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是不眠夜。
石悅坐在客廳沙發上,眼睛裡全是血絲。閉上眼,鄭正和榮祺的影子就交替出現在他的腦海。他知道,如果想擺脫痛苦和折磨,如果想過上正常的生活,他必須馬上做出抉擇。他從手機裡調出了那張自己和榮祺的合影,呆望著出神。許久,他聽到了自己心底的聲音:“放棄吧,榮祺不該屬於你,把自己交給你的是鄭正,你必須對她負責!”而終究,他是有些捨不得榮祺的,他留戀的在榮祺的照片上輕輕吻了一下,然後刪掉了它。
鄭正躺在臥室的牀上,房間從裡面反鎖著。她的思緒很亂,不知道該何去何從。
她堅信,石悅的心思已經有動搖了。他的立場是那麼不堅定,自己才離開他僅僅三個月而已,他就耐不住寂寞了,這樣的男人,是否該去停靠?如果分手,自己卻已經一無所有。她想到自己的兩段情感都沒有開花結果,就悲傷的不能自已。
“現在,這個女人的出現,是對自己曾經所作所爲的報應嗎?”鄭正想到了中年男人,他的妻子,他們三個人當初情感的糾結瓜葛。
“那時候,我失敗了……”鄭正眼淚滴落在枕頭上,“現在,我想做個好女孩,我想正常的談戀愛,結婚,可,我又失敗了……”她死死的攥住枕頭一角,淚水早已浸溼了枕巾。
黯夜中,星星在眨眼。月亮被烏雲遮住片刻,又不安分的探出了腦袋。
榮祺站在陽臺上,擡頭癡癡的望著夜空,她在一顆顆辨認著,卻找不到屬於自己的那顆星。她悽然的笑笑,轉身回了屋。
“寂寞是自己的專利,我習慣了。當你們都有正經事情去做的時候,我就是一累贅。”
她走進浴室,一件件脫掉自己的衣服。
霧氣濛濛的浴室裡,榮祺佇立在花灑噴頭下面,水灑在她的身上,臉上,頭髮上。身
上浴液泡沫早已被水沖洗掉了,但是她依舊靜立著,凝視著乳白色瓷磚上的剛纔被她甩上的泡沫。她擡頭,水就狠狠的傾注在她的臉上,閉著眼,屏住呼吸,就讓水這樣衝,衝,沖掉一切悲傷和鬱悶。沒留意的,她被水嗆了鼻子,她很生氣!於是拿下花灑,怒氣衝衝的把浴室淋了一個遍。突然她聽到了客廳的手機鈴聲,她心中一陣驚喜,感覺一定是石悅的電話,她急忙走出浴室,不小心踩到了粘滑的泡沫,滑倒了,她的身子重重的磕在洗手池的立柱上,頓時疼的腦袋發暈,同時肚子也隱隱痛起來。
第二天,鄭正病倒了。石悅急忙抱起她下樓,帶她去了醫院。路上鄭正還燒的迷迷糊糊的說著去醫院開會。石悅心疼的攥住她的軟軟無力的手,一直到了醫院都沒有鬆開。
就在石悅幾層樓跑上跑下的時候,榮祺也從另一個門走出來——相隔短短的二三十米,但他們誰也沒看到誰。你知道嗎,這不是巧合或者遺憾的錯過,擦身而過卻沒有發現對方,這是再普通不過的事情,而我們生活中的偶遇,那纔是機緣巧合。
榮祺因爲在浴室摔傷,來到醫院做檢查。看到其他患者都有家屬陪同,榮祺心底酸楚無比。她忍不住還是給石悅撥了電話,剛響兩聲,對方就直接掛斷了。榮祺心中又委屈又生氣,不甘心的又撥了一次,這次石悅接聽了,但還沒等榮祺開口,他就有些不耐煩的說:“不是不讓你聯繫我嗎?兩天都等不了?!”榮祺愣住了,她從未見過石悅這種態度對自己,石悅也覺得有些過火了,緩和一下口氣說:“我女友全都知道了。我覺得咱們……還是不要再聯繫了吧!”
榮祺不再言語。她知道這一天早晚會到來,只是沒想到這麼快!
“那你知道嗎?”榮祺一定要解釋自己打電話的原因,不是因爲不聽他的話,她只是希望讓他的聲音陪伴
受傷的自己,她還想做無謂的努力,去爭取心愛的男人,“我給你打電話因爲我……”
“好了,榮祺!”石悅忍不住提高了聲音責備她,“我正在醫院陪她看病,因爲她知道了你我的事情,已經氣病了!你……”石悅拿著電話在醫院走廊來回踱步,他的思維也很亂,“真正陪你的應該是你未來的打算娶你的男友,不是我!我給不了你婚姻,就不能耽誤你的前途。忘了我吧!真的,我也不想對不起我女友……”他想不到再說什麼好,情緒有些激動的喘著氣,然後掛斷了電話。
榮祺愣在那裡,好半天沒有緩過神來。
石悅無情的拋棄了榮祺,開始細心照料鄭正,對她百般溫柔體貼。也難怪,做了虧心事,尤其是感情的事,再不低眉俯首些,興許就雞飛蛋打了。對於他來說,目前重要的是穩住未婚妻,建立家庭,讓自己的路更平坦,不要風波再起。而像榮祺一樣的紅顏,運氣好的話,今後還能遇到。可老婆這輩子就一個。而且從另一個角度來說,如果相比,他寧可娶鄭正,雖然榮祺比鄭正漂亮多了,但早就和別的男人同牀共枕過,這多少讓石悅不能接受。
安撫鄭正的心緒,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兒。石悅又是解釋,又是發誓,硬說榮祺只是一個普通的供應商,而且是她主動纏著自己的,自己對她只是工作的應酬,並沒有真感情。看鄭正不信,他就跪在她腿邊,頗動情的說,爲了妻子,他願意辭職,從而和這個行業徹底脫離關係,也就不用再見榮祺了。這話讓鄭正表情有些波動,石悅又趁熱打鐵,表示若鄭正還不放心,他甚至可以帶她離開這個城市!鄭正看他已經把話說到這個份兒了,也就原諒了他。石悅不失時機的掏出訂婚戒指,套住了鄭正。最後,石悅又給了鄭正一個長長的、激熱的吻,冰釋了鄭正情感上所有的傷痛,和心頭的陰冷與失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