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嘴,誰給你的權利來談論我的事?”阮梓晟暴怒呵斥:“記住,你是外科醫生,不是心理醫生。如果你再敢試圖干擾我的事,我會讓你知道後果。”
他臉上的神情不是作僞,但是他自己不知道的是,他的眼眸中有陌生的慌亂和掩飾。
“我知道後果,少爺。”醫生低下頭,深吸一口氣,再次擡起頭還是堅定的眼神。
“但是少爺,身爲大夫有一個關鍵問題我需要提前告知您。”
阮梓晟恢復平靜,冷漠的問:“有事就說。”
“不管什麼手術都有一定的風險性,您要做好思想準備。”
阮梓晟的臉色變得很難看:“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是說那個老人家的年齡很大了,身體素質也不好,這些方面都會拉低手術的成功率。”
“所以我才找了最好的團隊給你,你必須保證手術成功。寧晰顏的奶奶必須活著。”阮梓晟全身緊繃,威嚴感壓迫著醫生。
但是醫生不爲所動,繼續從理性上分析這件事:“少爺,您應該知道錢不是萬能的。它買不來感情,也買不來生命。”
阮梓晟的神情瞬間僵住,臉上瞬間露出一個慌亂驚恐的神情。他的身子還微不可查的輕輕顫抖了一會。
醫生察覺到他有異,心裡還覺得驚異。她小心的靠過來一點:“少爺,您沒事吧。”
阮梓晟猛然回神,推了她一下:“滾!”
冰冷暴怒的聲音在車子裡迴盪。
醫生被推得撞在後座上,坐好後立馬檢查自己的手:“少爺,如果您要我做手術,就要保證我的人身安全才行。”
她確認雙手沒事後,又說:“如果我的手受傷,您要請來別的專家做手術,最快也要明天。病人的情況瞬息萬變,別說一天,就算一分鐘的耽擱都會要了她的性命。”
“你威脅我?”阮梓晟瞇著眼睛斜睨她。
醫生淡然道:“我不是威脅您,只是
希望您能更理性的看待這件事。如果手術真的失敗了,寧小姐可就連見她奶奶最後一次的機會都沒有了。”
車裡的氣氛一下子陷入冰點,阮梓晟眉頭深鎖,好一會才喃喃自語:“如果她死了,寧晰顏就再也沒有顧慮了。”
她那麼恨他,如果沒了牽絆,她很可能會不顧一切的逃離他的生活。而且,按照她的性格,她很可能願意捨棄一切,甚至捨棄生命也要離開他。
他可以把人一次次的抓回來,卻阻攔不了她離開的心。一想到這一點,阮梓晟就有一種深深的無力感。
那麼不可一世又強橫霸道的人也有這麼無助的時候,總是不知要面對那個女子。也不知要怎麼樣才能讓那個女人把心思只放在他一個人身上。
醫生有些憐憫他,輕聲說:“您不如開誠佈公的跟寧小姐談一次,總比這樣互相隱瞞的好。而且,您可以關她一陣子,卻不可能就這樣關她一輩子。”
阮梓晟一直在出神,根本沒在聽她說什麼。
醫生也不管他聽沒聽進去,接著說:“寧小姐看起來很柔弱,可其實是很倔強的性格。您與其總是這樣跟她賭氣,倒不如選擇相信她,順著她一點。”
醫生覺得這兩個人看起來都是成年人,但是在感情這一方面卻像是走進了一個死衚衕。他們之間的開場方式實在不好,給雙方尤其是寧晰顏造成了巨大的陰影。
如果阮梓晟能夠好好補償、耐心撫慰,還可以慢慢減輕對方的傷痛。只可惜他的性格和多疑造就了他不可能溫柔待人。
這樣脆弱的感情,導致任何一個細小的變化都可以讓他分崩離析。
醫生嘆了口氣,別人的事自己都說不清楚,又豈是她這個外人能幫著順明白的。
“您真的不考慮告訴寧小姐真相?”
阮梓晟目光如電瞪了她一眼:“任何人都不許告訴她,包括你。”
醫生看他怎麼都不肯答應,也就不再勸。這總歸不是她這個外人能左右的。
車子陷入寂靜,兩人都
沒再說話。
寧晰顏在房裡吃了午飯,女傭讓別人收了餐盤,自己還是盯著她。
寧晰顏試了一下:無論她往哪個方向走,女傭都始終跟在她身後,絕對不離開她五米遠。這讓她很不舒服,卻也無可奈何。
好消息是她去廁所的時候,女傭就不會跟進去。但她會在門外數著時間,一旦超過一定的數,她就會衝進來。
寧晰顏被嚇了一次,就再也不敢嘗試了。她也對阮梓晟徹底無語,能想出這麼變態的方法折磨她,也真是奇葩。
寧晰顏搬了椅子坐在陽臺上,一邊曬著太陽,一邊往樓下看。女傭也跟著站在後邊看著她。
從這個角度看下去,可以看到花園裡的花還有那棵小樹。
之前阮梓晟買回來的那麼多鮮花還在院子裡擺著,原本繁花似錦的裝飾隨著鮮花的枯萎帶著些頹敗。
那些敗了的花買來的時候是那麼光鮮亮麗,這才短短的時間就變得黯淡無光,就像是她和阮梓晟短暫的感情。
看來不管是多麼美好的事物,都逃不開敗落的命運。
寧晰顏問:“那些花都敗了,怎麼也沒收起來?”
女傭說:“少爺不讓收起來,說要一直留著。”
“是嗎?”寧晰顏的聲音有些暗啞傷感,看著那些敗了的花出神。是要用那些話嘲諷他們之間的感情嗎?
“煙花雖然美卻也只有短暫的光華。就像是這些花,不管多美,也終有敗落的那天。”
她不是一個可以持續傷感的人,感嘆一番就還是迴歸現實生活:“你們少爺沒說今天什麼時候回來?”
女傭搖頭:“少爺從來不說什麼時候回來。其實,少爺以前也很少回來,只有最近纔回來的多了些。”
她說到這裡,又仰著頭想了想:“其實還是自從你來了之後,少爺才每天都回來的。”
寧晰顏心中一動,面上卻嗤笑一聲:“他要看著我這個人質,自然要每天回來,要不然他那些折磨人的法子要怎麼施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