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工不樂意過來,難道一直把你困在這兒?我過來,多少也能幫你打個下手,好儘快回去呀!”肖敏有些委屈,覺得他不識好歹。
“回去?哼,”許剛冷笑一聲,“你要是再鋒芒畢露點兒,澤泰把你也能給扣住。”
肖敏沒聽懂:“扣我?扣我幹什麼?”
許剛抽出一根菸,用眼神詢問肖敏是否介意。肖敏輕輕搖頭,意思是你隨便。許剛點燃香菸吸了幾口,慢悠悠從鼻腔吐出,然後眼睛盯著煙霧,像是自言自語:“這是個陰謀,我今天上午才發現的。其實,李工過來不過來都不重要了,因爲澤泰目的就是扣住我。”
肖敏睜著困惑的大眼睛詢問他,她討厭許剛一直兜圈子,不直截了當些。
“我只告訴你兩件事,看你聰明不聰明,能不能想明白,”許剛撣撣菸灰,“第一個事兒,上個投標,宏鵬公司修改標書,將螺紋工藝改爲焊接,我們是最後被通知的。而且,早在一個月前,至少有三家供應商已經知道了。”
“早有競爭者知道了?我們消息這麼閉塞?”肖敏很驚訝。
“不是我們消息閉塞,是消息封鎖的好。”許剛糾正她。
“封鎖?你的意思是……宏鵬有意不讓我們知道?那爲什麼還給我們發標書?”肖敏不解。
“因爲他們需要我們出現,”許剛看著肖敏,“商場如戰場,但不是在戰場上的每個兵都需要參與打仗,你懂了嗎?”
肖敏仔細體會他的話,嘀咕了一句:“那我們豈不成了陪葬品?”
許剛點點頭:“但那些競爭者的水平實在是個問題,那麼充裕的時間,設計出來的圖
卻趕不上你匆忙之中用公切做的圖完美。”許剛的話讓肖敏謙虛的笑笑,但內心十分受用。
許剛繼續說著:“第二個要告訴你的是:澤泰公司運行我們的方案,其實兩個月前就出了問題,但一直沒通知我們。”
“怎麼,難道是他們想自己給改好,不再麻煩我們?”肖敏有意幽默一下。
許剛哼了一聲:“澤泰可不是省油的燈!按以前,有點雞毛蒜皮小事都要把我們折騰的夠嗆,這次出的問題可不是小問題,我看,這回他們就希望損失出現越大越好。放任自流,不去修正。”
聞言,肖敏想起了在公司時候李工說的話,自言自語著:“難道,真的想和咱們斷了合作?”然後她又想起了什麼,困惑的問,“如果真想斷了,爲什麼不明說?再說了,若想斷,爲什麼現在又讓你過來呢?”
“我這兩天看他們的意思和口吻,有點想終止合作的意思,但我們和澤泰公司有合約,不是可以隨便就終止的,除非,我們的原因給他們帶來重大損失。至於我爲什麼被請到這裡來,你問的好!我想聽聽你的分析。”許剛反問她了。
肖敏的思緒飛快的旋轉著,片刻,她像悟到了什麼,瞇起眼睛瞟了一眼許剛,然後試探的說道:“這兩件事,看來是一個性質,就是不讓我們中標吧!”
許剛讚許的衝她豎起了大拇指,然後說:“每次投標,都是我牽頭和去現場,如果我被調過來,就指揮不了投標工作,他們認爲,我們的投標就必輸無疑了。”他冷笑一下,眼中透出一種輕蔑並且冷峻的光芒。
“可,會是誰不想讓我們中標呢?如果是招標方,直接不選我們就行了啊。反正現在招標投標早就走樣兒了。”肖敏撇撇嘴。
“我也在思考這個問題。據我觀察,永創興輝的林馳可能性最大。”許剛給肖敏講了原委。
原來,永創興輝是景龍公司
建立之初就啓用的供應商,隨著景龍的發展,石悅發現永創興輝供貨價格也越來越高,憑他敏銳的商業嗅覺,他覺得有蹊蹺,於是令市場部和許剛進行調研,誰知竟查出更嚴重的真相:永創興輝副總兼銷售經理林馳是個一口吃多家的“奸商”,他一邊給景龍公司供貨,卻一邊旁門左道竊取景龍公司信息,然後暗中賣給景龍的競爭者。此外他還勾結其他利益集團,有意創造幾家供應商聯手的小範圍壟斷。自然,石悅立即停止了與永創興輝的合作,這讓林馳非常不快,後來他還到處散播對景龍不利的評價,甚至添油加醋無中生有,而且確實生效了,景龍因此損失了一些潛在客戶,還有的供應商提出要縮短賬齡,少數供應商就乾脆不樂意供貨了。說到林馳,這個人是出了名的詭計多端,心冷手毒,爲了利益能六親不認的人物,而且心胸特別狹隘,當面大家稱呼他爲“林總”,背地裡卻有不少人叫他“凌遲”,好像只有凌遲處死他才能解心頭之恨。就這樣一個類似社會渣滓的人物,卻活的歡蹦帶跳,究其原因,據說他是黑道的人,有點能量,不好惹,大家也就寧可信其有,不去計較和招惹這號人了。這也是石悅考慮不用他的原因——避免糾纏不清。如今許剛懷疑林馳,也就不無道理了。
肖敏聽得瞪大眼睛,她以爲商業就是純商業,誰想到還牽扯了黑道和暗箱操作。在她沉思時候,許剛發話了:“現在他們以爲我是景龍投標的主力,所以針對了我,還沒有發現你,趁這個機會,你趕緊回到公司崗位上,一門心思搞投標!在你的努力下,我們投標還能有些希望,可若你來幫我,即使我能早些回去,他們一定還會想辦法阻撓我們投標。所以我回去不但沒有益處,反而會增加投標的難度啊!”許剛看著肖敏,肖敏忽然覺得,他的眼神從未有過的信任和寄託。她鄭重的點點頭,許剛便如釋重負,伸手在她的肩膀上重重拍了兩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