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聽得一聲巨響, 一陣地動山搖之感,一陣白光從夜空而下,彷彿一道閃電, 直直地打在了廣袤無垠的沙漠之上, 白光之勢彷彿要將整個沙漠一分爲(wèi)二。
“怎麼回事!?”露營的人們一陣慌亂。
中年人這時候站起身, 看向遠方, 他的眼睛露出的光芒十分尖銳。
這時候, 隊伍中面容冷漠的男人走到了中年人的身後,他雖然神色一如既往沒有什麼變化,但是, 他的眼睛透出震驚的意味,他的聲音也透出一點嘆息的意味:“此劍恐唯有昔日南海白雲(yún)城主葉孤城才能與之媲美。”
“居然用這麼粗暴的方式。”中年人也嘆息了一句。
袂清淺能夠破陣本來就在意料之中, 這個陣本來是死陣, 但是因爲(wèi)少主的原因, 此陣經(jīng)過倉促變化,漏洞比較多, 但是用這麼粗暴的辦法破陣卻是很少見,不過倒也是很有氣魄。這個陣本來也是他的得意之作,迷魂陣雖然是在死陣之上改造,迷魂的效果不大,但卻暗藏殺機, 最重要的一點是迷魂陣的生門的陣眼和自然的魔鬼城的死門的陣眼。
生門 , 生生不息, 諸事皆宜。
死門, 九死一生, 諸事不宜。
居然能夠以一劍之威,毀去兩陣陣眼, 萬死求一生,正所謂,三千之下,萬物皆留一生機,置之死地而後生,真是受教了。
袂清淺就算爲(wèi)了遠行沙漠,身上了最結(jié)實的衣服,這時候身上也破了無數(shù)條口子,臉頰也被飛揚的沙子劃出一道血痕,淡紅色的血跡如同胭脂一般掃過白皙的臉頰,袂清淺的雙眼也如同現(xiàn)在天空上的星星,放著耀眼的光華。
袂清淺覺得,她從來沒有像在現(xiàn)在這樣堅定,知道自己想要什麼,彷彿在破開陣的時候她的大腦也一陣清晰,她從來沒有想現(xiàn)在這樣,如此清晰的知道自己想要什麼。
我來這裡不是爲(wèi)了這樣沒有名譽地沒有動靜的死去,而無法引起哪怕一個人的感懷,我想要名垂千古,我想要後人能夠記住我的名字。
我想要那個男人後悔……
因爲(wèi)我真的有愛過……
袂清淺的眼睛越來越亮,宛如破開迷霧的明燈。
“袂姐姐!”柏瑞特跑過來,她看著袂清淺,神情間很是擔(dān)憂,“你沒事吧?”
柏瑞特剛剛被袂清淺叫著走開,她剛走開不遠,就看到了那讓她終生也難以忘懷的一幕,帶著一往無前的趨勢,劈天裂地而來,在沙漠特有的明朗的夜空之下,這一刻,漫天的星辰和月亮都成了陪襯,世間最耀眼的只有那光芒,而之後,煙塵滾滾,待到煙塵散開的時候,柏瑞特發(fā)現(xiàn)方圓之內(nèi),已經(jīng)被夷爲(wèi)平地,什麼也沒有,而站在也方圓之內(nèi)的,正是袂清淺。
袂清淺轉(zhuǎn)過頭,她看著柏瑞特,柏瑞特不知道怎麼來形容這時候的袂清淺,彷彿有什麼鎖鏈被解開了,籠中的鳥兒正撲打這翅膀想要飛翔高遠的天空:“柏瑞特,帶我出去吧。”
袂清淺是打心底裡面感激柏瑞特的,這個女孩在這次意外的旅途之中給予了她不同尋常的感受,就如同賦予新生一般。
“嗯?”柏瑞特似乎一開始沒有反應(yīng)過來,過了一會兒才重重地點了點頭,“好。”
沙漠的黑夜,星辰而照,風(fēng)冰冷入骨。
袂清淺卻覺得,他從來沒有和今天一樣,這樣的充滿精力。
這一次,她們順利的走出了魔鬼城,突然,柏瑞特驚喜地喊了出來:“快看!快看!”
雖然已經(jīng)很破舊,袂清淺卻也能看出來,那曾經(jīng)是一個祭壇,高大的石柱按照一種特有的順序排成了一個圖案,雖然經(jīng)過風(fēng)蝕,已經(jīng)不如往日一般恢弘雄壯,但是卻依舊顯得神秘莫測,這還只是外圍。
等到袂清淺她們走進去之後,兩邊放著轉(zhuǎn)輪,上面刻滿了經(jīng)文。
柏瑞特拉了拉袂清淺的袖口,這時候,在這種場景之下,她說話也不由得小聲起來:“用手從這頭到那頭,天神會保佑你福澤安康的。”
柏瑞特的聲音雖然很小,但是卻很堅定,透著一種信仰。你可以小看一個人,卻不能小看任何一種信仰,袂清淺朝著她點了點頭,將手放了進去,轉(zhuǎn)輪大概因爲(wèi)長期沒有人接觸,已經(jīng)積攢了厚厚地一層灰,轉(zhuǎn)動起來也發(fā)出了吱呀吱呀的聲響,經(jīng)文在手掌心裡面慢慢滑過,放過真的有力量通過這些文字傳遞到了自己身體裡面。
出乎意料的是,等走到正廳,並沒有看見一個佛像或者別的象徵性的東西,那是一個很奇怪的也許能夠被稱作屋子的地方,四周被巨石封閉起來,地上畫著各種各樣的線條和紋路,一直延伸到了牆上,而天花板居然是空的,只要你一擡頭就能看到天空。
第一縷陽光就通過這個小小的窗口出現(xiàn)在她們眼裡,夜的暗黑被溫暖的紅色一點一點地浸染,擴散開來。整個祭臺被點亮了,袂清淺可以想見當(dāng)初此地的輝煌盛景。
柏瑞特和袂清淺相互對視了一眼,然後一起走向了前面的臺階,袂清淺發(fā)現(xiàn),雖然,臺階上細(xì)小的紋路已經(jīng)看不見了,但是好像是當(dāng)?shù)氐奈淖郑?dāng)她走到臺階之上往下看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地板上正是用文字勾勒出來的圖騰。
當(dāng)她們走上了臺子,臺子上放著一個空碗,這時候袂清淺站在旁邊沒有動,柏瑞特上去,她拿出腰間精緻的匕首,鋒利的匕首劃過柏瑞特的手腕,然後滴在空碗之內(nèi),她用手指點了點碗裡面的鮮血,然後點在自己的眉心。柏瑞特雙手合十,跪了下去,然後手掌分開,掌心朝上,額頭著地,她的模樣十分虔誠。袂清淺能夠聽到她的低語。
柏瑞特整整磕了三十九個。三和九都是極數(shù),代表數(shù)量很多,不可計數(shù)。
“你不來許願嗎?”柏瑞特問袂清淺。
袂清淺搖了搖頭,她不信這些,自己的願望要靠自己來獲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