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結(jié)局下】
大雨裡,一輛迷彩的越野停在了安家別墅的大門外。
四名身穿著特種兵迷彩衣的軍裝,身上攜帶著槍械,帶著兩隻警犬,從車上跳了下來。
庭院裡裡的狗,聽到了這樣動靜,飛奔到雨裡,狂吠個不停。
幾個特種兵剛剛想翻牆,車內(nèi)就傳出了一滴低沉薄涼的聲音:“按門鈴。不要嚇到他們家的家眷?!?
“是,畢長官?!?
門鈴被按響了。
傭人打著傘出來了,看到了眼前的架勢,被嚇得不輕:“你們是,你們是什麼人?”
越野車的車門打開,錚亮的黑色長軍靴從車門裡邁了出來。
高大英俊的男人站在雨裡,穿著墨綠色的雨衣,路燈照耀在他的身上,暈著一層淡淡的橘色光芒,說不出的神秘魅惑。
他的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這棟別墅裡有性質(zhì)嚴重的違禁品,軍方例行搜查,開門?!?
傭人嚇得腿軟,手上的雨傘也都掉落在了地上。
管家楊叔從別墅裡走了出來:“你、你們有證件嗎,有沒有合法的搜查令?!?
畢宸冷峻的黑眸淡淡的掃了一眼,這是個忠心的家僕。
即便是實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雨夜裡,他的目光也凌厲的穿透黑夜:“我說出的話,就是搜查令。你們可以選擇不配合,但是,後果自負?!?
楊叔在腹中掂量了一二回,還是讓僕人給開門了。
眼前的這個男人,雖然凌厲霸道,但是,全身上下透著一股說不出的浩然正氣。而且,那幾個兵看起來訓練有素,都帶著槍,本來可以硬闖的,但是現(xiàn)在卻十分有禮貌的叫門,頗有儒將之風。
楊叔開門之後,就跟在畢宸的身邊,小心翼翼的解釋著:“這位長官,我們安家在霽城素來又是遵紀守法的良民,絕對不會有什麼違禁品的。”
“有沒有,等我們搜查了才知道。”
畢宸進了別墅之後,一雙寒冷如夜的黑眸緩緩的掃視著周圍的一切。
這就是她長大的地方,每一寸都殘留著她氣息,都藏著她的回憶。
忽然,警犬像是聞到了什麼刺激的氣味,狂吠著衝上了二樓。
楊叔的臉都被嚇白了:“你們……你們不能這樣進去!那是我們小姐的房間。小姐今天剛剛失去了爺爺,傷心得都吃不下飯,你們這樣再把我們小姐嚇出個好歹來……怎麼辦!”
畢宸淡定的站在大廳之間,冷道:“既然你們是遵紀守法的好公民,就好好的配合搜查?!?
畢宸此刻的心裡卻是一陣恍惚,原來今天中午見到她慌慌張張的離開,哭得哪兒傷心,就是因爲爺爺過世了。
好在他今晚來得及時,能好好的陪陪她。
不一會兒,一個士兵從樓上跑了下來:“報告長官!二樓的房間裡有一股很濃的血腥味,可是,那個房間的門被反鎖著,這個家裡的傭人們攔著我們,說這個是小姐的房間,我們不能這樣無理的闖進去……”
士兵的話還沒有說完,畢宸早就已經(jīng)邁開長腿火急火燎的衝上了二樓。
畢宸還沒走上樓,隔著老遠就對著在門口的那幾個士兵大聲的喝道:“把門撞開!”
門被撞開了。
滿屋子嗆鼻的血腥味,一個纖細的女孩倒在了血泊裡。
畢宸的瞳孔瞬間收縮,失聲喚出了她的名字:“安安——”
身後的楊叔驚聲尖叫著:“救護車,快去叫救護車!”
他衝上去,緊緊的抱住了她柔弱纖細的身軀:“安安,你醒醒!睜開眼睛看看我,我來了,我來找你了!”
安可兒失血過多,神志不清,微微的睜開眼睛,就看到了眼前的男人就產(chǎn)生了幻覺:“陛下……是你嗎?陛下……”
畢宸的心頭狠狠的一震:“安安!安安,你要堅持?。∥业攘四愣?,我追你追到了這裡,好不容易纔見到了你了,不要走,不要再丟下我!”
安可兒留著眼淚,虛弱的笑了,她虛弱的擡起了手,撫摸著他的臉:“對不起……又要離開你了,我要是再多等等……多等那麼一會兒……”
她的手緩緩的垂下。
閉眼的那一刻,她聽到了男人撕心裂肺的吼聲。
她的腦袋昏昏沉沉的,然是,此刻她的思維確實無比的清晰,那那個男人經(jīng)歷的往事,一幕又一幕的記憶,在她的腦海裡清晰的浮現(xiàn)著。
皇朝時代,他們在一起的日子,聚少離多,其實總共算算,前前後後加起來也不過是那短短的不到一年時間。
而她以妻子的身份陪在他的身邊,也不過是短短的數(shù)月。
數(shù)月的恩愛,他得到不過是一世的孤寂,無盡的相思煎熬,光是想想都讓人心疼得不行。
陛下,對不起,早知道我就應該多點時間陪著你。
陛下,對不起,早知道我就該對你更好一些。
……
安可兒如同在噩夢中驚醒,猛地從牀上坐起來,發(fā)現(xiàn)自己在躺在一間古香古色的廂房裡,而她的身上,穿著古裝。
她不停的拍著自己的臉,想要分清哪裡是現(xiàn)實,哪裡是夢境。
門,輕輕的被打開了,走進來一個身形頎長俊美的男子,身穿著明黃色的龍袍,步伐從容穩(wěn)重,繞過屏風走向裡屋。
此刻,安可兒的心就像是被一根細線,懸在半空中。
她睜著眼睛,即期待又緊張的瞪著進來的男子。
軒轅澤昊出現(xiàn)在她面前的那一刻,四目相對,都驚呆了。
安可兒一眼就認出了她的兒子:“昊兒……”
軒轅澤昊現(xiàn)在已經(jīng)二十五歲了,長得高大俊美,那精緻的五官,真是像極了安可兒。
軒轅澤昊看到孃親醒過來,漂亮的眼眸裡,一片氤氳的淚水:“娘……”
安可兒朝著兒子伸出了手臂,喉頭哽咽泛酸:“孩子,過來?!?
軒轅澤昊一下子飛奔到了她的牀邊,緊緊的握著安可兒的手,然後跪下:“娘!二十年了,你終於醒了!”
安可兒摸著他的腦袋,顫抖的摸著他的腦袋,心裡絲絲的抽痛:“二十年了嗎?在我的世界裡,只是兩年的光陰。孩子,離開你的時候,你還是一個五歲的孩子,現(xiàn)在都長大成人了,這些年,沒能陪伴在你的身邊,我真是愧對你?!?
軒轅澤昊微微一笑臉,英俊成熟的臉,顯得陽光帥氣:“孃親,當年我看著你奮不顧身的衝上來救我,兒子永遠都忘不了。雖然這些年,孃親不在兒子的身邊,但是,兒子一直感念著孃親對兒子的愛護?!?
忽然,軒轅澤昊頗爲緊張的看著她,道:“孃親,你在那個世界裡,沒有看見父皇嗎?兒臣是在半個月前,將父皇用巫祝的術(shù)送到了孃親的那個世界?!?
安可兒驀地僵住了,整個人都像是遭了一個晴天霹靂:“你說什麼?陛下……”
安可兒驀地回想起了她昏迷前的見到的那個男人,原來,那不是她的幻覺,竟然是真實的陛下?!
她一把握住了軒轅澤昊的手:“你父皇現(xiàn)在在哪裡?”
“孃親,父皇等你等了二十年,再也沒有其他的女人。在半個月前,父皇自知時日不多,所以就將皇位傳給了兒臣。兒臣不忍心看父皇含恨而終,於是就用巫祝之術(shù)血祭,把父皇生魂送到孃親你所在的那個時代,父皇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已經(jīng)安葬了?!?
安可兒的腦袋翁的一聲炸開了:“你說什麼,他已經(jīng)安葬了?可是我卻回來了……”
“孃親,二十年前,慕容秋逸強行驅(qū)走你的生魂,想招回原主的魂魄,可是原主已經(jīng)死了,只能招回她的魄,所以,孃親您這二十年來,都是像丟了魂一樣,行屍走肉一般癡癡傻傻的,也沒有心智……”
安可兒看著兒子那張帥氣的倆,然後摸到了他的手腕上,上面果然有一個割出的傷口:“孩子,你是不是和孃親一樣,能催動巫祝的術(shù)?”
“是的。父皇也知道,可是父皇說,兒臣將來是帝王,帝王不可以修習這些巫術(shù),不然,何以安邦定國。”
軒轅澤昊繼續(xù)說下去的時候,就是一臉的驕傲:“父皇就算心中枯寂,也一直都在承擔著自己身爲帝王,身爲父親的責任。”
安可兒會心的點點頭,倒像是軒轅殊珺的作風,她問道:“所以,是你自己偷偷學的?”
“嗯,自從五歲那年,慕容秋逸放我的血,去催動血祭巫祝,我便自己偷偷研習。終於在父皇命終之前,弄明白了那個借屍還魂的巫祝術(shù)。也算是兒臣爲父皇和孃親盡的孝道?!?
安可兒沉默了好一會兒,然後說了句:“你專研了二十年,才弄明白這一個術(shù)……是不是太蠢了些?當時,我花了半個月的時間查閱那些甲骨文,就弄明白。慕容秋逸也就是偷看了一遍我做的陣式,就記住了……你竟然用了二十年?!”
她默默的爲兒子的智商捉急。
軒轅澤昊尷尬的咳了一聲:“孃親,那些上古典籍的文字,哪裡是那麼容易就能能看明白,光是一個字就要研究好久。孃親你是過目不忘的,可是……兒臣在美貌這一項是繼承了孃親的,而智力這一項上,是繼承了父皇的……”
安可兒乾咳了兩聲:“我真想看看陛下聽到這句話,是個什麼表情。”
忽然,軒轅澤昊緊緊的握住她的手:“孃親……父皇就在你那個時空,兒臣,兒臣還是送您回去,早日於父親團聚吧?!?
安可兒感受到了兒子的手上傳來的溫度和力量,看著眼前兒子那張和她極像的臉,讓她心中莫名的騰起了一絲暖暖的母愛。
兒子嘴上說著要送她回去,但是,手上確實緊緊的抓著她,一刻都沒有鬆手。她知道,兒子是捨不得她走的。
但是,兒子又無法看到父親和母親天各一方,受盡相思折磨。
安可兒對著他笑道:“不急。這裡的十日,纔是我那個世界的一日。我現(xiàn)在這裡好好的陪伴你。過段日子,再說吧?!?
軒轅澤昊呆呆的看著她,剛剛見到她醒來的那一刻他都沒哭,現(xiàn)在他卻是泣不成聲:“孃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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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可兒自從回到了古代,出了每天陪著兒子吃飯,散步,下棋之外……她每天就只做一件事情,就是一門心思的想給兒子找個好媳婦兒。
爲人父母了,她現(xiàn)在總算是明白了可憐天下父母心。
“兒子,你說你長這麼大,真的就沒遇見過喜歡的女人?”
軒轅澤昊放到脣邊的茶杯驀地一僵:“孃親,這個問題你已經(jīng)問了我十三遍了?!?
安可兒的手擱在桌子上,支著下巴:“哦……可是,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二十五歲了,又是皇帝,後宮怎麼就沒有一個美人?在這個時代,你要是正經(jīng)結(jié)婚的話,娃娃都能打醬油了。你這是鬧哪樣?”
軒轅澤昊把臉湊到孃親的眼前,比女人還精緻的五官輪廓,介於硬朗和柔美之間,對著自己的親孃笑得跟一朵花似得:“娘,這事兒說起來著都得怪你。兒臣自小就不在孃親的身邊,因爲兒臣長得和孃親很像麼,所以,兒臣想孃親的時候,就去照鏡子。這一來二去的,也就漸漸的拉高了兒臣的審美檔次,從此,天下再無美女能入得了兒臣的眼。”
說完,軒轅澤昊就開始摸著自己的臉,進入了圈地自萌的自戀狀態(tài)。
安可兒一口茶差點就要噴出來了。不錯,這確實是她的親兒子。
唉喲喂,這麼帥氣的兒子賣起萌來還真是……差點萌出她一臉老血。
她終於明白了,孩子在父母的面前,永遠都是孩子。就算變成了老兒子,也還是兒子……不會會賣萌,不會撒嬌兒子,絕對跟你不親!
安可兒暗地裡咬咬牙,穩(wěn)住了陣腳:“你孃親我呢雖然有點小自戀,但是還沒到你這麼喪心病狂的地步。你要是非得賴孃親的話,那明天我就給你娶個媳婦兒回來,讓她好好治你?!?
軒轅澤昊笑得帥氣又不失溫柔,十分的迷人:“父皇說,處理國事殫精竭慮,不能再被女人掏空了身子,若是遇到心愛的女子,才考慮繁衍子嗣的大事?!?
安可兒欣慰的點點頭,兒子這個性格在所有的皇帝裡面,絕對是最好的。看得出,軒轅殊珺很疼他,而且,教導得也很不錯。
她總是擔心他會長成問題兒童,現(xiàn)在看著兒子,感到無比的欣慰,他的心裡沒有陰影,處事人性化又冷靜,活得即自由又有原則。
安可兒想著,就是不知道哪家的姑娘能有這麼好的命,能嫁給他的兒子。
看著兒子這般開朗的樣子,想必是軒轅殊珺在這二十年裡,兢兢業(yè)業(yè)的治理著國家,把皇朝上上下下都治理得井井有條,一片清明。
如此,軒轅澤昊纔沒有像父皇一樣,內(nèi)憂外患,殫精竭慮。
想當年,她剛遇見軒轅殊珺的時候,前朝的女皇治世,根基動盪,他嘔心瀝血,勞心勞神讓她看著都覺得心疼。
又過了七日。
皇宮張燈結(jié)綵,熱鬧非凡。
安可兒左思右想,還是不放心她帥兒子的終身大事,於是就給他張羅了一場別開生面的選妃大賽。
軒轅澤昊每一次到金寶宮給孃親請安的時候,都看不到親孃的身影。
不管他何時何地問內(nèi)侍官和宮人們太后在哪兒,他得到的答案都是——
【太后娘娘正忙著選妃呢……】
軒轅澤昊每一次都是不疾不徐的直接殺到選妃的現(xiàn)場,趾高氣昂的把所有參加選妃大賽的京城貴女們秒成渣渣,然後再把他的母后恭恭敬敬的挽著手,給請出來,散步,吃飯,賞花喝茶……
安可兒每次看到兒子怎麼個不近女色的樣子,她的心裡啊,就著急。
“兒子,你說說你,長得比女人美,即臭美,又愛照鏡子,這萬一再愛上自己,咋辦?!”
軒轅澤昊聲音低沉硬氣,頗有乃父的風範:“孃親,你就放心吧,兒臣是個頂天立地的大丈夫,肯定是喜歡女人的。不過,兒臣的要求肯定是很高的。即便找不到像孃親這樣即美貌與智慧於一身的女子,那也至少要清秀可人,美貌且具有靈氣……”
忽然,軒轅澤昊目光淡淡的投望向遠方,沒了言語。
安可兒看著兒子嚮往的眼神,瞬間就心花怒放:“你老實說,你是不是有喜歡的女孩子了。是誰家的姑娘,娘給你提親去!”
軒轅澤昊低頭,莞爾一笑:“她是皇朝女官,柳甄言。只可惜,她是外族人流落至此,身世有些不乾淨。被皇朝收留之後,她發(fā)誓要終身爲皇朝效力,終身不嫁?!?
安可兒的嘴,此刻驚訝得足以塞下一顆雞蛋:“我就說嘛!你打了這麼久的光棍不是沒有道理的。不乾淨……不是處嗎?你嫌棄她嗎?”
軒轅澤昊收起了張揚神采,忽然沉寂了下眸子:“沒有男人是不介意的。可是,比起介意這種事情,朕更介意的是,身邊的女人是不是她?!?
安可兒右拳重重的敲擊在左掌心上:“哦!我知道了,這個女人是不是有些矯情?孃親來幫你搞定她?!?
軒轅澤昊尷尬的笑了下:“孃親,兒臣既然已經(jīng)有喜歡的人了,孃親您就讓兒臣慢慢的去打動她……就不要再操心了。再說了,您看看兒臣這張陽光又帥氣的臉,有那個女人能抵擋得住朕的魅力?”
安可兒沒聽兒子把話說完,帶上了幾個暗衛(wèi),擼了袖子就上了。
臨走的時候,她就留下了最後那麼一句:“兒子,你等好了!孃親給你帶媳婦兒回來,我還等著抱孫子呢?!?
軒轅澤昊微微清咳一聲,剛想制止,安可兒帶著暗衛(wèi)兩三,用輕功一躍不見了蹤影。
他看著娘消失的背影,微笑著嘆息:“孃親,朕知道你是想念父皇了。想早日回到父皇的身邊,所以才急著給兒子找媳婦兒,生孫子??墒?,兒臣只想讓孃親多陪陪兒臣……”
===
安可兒帶著人來到了柳府,柳府的管家卻說,柳大人已經(jīng)被陛下召進了皇宮。
安可兒先是一愣,然後一陣好笑,這個兒子嘴上說不要,某方面還是很誠實的嘛,
跟他的父皇是一個德行的,心愛女人,有求之不得的時候,就直接用強的。
安可兒回到皇宮的時候,已經(jīng)是夜幕降臨。
她一心想著娶兒媳婦,抱孫子的事情,於是就直接去了宸宵宮找兒子問個究竟。
安可兒還沒有,還沒有踏進宸宵宮,遠遠的就看見裡掛起了帶‘囍’字的大紅燈籠。
“拜見太后——”
安可兒驚訝的看著宸宵宮的這意外的婚慶佈置,結(jié)結(jié)巴巴的問道:“這是誰辦喜事啊。”
軒轅澤昊從宸宵宮裡走了出來,墨發(fā)紅袍,英姿颯爽,俊美非凡。
差點把他親孃都給看呆了。
“兒子,你今天結(jié)婚?!”
軒轅澤昊笑得溫柔帥氣:“是啊,孃親。兒臣看見孃親今天爲了兒臣的婚事如此著急,就自作主張,想柳甄言表白了。她這次終於接受了朕?!?
安可兒又是一愣:“那也不用這麼著急吧?孃親都沒有見過那個姑娘呢!娘得給你把把關(guān)!”
軒轅澤昊笑道:“娘,兒臣的眼光那還能有差嗎?兒臣就是太高興了,有些等不及。今晚婚禮倉促了一些,但是卻是按照甄言家鄉(xiāng)的習俗辦的?,F(xiàn)在就等著孃親您來證婚了?!?
安可兒這回總算是眉開眼笑了:“好好好!不過,你可是皇帝,這樣的婚禮太寒磣了,咱們今晚先把這個辦了,該條挑個好日子,再辦一場盛大一的婚慶?!?
軒轅澤昊點點頭,眼中卻流露出一絲的悲哀和不捨:“孃親,那你跟兒臣過去吧,甄言還在等著我們呢?!?
安可兒被兒子挽著,高高興興的走到了兒子的寢殿。
新娘子身鳳冠霞帔,安安靜靜的站立在桌上的一對紅燭面前,安安靜靜羞答答的站在那兒,一動不動,等候著新郎和未來的婆婆。
安可兒初次見兒媳婦,難免緊張,遠遠地就看見那個柳甄言肌膚勝雪,眉目如畫,安靜乖巧,心裡沒來由的升起一股對晚輩的愛護。
“好,真是個好姑娘。就是……杵在那兒一動不動的,笑得有點傻……”
安可兒意識到自己說的什麼時候,趕緊把嘴巴給捂上了,生怕被未來的兒媳婦聽見,這第一次見面,要給留個好印象不是嗎?
軒轅澤昊輕笑出聲:“娘放心吧,沒事的。甄言是個好姑娘,她不會介意的,她會孝順你的?!?
安可兒狂點頭:“對對對!真是個好媳婦兒!”
忽然,在走上臺階的時候,軒轅澤昊就鬆開了一直攙扶著孃親的手:“娘,按照柳甄言家鄉(xiāng)的習俗,娘您的線走過去,就站在那個臺階的中央,接受她對未來婆婆的叩拜。”
安可兒看心極了:“好好好!你父皇沒能看著你娶妻,孃親總算能看著你成家了!”
安可兒剛剛走上了高臺,忽然,幽幽的光從平臺的八個方向緩緩的升起。
但是,當她踏上高臺的那一刻,忽然覺得身體發(fā)麻,別說邁開步子,竟然連動都動不了了。
她的腳好麻,像是灌了鉛一樣,一動都不能動!
就連她的心跳,都完全亂了節(jié)奏,彷彿已經(jīng)是完全都不受她的掌控了。
怎麼……怎麼回事?!
這種感覺實在太過於熟悉了,她曾經(jīng)兩次置身於朝著自己的兒子走過去,但是她的腳好像灌了鉛,微微的動彈一下,都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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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感覺有點似曾相識。因爲她曾經(jīng)兩次陷入這樣的法陣裡……
她轉(zhuǎn)過頭來,看著自己的兒子,他此刻,正在劃破用自己的手腕,用自己的血,祭血玉,催動法陣。
她的靈魂彷彿在被一個巨大的黑洞,吸引著。
安可兒艱難的開了頭:“昊兒………你在做什麼?”
那雙俊美的眼眸,深深的看著她:“孃親,兒臣知道,這些日子以來,你沒有一天晚上是能睡得著的,雖然,您從來沒有在兒臣的面前提起想回去,但是兒臣知道,孃親您在深深的思念著父皇?!?
安可兒狠狠的咬牙:“昊兒!你現(xiàn)在就要成婚了,孃親得看到你結(jié)婚生子,才能安心的離開啊……你都已經(jīng)二十五歲了,孃親陪伴在你身邊的日子屈指可數(shù),孃親不能這樣走了……”
一滴眼淚,從軒轅澤昊英俊的臉上淌了下來,他心疼,但是,心裡暖暖的:“已經(jīng)足夠了。兒臣是孃親身上掉下來的肉,就算這輩子再也見不到孃親,但是孃親的母愛,也會陪伴著兒子,保護著兒子一生一世。”
軒轅澤昊最後催動了巫祝術(shù),安可兒身體開始不受控制,全身酥軟,然後身體緩緩的倒下。
在她落地的那一刻,軒轅澤昊衝上去接住了她。
安可兒倒在兒子的懷裡,她雖然全身酥麻,說不出話來,但是她深深的看著兒子,滿眼的淚光,她的手卻依舊緊緊的握著兒子的手不肯鬆開。
軒轅澤昊知道孃親捨不得他,不肯走,他一邊流淚,一邊笑著說:“孃親,安心的去吧。兒子已經(jīng)找到了心愛的人,要一生一世和她在一起。孃親,你也要去陪伴心愛父親,我們都要幸福,好嗎?”
他的眼淚滴落在她的臉上,安可兒掙扎了一會,然後緩緩的閉上眼睛,重重的點點頭。
她走了。
軒轅澤昊抱著孃親漸漸失去了魂魄的身體,泣不成聲:“孃親,雖然兒臣很捨不得您,但是,兒臣要是不顧及您的心,那就是天下最大的不孝……”
這個時候,一直待在紅燭邊上的柳甄言忽然清醒了。
剛剛柳甄言中了珠沙曼華的花香,被暫時迷暈了,只知道站在那裡發(fā)傻。
柳甄言性情剛烈,走到軒轅澤昊的身後,掐著腰就質(zhì)問到:“陛下,你大半夜的把微臣抓過來,這是……這是要做什麼?!”
軒轅澤昊略略擡眸,卻沒有正眼看他,聲音不鹹不淡:“太后身染絕癥,爲了讓母后走的安心,所以綁了你過來,冒充一下朕的新娘子,這也算是你的功德一件。你當引以爲榮?!?
身穿著新娘禮服的柳甄言氣得吐血:“那陛下也不能找微臣啊……我是男的?。?!”
軒轅澤昊脣角冷睨著柳甄言微微上揚,絕美的五官偏向女性的精緻,但是陰柔中帶著著頗具侵略性的張揚,脣色是淡淡的粉,微微翹起這流露出赤果果的邪魅:“正因爲你是男的,朕才找你。朕今生只會娶一個女子,當然不能隨隨便便的找個女人來冒充朕的心愛之人,所以,找你是最合適不過的了。況且,柳愛卿你的長相也是眉目如畫,比女人查不到哪裡去。”
柳甄言已經(jīng)吐血了:“陛下,你確定你這不是在公報私仇!微臣不就是在第一次見您的時候說一句……您的容顏不適合上早朝,朝堂上那麼多男人,都會看著您的長相……都會想入非非……”
軒轅澤昊脣畔的笑意愈發(fā)的濃了:“你不提朕倒是忘了。對朕如此出言不遜,真是不可原諒。明天你就穿著這一身,上早朝好了。”
===
寬敞明亮的病房裡,安可兒昏迷著,蒼白的小臉沒有血色絲毫沒有減少她的美貌,安安靜靜的,就像睡美人。
她的靈魂,再度迴歸了她的身體。
蒼白的脣瓣,喃喃著:“陛下……陛下……”
在她的身邊,畢宸安安靜靜的坐著,看著她漸漸的轉(zhuǎn)醒,眸中的神色複雜而深沉。
當安可兒睜開眼睛的時候,看到他,第一個反應就是,這個男人就是軒轅殊珺!
她失血過多快,昏倒的那個夜晚,她最後看到了就是眼前的這個男人。
安可兒虛弱的朝著畢宸伸出了手:“陛下……抱抱我……我好想你……”
畢宸宛如一座英俊的大理石雕刻,定定的看著她,一動不動,那眸子對她很是冷淡,雖然不至於厭惡她,但是,她在他的眼中找不到一絲的愛意。
安可兒忽然明白了過來:“你……你不是陛下……”
畢宸深沉好聽的聲音,隱隱的透著一股軍人與生俱來的硬氣:“嗯,看來你已經(jīng)見過那個住在我身體裡的男人了。安小姐,請原諒,恐怕我不能抱你,因爲白天是我,晚上纔是他。他能看見我的一舉一動,如果看見我抱了你,他一定會馬上讓我混肥魄散的。”
安可兒驚恐的瞪著眼睛,反應了很久,纔想明白這是爲什麼。
她緊張的猛咽口水:“不可能。借屍還魂的話,原來的宿主應該是死了,你……你怎麼會還在?又怎麼會和他共生?!“
畢宸並不驚訝於安可兒懂得這麼多。他娓娓道來:“我是死過一次了,是被人陷害而死。在我死的那一刻,那個男人住進了我的身體裡??墒俏冶蝗讼莺?,心有不甘,於是怨念就留在了身體裡,和他共生。但是,我畢竟是亡魂,力量沒有他的強大,只要他願意,隨時都能將我從這身體趕出去??伤莻€重情重義的人,他答應我,會幫和我一起,把仇人繩之以法,我也答應他,報了仇之後,我的怨念就會消散,那個時候,他將徹底的擁有我的身體?!?
安可兒慢慢的消化著他的話,然後緩緩的點了點頭:“那你的仇報了沒有?”
畢宸道:“今晚,見分曉?!?
安可兒的心繃得緊緊:“那……那會有危險嗎?”
安可兒剛剛聽到繩之以法這四個字,就馬上聯(lián)想到了罪犯,罪犯都是很危險的。
畢宸慘然一笑:“你放心好了。他是個很厲害的男人,不會讓女人失望的?!?
……
這天晚上,安可兒的病房裡,徹夜的亮著燈。
她擔驚受怕的等著。
迫不及待的想知道畢宸現(xiàn)在的狀況,但是她有走不出去。
因爲這裡是軍區(qū)的醫(yī)院,外面都是手持槍械的警衛(wèi)把手著,她哪裡都不能去,不管她問什麼,都沒有人和她說一句話,更不會告訴她答案。
她心急如焚。
就在天快要亮起來的時候,終於在門外傳來了沉重的軍靴聲,踩在大理石的地板上,格外的響亮。
安可兒打了個瞌睡,猛地驚醒,只看身穿軍裝的男人,高大英俊身影站在門口,一動不動的看著她。
四目相對,彷彿這一眼,就是天荒地老,??菔癄€。
她的眼睛瞬間就被淚水模糊了,等得太久,盼的太久了,當他觸手可及的站在她眼前的時候,她反而不敢去碰了。
生怕這是夢,一碰就會變成泡影。
“陛下……是,是你嗎?”
畢宸聽到這個熟悉的稱謂,心頭驀地一震,薄脣緊緊的抿成一條冷毅的弧線,卻說不出一個字來,他邁開步子飛奔過來。
她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男人撲倒在牀上,她的雙脣被封,他瘋狂的吻著,密密麻麻的吻從她的臉上一直蔓延進了她的頸窩。
她抱著他的後背,忽然,聽到了男人痛苦的悶哼一聲。
安可兒發(fā)現(xiàn),他的背後似有傷,還抱著厚厚的紗布。
安可兒尖叫了起來:“陛下,你受傷了!”
男人微微粗糲的手指,動作輕柔的按住了她的脣瓣,目光寵溺:“小傷,不礙事。就是怕身上染血,嚇到你,所以,處理乾淨了,纔過來見你。安安,我知道你等我等得心焦。”
安可兒眼眶微熱的點點頭:“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他的聲音醇厚中帶著疲倦的沙啞,懷裡輕輕的抱著她,兩人一起倒在牀上:“我好累,讓我抱著你,睡一會兒?!?
安可兒破涕爲笑:“好?!?
他真的是累了,將下巴埋進她的頸窩裡,沒一會兒,他就閉上了眼睛,輕輕的均勻的呼吸著。
兩人交頸而臥,說不出的纏綿繾綣,
這一刻,抱著她,彷彿就擁有了全世界。
“安安,我們永遠不要分開,永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