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陳楓的時候,簡悠然的眼底閃著特別的光芒。
左秋忍不住隔著桌子,伸出手去捏了捏她的臉蛋,對她說道:“悠然,看到你幸福,我真的特別開心。
過去的所有不美好,都永恆的成爲了歷史。不要再去想,只要盡情的享受你現在擁有的一切,就夠了。”
簡悠然重重的點了點頭,激動的情緒也漸漸緩解,而心裡難掩的幾分擔憂纔不覺浮現出來。
她遲疑了一下,終於還是開口說道:“接下來,我就要說第三件事情。其實也是我最不願開口的事情。”
那種不好的預感,再度襲來,不過左左秋還是努力的保持著情緒,笑著說:“什麼事情,搞的那麼嚴肅。趕緊說吧。”
簡悠然低頭,轉動著手裡的酒杯,似乎在組織語言,大概沉默了半分鐘之久,她才重新擡頭,目光裡已經換做了一種思考之後的堅定。
她說:“左秋,我瞭解你的性格,所以我爲我接下來要說的事情對你表示歉意。可是,我卻不得不開口。
而且,請你務必要答應,幫我。”
似乎在這一刻,左秋便已經確定了自己的猜測。
於是,點頭對她說道:“好,我答應你。到底是事情,你說吧。”
“是這樣的。前一段時間,陳楓耗盡自己這幾年的積蓄,然後和家人朋友借了一部分錢,註冊了一個建材公司。
你知道的,他從畢業一直都做這行,所以對內情倒也十分熟悉,而且這幾年也積累了不少人脈關係。
招聘了七八個員工,他自己也繼續保持一些業務聯繫,所以整體來說還不錯。
然後前兩天我就打算著從公司辭職,過去幫他,可是·····”
簡悠然吞吞吐吐起來,左秋不覺催促她說:“可是什麼,悠然你快點說啊。”
簡悠然有些爲難的說道:“前幾天有一家大的公司突然要對公司進行收購。說是爲了拓展產業鏈,我和陳楓四處託人好不容易纔打聽出來,原來最大的上家就是百川集團。
這幾天,我們也是找了各種關係,可是圈子裡的人都婉拒,說是修雲川這人脾氣很怪,不是特別熟的合作伙伴,旁人想要見他一面比登天還要難。
可是我又不忍心看著陳楓剛剛起步的事業,就那麼完了。所以思來想去,我還是決定來找你幫忙。”
聽簡悠然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講完,左秋倒是鬆了一口氣。
這些天,她惶惶不安的一顆心,這才踏實下來,她知道修雲川這樣做,無非也是因爲他找準在自己的軟肋,然後逼著自己去臣服。
既然這樣,那事情就簡單多了。
她看著簡悠然,淡淡笑了笑,說道:“別擔心了。這件事情交給我。”
左秋一直以爲,求他也不過是一句話的事情。
可是,當她真的站在了他辦公室門前的時候,卻感受到了舉步維艱的難。
這一次,在沒有出來阻擋她,可是她卻在走廊了站了許久。
不過,在每一個想要落荒而逃的時刻,簡悠然充滿期待和感激的眼神就會出現在她的腦子裡。
最終,她還是輕輕的敲響了他厚重的房門。
“進來。”修雲川看著手錶,整整二十三分鐘十九秒。
從她走進樓層,艾米便已經打進內線通知了他,於是一門之隔。
他在裡面等待,她在外面抉擇。
左秋還記得第一次站在這裡的時候,自己內心的不安和怯懦,卻不想再一次走進這個房間裡,她卻帶著比從前更多的忐忑。
哪怕,她的骨子裡根本沒有半分的認輸,可是爲了簡悠然,卻不得不放下她的驕傲。
依然是站在辦公室中間的位置,只是這一次左秋擡起頭,目光澄澈的看向修雲川,對他說道:“修雲川,你做到了。我來了。”
“你來做什麼?”聽到左秋開口,他隨意的往後一倚,手裡把玩著一個小玩意,眼神戲虐的看著她問道。
他胸有成竹而又可以羞辱的樣子,讓左秋的心裡莫名惱怒,可是她卻不能夠發泄。
只能夠忍耐著性子,說道:“修雲川,我來求你。求你放過我的朋友,好嗎?”
“呵。左秋,你大概是忘記了你說離開我時候,有多瀟灑了吧。那勇氣呢,那霸氣呢,都去哪裡了。”左秋轉動椅子,靠近了辦公桌一些,擡起頭看著她,目光凜冽。
左秋心頭一震,突然怕自己惹惱了他,那麼後果自然是她不能接受的。
於是,她終於看著她,放低了自己,輕聲說道:“修雲川,那天的確是我太沖動了。因爲我實在不能夠接受的你的那種做法,所以一時間口不擇言,纔會說出那樣的話。
對不起,希望你不要介意。
更何況,我們夫妻之間的事情,由彼此處理就好了。牽扯上別人真的不太好。不管你想做什麼,衝我來,我願意承受。
但是,請你不要傷害我身邊的人,好嗎?”
這幾句話,的確是出自左秋的本心,因爲在簡悠然開口的一刻,左秋便已經意識到,在他們的婚姻裡,根本沒有任何平等可言。
如果他想,不要說毀掉陳楓的一家公司,怕是毀了她身邊所有親人朋友,都不過是舉手之間的事情。
哪怕驕傲還在,可是在她心裡,其實已經徹底認命了。
所以,當她說出這番話的時候,眼睛裡的無力感和挫敗感,修雲川也已經看的清楚,一瞬間,他有莫名生出幾分心疼。
只是,想到她說要離開時堅決的樣子,他又忍不住的惱怒,於是各種情緒糾纏之間,他已經邁開步子走到了她面前。
修雲川低下頭,看著左秋,聲音溫潤如玉,可是卻字字刺耳。
他說:“左秋,記住今天這件事情,只是一個提醒。而我的耐心,也會對你出現這一次。如果,你再試圖挑戰我的底線,那麼我保證後果是你這一輩子都沒辦法承受的。
做我女人,就要學會了踏踏實實。
收
起你那些無所謂的小心思,也不要妄圖榜上什麼高枝,那個蘇毅,還有邵陽,現在還不是乖乖躲遠了你。
我修雲川的女人,不會有人敢碰。記住了嗎?”
他的話說完的時候,輕輕的捏起了左秋的下巴,然後他便能夠把她眼睛裡的不甘和恐慌盡收眼底。
她低聲回答說:“我記住了。”
“嗯,這樣最好,我喜歡聽話的女人。”修雲川說完之後,反手牽住了她冰涼的小手,走到辦公桌跟前。
轉身拿出一個精緻的請帖,遞給了左秋,說:“你看看?”
左秋困惑,伸出手打開,只見上面文字十分清晰的寫著——送呈修雲川、左秋臺啓。
謹定於二〇一四年,十一月十一日,十月初六(星期三)中午十一點爲齊悅、秦默舉行結婚典禮敬備喜宴。
恭請光臨。
齊悅敬邀。
這一刻,左秋的心裡經歷了莫名負責的情緒。
幾乎沉默了幾分鐘,她才擡起頭努力的笑了笑,對他說道:“他們那麼快就要結婚了,真好。”
“還不錯,折騰了那麼多年,也該結婚了。”修雲川隨手放下帖子,可是下一個瞬間,卻突然無比認真的看著左秋,開口問她:“左秋,女人是不是都十分渴望有一個盛大而美好的婚禮。”
這樣的問題,在尋常情侶之間怕是再尋常不過了,可是聽修雲川問起,左秋心裡卻莫名慌亂起來。
深深的落寞讓她不由的低下頭,淡淡說了一句:“還好吧。”
若是旁人,左秋恐怕會毫不猶豫的回答說是。
可是,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左秋卻沒有說出口的勇氣,她如何不去奢求一個盛大的婚禮,並非因爲形式,而是渴望著見證。
用最平凡而又最熱烈的方式,去紀念一段婚姻的開始,大概是人生最珍貴的時刻,尤其是白紗曳地的畫面,大概是每個女孩的一場夢。
可惜,她遇到了他,所以她早已經不敢奢求。
而修雲川,完全沒有在意到左秋複雜的心情,他只是在靜靜的思考了片刻後,對左秋說道:“在齊悅婚禮上,我會宣佈我們之間的關係。你最好是提前調整好心態,來面對媒體和一些朋友。”
“關係,公司網站公開之後,不是已經有很多媒體報道了,還要公開什麼?”左秋一時間,有些不明白。
修雲川倒是笑了,他說:“左秋,你怕是忘了,我們已經結婚了。在網站公開的只是一張照片而已,可是這一次我要告訴所有人的,是我已經結婚的現實。要公開的,是我們的婚姻關係,聽明白了嗎?”
這一次,只剩下左秋啞口無言。
她知道她沒有任何說不的權利,所以哪怕心裡有一萬個不情願,依然還是點了點頭。
這樣的態度,倒是讓修雲川十分滿意,不由自主的摸了摸她頭,難得溫柔的對她說道:“放心,我也會給你一個無比盛大的婚禮。我修雲川的女人,不會受任何委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