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yún)恬悅在睡午覺,宗政煌坐在沙發(fā)上看書。口袋裡的手機忽然震動了一下,他急忙站起身來。儘管踩在柔軟的地毯上,還是動作極其輕緩地出去了。
在走廊他接起來了電話。尹浩紓的聲音緊張地傳來,“煌少,您快來吧。您父親在醫(yī)院。”
尹浩紓一直都是知道輕重的人,只要用這樣的語氣說話,爸爸肯定情況不好了。怎麼會忽然進了醫(yī)院?
宗政煌瞬間在心裡權(quán)衡了三秒,推開了門走到了雲(yún)恬悅的身邊,手輕輕地推了一下她的身子,“小悅悅,你醒醒…”
雲(yún)恬悅迷迷糊糊,正睡的香甜。“怎麼了?”
見宗政煌的表情十分凝重,雲(yún)恬悅一邊讓自己清醒起來,一邊問道。“咱們?nèi)メt(yī)院。”
“去醫(yī)院?爲(wèi)什麼?”她不解地問道。
“去醫(yī)院就知道了,起來跟我去吧。”宗政煌找了一件薄軟的衣衫,披在了她身上,然後手撫在她的肩頭,然後帶著她下樓去了。
詹森顯然是接到了消息,已經(jīng)面色十分嚴(yán)肅地站在了門口。
“少爺,車子備好了。”
“恩,你也跟我去。”宗政煌對詹森說,因爲(wèi)詹森是自小和爸爸一起長大的。雖然是主僕的關(guān)係,但是更多的是兄弟之間的情誼。這樣的時候若是不讓詹森出現(xiàn),不去見一見,恐怕會讓詹森遺憾終生的。
雲(yún)恬悅還是十分迷惑,但也沒多問什麼。只乖順地跟在了宗政煌的身後。
車子飛快地在公路上行駛,雲(yún)恬悅覺得心驚,本想說慢點,但一看宗政煌抿脣面色悲傷。也就忍住了。車子到了醫(yī)院,兩人下了車。
便看到宗政曄和雲(yún)沫也來了。還帶著糰子,糰子揉著眼睛,懷中抱著午睡的時候要抱著的小熊。見到宗政煌開心地打招呼。
“咱們進去吧。”宗政煌對宗政曄說了一句,然後一行人便進去了。
醫(yī)院裡幾乎沒什麼人,幾人自宗政煌說了一句就沒人再說什麼了。雲(yún)沫也是一臉凝重,只有雲(yún)恬悅和糰子一頭霧水。
電梯打開,便看到走廊的盡頭。魏嫆和舒顏坐在醫(yī)院走廊的過道里哭泣。
雲(yún)恬悅瞬間明白了,是宗政煌的爸爸出事了。
“煌!你可算是來了!”魏嫆心裡悲傷,整個人朝前幾步,撲倒了宗政煌的懷中,十分傷心地哭泣了起來。
宗政煌第一次沒有拒絕,他輕輕地?fù)е簨挘址旁谒募珙^一點點地輕撫。算是在安慰她。也是稍微緩解一下自己悲傷的情緒。
尹浩紓緩步走了過來,湊到了宗政煌的耳邊說了什麼。說完就看了看衆(zhòng)人點頭示意。
“曄,咱們進去吧。”
宗政煌放開了媽媽,對宗政曄說了一句。然後舉步朝急救室走進去。
雲(yún)恬悅看著宗政煌高大欣長的背影,忽然覺得自己很無用。自己在需要他的時候,他總是在身邊,可是他現(xiàn)在悲傷難過,自己卻無法爲(wèi)他哪怕減輕一點點的難過。
“媽媽,爸爸進去幹什麼了?”糰子忽然奶聲奶氣地問道,聲音十分好奇,懷中還抱著小熊,絲毫體會不到四周的悲傷和難過。
“噓噓…糰子不要說話。等會兒媽媽和你說。”
然後糰子委屈地站在原地什麼都不說了,但是心情似乎也不太好了。
忽然她看到奶奶坐在椅子上傷心地哭泣。糰子跑到了舒顏的身邊,抓著她的手說道:“奶奶呼呼,不哭不哭…”
這是以前舒顏哄糰子的時候用的話,現(xiàn)在來哄舒顏。雖然童趣,但卻讓氣氛更爲(wèi)悲傷。
“糰子過來!”雲(yún)沫心情煩躁,低聲吼了一句。糰子嚇了一下,急急忙忙站在了雲(yún)沫的身邊,也不敢說什麼。
宗政煌和宗政曄走到了病房,楊旭一見兩人心裡難過。自己實在無力迴天了,只能用最大的努力來延緩暫時的生命,讓他們有時間告別。
“你先出去吧。”宗政煌儘量冷靜地對楊旭說,楊旭點點頭走了出去。
“爸爸,你還好嗎?”
宗政百立已經(jīng)十分不清楚了,他似乎聽見了兒子的呼喚。勉強睜開了眼睛,“煌,曄,你們都來了呀…”
他笑了,也知道自己在彌留之際。“讓兒媳婦和孩子也進來。我再看一眼。”
“爸爸,你放心,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宗政曄聲音顫抖,已經(jīng)出了哭音。
宗政百立笑了笑,然後對宗政曄說:“你個傻孩子。”
氣氛更是難過了,宗政煌站起來出去讓人進來,暫時將時間留給了宗政曄。
“曄,你媽媽…日後你要多照顧了。儘管她有錯,但是終究還是我招惹了她,辜負(fù)了她。”
人或許在彌留之際才能看明白許多事情。
舒顏,也不過是爲(wèi)了自己的利益最大化。人都在追求對自己最好的。無可厚非罷了。
一會兒工夫,衆(zhòng)人都進來了。
雲(yún)恬悅和雲(yún)沫一起叫了一聲爸爸,但聲音出來都帶著悲傷和難過。
糰子聲音甜膩地叫了一聲爺爺,因爲(wèi)不知道發(fā)生了什麼。糰子走進這沉悶的病房,帶來了一陣舒緩防鬆的氣氛。
“爺爺,我剛剛看到奶奶在哭。她是不是摔跤了?”
“是呀,糰子乖,幫爺爺去紅紅奶奶…奶奶好不好?”
糰子笑著點點頭,“那爺爺我出去了,一會兒再來看您。”
宗政百立也對孫女笑了笑。
“煌,你們都出去吧。讓你媽媽進來。我有些話要對她說。”宗政百立對宗政煌說道。
宗政煌點頭,與衆(zhòng)人都出去了。
魏嫆一聽宗政百立要見自己,急忙走了進去。一件他渾身都是管子,傷口被包紮好,雖然看起來他還好。可是,他已經(jīng)時間不多。
“蓉啊…我這輩子最對不起的人就是你了。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他看著魏嫆,眼神開始渙散,一點點地渙散。可眸子的焦距從未離開這個自己辜負(fù)了,以後再也沒有機會彌補的女人。
魏嫆沒出聲,但她滿臉的淚水,顫抖的身子無不在出賣她的感情。
當(dāng)病房內(nèi)傳來一陣悽慘的哭泣聲時,外面的人都默然了。宗政煌和宗政曄都緩緩地跪在了病房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