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感向下，硬而滾燙。

松香交雜，氣息粗重。

剎車及時，兩臉通紅。

蘇陌凜懵了，葉槿懂了，她悄悄地走，正如她悄悄地來。

“別硬憋著，容易壞。”

葉槿嘴在前面跑，等腦子追上來時，兩人相顧無言，面面相覷。

咔嚓。

門又鎖了。

門外，已臨近黃昏，蘇黎三個放假在家也閒不住。

作業寫完，書背的差不多，一個個早就鑽了出去，對著後山上的吃食是熟不能再熟。

個個手上拿著捆野菜，蘇禮看見葉槿個個跟獻寶似的獻上來道：

“葉姨，這是馬齒莧，我在那書上看見的，好吃著，還有藥用，山腳邊上全都是，吃不完我們家還能喂兔子?！?

蘇禮昂首挺胸，驕傲的不行。

他出門找老師借到了字典，認識的字可多了，那薄薄一本圖鑑，進山他都帶著走，吃食一下就多了。

難怪村裡人總說文化人餓不著，文化人吃的才花！

葉槿盯著幾人手上各不一樣的野菜，全拎著進了廚房，吃不完的再落到兔子，雞崽和王八嘴裡。

託蘇禮的福，今晚上的菜色多了，清炒木耳菜，涼拌馬齒莧，刺老芽炒雞蛋，小白菜湯。

清一色的素菜，一桌人吃的噴香，幾個小孩摸著肚子，覺得這日子比起之前簡直不要太好。

五個孩子有了間新房，不用窩在一個炕上，就是人小也害怕，把新房當了書房，睡覺還是窩在一起。

蘇陌凜晚飯時還是出來了，葉槿目光總在不經意間落在那雙腿上，想不通固元丹怎麼就失了效。

區區腿殘也治不好。

“還是站不起來嗎？”葉槿道。

“沒事的，我身體已經好多了，這雙腿是老毛病，只要你不嫌棄就行?！?

蘇陌凜於月光下輕聲道，目光垂下，長翹的睫毛總讓人心生漣漪。

葉槿總覺得哪裡不對勁，但又怎麼懷疑會嫌棄美人呢？

今夜無星，烏雲攔月，微風帶著涼意。

明日有雨。

蘇陌凜進了房間，葉槿也沒有淋雨的愛好，催熟菜園子的計劃擱淺，準備去好好搜搜戒指裡的寶山。

她就不信，天材地寶全餵了，一雙腿還治不好。

後山林中點點微光下，最頂端的一處視線，始終落在院中，不曾移開。

當天深夜，蘇凌然任務就結束了，上次的傷口再次開裂，這讓他有了休息的時間，此刻他是從縣衛生所悄悄來的。

罪犯被全數抓捕，全員慶賀，蘇凌然好似格格不入。

心思沉沉，讓人猜不透。

目光罕見的帶上了絲暖意，明天蘇凌然又要離開了，他打聽過五個孩子現在很好，比他在時要更好。

暗下打聽時，耳邊聽見的所有都在告訴他，他不是個合格的父親。

活著還不如死了。

蘇凌然以前從未認識到這點，獨自一人站在山頭，望向院落的方向沉思，嘴上動了動，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當他真的死了吧！

當夜，幾個孩子房中並不平靜，夢魘連連，睡不著，淚水在黑夜中濡溼被褥，喉嚨裡陣陣哽咽。

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