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任，我就是有點兒不舒服，就睡了會兒……”
以爲科室主任是爲了這件事情生氣，喬茗本著自己坦白的心思坦坦蕩蕩的和科室主任把小李的話重述了一遍。
不得不說，小李不愧是喬茗教出來的，兩個人的心思想到一處去了。
“喬茗，我說的不是這件事兒。”
沉吟了一聲，科室主任的氣場低低的，就像是夏季暴風雨來臨前那一會兒悶熱的氛圍。全科室的人都安靜下來，大家很少看到科室主任發脾氣的模樣，但也都知道科室主任發起脾氣來可不是小覷的。
一部分是由於被科室主任的氣場壓制，一部分只想看喬茗的笑話。所以大家都安靜下來不再發聲，等待著狂風暴雨在辦公室裡上演。
“那是什麼？”
說實話喬茗還真的不清楚科室主任在氣惱些什麼，她這兩天可都是老老實實的，不可能把全院都瞭解的脾氣暴躁的科室主任給惹生氣了。她又不傻！
“昨天的考試，最後一門怎麼是白卷？”
雖然這是全國性考試，但主辦方和發起人都是喬茗所在的這家國家級醫院。
成績一般都是今天晚上纔出來的，可科室主任愛才心切，最主要是他想要迫不及待的告訴喬茗關於她的好消息，所以動用了一點兒手段提前知道喬茗的成績。
沒想到，驚喜倒是沒有，驚嚇到時有一個。
“這個……”
沒料到科室主任說的是這件事兒，喬茗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解釋。怎麼短短兩天，所有人都在質問考試的事情。明明這是她自己的事情！
“白卷？怕是不會寫吧！”
“不對啊，喬茗平時工作能力都是一流的，怎麼會交白卷？”
“工作能力一流，不代表考試能力強。”
“對啊，說不定她是什麼都不會寫，所以故意交了白卷，假裝自己是沒寫，還不睡不會寫！”
喬茗是整個科室裡第一個去考高級醫師職稱的，這讓許多人眼紅極了。他們做不到，就只能憑著自己的猜想去詆譭喬茗。
醫院裡並沒有外界眼裡的那麼單純，就好像學校被認爲是最乾淨的地方，可老師們還是會爲了一點兒績效而暗中爭鬥不休。
那些小聲音科室主任不是沒有聽到，可他沒有制止。喬茗的能力科室主任很清楚，按理來說高級職稱是穩拿不移的。
聽著耳朵旁那羣蒼蠅叫，喬茗並沒有覺得委屈。她頭擡都沒有擡，不屑於和那些人解釋。只是喬茗也能理解科室主任的憤怒，面對長輩和半個師長的期待，喬茗有些無能爲力。
“你另外幾科成績都是前三，怎麼最後一科就是白卷？”
一語驚人，整個科室再一次轟動起來，每一科成績都是前三，那真的是很了不起了。大家本來以爲喬茗雖然天資聰穎，但最多過個及格線，中上等水平而已。畢竟她年紀還那麼小。
喬茗不作聲了，她難道要說自己臨時被霍擎琛叫走了給他救治嗎？換成誰都不會相信這種說辭。更何況，喬茗也不能把霍擎琛給買了。
“喬茗，你給我解釋解釋！”
氣不到一處來，科室主任完全無法理解爲什麼喬茗會交白卷。是心高氣傲還是覺得無所謂？
“你不要以爲自己有點小聰明就不把機會當成機會！這考試三年一舉行，往深了說那就是現代的醫學科舉，你有幾個三年？啊？”
不僅僅是生氣，還有失望。科室主任一直把喬茗當成個好苗子，舉親不避嫌，那麼多次他扛著壓力把喬茗一手送到現在的位置。哪次喬茗闖禍不是他扛下來的？
“主任，喬茗姐她是臨時有事兒。”
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哪怕小李再害怕科室主任的氣場，他站了出來，試圖爲喬茗解釋。
其實喬茗交了白卷這件事情也讓小李驚訝不已，可小李記得今天喬茗和自己說了些什麼，他能夠纔想到喬茗交白卷很可能是和那一場所謂的“狀況”有關。
但其實這兩者之間也沒有關係，小李都會站出來，他不可能看著喬茗在衆目睽睽之下捱罵。
“她的事情她自己解釋。”
難道科室主任真的不知道喬茗是有自己的原因嗎？可他更瞭解喬茗的追求與理想，喬茗回來不久就大顯身手，不應該爲了隨隨便便一件小事就放棄這次難得的機會。
這麼重要的事情，就算是要好好給科室主任解釋，也該是當時人自己親自來解釋。
“說。”
雖然科室主任表面上兇神惡煞的，可喬茗面對吹鬍子瞪眼的他卻並不害怕。
“我來說。”
給小李遞過去一個眼神，喬茗示意讓他不要擔心。接著她收住剛纔討好的表情，神色變得嚴肅起來。
“昨天臨時出了一點狀況，家裡出了事情，事出突然，我只能放棄考試。”
昨天的的確確是事出有因，喬茗一心都在霍擎琛的身上，她前幾場考試都心不在焉的，居然都能拿到前幾名。倘若真的是喬茗認認真真考試，那她一定穩拿第一。
可倘若終究只是倘若，喬茗自己放棄了考試，那麼她就不會有怨言。反而是喬茗身邊這一羣對她有期望的師友，讓喬茗愧疚不過。
明明是喬茗自己的夢想，卻又不少的人爲自己擔憂。可喬茗選擇這一條路，不是因爲前程似錦，而是爲了自己能夠在臨牀最最前的前線救治傷員。
“既然是難言之隱，我也不再繼續追究了。可是喬茗，這次機會三年一得，既然你放棄了，以後也不要後悔。”
嘆了聲氣，這選擇畢竟是喬茗自己做的，無論科室主任再怎麼氣惱，都不能再改變些什麼。
“主任，你放心。我既然做了決定，都不會後悔。”
無論喬茗有什麼衝動魯莽的地方，可有一處好的，就是無論喬茗做什麼，永遠都不會後悔。雖說對於喬茗來說遺憾比後悔更深刻，可從小到大喬茗做的事情都是遵從本心。
喬茗衝過去到現在做了那麼多錯事，可如果時間逆轉，喬茗也不會改變自己的任何一個決定。
拍了拍喬茗的肩膀，任是他是科室主任也無能爲力。即便這次考試的主辦方是這家醫院，可他也沒有辦法幫喬茗挽回這次機會。
畢竟全國這麼多醫生，數不清的眼睛看著，他也不可能給施予特別的待遇。
既然科室主任都走了，那就沒有什麼好戲可以看了，一羣人紛紛散去，都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只有小李一個人，暗戳戳湊到喬茗的身邊，一臉八卦。
“喬茗姐，到底是什麼重要的事情讓你放棄考試的啊？”
儘管喬茗放棄讓小李吃驚至極，可小李更爲好奇的是，喬茗爲什麼會放棄自己努力了那麼久的目標。
“沒你的事兒，一邊兒去。”
知道小李是想打探自己的八卦，喬茗半是玩笑半是認真的讓小李不要再問下去。
“好啦好啦，我不問就是了，你也是，這麼好的機會你都放棄，前幾名誒，真是服了你了，說不要就不要。”
搖了搖頭，小李抱著病歷本就往外面走。他也只是隨口說說，沒有非要知道喬茗的秘密，只是這機會放棄了的確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