一起又搓了搓才復又放在江程錦的背上,認認真真的在替他捏著背。
許是夜太深,白天又太累,顧婉言捏著捏著,自己就先睡著了。
“撲通!”
江程錦聽到重物落地的聲音,緩慢的睜開眼睛,隨後便聽到“哎呦”一聲痛呼。
顧婉言生怕自己的動靜吵醒了江程錦,小心翼翼的起身往牀上看了一眼,卻沒有看到人,不禁疑惑。
“以後你就睡這裡。”
顧婉言擡眼,發現江程錦正站在自己的面前,手裡還拿著一牀被子,說完話,便毫不溫情的將它們一股腦的丟了過來。
也許是剛纔那一下給摔的,顧婉言竟然沒了睡意,黑漆漆的房間裡,只能聽到江程錦幾不可聞的平穩呼吸。
第二天一早,顧婉言睜開眼的時候,已經看不到江程錦的人了,不禁有些懊惱,之前一直睡沙發,連手臂都放不安穩,那樣的境況,竟也讓她習慣了,能夠一晚安睡,現在睡覺的地方變得寬敞了,能夠施展的開了,她反而睡不著。
顧婉言起來後,在房間裡並沒有看到江程錦,直到自己洗漱好了,準備去工作室,才見一身運動裝的江程錦從外面回來,看來又出去帶‘多多’散步了。
江程錦見到顧婉言準備出門,於是停住腳步,打量了她一下,“你很缺錢?”
缺錢啊,她當然是缺錢的,還沒怎麼樣,就已經背了債了,可是面對江程錦,她卻不想讓他看到自己的窘迫。
“沒有啊,你爲什麼這麼問?”顧婉言若無其事的問道。
“既然不缺錢,爲什麼不好好的待著?”江程錦回想起昨天見到的顧婉言那雙手,蹙著眉問道。
“我...無聊啊,打發時間而已。”
江程錦看著顧婉言,認同的點頭,“想你這種身無長物的,的確會感覺到無聊。”不等顧婉言接話,又繼續道,“不過女人打發時間的方法有很多,不必非要選擇出去工作。”
顧婉言對江程錦之前的話很在意,說她身無長物,是想說她既不會刺繡更不會畫畫的事情嗎?怎麼想都覺得這樣被比較,很惱火。
“江大少爺是不是管的有些寬了,選擇什麼方式打發時間是我自己的事情,不多說了,我要遲到了。”
顧婉言說完,便轉而向臥室門口走去。
江程錦不知道顧婉言爲什麼突然發脾氣,伸手抓住她的手肘,直接將人拉回到面前。
顧婉言冷不丁的被拉的退後幾步,身形不穩,直接撞進
江程錦的懷裡,倚著他的身體,才勉強站住。正準備從他的懷裡退出來,腰上有多了一個力道,讓她動彈不得,只能貼著江程錦。
耳邊響起江程錦冷凝而又帶有磁性的聲音,“顧婉言,我是不是對你太好了?”
好?這個顧婉言實在是不想承認,一直以來,他對自己都是打了個巴掌再塞一顆紅棗,人都快被他整瘋了。
“你放手。”
不想和江程錦討論這個話題,顧婉言現在只想離江程錦遠點兒。
“我要是不放呢?”江程錦說著,手上又添了幾分力道。
看著懷裡一臉惱怒的女人,江程錦的眸光黯了黯。
“你要是不放手,你會後悔的!”顧婉言揚起臉,看向江程錦,眸子裡帶著倔強。
江程錦還是第一次被人威脅,對方竟然是個女人,不禁覺得好笑,嘴角微微的揚起一個弧度,薄脣輕啓,溢出的話帶著危險的涼意,“上次威脅我的人,現在墳頭上的草都有你這麼高了。”
沒想到江程錦也會說出這種不要臉的話,顧婉言好不容易纔適應,之後便將頭偏向一邊,衝著江程錦的手臂咬了下去。
“顧婉言,你要是再不鬆口,我就把你的牙齒全部拔光。”
江程錦一聲沒有吭聲,只是咬著牙,冷聲警告顧婉言。
腦海中勾勒出一個牙齒掉光光的自己,顧婉言不由得打了個寒顫,連忙將嘴巴鬆開,氣惱之下,攥著粉拳朝江程錦的身上招呼,氣急敗壞的吼道,“江程錦,沒有你這麼欺負人的!”
“我就欺負你了,你能把我怎麼樣?”
毫不掩飾語氣中的傲慢,江程錦攥住顧婉言的手腕霸道的說道。
顧婉言對江程錦已經無計可施了,只是瞪著大眼睛,注視著江程錦,眼睛裡寫著“我要掐死你”。
“再瞪眼我就把你的眼睛...”
這一回,不等江程錦的話說完整,顧婉言就立刻將自己的眼睛合上了,咬緊牙關,急中生智,心裡合計著怎麼能夠成功的給江程錦致命的一擊,讓他再猖狂。
合上眼睛倒不是怕江程錦真的挖她的眼睛,只是不想讓江程錦看出她在想什麼,這個惡魔,一定是會讀心術那種東西的,不然爲什麼透過人的眼睛就能知道對方再想什麼?
只是顧婉言還沒有來得及實施自己的反擊,就感覺脣上多了一抹涼薄的觸感,驚得她登時睜開了眼睛。
眼前滿是江程錦放大的俊臉,身體本能的僵住了。這樣的情況,不要說她的反擊計劃了,大腦裡面早就變成了一片空白。
“你太吵了,騰不出手,只能用嘴。”
江程錦已經走出房間了,顧婉言還呆呆的愣在原地,眼前是那張抹不去的俊臉,耳邊是那句“只能用嘴”的回放,反反覆覆。
不知道過了多久,顧婉言才如夢初醒,指腹劃過脣瓣,轉過身看了看,然後又轉了回來,伸手在自己的臉頰上拍了一下,“顧婉言,你這是怎麼了,都被佔了便宜了,竟然還在這回味無窮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