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月圓瞳孔皺縮，想起早上她摔倒後，那場驚天動地的爆炸來。保安跑的方向，確實是古洛風的別墅。
炸彈！不是意外爆炸……
她和古思明之間，選擇她，又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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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人從葉驚鴻那裡得到一份很有趣的錄音，你要不要聽一聽？”裴宗元示意大志把錄音打開，把身側的窗簾拉開，讓外頭飛快流竄的陽光照進來，正好照在何月圓瑩潤細白的臉上。
他揹著光看著面前的女人，很漂亮，很特別，關鍵是，屬於古洛風，這一切的一切，都讓他有佔有並且摧毀的慾望。
錄音機裡沙沙的播放著錄音，是屬於古洛風微微帶著磁性的聲音。
“推她下山崖的人，是你吧？”
“是……我只是嫉妒她……有了你的孩子……”
“是古思明告訴我的……那天他也在場。我沒有派人跟著她，沒有……風哥哥……”
“你給行狼多少酬金？讓他們派出殺手來殺她？”
“三千……三千萬……”
“恩？”
“不不不，是五千萬，我拋售了手裡戴家的股權。”
“昨晚在樓梯口，你想推她下去？”
“我……”
“你只告訴我是或者不是。”
“是……我不想你們結婚……”
錄音戛然而止，何月圓愣在當場，腦子裡一片空白，脣角無意識的顫抖著。
告訴戴幽茵她懷孕，慫恿她來害自己和孩子的人，竟然是古思明？
天地恍然，身上力氣像是被卸了個乾淨，她不能思考，滿腦子都是孩子的哭聲。
古思明，戴幽茵，還真是到哪裡都不準備放過她！
裴宗元盯著她蒼白的臉色，覺得這樣的顏色無比的賞心悅目，笑道：“你知道古洛風知道這些，怎麼處置戴幽茵的？”
何月圓抿脣，她當然知道。
因爲戴幽茵的事情，是她去求的情。
“他放過了戴幽茵。”
裴宗元淡淡的瞧著何月圓的臉色，手心一下一下拍在腿上，笑著靠向後背，很“好心”的解釋：“不過，你的前任未婚夫卻沒這麼好運。你不好奇古思明這樣高端的花花公子，怎麼會無緣無故墮落到夜色闌珊，跟關心越這樣低賤的陪酒女混到一塊麼？”
何月圓很想說，並不好奇。
她對古思明，只有恨。
裴宗元卻不容她不聽，一字一句道：“是你的未婚夫，古洛風。他把古思明藉著葉驚鴻的手送到了夜色，成爲我拉他下水的籌碼。是他把古思明害成現在這樣，我只不過是順水推舟。”頓了頓，像是在說一場和自己無關的戲碼，“你大概還不知道這小子迷戀你到什麼程度吧？他在我這動的女人，都要名字裡帶月字的，還有個懷了孕的，被他養起來了，說是爲了……哦對了！還債！”
還他欠何月圓一條人命的債。
那那個女人生下的孩子算什麼？
何月圓被這一番話劈的體無完膚，說不清楚心裡是什麼味道，渾身毛孔都舒張開來，一彎腰，“嘔……”一聲乾嘔了出來。
噁心，古思明無數次的把他枕邊的那些人想象成她的影子，只不過因爲她們的名字裡，和她重複了一個月字。
她的孩子，居然還能成爲精神寄託！
這些人，都是瘋子。
裴宗元彎下腰，一點一點擡起何月圓的下巴，逼著她看著自己的眼睛，徐徐搖頭：“當然了，古思明死不了，所以古洛風把他送去了戒毒所，所以，你的古洛風有多愛你，都不會爲了你去殺人。我會，我可以讓所有和你作對的人，都煙消雲散。”
“裴宗元，你這個瘋子！”何月圓咬牙道，眼底壓抑不住的有些厭惡，轉瞬又恢復清明，“爲什麼要告訴我這些！”
在心裡唾棄自己一百遍，居然以爲這樣的人會是個紳士！
怎麼就忘了，紳士的對面就是魔鬼！
而裴宗元就是十足的魔鬼。
“嘖嘖，我雖然喜歡你生氣時候的樣子，但是你這麼看著我，總讓我覺得不安心。”裴宗元搖頭，那抽紙仔仔細細的擦著手，低笑道：“我只是告訴你一個顯而易見的事實，古洛風做的這些事情，實質上和我這個所謂的犯罪嫌疑人沒什麼區別，爲了個女人，骯髒的手段也用了個乾淨。你們總說我是壞人，你幫我界定一下，他是不是壞人，該不該死？”
“我相信他。”
“那我真替你的孩子感到遺憾。”裴宗元攤手，話裡的暗示意味很足。
何月圓卻陡然沒有了害怕的感覺，狐疑的上下打量裴宗元，卻只在他身上看見無止境的病色晦暗，整個人都陷在車裡沒有光的地方。
像是一個來自地獄的修羅。
半晌，朱脣半啓，淡淡道：“裴宗元，其實你是喜歡李曼青的吧？還是，嫉妒古洛風？”
除了李曼青，她想不到裴宗元對古洛風深仇大恨來自哪裡。
裴宗元的臉色驟然一變，額角的青筋都跟著爆了起來，蒼白的手緊緊一握，指節捏的咔咔響。
像是爲了印證何月圓的話一樣，前頭正在開車的黑衣人連頭也沒回，只把手轉了個方向，以一種詭異的姿勢向後，“咔噠”一聲輕響，是手槍拉開保險的聲音。
何月圓自此被人用槍指了兩次頭，這一次卻再也不會是裴星晴隨手從街角買來的玩具手槍，冷笑：“看來我猜對了。”心裡一鬆，又一緊，繼續道：“你以爲，逼他犯罪，就能坐實當年的事情？”
“大志。”裴宗元神色漸漸清明，頗爲疲乏的往後一靠，淡淡的揮手，示意大志把搶收回去，靠著車後座咳嗽了兩聲，“看來你什麼都知道了。那好，我本來只是想借你離開這裡，不過現在我後悔了。如果你願意，我可以帶著你一起走。”
何月圓瞪著他，兩腮有意無意的鼓著，在裴宗元看起來，有些別樣的美麗，伸手想要幫她理開耳鬢的碎髮，卻被她一扭臉，避開了，“多謝你肯帶我走，然而我並不稀罕。如果你覺得我有三分像李曼青，求你高擡貴手，畢竟我不是她。”
裴宗元深深看了一眼何月圓，頗有些蒼白的手指微微一捻，很自然的收回腿上，揚眉道：“B市宗幫首領裴家，比不過古家？”
何月圓等了他半晌，發現裴宗元實在是連臉紅的情緒都不會有，從頭到尾的蒼白，弄得跟她欺負了他似的。
受制於人，何月圓憋了半天，一肚子罵人的話，氣狠狠變成兩個字：“不熟。”
於此，裴宗元覺得何月圓實在可愛的緊，很有耐性的準備解釋，想了想，似笑非笑道：“很快就會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