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書朗開著車在路上飛奔,一路上,不停地闖紅燈,很快便被交警盯上了。
他也顧不了這麼多,他在前面開,交警在後面追,一直追到機場。
黃書朗剛從車上下來,就被交警攔住了。
“你們放開我,快放開我,我老婆和孩子要走了,我必須攔住他們。”黃書朗解釋道。
“你超速,闖紅燈,你需要跟我們回去。”交警說道。
無論黃書朗怎麼解釋,可那些交警似是怕他進了機場,坐飛機跑了,抓住他不放。
一想到,自己誤會了田恬,而她帶著孩子就要走了,他顧不得那麼,跟警察動起手來,很快將其中一個撂倒在地,他拔腿就跑。
黃書朗邊跑邊喊,可是找遍整個候機大廳,都沒有看見田恬。
“田恬,你在哪裡,你快出來啊。我知道錯了,你快出來啊。”黃書朗痛苦呼喊。
到處都沒有找到田恬,他趕緊來到查詢臺,打聽田恬坐的哪個航班。
“田恬是吧,請稍等。哦,找到了,田恬飛法國的,飛機剛剛起飛。”
黃書朗只覺腦袋裡面嗡嗡作響,田恬走了,連道歉的機會都沒有給他。
他愣在那裡,他面部僵硬,沒有任何表情,諮詢臺的小姐緊張地問:“先生,你沒事兒吧?”
“他在哪兒,快抓住他,這傢伙,闖紅燈,超速,還襲警,你麻煩大了。”
秦壽去警局保釋他的時候,他整個人就像丟了魂兒似的,嘴裡喃喃地問:“我到底做錯了什麼,爲什麼?”
“知道她在法國,就去法國找她,你打警察就有用嗎?”秦壽刺激道。
“對,你說的對,我現在就去法國,我要去找她。”黃書朗激動地說。
“你現在要做的事,就是回家休息,我已經安排人去機場截她呢,就算截不住她,也能知她去了哪裡。知道她在哪兒,你再過去不是更好。你確定她現在想見你嗎?”秦壽提醒道。
“是啊,這個時候,田恬肯定不想見我。”黃書朗泄氣地說。
黃書朗回去家,看著空蕩蕩的房子,少了田恬,少了孩子的哭聲,他就像陷入了無力的黑暗。
他天天盯著孩子看,結果越看越像別人,他爲什麼會懷疑孩子不是自己的。
“田恬,對不起,我不該懷疑你的。我發誓,從今以後,不管發生任何事,我都會一無反顧地信任你。”黃書朗看著相框裡的照片說道。
照片是在醫院拍下的,寶寶就躺在田恬的身邊,她微笑地看著寶寶,田恬走後,這張照片便是她唯一的念想了。
甄顧偉一早猜到他們會找田恬,所以事先已經安排好,田恬成功躲過了秦壽派去盯梢的人。
田恬到法國以後,便失去消息了,黃書朗去法國找過她,卻一個人回來了。
黃書朗找到甄氏集團,直接衝進了甄顧偉的辦公室,兩個人打了起來。
黃書朗朝甄顧偉的臉就是一拳,甄顧偉也不是好惹的,回擊他一拳,兩個人扭打在一起,最終兩敗俱傷,都掛了彩。
“田恬在哪裡,她到底在哪裡?”黃書朗問。
“我不不會告訴你的,這是她讓我轉交給你的,蝶戀花,雖然美,但是那個故事太淒涼。”甄顧偉將那副畫交給了黃書朗。
“這副畫怎麼會在你這裡?”黃書朗驚訝地看著甄顧偉。
“她說,這副畫是你寄託相思之畫,你肯定希望有人把你的思念傳遞給她,所以讓我把這副畫買下來了。你的思念她感受到了,所以,當她在手術室,生死一線之間,她最想見的人,就是你,可是你呢?你真是太可笑了,帶親生兒子去做親子鑑定。”甄顧偉鄙夷地看著他。
“原來是她買了我的畫…………”黃書朗深受刺激,當他將這副畫賣出去以後,他正式走出痛苦的陰影,回到公司,重新開始自己的人生。
而他卻不知道,給他希望,讓他重新站起來的是田恬,是她花高價買走了他思念和心裡的包袱。
甄顧偉將田恬藏的很好,他甚至很少去看她,秦壽讓人跟蹤甄顧偉,都沒能找到田恬。
但是據跟蹤調查的人說,甄顧偉每次去法國,都會回母校看看。
黃書朗和秦壽怎麼也沒有想到,田恬會讀書,而且就住在學校。
甄顧偉將田恬安排在他的母校,他每個月會去一趟法國,除了帶著跟蹤他的人到處亂轉一圈,然後就是回學校。
法國巴黎,有名的藝術一條街,有一家叫蝶戀花的畫廊,主要花和蝴蝶的作品爲主,開業多年,而門可羅雀,生意慘淡,卻不知爲何在金融風暴席捲全球后,大批畫廊相繼倒閉之時,這間畫廊依然能苦苦地堅持下來。
週末,店主像往常一樣,早早地開了門營業,雖然一上午一個客人也沒有等來,但是他的眼裡透露出一絲期待。
屋外的陽光很好,陽光下,男人瞇起了眼,脣邊彎成一個很好看的弧度,胸前的襯衣鬆開了兩粒釦子,露出健康的古銅色肌膚,在日光裡閃耀著光澤。
時間過得真快,三年前,陰鬱,多疑的他,在歲月的洗禮中,蛻變成一個陽光男人。
三年前,田恬帶著孩子離開他,秦壽幾乎找遍法國,都沒有找到田恬。
深受打擊的黃書朗,連畫筆都拿不起來了,甚至一度想自殺。
黃雅芝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將他送進了醫院,醫生說他患有嚴重的強迫性抑鬱癥。
黃書朗的童年是痛苦的,父母早亡,他跟隨黃雅芝一起生活,她既是姐姐也是母親。
跟秦壽一起長大,可是他畢竟不是秦家的孩子,秦老爺子雖然喜歡他,但更寵秦壽,哪怕秦壽學習不好,打架,鬧事,姐姐和秦老爺子最寵的還是秦壽。
黃書朗在很小的時候,就學會隱藏自己的思想,他處處表現的比秦壽好,無論是學業,還是其他的,都比秦壽好。
他考上最好的大學,大學畢業以後到國外留學,很年輕的時候,就成了知名的畫家。
秦壽除了是秦家的唯一繼承人,什麼都不是,他流連花叢,對公司的事不聞不問。
那一年,那個叫小米的女孩,走進了他的心裡,她懂他,理解他,他們像就陽光下的向日葵,那麼開心,快樂。
可是,一次外出,他們發生了意外,小米不想連累他,放開了他的手,她葬身大海。
他的生活陷入黑暗,就在這個時候,黃雅芝心臟病發作,秦壽年輕不懂事,所有的重擔全壓在了他的身上。
他沒有時間傷心,便一頭扎進了天億集團,擔起了所有的責任。
從那時候起,他不再是他,每天帶著冷酷的面具,出入公司,站在股東和客戶的面前。面具戴的久了,漸漸迷失了從前的自己。
童年的痛苦,生活的磨礪,他的身心大爲受挫,他變得敏感,多疑,他壓抑了太久太久,扭曲的心靈導致他患了嚴重的心理疾病——抑鬱癥,自己卻不知道。
而他抑鬱了那麼多年,時刻都活在恐懼中,世界在他的眼中灰暗一片。
他像刺蝟一樣豎起全身的刺時時防範,可是,當艾多多出現在她面前,她純淨的就像一朵雪蓮花,而這麼純淨的女孩,卻最終被秦壽辣手摧花。
他什麼也做不了,從小大到,所有的事情,黃雅芝都要求他讓著秦壽。
眼睜睜看著自己喜歡女人,變成自己的外甥媳婦,聽到她叫自己舅舅,那種感覺真的很不好受。
他活的那麼拘謹,那麼疲勞不堪,直到他遇到田恬,她對他很好,她小心翼翼,而他卻沒有辦法完全信任她。
明知道懷疑她,會讓她傷心,讓她難過,可是他卻沒有辦法控制自己。
直到把她傷透,她痛苦地離開,帶走他們的孩子,他發現,自己愛她那麼地深。
失去她,他心痛的不能呼吸,他的手拿不起畫筆,出現在公司,開股東會議,他居然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
那一刻,他感到絕望,最終選擇了自殺,幸好被黃雅芝及時發現。
他坐在心理醫生面前,面對醫生的開導與勸解,他麻木得如一座塑像,沒有絲毫反應。
連醫生都搖頭,黃雅芝只能嘆氣,在精神病院,黃書朗也曾自殺過幾次。
幾乎死過幾次後,他終於意識到,如果他一如既往這樣下去,等待他的將是無邊痛苦,我要救自己,徹底改造自己。
他終於敞開心扉,與心理醫生交流,他想盡一切辦法,努力掙扎,抵抗心魔。
可是無論他怎樣掙扎,也逃不出那個煎熬他心靈的魔爪,他依然缺乏安全感,依然缺乏情趣、缺乏愛心,他的生活尤於一潭死水,在散發著惡臭。
他想擺脫,他想死,想到另一個世界,一個人靜靜地躺著,不受任何干擾……
甄遠去世以後,甄顧偉直接把公司總部建到在了法國巴黎。甄顧偉回國,代替田恬參加周子瑜和方芳的婚禮,在婚禮上,他見到了秦壽。
將幾張照片交到了秦壽手裡,說:“田恬說,也許他想看看孩子長什麼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