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嬌嬌身處風塵卻又帶著絲距離感，不少軍閥貴子愛的就是這一口，目光放肆，絲毫不知收斂。

葉槿飄在虛空中，猜到了劉嬌嬌生前的身份，戲子，甚至連戲子也不如，不過是百樂門的一名頭牌舞女。

“等等，那是？”

葉槿身處在人羣中，乍然間，她看見了自己的臉，雖然樣貌有所不同，兩者靈魂卻是在深處發出陣陣戰慄。

葉槿認了出來！

隔著虛空，被注意到的那名葉槿像是有所察覺，就這麼在虛與實之間，兩兩相望。

直到，葉槿的身形縱身穿過人羣，虛擬的認知再次佔據大腦。

葉槿腦子裡嗡嗡作響，站在原地久久未曾動彈。

“我怎麼可能來過這裡？”

葉槿暗自喃喃，語氣間難以相信。

之前的線索開始串聯，卻又更加撲朔迷離，錦鯉觀裡的那些東西，每一樣都是葉槿傳承。

葉槿啞然，這個世界上難不成有兩個她存在？

“柳姐姐聽說你這些日子可是快活，被王老爺看上了，你這日後可是要做姨太太的人，跟我們這些人可就不一樣。”

一身穿狐毛披肩的女子，燙著一頭微卷的大波浪，畫著大紅脣，自然的搭上了柳嬌嬌的肩頭。

兩人之前在百樂門的關係上，如今一人在天，一人在地，語氣間難免帶上了酸言酸語。

柳嬌嬌對這種場面，已是習以爲常，都是在百樂門混口飯吃的。

姐妹感情哪有那麼深，不過互相利用，有了機遇各自往上爬，哪裡管什麼姐妹情深。

“張姐你知道的，王老闆那把年紀了，還要讓我做姨太太，這可不是什麼福分。”

柳嬌嬌語氣酸澀低垂著頭，笑的有些僵了，胸腔裡哪怕有著千言萬語也無從說起。

葉槿摒棄雜念，將之前那張臉的事情拋之腦後，專心注意這段劇情。

這段記憶是柳嬌嬌的前半生，愛情永遠是永不過時的主旋律。

男主角不是什麼王老闆，而是個普通的先生。

柳嬌嬌身處在這一片泥沼裡，報紙上記載著貴公子們的風花雪月，那顆屬於舞女的真心，最終被人辜負。

一點朱脣萬人嘗。

這是那個書生最後留下的一句話，嘲弄的意思十足。

柳嬌嬌滿心的憧憬，不過是別人間的一場賭約，她拋棄掉了所有希望，最後看著眼前場景。

日子還需要茍活。

葉槿一路看到尾，柳嬌嬌的這段記憶一直到項鍊被丟入淺湖中消失。

後面不知道經歷了多少次週轉，才最終落到了葉槿手上，又被重新裝入了首飾盒。

直到今日纔將這段塵封的往事憶起。

“沒想到沈嬌嬌還有這麼一段往事。”葉槿指尖抵住下巴細細揣摩剛纔得到的大量信息。

那段記憶裡不僅有著民國風光，葉槿更以旁觀者的姿態看見了阿飄。

柳嬌嬌和阿飄在這段記憶中，還有所牽連，兩人的第一次碰面是在一場酒會上。

阿飄叫林書。

林書當年神氣非常，末代格格所生的軍閥少爺，留著一根長辮子，身著西服，奢靡非常。

包括柳嬌嬌在內的所有女人出現在林書面前，都不過是一個物件，用以活躍氣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