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有那麼十幾二十幾秒的樣子,艾爾遜緊閉著雙眼,感覺意識越來越模糊,“我爲(wèi)什麼還沒死……?”艾爾遜還勉強(qiáng)維持著一絲的清醒,但兩隻眼睛就好像揉了沙子一樣,此時已經(jīng)是死活都睜不開了。
冥冥之中,艾爾遜彷彿聽見撲的一聲悶響,就好像把一麻袋大米扔在地上的聲音,“青龍赤血陣,乃更陰改陽之乾坤大陣!顛倒日月,江河逆流……”悶響過後,緊接著傳來的就是老劉頭人五人六的嘮叨,聲音大概就是剛纔那人胄站的地方傳過來的。
“劉先生!?”艾爾遜努力想睜開雙眼,但眼皮始終不聽自己使喚,就好像夢魘一般,意識清醒,但身體似乎不聽自己控制。
“又少了一魂一魄……”艾爾遜感覺老劉頭在扒拉自己的腦袋,“鎖魂針……又崩飛了……這埋埃及皇上的地方,陰氣比剛纔埋娘娘那地方也差不多……秦爺,咱倆把他搭過去,就著這青龍赤血大陣,我現(xiàn)在除了他身上的東西,把魂先招回來……”
“劉先生……這些東西,對您的身體不會有損害吧……”秦戈的聲音又傳了過來,此時艾爾遜感覺被兩個人擡著走了一段距離,撲通一聲就摔在了一塊硬石板上,但此時手腳溫度感基本上已經(jīng)沒有了,這石板究竟是熱是冷也感覺不出來。
“有損害,無非也就是養(yǎng)兩天的事……秦爺,你幫我把他衣服撕開……丫頭,你用手電給我們照著……!”老劉頭從布兜子裡翻出用塑料袋包著的毒牙和蛇膽,秦戈則用軍用匕首割開了艾爾遜的衣服,劉丹想看但又不敢看,一隻手顫抖的打著手電,一隻手捂著延又偷偷的從手指縫裡偷看。
只見老劉頭將四五顆毒牙硬生生的按進(jìn)了艾爾遜的肉裡,然後用龍鱗割開蛇膽,把一小塊死玉在蛇膽的黑水中沾了沾。塞進(jìn)了艾爾遜的嘴裡。
“嘔……劉……劉叔叔,我……不會也得這樣治療吧……?”劉丹強(qiáng)忍著陣陣噁心問道。
“嘿嘿丫頭,暫時不用,什麼時候你跟他一樣人事不省再說…”老劉頭低頭數(shù)著銅錢,嬉皮笑臉道,“來,秦爺,你拿著這個…”老劉頭把一根帶著利茬的雞骨頭遞給了秦戈,“秦爺,聽我信號,我喊動手,你就把這個插進(jìn)他身子裡,就在這…半寸足矣,別插多了…”老劉頭用手指頭在胳膊上蹭了點(diǎn)血,用手指頭比劃著距離,在艾爾訊後背上點(diǎn)了一個紅點(diǎn),之後自己往水道地下水口走去。
不出一分鐘,只見本來已經(jīng)漸漸平息的水道又開始沸騰了,墓室裡是不是傳來噼裡啪啦的聲音,就好像往熱油中倒水一樣,與此同時,只見艾爾訊身上開始冒出騰騰的蒸汽,秦戈甚至忍不住用手摸了一下石棺,感覺熱乎乎的,好比用火烤過一樣。
“咚咚咚…”艾爾訊雖然觸覺已經(jīng)很麻木了,但聽覺還有,此刻自己的姿勢是趴在石棺上面。頭是側(cè)著的,耳朵正貼在石棺上,這三聲響顯然不是秦戈和劉丹發(fā)出的,莫非這棺材裡的人,也會像那些“萬魄魑祟”一樣復(fù)活!?
想到這裡,艾爾訊拼了命的喊出來,提醒大家快離開,但無奈自己的身體已經(jīng)不聽控制了,連眼皮都睜不開,怎麼可能說話呢?
“秦爺,動手!”不遠(yuǎn)處傳來老劉頭的喊聲,秦戈舉起雞骨頭,噗哧一下插進(jìn)了艾爾訊的後背。
雞骨還沒插的時候,艾爾訊便感覺後背上有幾個點(diǎn)出奇的熱,帶的全身都火辣辣的,這雞骨頭一插,艾爾訊忽然感覺似乎有一根燒紅了的鐵條插進(jìn)了身體,五臟六腑隨即翻江倒海,哇的一口黑水,一團(tuán)紅通通的還一跳一跳的肉團(tuán)連同死玉一塊被吐了出來。
“吐了嗎!?”老劉頭一路小跑回到棺材邊。
“是不是這個?”秦戈打起手電照著艾爾訊嘴邊一下一下跳動的肉團(tuán)。
“嗯…!”老劉頭拔出匕首,噗哧一下把肉團(tuán)釘在了棺材上,一股黑水濺了老劉頭一身,味道比人胄洞裡的四壁的粘液還要難聞。
“丫頭…你要不要…我就手把你身上那東西一塊辦了咋樣?”老劉頭一股壞笑,從布兜子裡拿出一把香一根桃木劍。
“劉叔叔…我寧願死…!”劉丹咬著牙,眼淚都快出來了,心說自己爲(wèi)什麼這麼倒黴啊…“
“丫頭你放心,你劉叔叔肯定給你琢磨個不受罪的轍…”老劉頭點(diǎn)上香,用桃木劍在空中揮了幾下,嘴裡開始嘀嘀咕咕的唸了起來,三炷香的煙氣立即向三個不同的方向飄去。
“來了…!”老劉頭從布兜子裡取出一根紅線繩,好在紮了個扣,往空中一套,這紅繩套竟然平著飄在了空中,彷彿地球沒有吸引力一樣,不過秦戈和劉丹此時已經(jīng)是見怪不怪了,和渠水倒流的奇蹟比起來,這點(diǎn)怪事簡直是太小兒科了。
隨著老劉頭把紅繩套住艾爾訊身體上一放,艾爾訊頓時感到渾身一震,雙手雙腳立即恢復(fù)了知覺,緊接而來的便是渾身各種各樣的傷口傳來的鑽心的痛。
“啊…!”艾爾訊睜開眼,秦戈趕忙上前扶,“大家…快走!這個棺材…有問題!!”
“啥!?”老劉頭湊上前,“艾老弟,你是不是讓照明彈給燒糊塗了?”從這個墓室的地形而言,整個棺材被一條水道包圍,形成了一個人造的“聚陰池”,棺材所在之處正是脈眼,只要水道的水不幹,聚陰池的防腐效果便會一直存在。雖說屍身環(huán)水有“殍地”之勢,但這法老的墓室跟王后的墓室可不一樣,一棺一屍,遠(yuǎn)遠(yuǎn)夠不上殍地的規(guī)格,所以在老劉頭看來,棺材中雖然很可能是溼屍,但基本上是沒有起屍的可能的。
“劉先生…相信我…剛纔我的聽覺還在,我聽見…棺材中在不停的響…”艾爾訊用手捂著胸口的燙傷,喘著粗氣道。“咱們…最好快走!”
“嗯…就算沒事我也不想多呆…”老劉頭把匕首插回腰裡,“再給個照明彈,咱們一鼓作氣衝出去…應(yīng)該不會有什麼東西…”
“好…”艾爾訊舉起信號槍,把最後一枚照明彈射了出去,幾個人跨過水道,開始往木門走,就在秦戈最後一個跨過水道腳剛落地的時候。忽然聽見身後咔嚓一聲巨響。就好像山崩一樣,幾個人的身上不約而同的驚出一層冷汗。
“先出去再說!艾老弟,準(zhǔn)備炸藥!”老劉頭緊跟在劉丹後面跑到了墓門前,劉丹在剛要低頭進(jìn)洞的時候,無意中瞟了一眼墓門,頓時驚愕的下巴直抖,愣了足有五六秒嘴裡才蹦出四個字,“墮落……之……井…?”
“丫頭!快出去呀!”雖說不知道後面到底有什麼,但此時此刻可是不能有半點(diǎn)耽擱,“快!”老劉頭也顧不得別的了,捏著劉丹的脖子把劉丹硬塞進(jìn)了洞裡,“什麼井不井的!快爬!快!”
“劉先生…我斷後吧!”秦戈是個很好強(qiáng)的人。在如此的生死經(jīng)歷中,自己幾乎沒有發(fā)揮任何價值,這對於一個習(xí)慣了叱詫風(fēng)雲(yún)的人而言,顯然屍一件不能接受的事,所以秦戈一直希望能做點(diǎn)力所能及的事,哪怕事最後一個出門呢…
“噓…!!”老劉頭剛想罵街,忽然感覺背後一陣陰風(fēng),猛地回頭,只看見霧濛濛的一片,什麼都沒有。
“你他孃的還墨跡個屁呀!”老劉頭怒斥道,“都什麼時候了還想當(dāng)董存瑞!快走!”
“好…”秦戈夜沒了脾氣,蹲下身子鑽進(jìn)洞,剛一進(jìn)洞,忽然聽見北歐兩聲槍響,“劉先生!”秦戈又退了出來,只見老劉頭單手舉槍,正在用手電照,嘴裡不斷念叨“成精了…成精了…”
“什麼成精了…!?”秦戈舉著衝鋒槍和老劉頭站在了一塊,“是鬼麼!?”
“你記得…巴山那個‘千魂魈’不?”老劉頭四外亂看。
“哪個?”巴山的點(diǎn)點(diǎn)滴滴,秦戈還歷歷在目,但那些稀奇古怪的名字卻始終對不上號。
“就是那個村長的孫子,還有個幫兇…最後讓國忠揹回去的那個…!”
“記得…還是那個東西?”聽老劉頭這麼一說,秦戈反倒有點(diǎn)放心了,因爲(wèi)時至今日,和老劉頭一起碰到的所有鬼怪,在自己印象裡能力最差的就屬那東西了。
“類型差不多…能耐不一樣…跟今天這個比起來,巴山那個基本上算廢物…”
“這話…什麼意思…!?”秦戈腦袋裡始終沒有概念,廢物這個形容詞,到底代表什麼樣的差距。
“怎麼了!?”艾爾訊也鑽回來了,“爲(wèi)什麼還不走?有什麼東西?”
“惹上官司嘍…咱們的最後一個人肯定出不去了…”老劉頭嚥了口唾沫,“剛纔的青龍赤血陣…擺得有些魯莽了…弄死了兩個小嘍囉,沒想到倒把它們的領(lǐng)導(dǎo)給折騰出來了…艾老弟,照明彈伺候!
“沒……沒有了…!”艾爾訊一嘆氣,“我沒想到會用到這麼多……!”
就在這時候,秦戈忽然覺得有液體滴在了頭頂,本能的舉起衝鋒槍照著上面劈頭蓋臉的就是一梭子子彈,還沒等老劉頭反映過來,只見一個黑影從天而降,一爪子撓向老劉頭。
“危險!”秦戈反應(yīng)還算快,飛起一腳把老劉頭踹出兩米多遠(yuǎn),這一爪子算是沒撓上,見自己的攻擊落空了,那黑影立即把目標(biāo)轉(zhuǎn)向了秦戈,兩隻手嘭的一下抓住了秦戈的胳膊,朝著秦戈的脖子就是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