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一天課間,鬱採正認認真真的整理自己的課堂筆記,班主任一臉喜色的將她叫了出去,“鬱採,好好準備一下,一會會有人採訪你,學校下午會給你開個表彰大會,還會給你頒發(fā)證書和獎金”。
鬱採一頭霧水,“老師,您在說什麼?”
王老師親切的拍拍她的肩膀,“鬱採同學真是謙虛,我們整天羨慕別的學校有少年寫作天才,沒想到真正的天才就在我們身邊”。
鬱采頭皮一陣陣發(fā)麻,“老師,我聽不懂您在說什麼”。
王老師不高興了,“這孩子,還不承認?這是值得驕傲的事,有什麼好否認的?快準備準備怎麼發(fā)言”。
鬱採幾乎要哭出來了,“王老師,你們真的搞錯了”。
“鬱採,左採,錯不了,你就別否認了,記者一會就到”。
鬱採還能說什麼,只好盡力的扒拉著自己的頭髮,好遮住自己因大病一場小了一圈的臉,幸虧病了一場啊,要不一張大臉還真是難遮住啊!
鬱採身份的曝光,直接結果是學校揚眉吐氣了,各個授課老師揚眉吐氣了,特別是前後兩位班主任和語文老師,而鬱採,對不起,您必須忍受像猴子一樣被衆(zhòng)人圍觀的感覺。
而好不容易得以回來一趟的祈書凡剛打通了老梅的電話,便被老梅喜氣洋洋的恭喜淹沒了,祈書凡也開始頭皮發(fā)麻,謝過老梅後,撥通了何其的電話。
何其簡單問候過後,就將手機遞給了鬱採,鬱採一聽是祈書凡,頓時如見了黨中央,眼淚汪汪道,“親愛的表叔,我不想活了!”
祈書凡一聽笑了,“這丫頭,說的什麼話!”
鬱採繼續(xù)眼淚汪汪,“親愛的表叔,我說錯了,我應該是生不如死,我們班主任還不讓我請假,我現在比動物園裡的猴子還悲慘!”
“一會放學就跟釋之一起回來,我?guī)湍阆胂朕k法”。
鬱採嗯了一聲,掛了電話,僵著臉回了教室,裝作沒有注意到身前身後無數異樣的目光。
晚上鬱採到祈家時,祈書凡穿著寬鬆的睡衣懶洋洋的靠在沙發(fā)上看新聞,見了鬱採笑容滿面開口道,“恭喜鬱大才女天下聞名了”。
鬱採的蘋果臉立即變成了苦瓜臉,“祈書凡,你也嘲笑我!”
祈書凡哈哈笑了起來,“去洗洗,該吃飯了”。
飯桌上,鬱採義憤填膺的控訴學校爲了搏名不顧她個人意願及感情的行爲,祈書凡笑吟吟的聽著,鬱採氣的紅嘟嘟的蘋果臉極大的愉悅了他。
而當鬱採同學後知後覺的發(fā)現自己成了別人的笑料時,徹底怒了,“祈書凡,我是在很認真的跟你說話!”
祈書凡很無辜,“我也是很認真的在聽啊”。
“祈書凡!”
祈書凡見鬱採暴走了,立即肅下臉,“小採,我同意你的觀點,你們學校不經過你的同意,公開了你的身份,對你的學習和生活造成了嚴重而惡劣的影響,你完全可以去法院控告學校,求得自己的損失賠償”。
鬱採呆了呆,“這就不用了吧?”
祈書凡繼續(xù)很嚴肅很嚴肅的說,“這是你的合法權益,你應該通過正常的法律渠道來爭取”。
“呃,這不太好吧,再怎麼說也是母校,老師們對我也很不錯——”
祈書凡終於忍不住笑出聲來,於是鬱採同學再度後知後覺的發(fā)現自己又成了別人的笑料。
“祈書凡!”河東獅吼的鬱採同學。
祈書凡俯身幫她夾了筷菜,“你不是常說要化悲憤爲食量嗎,來,多吃點”。
鬱採深知自己不是老狐貍的對手,只好憤憤低頭吃東西,以示自己沉默的抗議。
“小採,我調到省裡去了”。
調到省裡?什麼意思?鬱採反應了一會才反應過來,似笑非笑開口,“恭喜您又升官了?。 ?
祈書凡搖頭笑笑,“小採,你有沒有想過這件事要怎麼解決?”
鬱採苦惱撫額,“最好的法子是轉學,可我現在是高三,貿然轉到一個新的環(huán)境,對學習肯定有影響,而且縣城幾個學校的人幾乎都知道了,轉到其他地方影響更大,更別提阿釋跟鬱擷都在這裡”。
“你覺得如果你繼續(xù)留在這裡有沒有可能別人不再以異樣的目光打量你,或者你對那些目光根本無所謂,甚至很享受?”
鬱採一聲哀嘆,“基本上你說的都不可能,你不知道那些人有多過分,不但我,連阿釋都被他們說了千百遍,以前人家看到我說,這是祈釋之的表姐,現在人家指著阿釋說,看,那就是鬱採的表弟,據說她書上寫的哪個哪個就是以他爲原型的,之前的石成玉也被翻了出來,說是我的暗中愛慕者,特意一親芳澤來的,何其、楊君則、莫非全被傳成了我的緋聞男朋友,而且除了何其,其他跟我要好的都不理我了,生怕被人說套近乎,嗚嗚,我不要活了——”
祈書凡好笑的揉揉她的頭髮,“既然這樣,跟我一起去省城讀書好不好?”
鬱採呆住,愣愣看向一臉認真的祈書凡。
“小採,你跟釋之一起,跟我一起到省城,那裡的教學條件更好,老師和同學的素質也更高,關鍵是沒人對著你們指指點點,用異樣的目光看著你們,怎麼樣?”
鬱採呆了半晌,扭頭看了看默不出聲的祈釋之,然後猛地搖頭,“不行,我不能連累阿釋,高三轉學影響太大”。
祈書凡無奈笑了笑,“你認爲換個環(huán)境會影響釋之?”
鬱采頭搖的更快,“這裡的人他都熟悉了,特別是何其,阿釋就他一個朋友”。
祈書凡看向祈釋之,“釋之,你認爲呢?”
鬱採急忙截住他的話頭,“這對阿釋不公平”。
祈書凡笑笑,帶著幾分疲憊,“小採,阿釋有你,我很放心,一張大學錄取通知書說明不了什麼,再說,我很相信你們”。
鬱採默了默,“還是不妥”。
“我可以試試勸勸何其,他爸也在省城”。
鬱採正準備開口,祈釋之清越的聲音響起,“不用他,我們跟你去”。
“阿釋——”
祈釋之打斷她,“我比你更不喜歡那些目光和言語”。
鬱採鼻子一酸,聲音帶了幾分哽咽,“阿釋——”
祈釋之面無表情,“我是男人,不需要你總是站在我前面,遷就我”。
“阿釋——”
祈釋之起身,右手輕輕搭上鬱採的肩膀,又迅速抽走,進了房間,祈書凡感嘆,“釋之長大了”。
鬱採點頭,淚珠滾滾而下,祈書凡拍拍自己的肩膀,“要不要我借給你靠靠?”
鬱採胡亂擦著眼淚,“不準學我書上的人說話!”
祈書凡失笑,“好了,別哭了,大姑娘了,也不害臊”。
鬱採暴走,一跺腳奔進房間。
第二天祈書凡吃過早飯便出去了,中午回來說手續(xù)已經辦好了,鬱父鬱母也都通知了,讓鬱採下午去收拾點東西,收拾好了就走。
鬱採點頭,奇怪問道,“我突然想起來,學校應該不想放我走纔是,而且我成績還算不錯,學校就更不會放我走了”。
祈書凡笑,“他們自然不願,你們高考還是要回來考的,到省城只是借讀,學籍還是在這裡的,對了,你們校領導鄭重道了歉,說影響了你的學習,你們借讀的學費報銷,高考報名什麼的也不用你們費神,到時間回來考試就行了”。
鬱採讚歎了,好吧,這樣的事辦成這個效果果然是人才啊!
“釋之,你也收拾下東西,再跟何其韻韻告?zhèn)€別”。
祈釋之點頭。
“小採,我一會送你回去,正好幫你收拾下東西”。
“不用——”
祈書凡打斷她,“你收拾好了正好放車上,省得兩頭搬麻煩,正好我也去見見鬱擷,這麼長時間一直沒機會”。
鬱採只好點頭。
鬱擷同學從未把自家姐姐出了兩本爛書當回事,直到身邊的人全都議論起xx高中那個少女作家,才恍然發(fā)覺原來這還是值得驕傲和尊重的,不單單是能掙點零花錢的事,當然聽說自家姐姐和祈釋之同學的悲劇之後,鬱擷小朋友很是明智的沒有將鬱採是自家親姐姐的事透露出去,只是看向鬱採的目光不可避免的多了幾絲佩服。
而現在乍一聽到自家姐姐要到省城讀書,鬱擷不捨了,他家的天才姐姐啊,他還沒有崇拜夠??!
當然鬱擷小朋友的傷感並沒有持續(xù)太長時間就被祈書凡帶來的一個高檔玩具吸引過去了心神,而累的一頭汗的鬱採好不容易直起腰就發(fā)現自家弟弟在院子裡拿著個高仿真遙控飛機玩的正高興,頓時怒了,“鬱擷,你下午不用上課?”
“要啊”。
“那你不去睡覺,在幹什麼?”
鬱擷嘻嘻一笑,“這不是要送你嗎?”
“我不用你送”。
祈書凡開口,“阿擷,來幫我把書搬到車上去”。
鬱擷放下遙控器,搬書去了,鬱採眉頭皺的幾乎可以夾死蒼蠅,祈書凡好笑道,“阿擷看著也是個好孩子,不用擔心”。
“他太貪玩,”鬱採懊惱揉揉腦門,“被我知道是誰說了出去,我砍死他!”
祈書凡拍拍她的肩膀,“好了,別懊惱了,到了省城,你就會發(fā)現自己到了個全新的世界,很快就會喜歡上的”。
鬱採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這是在欺負她沒見過世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