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凱東在把車停到車庫後,並沒有立刻回屋裡,而是給林錦安打了個電話,說他回家住些日子,有時間就去看她。
他母親回國的事情,他也告訴了她,還真是巧,她父母昨天就回來了,今天他母親也回國,難道一切都是冥冥中安排好的?
掛了電話後,陸凱東懷著忐忑的心情,回到別墅裡。
一進入客廳,就見到她們兩個在客廳的沙發(fā)聊天,母親拉著媛熙的手,看起來很高興。
晚上的時候,媛熙在家裡吃過飯後,他倒是很想她主動提出要回去,可是母親卻留她下來,在家裡過夜。
慶幸的是母親並沒有在媛熙的面前提及兩人的婚事,他覺得在母親的面前,當面拒絕她的話,她的面子會過不去。
直到晚上十點,媛熙回客房裡休息,他纔有時間跟母親坐下來談話。
“凱東,你跟媛熙的婚事,我想盡快幫你們辦了。”張晴輕聲說道。
她在跟媛熙聊天的時候,曾經旁敲側擊過,媛熙這孩子不會放下凱東不管的,不過她沒有明說讓他們兩人結婚的事情。
之前在國外的時候,跟兒子聊天后,他並不是很願意娶媛熙,她現在要做的就是做兒子的思想工作。
兒子要是同意的話,她會再次正式確認下媛熙的想法,他們都沒有意見的話,她希望他們能儘快完成婚禮。
她老了,想看到孫子出世,爲陸氏家族留下一條血脈後,她才能夠死得瞑目,雖然不能破除詛咒,至少陸氏血脈保住了。
“媽。你知道我不愛媛熙。”陸凱東出聲說道,他真的不想娶一個自己不愛的女人,哪怕找不到破除詛咒的辦法,剩下的日子,他也想要用在他們母子倆的身上。
他們兩個都以爲李媛熙在房間裡,其實不然,她現在就在他們的身旁,只是他們都無法看到。
李媛熙在聽到他說出的話後,臉色慘白,嘴角勾起的一抹笑容淒涼無比,尋找了千年的人,爲何就看不到她的好?
她早就知道他不愛自己,他後來也親口說過,只是再次聽到的時候,還會覺得很難受。
李媛熙剋制著心裡的難受感覺,雙手都握成了拳頭,儘量壓制住自己悲傷的情緒,目光黯淡地盯著凱東的面容。
這個男人一點都沒有變不是嗎?看似冷酷的外表下,其實有一顆柔軟的心,只有在他身邊的人才能夠體會得到。
其實他們兩個還挺像的,對待自己在乎的人時,一顆心能柔軟到連自己都無法想象,對待敵人的時候,刀起刀落,不必眨下眼睛。
不過她比他殘忍,她除了對他們外,對其餘的人,全都沒有半點憐憫之心,畢竟她不是他們的同類。
人類被屠殺跟狐族被屠殺,給她的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感受。
對於前者,她可以冷眼旁觀,對於後者,她卻會感覺到心痛憤怒,這就是不同種類的區(qū)別。
人類在屠殺它們的時候,也是沒有半點憐憫之心的,所以從千年前走到現在,她的一顆心早已變得麻木,對於她來說,人類就是她的敵人,這是與生俱來的。
不可否認,不同種類的也可以相處得很好,不過那都是架構在一定的條件上的,或者是像她這樣的情況,但這些都是少數。
“可陸家需要延續(xù)香火。”張晴淡淡地說道,看向兒子時,雙眸裡有著很深的無奈和愧疚。
這也不是她真正想做的,可是除了這個辦法,難道還有別的兩全其美的辦法嗎?
“如果我說我有愛的人呢?”陸凱東突然出聲說道。
張晴的身體猛地一僵,沒有想到兒子會說出這樣的話,她不知道兒子說的是真是假,從他臉上的表情看不出任何的情緒,辨別不出虛假。
“那就帶回來讓媽看看。”張晴出聲說道。
她不是不明事理的母親,如果那個女人願意嫁給他的話,她不會反對,但前提是那個女人能夠讓她信任。
陸凱東這個時候沉默了,要是將錦安帶回來的話,一切就都暴露了,他有個幾歲大的兒子的真相,也會暴露在母親的面前。
見到兒子沉默,張晴以爲他剛纔說出的話,只是爲了試探自己,而不是真的有喜歡的人。
“如果你沒有喜歡的人,我覺得媛熙是很適合你的,你考慮考慮。”張晴說著頓了頓,似考慮了會才說道:“在一個星期之內,沒有你喜歡的女人出現,那你跟媛熙就必須結婚。”
這是她下的最後命令,爲了延續(xù)陸氏家族的血脈,只能是委屈兒子了。
他不愛媛熙,那麼這樁婚姻註定是悲劇,所以她不反對他找個喜歡的女人,只是找不到的話,她也沒有辦法,只能是委屈他們。
兒子剩下的時間不多了,即使是悲劇的婚姻,也會很短暫,或許媛熙不會那麼的痛苦。
她很自私狠心,逼他們結婚就是毀了兩個人,恐怕就是死了,也該是下地獄吧。
“媽……”陸凱東爲難地看著母親,嘴巴翕動,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就這麼決定了。你要是不想看到我先死的話,就聽我的話。”張晴乾脆以死要挾,兒子一直以來都很孝順,她知道自己不該用這個來要挾他,可她沒有別的路可走了。
李媛熙淚眼朦朧地看著他們母子倆,並沒有怪他們的意思,只是心裡很難受。
“別再說了,我的心意已決,你好好考慮清楚吧。兒子,我先去睡了。”張晴拋下最後的話,便起身朝著二樓走去,不容兒子有任何的反駁餘地。
她的心裡其實也不好受,痛苦不會比兒子少,可這就是陸家子孫的命運啊,她要親手葬送兒子的幸福,毀掉兩個人的生機。
如果媛熙答應的話,她的心這輩子也不會安生的,一段婚姻若是沒有愛情的支撐,那麼女人就只是結婚生子的工具,沒有任何的幸福而言。
她是造成這種局勢的劊子手,將他們推上沒有愛情的婚姻祭臺上,親手送他們一個悲傷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