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裡窒息發(fā)疼,伸出手臂將她攬入懷中,“沒事了,我來了。”
雲(yún)恬悅顫顫巍巍地鑽到他懷中,可忽然之間意識到了什麼。猛然掙脫開來,嘶聲尖叫了一聲就朝這前面奔跑過去。
可跑幾步,忽然就腳底一歪,直直地摔在了地上。身子微微扭了一下,剛好睜開眼不自主地看到了身後的一切。
男人倒在血泊中,大-片大-片的嫣紅。這一幕,雲(yún)恬悅這一生都不會忘記,她看著,看了好長時間,纔要說什麼。可不由自主地朝著身側(cè)一陣乾嘔。
宗政煌朝前幾步,走到她身邊,“不要看了。”語氣心疼,皺眉輕聲說道。他伸出手,他的指溫柔精緻,此時帶著冰涼,覆蓋在她灼燒的眸子上,一陣舒服。
本想說些安慰的話,可雲(yún)恬悅已經(jīng)整個人軟軟地暈倒了。
這樣也好,宗政煌深深地嘆息了一口氣。彎腰將她緊緊摟在懷中抱起來。
冷淡地看了一眼男人,對身邊的人吩咐,“直接扔到海里去餵魚,這裡打掃乾淨。不準有血跡…”
“是,煌少。”
幾個黑衣人留下善後,他抱著雲(yún)恬悅上了一輛全黑色的勞斯萊斯汽車內(nèi)。
“去私人醫(yī)院。”他淡然地吩咐,然後扯了毯子包裹緊了她身上,她出了一身汗,又跑了這麼長時間,腳下的傷口已經(jīng)潰爛不堪。
——
楊旭一邊拿著小鑷子,放大鏡對準了雲(yún)恬悅的腳掌心。一點點地將瀝青碎屑拔-出來。不斷地用雙氧水消毒,還沒忘記吐槽。
“怎麼能受這麼重的傷?實在太過分了,跑了多少路?如果一不小心,一點瀝青碎屑鑽到血管裡,可別到時候打開胸腔取出來。她身上的血是哪裡的?嚇死我了,我還以爲她身上受了多少傷。”
“閉嘴,好好幹-你的活兒。”宗政煌冷哧了一聲,要不是擔心驚擾了雲(yún)恬悅。說不定這會兒已經(jīng)拳頭過去招呼了。
“恩……”心裡很是不服氣,但是臉上的表情已經(jīng)緩和下來了。
他前所未有的認真細緻,一點點地剔除好。兩隻腳丫子基本上耗費了三個小時才弄好。塗抹了藥膏,用紗布一圈圈地纏繞。
“好了……”說完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
宗政煌也緩緩鬆了一口氣,彎腰朝著她的臉頰輕輕地吻下去。
“可以回家休息,住在醫(yī)院也不方便。兩天來換一次藥就好。不要碰水,不要吃辛辣,忌發(fā)物。”
宗政煌點點頭,找了乾淨的毯子緊緊地包裹在她身上。彎腰抱起,朝著外面走去…
一直等她出去了,楊旭才悄悄出去找了一個安靜的地方給王可去了一個電話。
“煌抱著滿身是血的恬悅來醫(yī)院,你知道發(fā)生什麼事情了嗎?”
“不知道,但那會兒煌少直接在樓等乘直升飛機離開了,而且十分著急。想必是那會兒出的事情吧。”王可回答。
“我看兩人之間不對勁,我爲她診治的時候明明醒過來了,但還是繼續(xù)裝睡……把煌少在那兒著急得,使勁地呼喚。但他哪裡知道一個真理,那就是永遠別想叫醒一個裝睡的人。”楊旭開了個玩笑。
王可在那邊笑了笑,“好了,別貧了。去吃飯吧,手術(shù)時間那麼長,多吃點把精力補回來。”
“好,你也去吃法吧。晚上見咯。”楊旭笑,開心,愉悅,生活美滿和諧。
但云恬悅和宗政煌之間,氣氛微妙到了極點。快到家的時候,她假裝悠悠轉(zhuǎn)醒,宗政煌早知道,沒說什麼。關(guān)切地問:“你還好嗎?”
雲(yún)恬悅咬脣,看著他不說話。車子剛停在院子裡。雲(yún)恬悅一步躍下,可忘記了自己的腳丫子受傷了。腳底一軟,整個人朝著草地摔過去,差點要摔一個狗吃-屎了。
可就在這個瞬間,宗政煌穩(wěn)穩(wěn)當當?shù)貙⑺龜埲霊阎校皼]事吧?”他語氣緊張,面色不安地問。
冷冷地甩開他的手,恰好李嫂從裡面走來。雲(yún)恬悅吃力地站穩(wěn)了身子,扶著李嫂的手臂。踉踉蹌蹌地朝著屋內(nèi)走去。
“孩子們呢?”雲(yún)恬悅問道。
“按您說的,在後院玩呢。”李嫂回答。
雲(yún)恬悅的點點頭,她知道自己和宗政煌之間是一場拉鋸戰(zhàn)一般的戰(zhàn)爭。
這場戰(zhàn)爭,她不希望被孩子看到。所以她需要時間來穩(wěn)定自己的情緒。
一邊喘息一邊回到了客廳的沙發(fā)坐下。
“飯菜都準備好了,這會兒時間也不早了。夫人要開始吃晚餐嗎?”李嫂輕聲問。
“可以開始準備了,差不多了就叫孩子們來一起吃。”雲(yún)恬悅笑著,不過語氣略微有些不安,“今天麻煩您了。”
“夫人客氣了。”李嫂淡然一笑,手在圍裙上揉搓了兩下,伸手攏了攏耳邊的頭髮,朝著廚房去了。
宗政煌隨後從外面走了進來,他上樓去換衣服了,一直潔癖相當嚴重的他,竟然身上穿的衣服沾染了血漬,還穿了這麼長時間。不自主地,雲(yún)恬悅瞬間皺眉。但卻一言不發(fā)…
他沉默地上樓,洗了澡,將周身的濁氣一掃而盡。穿戴了家居服,從樓上緩緩地下來。
雲(yún)恬悅閉目養(yǎng)神,不願意去看他。
“你在生什麼氣?”他皺眉,不解。
“不生氣。”她扭頭,冷淡漠然。“沒什麼好生氣的…”
“不生氣這麼一張臉給誰看?”宗政煌簡直氣不打一處來,千辛萬苦,差一點她就命喪黃泉了。有幸活下來,對自己竟然還是這樣的態(tài)度。
“給你看!”雲(yún)恬悅也不掩飾,直直地仰著脖子看著他。瞪大了眸子。
“有病吧你?”他皺眉,煩躁厭惡地看著她的樣子。怎麼成了這樣子?以前不是這般…
“你纔有病,你丫全家都有病!”雲(yún)恬悅忽然抄起一旁的軟墊,直直地朝著宗政煌的臉上砸過去。
躲閃開,宗政煌將地上的軟墊一把抓起來,狠狠地朝著牆扔過去。死死地咬牙道:“簡直是神經(jīng)病,不可理喻!”狠狠甩下這話,站起來轉(zhuǎn)身出去了。
雲(yún)恬悅被他的怒火震地有些怔忪,但還是很快穩(wěn)定了心神。嘴巴里咀嚼著三個字:殺人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