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沐才進入病房沒十分鐘就出來。
肖慶一見他推門出來,眉梢微挑,“怎麼?問錯話被趕出來了?”
“你以爲我是你啊。”蘇沐瞥他一眼,走到他身旁坐下將筆錄遞給他。
肖慶看了一眼筆錄本,伸手去接,“做完了?”
“你以爲?”
臥槽!那麼快!
肖慶有些不敢置信的低頭打開筆錄本,沒看兩分鐘就叫了起來,“她當我們是白癡嗎?!”
說著,肖慶指著筆錄上一行字,“這個,忘記帶東西折回家的時候看到餘夕被兇手捂住嘴這個,這個還正常些,下面這些是什麼鬼?!”
“……”蘇沐無言以對。
劉靜楠和張文剛,陳遇,也湊了上來,幾個腦袋全擠一塊的低頭看。
肖慶伸手拍了張文剛後腦勺一下,“遮到我了!”
“……”張文剛縮了縮頭,知道肖慶心情不好沒敢吭聲。
這時,劉靜楠手也伸出來了,指著筆錄本上中段的文字小聲念道:“我趁著男人不注意,悄悄繞到了車後面,沒想到男人發現了我……然後對我開了槍,我就跑到了車頭蹲下……然後……蔡大嬸忽然出現,我趁男人不注意,繞上車,開車……離開?!”
“……”肖慶無語的掀起眼看向劉靜楠,“我還識字!”
劉靜楠再度縮了縮肩膀,不過卻沒忍住道:“這明顯不可能那麼簡單啊,說的跟買菜一樣!”
肖慶和蘇沐對望一眼沒吭聲,因爲他們都知道不可能那麼簡單。
兇手不是一般人,而且手裡還有槍,真能讓她一個不注意就繞上車?
肖慶蹙了蹙眉,低頭繼續看往下看。
上面寫的中槍原因是,她開車逃離的時候兇手向她開槍,然後她也不知道什麼時候中槍的,只是想跑,之後車開出一段距離才發現自己中槍了,想停車求救,之後就遇上了他和蘇沐。
這樣的陳述,你說它真實吧,也算還過得去,如果一旦深究,明顯就是漏洞百出。
肖慶擡眸看向蘇沐,蘇沐抿著脣輕扯了一下脣角,“走,去抽支菸。”
肖慶點頭,將筆錄本遞給劉靜楠,然後站起身對張文剛和陳遇道:“你們看好點,注意可疑人。”
“知道!”張文剛和陳遇同時回道。
肖慶點了點頭,和蘇沐對望一眼,同時朝著電梯走去。
出了電梯,兩人才走到醫療大樓門口,肖慶就掏出煙遞了一支給蘇沐。
蘇沐伸手接過,肖慶隨即抽出一支銜在口中,拿出打火機點燃後直接在醫療大樓外的花壇坐下。
將打火機遞給蘇沐,肖慶道:“你說,餘柳嬌到底想隱瞞什麼?”
蘇沐看著肖慶遞過來的打火機頓了一秒,伸手拿過來將煙點燃後吸了一口,轉身在他旁邊坐下。
“你也看到了,筆錄上我的問題很少,因爲沒什麼可以問的,纔開始她基本上就把會問的都答了,完全不給我問的機會。”
“……”
“這個筆錄她應該是想了好幾天了。”蘇沐說著,又抽了口煙,“如果要追根究底,我不是不可以問,只是……我覺得問了也對案件沒多大用處,她只是想隱藏自己罷了,能說的,她都說了。”
肖慶劍眉攏的更緊,“這個餘柳嬌不是一般人。”
“這還用你說嗎?”
“……”是不用他說,問題是,“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能怎麼辦,只有等排查消息了。”蘇沐有些無奈的道:“我們一直被兇手困在一個圈裡,不過至少現在有貝麗弗這條線索以及他的模擬畫像。”
“聶思琪那邊怎麼樣了?”
“現在的問題是Y國那邊的資料還沒傳過來,如果能傳過來的話,我想應該不會用太長時間就能確定他的身份。”
肖慶翹起腿抽了口煙,“你就那麼自信?”
“其實我一點都不自信。”蘇沐道:“因爲即便確定了他的身份,我們也不能確定他的位置。”
“怕什麼!”肖慶不屑的扯了下脣,“既然確定了身份,一級通緝令一下,能把他困死!”
蘇沐緩緩轉頭看向肖慶,幽幽道:“他不是一般的兇殺犯……”
肖慶不悅的蹙眉,“你這是在誇他嗎?”
蘇沐搖頭,“別忘記了,他最擅長的就是僞裝。”
“再僞裝又怎麼樣?只要他還在我們這國土之上,他就別想跑!”
“那萬一不在呢?”
“出境?”肖慶眉梢微挑,輕蔑的低笑一聲,“就算他變成女人都別想出境,別太小看了我們的海關邊防。”
“……我沒有小看。”蘇沐蹙眉,“我只是覺得……算了,我現在擔心的不是找不到兇手,我現在比較擔心餘姐和餘夕的安全。”
一說到這個安全問題,肖慶也擰了眉,“你是說,兇手還會再下手?!”
“我總覺得哪裡不對。”蘇沐擡手吸了口煙。
“哪裡不對?”
“我給呂傑做了深度催眠,所以我可以斷定,呂傑的那些口供是真實的。”蘇沐黑眸有些茫然,“按理說,貝麗弗應該就是兇手的共犯,而呂傑明顯被設計了,他是貝麗弗早就安排好的替罪羔羊。”
“那又如何?”
“可是貝麗弗現在居然也失蹤了,而且她的左手食指很可能已經被兇手切了下來。”
這件事肖慶是知道的,也不爲奇怪,“案子做得太大了,加之罪沒頂成所以內訌?”
蘇沐搖了搖頭,“呂傑所說的所有事情都是沒有證據的,唯一留下證據的都是對他不利的,如果說,貝麗弗不是在這個時候失蹤,甚至反過來指認他,拿出一些證據的話,我想呂傑這罪只怕是就頂了百分之八十了。”
肖慶蹙眉,低下頭,擡手抽了口煙,不得不承認蘇沐說的也有道理,只是爲什麼兇手會忽然連貝麗弗不放過呢?
“之前我想不明白,可是在餘夕遇襲之後我有些明白了,他是在用貝麗弗轉移我們警方的視線。換句話說,他寧願放棄呂傑這個替罪羔羊,也要對餘夕下手。”
“這人沒病吧?!”肖慶擰眉低罵。
蘇沐轉頭睇向肖慶,“你不是早就說了,他就不正常,正常人能幹出這種事?”
“……也是。”肖慶點了點頭,隨即道:“不過,我不明白,他爲什麼那麼執著餘夕。”
蘇沐轉眸看向肖慶,感覺自己沒辦法解釋太多專業上的問題,於是就給了肖慶五個字,“因爲他有病。”
“……話說,我可以抽你嗎?”
“不可以。”
“媽了個雞的……&……*%……&¥”
蘇沐低笑一聲將菸蒂丟在雪地裡,“走吧!現在餘柳嬌和餘夕的安全問題纔是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