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多多給他扣上了病號服的扣子，將那個心形遮住了，給他穿好衣服，正準備喊醫生的時候，又被他抓住了。

“多多，不要走，不要離開我。”秦壽呼喚道。

“放手，我去喊醫生救你的命。”艾多多用力去推他的胳膊，卻看到他胳膊上佈滿針眼，她驚恐地看著他，他在吸毒嗎？

“醫生，醫生…………”艾多多沒有辦法推開他，只得大聲喊了起來。

方敬軒和醫生一起衝了進來，看到秦壽抓住艾多多不放，方敬軒上前，拉開了秦壽抓住艾多多的手。

“多多，你沒事兒吧？”方敬軒問道。

“他看到他胳膊上很多針眼，他是不是在吸毒？”艾多多驚恐地說。

“注射杜冷丁留下的針眼，他有嚴重的腰椎病，半年前，我就勸他住院治療了，可是他不聽。你們是他的朋友嗎？麻煩你們勸勸他，再這麼下，他的下半車，可以要以輪椅上度過了。”醫生說道。

“這麼嚴重嗎？”艾多多驚訝地看著醫生，很多辦公室一族都有腰椎病啊，怎麼就他病得要坐輪椅了。

“是的，他一直沒有治療，病情越來越嚴重，他的腿部神經麻木，快沒有知覺了。再不接受治療，等到神經壞死，他就只能坐輪椅了。”醫生詳細地解釋道。

“因爲腿部神經麻木，纔會落水以後不能自救，多多，你險些害死他。”方敬軒說道。

“我，我又不是故意的，我以爲他會游泳，沒事兒呢。”艾多多小聲地說道。

“他現在發高燒，先給他輸液退燒，等他醒了，再去做其他檢查。”醫生說道。

“哦。”艾多多茫然地點點頭。

“誰去辦住院手續？”醫生問。

“我去吧。”方敬軒說道。

“敬軒，那麻煩你了。”艾多多抱歉地說。

吊了三個小時的水，秦壽安靜地睡了一覺，醒來的時候，看到艾多多坐在牀邊，衝她微微一笑。

“笑什麼笑，撿回一條命，有病爲什麼不治，你半年前就腰痛，爲什麼不住院治療。”艾多多衝他吼道。

“我忙著找你，哪有空住院啊，反正又死不了。多多，你是在擔心我嗎？”秦壽欣喜地望著艾多多。

“做夢，我是怕你死了，我要承擔謀殺的罪名，反正你現在已經醒了，我走了。”艾多多起身就要走。

秦壽連忙拉住了艾多多，她用力想要掙脫，結果把秦壽從牀上扯到了地上。

“啊…………”秦壽痛的大叫一聲。

“你怎麼樣？”艾多多緊張地看著他，他本身就腰不好，可千萬別摔斷骨頭賴上她了。

“多多，你這麼緊張，就證明你還關心我，你還愛我。”秦壽得意地笑道。

“你覺得這樣很好玩嗎？”艾多多氣憤地瞪著他。

“不好玩，沒有你和航航，我的每一天都那麼無趣。多多，回來了就別走了，好嗎？”秦壽請求道。

“我不走，沈秋燕怎麼辦，你女兒怎麼辦？我打電話回家，劉媽正趕去醫院幫你照顧未來的秦太太和你的寶貝女兒去了。”艾多多冷冷地說。

“你吃醋了？”秦壽笑問道。

“你太高看你自己了，我都跟你離婚了，我吃你的醋幹嘛？”艾多多頭一偏，不屑地說道。

“多多，你看過離婚協議嗎？”秦壽一臉笑意地看著艾多多。

“看過了，我們的離婚協議可能需要重新籤，你別以爲跟我玩數字遊戲就能改變我離開你的決定。在我的躺在病牀上，你扔下我去找沈秋燕的時候，你就不是我老公了。想讓我原諒你，除非你能把我的孩子還給我。你明知道，我的身體狀況不好，極難受孕，我懷一個孩子多不容易，你知道嗎？秦壽，說句實在話，就算你現在死在我面前，我都不會爲你留一滴眼淚。”艾多多恨恨地甩開秦壽的手，走出了病房。

“多多…………”秦壽在她身後喊她的名字，她頭也不回地走了，他卻沒有辦法從地上爬起來。

醫生和護士進來的時候，看到秦壽坐在地上，連忙將他扶了起來。

經檢查，秦壽的腰椎間盤突出壓迫神經根，造成受壓的神經根出現功能障礙。

醫生看著他的片子，不住的搖頭，秦壽忍不住問：“醫生，你別光搖頭啊，我怎麼樣了？”

“你的情況很不好，你的馬尾神經損傷，可能會大小便不聽使喚，嚴重的可能造成雙下肢癱瘓。這種突發的腰椎間盤脫出，由於突出的間盤組織巨大，填滿了整個椎管，嚴重地壓迫了椎管內走行的所有馬尾和神經根，接下來，你會有突發腰腿痛、大小便障礙、雙下肢麻木疼痛或運動功能喪失。”醫生嘆氣道。

“不是吧，醫生你別嚇我，腰椎間盤突出，哪有這麼嚴重？”秦壽滿不在乎地說。

“本來沒有這麼嚴重的，被你拖成這樣的，你早點來醫院治療，就不會變成這樣了。”醫生責備道。

秦壽愣愣地看著醫生，他不敢相信，他會大小便無法自行解決，更不敢想象，他有可能在輪椅上坐一輩子。

他還沒有得到艾多多的原諒，還沒有爲自己所做的事贖罪，他怎麼可以就這樣倒下？

“醫生，我還有得救嗎？”秦壽追問道。

“保守的治療方法對你已經起不到效果了，我想，你應該也發現了，你吃止痛藥已經不能止痛了。而且物理治療只能起到緩解作用，對你的病沒有一點兒幫助，建議你手術。”醫生說道。

“手術，手術以後，我就能好嗎？”秦壽問道。

“當然，也有人手術後復發，還有人手術後就再也站不起來，終生殘廢。”醫生通常會把最壞的結果都告訴患者，但是他這麼一說，秦壽就不敢手術了。

“手術又不能根治，還能復發，你還讓我手術什麼。我現在，休息一下，做做牽引和推拿，我起碼能下地走路，萬一做完手術，我直接廢了，這輩子都走不了。我還有很多未完的事情，我不能就這麼坐在輪椅上。”秦壽說道，他突然能理解，當初母親爲何拖著一直不肯手術了。

一旦手術，成功了還好，萬一失敗，不就是提前給自己判死刑，坐上輪椅嗎？他現在，起碼還能走，做完手術，還知道什麼情況呢。

“我還是建議你手術，儘快到醫院手術吧。在治療上，按摩、牽引、理療、鍼灸等只能暫時鎮痛，不能治本，經常按摩還會加重病情；射頻、臭氧治療可能導致骨性錐管狹窄；手術雖然風險大、費用高、但是見效也快，特別是你這種已經很嚴重的患者，最好還是手術。”醫生再也次勸說道。

“給我講講手術是怎麼做的，給我換根不痛的腰椎嗎？”秦壽問道。

“你真會開玩笑，心臟可以換，*可以換，腰椎哪能換的？手術法的原理主要是減輕壓迫，消除刺激、增進穩定，防止進行性損害。我們的腰椎間盤是一個軟骨纖維環，像彈簧一樣有彈性，內部盛滿液體髓核。由於不斷運動，椎間盤逐漸老化脫水、僵化變硬，受擠壓後變形或則表現出微裂口，內部液全髓核滲出，硬化結痂，這就是椎間盤突出物，壓迫到神經或者脊椎引起各種頸椎痛、坐骨神經痛…………”

“你跟我說這些也沒用，我聽不懂。你的意思是手術只是把那些硬化結痂的東西清除掉，不讓它壓迫神經是吧。”秦壽聽得有些不耐煩了，打斷醫生的話。

“對，手術就是這樣，所要承擔的風險就是清理這些硬化結痂的東西時，可能會傷到神經，但是這種概率非常低。”醫生知道秦壽害怕手術，安慰道。

“所有手術都有風險，等我站不起來了，我一定來手術。你現在還是想辦法給我緩解癥狀，我現在有一件非常非常重要的事要做。我老婆要帶著兒子去國外，我現在真的沒時間到醫院做手術，如果他們母子走了，我活著都沒意思了，手術對我來說就沒有任何意義了。”秦壽解釋道。

“她不知道你的病情嗎？你都病成這樣，她應該不會扔下你不管吧。”醫生說道。

“一時也說不清楚，你就想辦法，幫我緩解病情，我把她留下了，我一定要手術，謝謝醫生了。”

“嗯，祝你成功留住你老婆。”

“謝謝。”

秦壽吃止疼藥已經沒有效果了，長期注射杜冷丁，會讓他對杜冷丁產生依賴，杜冷丁有個別名叫嗎菲，是毒品的一種，長期用，會上癮。醫生給秦壽注射了一種藥物，能麻醉神經，讓他感受不到疼痛。

當天中午，黃書朗就趕到醫院來了，看到秦壽憔悴的臉，他有些於心不忍，道：“你非要這麼折騰自己嗎？身體垮了，追回多多又怎樣，坐在輪椅上，讓她伺候你一輩子嗎？”

“舅舅，你別咒我好不好？”秦壽笑道，他還是一臉的陽光，就好像一切都沒有發生過，完全沒把可能癱瘓的事放在心上。

“剛纔我去過醫生辦公室，你必須馬上手術。”黃書朗用命令地口吻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