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青鸞一看把人家小妹妹嚇哭了,這可怎麼好,一個大老爺們頓時有點慌,眼珠子從軟妹子身上收回來,喉嚨乾澀,他又輕咳了一聲才道:
“那個,小妹妹,我們不是壞人,你別害怕啊,我們沒惡意的,誒,你別哭啊,我真的不是壞人!”
奈何葉大人單身漢多年,一點跟妹子相處的經(jīng)驗都沒有,那臉臭的,那語氣僵的,不知道還以爲(wèi)他在審死囚犯。
他這一張嘴,馬車上的小姑娘肩膀抖了下,小鼻子皺了皺眼看著就要掉金豆子,可把堂堂九門提督兼太子少保的葉大人給急的。
“青鸞兄,您似乎嚇到人家了……”
邊上的阮逸風(fēng)噗嗤一聲笑了,看著好友取笑道。
葉青鸞臉一黑,惡狠狠的瞪了對方一眼,意思你行你來啊。
來就來,土鱉,好好看著。
ωwш¤ttκá n¤C ○
阮逸風(fēng)瞥了他一眼,清了清喉嚨:
“姑娘,我們沒有惡意,就是想跟你們打聽打聽雁城怎麼走……”
阮逸風(fēng)的話說完,就看到那雙清澈的眼睛在打量自己,小姑娘似乎咦餓一聲,之後毫不避諱的開始盯著人看,被一個女孩子這樣直勾勾的瞅著,阮逸風(fēng)忽然覺得喉嚨發(fā)緊,麪皮也有些燒得慌。
葉青鸞一臉受傷,妹子居然怕他,喜歡那個笑面虎!豈有此理!
然而事實卻是,於端端只是覺得這個大人長得跟她前世的哥哥有幾分相似呢,莫名的多了幾分親近。
問路?
暗喜一番!
於端端歪著頭看著面前的小隊人馬,輕輕點了下頭,一會兒她伸出小手指了個方向。
“哥哥,往那邊走。”
阮逸風(fēng)一愣,那一聲軟糯的哥哥在心底掀起一絲小小的波瀾,他又看了馬車上的小姑娘幾眼,這一次臉上的笑容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
“多謝小妹妹了。”
於端端看著阮逸風(fēng)臉上的淺笑,有片刻的失神,故作嬌羞的低下頭對著手指玩,巧妙的將眼底的複雜掩去。
倆人這哥哥妹妹的真是閃瞎旁人的狗眼,聽的都有些人吐息不暢,於是邊上的人不甘願被冷落,陰陽怪氣的語調(diào)邪惡的響起:
“小姑娘,你這可不地道,憑什麼喊他哥哥不喊我?”葉大人醋意滿天飛。
“青鸞兄,你……”阮逸風(fēng)失笑,對這位同窗好友著實無力吐槽。
納尼?
喊他哥哥?
喊你妹啊!
於端端差點當(dāng)場爆粗,在阮逸風(fēng)溫和的目光看過來時,她忙換上一副柔柔弱弱的病嬌樣。
於端端這次可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本以爲(wèi)這隊人馬問清了路就可以走人了,誰知碰上這麼個二貨,硬是逼著於端端喊他哥哥,一副誓不罷休的嘴臉。
“小姑娘,喊句葉哥哥聽聽,你不喊我可不讓你走。”
於端端有一瞬間很想甩他一鞋拔子。
面上卻是委屈的撇嘴,圓咕嚕的大眼睛求助的望向他身邊的白衣公子。
阮逸風(fēng)嗤笑一聲,忙上前勸道:
“青鸞兄別鬧,咱們還要趕路。”
葉青鸞騎在馬上,抱著雙臂,見小姑娘委屈的撇嘴,心裡笑開花了,眼角帶笑嘴上卻嚷嚷道:
“不行,讓喊句哥哥就這麼難嗎,快點喊,不然我就綁了你帶回家,誒,這個主意不錯,極好極好。”
衆(zhòng)御令衛(wèi)侍卿集體黑線,默默吐槽:葉大人!臉呢!欺負(fù)小孩子什麼的傳出去很丟御令衛(wèi)的人啊!看那小孩的臉都嚇白了,您放過人家吧。
於端端嘴角抽搐,她這是碰上無賴了吧,還是個*癖!
阮逸風(fēng)終於止了笑,看著委屈的快掉哭了的小姑娘,笑道:
“青鸞兄,可不許你欺負(fù)我這妹子,不然我可不答應(yīng)。”
葉青鸞摩挲著下巴,微微瞇眼:
“逸風(fēng),你這麼一說這位姑娘看著與你長得倒真兩分相像,不,那眉眼跟阿衍更像一些,你說這小姑娘該不會是老國公在外面的紅粉知己生的吧……”
阮逸風(fēng)臉上表情一呆,隨後順著他的視線往馬車上的人看去。
仔細(xì)看來,那眉眼五官確實與阿衍相似的很,他與表弟有半年多沒見,印象中阿衍比這小姑娘的五官線條更硬朗些,畢竟男女不同,若是這姑娘的五官在硬氣些,膚色在健康些,或許就是女版的阿衍了。
只是……
阮逸風(fēng)想到葉青鸞的後半句,嘴角勾起一抹諷刺的笑,心道葉兄你錯了,聽父親說表弟阿衍生的相貌與他小姑姑有七八分像,這小姑娘既然像阿衍,便是像他小姑姑,跟那到處留情的老國公有何干系。
“逸風(fēng),你說把這小丫頭帶去見阿衍,會不會很有趣……”
“你仔細(xì)阿衍跟你翻臉。”
阮逸風(fēng)覺得跟他出門就是個錯誤的選擇,頭疼好像又犯了。
葉青鸞狐貍眼瞇起,不知道在打什麼壞主意,眼珠子直勾勾的盯著人家看。
他邊上的人都嘆息的搖搖頭,同情的看著那驢車上的兄妹二人。
一行人分開後,驢車又慢悠悠的走了一個時辰,終於在日落前找到了一個落腳的小鎮(zhèn)。
瑤光鎮(zhèn),是在雁城延邊一處水鄉(xiāng)小鎮(zhèn),民風(fēng)淳樸,盛產(chǎn)陶瓷,瑤光鎮(zhèn)的陶瓷在七國各地都是有名的。
臨近年關(guān)鎮(zhèn)上有廟會,夜幕降臨後到處可見掛著的大紅燈籠,民間雜耍,舞龍燈踩高蹺,熱熱鬧鬧的非常喜慶。
一路上熱熱鬧鬧的走到哪都是人,驢車慢悠悠的走在街上,於端端伸出一隻手懶懶的打了個哈欠,突然一陣喧鬧的聲音響起:
“閃開閃開!都給本公子讓路,你眼瞎是不是!”
人羣簇?fù)碇袔讉€衣著華貴的公子哥大搖大擺的走過來,街上本就擁擠,來回有人推搡而過,一個賣糖人的老伯被推倒在地,物事散落了一地。
“死老頭,瞎了你的狗眼……”
那富家公子怒起擡起腳就朝那老伯踹去,老人年事已高哪裡經(jīng)受的的住這等虐打,眼看著就要鬧出人命,這時人羣被扒拉開,一個清秀的姑娘驚呼一聲朝著地上躺著的老人撲去。
“爹!”
突然冒出來的姑娘貌似與地上的老伯是父女,見到親爹被人毒打的不省人事那姑娘泣不成聲,那富家公子一看,誒呦,好一個清秀小佳人,梨花帶雨楚楚可憐的模樣可叫人心癢難耐,一雙鹹豬手趁著姑娘不注意就朝人身上摸去。
眼看就要摸著了,那富家公子卻突然慘叫一聲,捂著手四下慌張的看,嘴裡罵道:
“誰打爺!”
咻!
破風(fēng)的聲音響起,這一次石子打在了那富家少爺?shù)难希歉患疑贍斷秽坏奈嬷杏X抻到了筋骨似的。
“親孃誒,疼疼疼,你們給爺輕點!”
富家少爺罵咧咧的,動作粗暴的拍打下人。
噗嗤一聲,不知是誰笑了。
“哪個不怕死的笑的!”
那富家少爺眉毛一豎開罵道,眼珠子帶著怨氣,周遭的人都害怕的往邊上挪,終於,那人羣散開衆(zhòng)人的視線落在了那輛驢車上,一個小姑娘坐在上面拍著小手正咯咯地笑,她的手上還拿著一個手工制的彈弓,腳邊一堆小石子。
那爲(wèi)首的富家少爺氣勢洶洶的帶著一幫人走過去,定睛一看,眨眼的功夫就忘了疼,怒氣全消一臉色瞇瞇的湊上去操著油腔滑調(diào)的聲音說道:
“呦,爺差點看走眼,這兒還藏著個小美人……”
“陳少好眼光,這個可比剛纔那個美的不止一點半點……”
“陳少豔福不淺……”
富家公子顯然很有錢,一身行頭透著一股暴發(fā)戶的銅臭味,說話語調(diào)流裡流氣,他身後跟著的人嘴裡喊他陳少爺,見到馬車上的人通通圍上來擋在驢車前面不讓走,豆官兒原本坐在車轅上卻被那富家少爺?shù)膼簝W給擒住了擋在人羣外。
那富家少爺上上下下的打量著驢車上的人,嘖嘖出聲:
“美!真美!這可比爺府上那些都美上十倍,哦不,百倍千倍!”
那富家少爺嘿嘿一笑,賊手輕佻的往於端端臉上摸去。
茶館二樓靠窗的男人眉頭微皺,手指微動正要動手卻被身旁的人一把按住動作。
“別急……”
白衣男子皺眉看了阻止自己的好友一眼,對方露出一抹狐貍般狡猾的微笑,示意他繼續(xù)看。
只見那富家公子的腦袋剛湊上去,就被驢車上柔弱無害的姑娘一扇子給打一邊去了,清脆的一聲響周遭看熱鬧的都替富家少爺疼,心道這小姑娘看著柔柔弱弱的手勁倒不小。
茶館靠窗的那男人頓時眼睛一亮。
富家少爺也是個執(zhí)著的,捂著被打的腦袋又往上衝,啪啪啪,腦門被敲了好幾次,最後那富家少爺腳下一趔差點摔倒,被身後的一干人攙扶著。
驢車上的小姑娘咯咯的掩脣笑,眉眼彎彎像兩個小月牙。
富家少爺?shù)难壑樽佣贾绷耍瑵M臉的怒氣瞬間煙消雲(yún)散,他伸手揉了揉被打的臉嬉皮笑臉的湊上來:
“行啊,敢打爺!小美人脾氣還挺烈,爺就喜歡你這烈勁!告訴你,我陳大少有的是錢,你若是從了我,以後包你吃香的喝辣的……”
馬車上的姑娘托腮像個懵懂無知的少女,眉眼含笑,歪著頭問他:
“你有很多錢?”
富家少爺從懷中掏出厚厚一打銀票,一臉爺就是爆發(fā)戶。
於端端眼睛一亮,笑的更加開心。
她衝富家少爺勾勾手指,這個動作帶著點小流氓氣息,倒是看起來比那真正的流氓還要通曉此道,那富家少爺疑惑瞄她幾眼,小心翼翼的往前了幾步,下意識的擋住臉,見對方?jīng)]動手的意思,縮頭縮腦的看著她,不解的問:
“你想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