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應聲而落的就是士兵們去而復返的燈光,我在心裡不禁感嘆,這些人好生的奸詐,一個不小心差點就著了他們的道,幾十柱探照燈的光芒重新聚集在我的上方,好半天才不甘心的挪了開去,這時我也不敢貿貿然起身,只得連忙請教妖狐“能走了嗎?”
“再等一下。”說實話,即使聽到了聲音,我都沒辦法判斷出它究竟藏在什麼地方,這般迷惑視線的能力實在太驚人。一分鐘後,妖狐小聲說道“可以了,我們走?!?
走,往哪裡走啊,我都不知道你在哪。
“等等,等等!你能不能換個顏色,我現在真分不清你在什麼地方。”
“嗯?嘿嘿,好咧?!闭胺降囊安莺龅囊魂嚩秳?,緊跟著變化成灰白色的妖狐出現在我眼前“現在能看到了吧。來,趕緊走,說不定他們一會兒還會回來?!?
說是隻在出口處下面一點的距離,可這山上及膝的雜草待我每前進一步,都狠狠的打到腿上,根本沒辦法快起來,短短的一段路,硬是艱難走了二十多分鐘,等到我趕過去的時候,妖狐早已輕鬆地坐在一塊石頭上,悠閒的閉上了眼睛。
“你到了啊,真慢!來,跟上!”妖狐說著猛地撞向山壁,這樣的舉動登時嚇了我一跳,山壁那麼厚,就算它的頭真有那麼堅硬,但是撞到這上面產生的動靜不肯定得把士兵重新引回來啊。然而就在我要阻攔時,卻見它的身子竟然直直的沒入了山壁之中。
我靠,這又是什麼個情況。
正當我躊躇著要不要學妖狐一樣撞上去時,它的腦袋忽的從裡面冒了出來“快進來啊?!?
那一刻我才發現,原來它撞擊的並不是真的山壁,而是一幅噴繪得足以以假亂真的巨幅油畫,蓋在真正的山洞口子上,起到混淆視線的作用。從這一點上來看,那羣實驗室的人鬼點子還真多。
甫一走進山洞,我便意識到,要麼是妖狐不識數,要不它就是故意忽略了一些事實。這哪裡是什麼人家暫時存放槍支的小山洞啊,這尼瑪明顯是個軍火庫!
妖狐見我冷著臉看著地面上層層堆放的武器箱,打著哈哈道“可能是我記錯了哦,以前沒那麼多的??傊还芾?,快點快點拿,你的朋友們都還在等著呢?”
我尋思著確實出來也挺長時間,得趕快回去,也就沒空跟它掰扯,隨便撬開了一個保存情況看起來不錯的長箱子,看了一下里面的槍支保存情況都還不錯,子彈也應該足夠,準備扛起這個箱子就走人。
妖狐在我察看槍支情況時歪著頭朝箱子裡望去,“這個跟你們的人揹著的好像形狀不太一樣呢,你確定沒有拿錯?”
“我們帶來的那些衝鋒槍比較先進,這個地方不會有的,所以也就不用挑了,就這箱子足夠,咱快回去吧?!?
“哼哼,瞧好,我明明記得這裡有跟你們用的一模一樣的槍,稍等,我來找找看。”說著也不顧我的連連反對,三下兩下的到處跳了起來,只見每一次它的後腳落下,箱蓋便會嗡的一聲被啓開,它只看一眼確定不是想要的便轉移到下一個目標,不消片刻,地面上足足十來個敞開的長箱子,大部分裡面裝的都是老式的三八大蓋,普及度非常高,擁有製作簡單,上手容易精確度高等等特性導致黑市上氾濫成災,缺點就是作爲純手動步槍,無法做到快速連擊,遇到正面交鋒時,會因爲哪怕一秒鐘的時間差,造成傷亡慘重的嚴重後果。
事實上,我準備扛走也正是這種三八大蓋,畢竟心理上還是不願意接受真的發生與部隊正面抗爭的情形。
妖狐一連不知打開了多少個箱子,只聽到它在那邊朝我開心的叫道“你看,這是什麼東西,小小的長長的怪好玩,我扔給你看看?!闭f的就舉起了前爪要扔過來,我的眼睛甫一接觸到它爪子中的所謂的好玩的東西時,立即渾身冷汗源源不斷的冒出。
我靠,那個東西哪裡是什麼好玩的東西?。磕悄岈數氖莻€手榴彈啊!
“不要扔!”瞬間也顧不得會不會被外面的部隊聽見了。我立即尖叫道,卻無奈妖狐的動作太快。我嘴裡的話還沒全部傳出,那枚手榴彈已經平空飛了過來。那一刻,我的腦子也好像要跟著炸開一般,只有一個想法:一定要接住,一定要接?。∩黼S心動,整個人登時不受控制的迎著手榴彈飛了過去,險險抓到,但是接下來的動作就由不得我了,立時身子“哐當”一聲躁響狠狠砸向了地面上的木箱。
我彷彿都能聽見骨頭散架的聲音,可是嘴上卻不敢發出哪怕一聲慘叫,只得緊咬牙關,將那貫徹全身的疼痛感憋在體內。妖狐見到我一連串的動作,大概也是明白這東西不是什麼好玩的傢伙,登時跳了過來。
“快,快去洞口看看剛纔的響動有沒有引起部隊的注意?!眲×业耐锤衅仁刮艺f話都只能一個字一個字的跳出來,妖狐聞聲,趕忙跑去觀察,只一眼,不用它回覆,通過從油畫幕布上一閃而過的燈光我就已經知道,暴露了。
不能再留在這裡,想到這裡我強撐著站了起來,妖狐把找到的那一箱的手榴彈僅靠著兩根前腿搬到了洞口處,我彎腰準備扛起離得最近的一箱三八大蓋,卻看見妖狐急匆匆的又搬來了一個長箱子“我找到了,跟你們用的一樣的槍。”它激動的如是說道。
雖然很詫異這裡竟然會有衝鋒槍,不過此時也沒有多餘的時間惦記這種無所謂的事情,我扛起裝滿衝鋒槍的長箱子,妖狐也有模有樣的後腿著地站立著抱起了手榴彈箱,一前一後拼盡全力彎著身子狂奔出去。
士兵們的探照燈如同無頭蒼蠅般到處亂照,顯然他們只是聽到了我造成的巨響,卻並不清楚具體是從哪裡傳來的,這樣的情況就給了我們足夠的機會一溜煙跑到那處地道前,放下兩個箱子,匍匐著等待。
一陣的狂奔倒是沒有給妖狐造成什麼傷害,想來也是,它的皮毛那麼厚,刀子般的野草可奈何不了它,而我就慘了,長褲從膝蓋處幾乎被割得沒有完整的部分,此刻停了下來,鑽心的刀割之痛一股腦的全部傳來,硬是疼的我齜牙咧嘴,叫苦不迭。
一旁正在用兩隻前爪揉著後腿的妖狐,看見我滿是汗水疼到變形的臉後,關切的說道“可還沒到休息的時候,你看燈光漸漸全都聚集到這座山來,我想用不了多久,他們就會上山搜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