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天津,張國忠恍然大悟,光顧著趕時間了,也沒買點土特產(chǎn)什麼的帶回來,上次去香港還買回個大金鐲子來呢,現(xiàn)在去美國,空手回家,李二丫倒沒什麼,張毅城那也交待不過去啊,沒轍,剛下火車便打車直奔商場,買什麼呢?抱臺電視回去肯定不靠譜,小孩喜歡什麼呢?毅城已經(jīng)過了玩玩具的年紀了…哎,買塊手錶吧…
“同志,有美國原裝的手錶嗎?什麼牌子都…”
“沒有!”
“那……只要是外國的就行,只要沒中國字就行!”這語一出口,立即招來周圍一圈人怪異的眼光,弄得張國忠也挺不好意思的。
“那邊!”售貨員一萬個沒好氣,一個勁的嘀咕,“神經(jīng)病…穿得跟個土鱉似的,還買外國貨呢…”
順著售貨員指的方向,張國忠直奔進口鐘表櫃檯,“怎麼都這麼貴呀!哎同志…,這塊表多少錢…?”
“那不是寫著呢嗎!”一箇中年售貨員帶答不理的走了過來。
“一千二?”張國忠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晴,“什麼牌的啊這是?”
“瑞士的!”售貨員停在櫃檯對面,兩隻眼晴不停地上下打量張國忠。
“還有便宜點的嗎?”張國忠蹲下身子仔細看了看,得,在衆(zhòng)多標籤中,一千二算便宜的…
“這邊!精工克!東方雙獅!西鐵城!”售貨員把張國忠?guī)У搅硗庖贿叺臋櫃?,“都是日本的,這種四百七的賣得最好,全自動的,男的戴好看!”
“他孃的,怎麼又是日本?”張國忠心裡一通罵,“哎,同志,我再看看那個瑞士的,真是謝謝!”
“你這個人…!?”服務員看了一眼張國忠。喘了一口粗氣。
“您能給我拿出來看一眼嗎?”張國忠指了指一塊還算好看的男表,“不是那塊,那個帶日曆的,對對,就是那個…”
“這個兩千七!”售貨員欲拿又止,斜眼看了看張國忠。
“不是一千二嗎?”張國忠汗下來了。摸了摸口袋,大概就有兩千塊錢。
“一千二是旁邊那塊!這塊兩千七!”
“哦…那您給我拿那塊一千二的我看一眼…”張國忠心理也不痛快,都改革開放了,怎麼服務態(tài)度還是這麼差啊,到底是誰掙誰錢啊這是…
……
家中。
“爸!你給我買塊女表幹嗎???”
“別胡說!那是美國最新潮的手錶!”張國忠連蒙帶騙,“外國人都興帶這種表!”
“你別‘外國人’了!你老實說,到底在哪買的?”李二丫想給張國忠洗衣服,從口袋裡翻出張發(fā)票來…
………
晚上躺在牀上,張國忠翻來覆去睡不著覺,關於二戰(zhàn)的歷史,自己知道的太少了,只知道美國往日本扔了兩個原子彈,以及南京大屠殺、九一八事變這些東西,“不研究研究二戰(zhàn),就不瞭解日本人的性格。不瞭解日本人的性格,就很難猜測他們修那個洞的目的…”本來跟老劉頭約定,回到家先休息半個月再著手調(diào)查的,張國忠準備利用這段時間好好研究一下二戰(zhàn)時期有關各國對日的戰(zhàn)役,尤其是日本在投降前夕在東南亞的戰(zhàn)略戰(zhàn)術部署,修那個洞的動機,很有可能會與當時的戰(zhàn)局沾邊。
第二天,張國忠開車去了新華書店。買回一大堆二戰(zhàn)書籍,雖說內(nèi)容大都以描寫太平洋戰(zhàn)場居多,對東南亞戰(zhàn)場的描寫較少,但張國忠還是不得不重新開始審視這幫日本人。
“自殺機…自殺潛艇…神風特攻隊…”張國忠越看越撇嘴,“比鬧撞客還瘋狂啊這幫人…”
通過一些比較客觀的紀實性書籍,張國忠瞭解到,日本人並不是像某些老電影裡表現(xiàn)的那麼貪生怕死,相反的,在太平洋戰(zhàn)爭後期,爲了挽回敗局。日本人採用了各種匪夷所思的戰(zhàn)略戰(zhàn)術,更有一些不爲人知的瘋狂武器,比如自殺潛挺,整個潛水艇只有兩米長,由一個人控制,艇內(nèi)放滿了炸藥,專門炸軍艦用的。後來,這種自殺潛艇好像乾脆就變成了一種所謂“人操魚雷”的東西,顧名思義,就是乾脆用活人“駕駛”的魚雷,除此之外,日本的自殺機也讓張國忠吃了一驚,本來張國忠以爲所謂的自殺機,就是普通飛機,被擊中後來個魚死網(wǎng)破玉石俱焚呢,結(jié)果沒想到,在太平洋戰(zhàn)爭後期,日本竟然發(fā)明了一種木製的飛機,專門供“著名”的“神風敢死隊”自殺用,飛行員培訓十幾個小時就上崗了(國內(nèi)駕校用58個小時培養(yǎng)出來的汽車司機尚且被譽爲“殺手”,人家剛學十幾個小時就已經(jīng)上天了…),這種飛機根本不具備降落條件與跳傘條件,因爲飛行員一進飛機,駕駛艙就被釘死了,飛機一離地,輪子就掉了,完全就是一駕一次性飛機,駕駛飛機的,不乏有一些十五六歲的孩子,在這個本應充滿幻想的花季,卻要載著滿滿一飛機炸藥向死亡俯衝。
“精神可嘉…就是她孃的沒用對地方…”張國忠翻著這些亂七八糟的二戰(zhàn)書,看得還挺上癮。“大東亞共榮圈…?大東亞…共榮…?”張國忠仔細琢磨著,這個東西是日本發(fā)動戰(zhàn)爭的動機,開始並沒引起張國忠的注意,以爲這只是日本拿著不是當理說的戰(zhàn)爭藉口,但越往後翻,就越覺得不對勁,總是不經(jīng)意的把這個東西和緬甸的奇怪陣法往一塊扯,“共榮…金網(wǎng)…帶字的石頭…唉…可能多心了,誰能惦記跟它共榮啊…”合上書,張國忠看了看屋頂,“究竟是什麼東西呢?如果是爲戰(zhàn)爭服務的,作用是什麼呢?打勝仗?……如果真是爲了打勝仗,爲什麼日本還是敗了呢?…”
不知不覺,已經(jīng)到了傍晚,柳濛濛跟張國忠李二丫道別後騎車回家吃飯去了,張國忠一邊假意挽留其在家吃飯,一邊心理暗自慶幸?!斑@倆孩子,把那個電子遊戲的聲音開得比飛機場都鬧,可算走了…”可沒想到的是,柳濛濛前腳出門,張毅城後腳就又調(diào)大了電子遊戲的音量。
“毅城!把聲音關小點!”張國忠到了張毅城的屋子,不看則已。一看電視立即一肚子火,“玩的這是什麼呀這是!怎麼一屏幕日本字呀!”
“吞食天地!”張毅城根本沒時間搭理張國忠,一個勁的看攻略。
“講啥地?”張國忠一把扯過攻略,“什麼呀這都是?學習怎麼沒看你這麼認真呢…?”
“講三國的!爸你快把那個給我!”張毅城一把又把攻略扯了過去。
“三國的人什麼時候說過日本話?。Q個中國遊戲玩!”
“爸你別老土了,這機器都是日本出的!趕緊出去吧…”張毅城也沒擡頭看張國忠,也不知道此刻張國忠臉上都爆出青筋來了。
啪的一下,張國忠關掉了電視,“沒有中國的就別玩!以後不許當著我的面玩遊戲我告訴你!學習你不上心。一沾這玩意你比誰本事都大!”
“行啦,大放假的,你就讓他玩玩唄!”李二丫拉開門,“城城,聽媽話,先吃飯,吃完飯再玩。聽話,啊?”
“不行!”張國忠黑著臉,嘭的一下就把張毅城從牀上拽了下來,“快去吃飯去!倒黴孩子…一天到晚不知道學習…”
“我爸…這又抽什麼風啦?”張毅城一臉無辜的看著李二丫,母子倆大眼瞪小眼不知所以…
一週後,老劉頭家。
“國忠啊,孫少爺給他那個阿公平反,積極性比當年大躍進都高。尚且查了五年,咱們這事恐怕沒個幾年功夫可查不下來,你看咱是不是…兵分兩路?”老劉頭躺在躺椅上抽著煙,一個勁的伸懶腰,“我準備過兩天先去趟江蘇,看看茅山那邊有沒有線索,你去武當山,怎麼樣?”
“師兄,我來不是研究這個的,我只是覺得有點怪?!睆垏野欀?。拿出一本描寫太平洋戰(zhàn)爭的書,“師兄,你看這段!”
“……當此彈盡糧絕,生存的將士擬作最後的戰(zhàn)鬥時,痛感皇恩浩蕩,雖粉身碎骨,亦在所不悔。茲告永別…”老劉頭邊念邊皺眉?!斑@是啥玩意?”
“這是1945年,硫磺島慄林兵團長的訣別電報!”張國忠滿臉神秘。
“啥意思?”老劉頭還是不明白。
“按孫亭所說的,緬甸那個山洞就是差不多那時候修的!”張國忠斬釘截鐵道,“師兄你再看這段!”
“有組織的大規(guī)模自殺攻擊始於1944年10月,美軍在菲律賓萊特灣登陸之戰(zhàn)時,爲了‘確保以微弱的力量取得最大戰(zhàn)果’,海軍中將大西瀧治郎決定成立決死突擊隊。10月19日在克拉克機場組織了一個‘駕機撞艦特別攻擊隊’,又名‘神風特攻隊’…哦…!神風特攻隊,這個我聽說過…”老劉頭迎了陽光看了看,“你看出啥來了?”
“我覺得,日本軍隊在那個時候已經(jīng)狗急跳牆了,能不能用的招都會試一試,所以…”張國忠頓了頓,“我懷疑那個陣…就是一個放大的‘百尺崖’!”張國忠壓低了聲音,“而且日本人的目標不光是緬甸,而是整個東南亞!”
“不可能!”老劉頭一聽這個,立即從躺椅上坐起來了,“百尺崖不用金網(wǎng)啊,而且…就算真的是百尺崖,那東西弄成了,日本人自己也不好過??!”
“日本人本來也沒想自己好受,只要把別人折騰死,他纔不在乎自己好受不好受呢!師兄你想啊,美國給日本扔原子彈的時候,日本甚至也想研究個原子彈往自己國土上扔,爲了炸死登陸的美國兵,自己的老百姓都顧不得了,什麼叫狗急跳牆???這就叫狗急跳牆!他們管這個叫‘玉碎’!”張國忠嘬了嘬牙花子,“我是這麼想的,之所以後來這個‘百尺崖’好像沒奏效,只能感謝那個年代沒有衛(wèi)星,很可能地方找錯了!或者說是三十六個‘石臺陣’沒修完就實在是彈盡糧絕不得不低頭了,倘若那個年代也能拍出宋寬給咱們的那種衛(wèi)星照片,或者那個天皇再咬咬牙扛上半年,現(xiàn)在包括他日本在內(nèi),整個東亞都是不毛之地!”
“沒那麼懸吧???”老劉頭一陣張目結(jié)舌,“而且,百尺崖是茅山的絕學,絕對不傳外人的,日本人怎麼會弄那個?”
“一點不懸,你忘了孫亭說的,在緬甸和柬埔寨境內(nèi),有一百多個疑似地點?又不是地道戰(zhàn),藏點寶貝哪有挖那麼多洞的?如果那個洞真是‘石臺陣’之一的話,照那個洞的規(guī)模,一點不懸!除非那個根本就不是‘石臺陣’,而是其它什麼邪門歪道!”張國忠頓了頓,“我懷疑…雲(yún)凌子是不是真的死了…!”
“你懷疑是雲(yún)凌子?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他沒死也不可能會!咱師傅也是從他兄弟馬思甲手裡接過掌教玉佩以後才學會的!厄?馬思甲老爺子…”一說馬思甲,老劉頭也開始胡思亂想了,“國忠啊,你難道沒發(fā)現(xiàn),過去咱師傅一提他這個兄弟,總是含糊其辭嗎?莫非,馬思甲老爺子他……”
………
註釋:百尺崖:
茅山掌教羽化的地方,就叫“百尺崖”。
道教的思想核心是與世無爭、旁觀時局,然而世間萬物複雜,上述兩點,又有幾人真能做到呢?即使是一教之尊,也未必真能做到這種心境,所以,也不知是哪代掌教,以畢生之學創(chuàng)造了一種專門爲死後營造“與世無爭”環(huán)境的陣法,這就是“百尺崖”。
百尺崖,又叫肅心陣,由三十六個‘石臺陣”組成,每個石臺陣僅寸餘,礫石罩之鐵網(wǎng)埋於地下半尺,整個百尺崖方約百尺,常位深山靜謐之處,作茅山掌教羽化之所,相傳百尺崖內(nèi)人鬼不擾,實爲真正的清靜自在,但實際效果與箇中原理,就連張國忠和老劉頭都不知道。在茅山的門規(guī)中,百尺崖的布法歷來只有掌教與掌門大弟子兩人掌握,茅山教有兩塊玉佩,一塊掌教玉佩,一塊是承教玉佩(也就是掌門大弟子的玉佩),在這兩塊玉佩上分別刻有“石臺陣”的布法與“石臺陣”在“百尺崖”中的佈局,如果掌教突卒的話,拿承教玉佩的人就是新掌教(也算是古代避免因師傅突發(fā)事件導致門人爭權奪位的方法),當年馬真人把承教玉佩傳給了老劉頭,沒想到其後來開溜了,後來張國忠又拿到了另一塊掌教玉佩,所以兩人都知道“百尺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