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不過,但我也要走,別以爲我不敢殺人,告訴你,我喜歡用軟刀子殺人,不流血那種。”邢思涵說著輕輕吹了口氣,眨了下眼睛,笑了笑,有著非同一般令人害怕的陰鷙狠辣。
鶴軒心中的確一驚,一個十六七歲的小姑娘,說出這樣的話,一個磕巴都不打,可想而知,她的心裡有多強大。可他不會退縮,他是北冥宮右副使,難道會怕了別人?若有人膽敢侵犯北冥宮,他會戰到只剩最後一滴血。
“我走了啊。”邢思涵做出一副溜之大吉的模樣。可前進沒有半步,鶴軒胳膊又擋在了面前,左走,左擋。右邊走,右邊擋,彎腰低頭下面走,還是擋著。怒氣衝衝的瞪著鶴軒:“兔子急了還咬人呢,你別逼我!”
鶴軒漠然,已經不想搭理邢思涵了,若不是因爲宮主特意吩咐,他早就一巴掌拍死她了,可真心煩人!
邢思涵見他還是不準備讓路,真的就成了急了的兔子,對著鶴軒伸出來的胳膊就狠狠的咬了一口,非常怨恨的用力。
鶴軒一怔,顯然沒有想到邢思涵會下口,以爲她只是說說,等自己堅決不讓她走,就會走回頭路的。而反應過來時候,又不能下手傷她,只能是硬生生的捱了下來。
邢思涵雖然咬的狠,但是時間不長,也沒見血,反而有些不好意思,要是別人咬她,一定一巴掌呼死他。人家倒是安安靜靜,任憑你胡亂下口,唉!耐力非同一般吶!
楊紫曦在一旁看著,發現這鶴軒真是難搞,不過他想,小姨總有辦法搞定的,領著星辰頭也不回的揚長而去。
邢思涵這才真的開始著急,左走右走離不了,惱火的推搡鶴軒一把:“走開啦。”憋得是一肚子的火氣,頭疼死了。
“奉宮主命令,保護你安全,不得擅自離開北冥宮。”鶴軒冷然。
邢思涵拳頭握緊,握緊,握到極限,狠狠朝鶴軒胸膛打了出去,什麼不得擅自離開,我又沒賣給他,也不是他手下的人,憑什麼管我?楊紫曦丟了怎麼辦?
鶴軒側身躲了開來,這一拳威力也是非同小可的,打在他身上,怎麼也得養傷半個月,所以他不會傻到挨下來。
邢思涵只打一拳,連忙就跑了,根本不理會鶴軒的大呼小叫,只是鶴軒似乎跑的比較快,鬼魅一樣,移步就到了她面前,邢思涵深深呼吸一口氣,我要冷靜,冷靜!去他奶奶的冷靜,歇斯底里的大喊:“你特麼到底想怎樣?我要離開啊!好狗不擋道你不知道嗎?”
鶴軒明顯臉色一變,眸底寒光一現:“好狗只聽主人的話。”
邢思涵不禁退了一步,有點知道錯了的模樣,小聲說:“那你看著楊紫曦,別讓他不見了,不然……”不然會怎麼樣,邢思涵自己也不知道,她只知道,楊紫曦是她最重要的人,異世唯一的親人。不是說弄丟,就弄丟的。
鶴軒見邢思涵是真的不準備走了,手放在嘴邊吹了聲哨,自有人去處理這事。輕微欠身做了個請的姿勢:“那姑娘請。”
“去哪?”邢思涵擡了擡眼皮,好累啊,好重的負擔啊!連走都不能走。
“本應去落霞峰
頂,若姑娘不願回,那則到溪紜殿略作休息,隔兩天宮主會出關,屆時我會與宮主稟告你下山的事情。”
“好,謝謝了。”邢思涵有些無力,累覺不愛。
不過到了溪紜殿所在的山,邢思涵還是很滿意的。至少這裡比山上大的多,舒服的多。眼見之處,綠意盎然,溪水清清,乾淨聖潔。不像落霞峰,除了高山,便是流雲,真是看得夠了,哪有綠色養眼?
當然,到了住處,邢思涵還是很不高興的,因爲房子是建在山殼上的,處處雲霧,感覺一個不小心,就該摔下去了,一頭黑線,這地方住著可沒有落霞峰頂的小木屋有安全感。頭疼的扶額:“還有別的地方住嗎?”尼瑪,紫色雲霧,我這置身雲彩間?要是早上起來看不清楚的話,一腳就踩空啦!
“有啊。”鶴軒面帶微笑。
“哪裡?”邢思涵一樂,真心不敢住,雖然還挺美,挺飄逸的。
“落霞峰頂。”鶴軒邪魅一笑,您隨意。
邢思涵黑了臉色,搞毛線啊?你是猴子請來的逗比嗎?無奈的嘆了口氣,唉,算了,就在這裡吧。搖頭,搖頭,還是搖頭嘆息。
不一會兒來了兩個十五六歲的小丫頭,一個提著食盒,一人拿著衣服。
邢思涵默默看著兩人,真的想找根麪條上吊,爲什麼這些人都長得很清秀?丫鬟都那麼好看,唉!
無言吃了飯,喝了湯,反正心情很不好。
在兩個丫頭的伺候下,洗了花浴,一直都沒說話,因爲兩個女孩也不說話,心情不好的人,一般都會少言寡語,常常別人說上三四句,也搭不上一句話。
邢思涵一襲水色長裙,臨窗而立,看著黑暗夜空,幽藍月光和點點繁星,思緒亂飛,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
看得久了,眼見星星離得似乎很近,試著去摘一兩顆星星,當然是摘不到的,可總有慾望,不自覺的笑了。又是一輪圓月,戀家了,一直很戀家。離得遠了,偶爾想想,夜深人靜之時,思念才愈發明顯。
深夜漫漫,邢思涵有些倦了,好想回去,好想爸爸媽媽,好想念親戚朋友,好想念同學們。荒涼異世,沒有什麼是值得她留戀的,悲涼一笑,扶蘇,如果我走了,你會想我嗎?
不知不覺流了淚水,她不止淚,只想哭個痛快。因爲明天將是新的一天,擦乾眼淚,感覺會變淡,牽掛會變少,繼續沒心沒肺,對誰都會笑的邢思涵。
想得久了,邢思涵眼皮子已經在打仗了,楊紫曦還沒來,也不知道去了哪裡,主要還是對鶴軒不放心,跟他不熟。實在受不了了,就趴在窗臺上撐著下巴,也不知道自己眼皮子是睜開的,還是閉上的。雖然有點冷,但也能稍微清醒一點點。
思前想後紅日出,朝陽跳躍了地平線,邢思涵拍了拍額頭,一夜就這麼過去了……非常無奈的嘆了口氣,打開房門,第一句話就是:“楊紫曦呢?不是說,會看著他不讓他離開嗎?”
門口並沒有人,留下的只是邢思涵的餘音迴繞,她不得不說,她很生氣,也不管什麼住不住的問題了,仔細的看著腳下的路,麻溜的往
外跑,早該知道不能相信鶴軒的。半文錢關係沒有的人,有什麼可信的?
“楊紫曦……楊紫曦……”邢思涵走著喊著,一夜過去,她也不知道楊紫曦會去了哪裡。
四月春光無限好,正是山花爛漫時。乍暖還寒的四月,各色花兒競相爭豔,還有枝頭星星點點的綠意,都在告訴世人春天來了。遺憾的是,邢思涵無心去賞,她必須去找楊紫曦,本來在孤寂異世就沒有可心的人兒,若還丟了楊紫曦,那簡直要了她的命。
“姑娘,你別亂走,有機關。”鶴軒不知什麼時候,坐在枝頭,似乎就是爲了等待邢思涵,但其實不然,整個北冥宮的人,都無形隱匿。
邢思涵纔不會相信他的話,哼都不願意哼一聲,一個字都不想對鶴軒說;她想,我走我的,你做你的,咱們井水不犯河水,多好?
卻真的陷入機關,不知道踩到了什麼,箭雨亂飛。邢思涵還沒有反應過來,下意識的退後了一步,可哪裡沒箭?四處均有,無處可逃。瞳孔猛然睜大,好幾支箭正往自己射來,腦門,喉嚨,身前,膝蓋,她無處可躲,因爲前後左右都是箭,她下意識的除了退,還是退。
鶴軒氣惱,提劍飛了過去,唰唰唰幾劍斷了邢思涵身前的箭支,自己卻無暇顧及背後中的幾箭,他只能盡全力保全邢思涵。邢思涵如受驚的小貓,一直往後退,她還不知道鶴軒爲了護她受了箭傷,因爲鶴軒被箭射中哼都沒有哼一聲的,只是下意識的眼睛緊閉了一下,僅在瞬間就睜了開來,不然兩人都死這裡了。攥住邢思涵的肩膀,冷聲說:“別亂動!”命令的語氣,否則無法制止邢思涵,踩到了機關,還胡亂跑路,箭矢只會一輪又一輪的飛來,如暴雨下。
好在鶴軒熟悉機關,在一輪又一輪的攻勢下,耗盡體力,終於停了箭雨。體力透支,他還堅持不能倒下,以免觸動機關,那他就真的沒力氣在去抵抗了。
“對……對不起啊。”邢思涵有些歉然,不是故意的。什麼叫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現在就是這樣的。這時候她纔看到鶴軒身上受了傷,更加愧疚:“我給你看看吧?”她不敢說包紮,因爲她沒做過紅十字會的護士,貌似沒那個本事。
鶴軒怨恨的看了邢思涵一眼:“你這半年學什麼功夫了?”爲什麼關鍵時刻,一點派不上用場?
“我……”邢思涵啞口無言,自然是明白鶴軒在質問自己,她學的也蠻多的,她也記得,可她又沒劍,怎麼使?
鶴軒不想理會邢思涵,他不是在等邢思涵回話,他只是生氣,爲什麼宮主會對一個這麼沒用的人另眼相看?全身上下他是沒看到一個發光點!
“先包紮一下傷口吧?失血過多的話,容易死亡的……”邢思涵弱弱的說。
鶴軒無奈扶額,好吧,發光點沒看到,看到的只有缺點,軟弱無能、懦弱無用,長得不好看,人還不溫柔,反正他是看不上眼。宮主應該是從來不近女色,二十好幾,突然想嚐嚐女人的滋味,因爲沒有閱讀過女人,所以看誰都挺好。周身的女人很漂亮他卻看習慣了,就採點路邊不常見的姿色吧!對,一定是這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