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過一個山道,前面傳來了一陣陣的低叱聲,擡眼望去,只見前面山間的一個平臺上,一個身著白衫的少女在月光之下飛掠騰舞,劍光閃閃,長綾翩翩,宛若仙子一般,那情景,簡直美的難以用言語來形容。
“是夙兒,這丫頭這麼晚了還在練劍,難道是想我睡不著?”姓賦晨看著正在舞劍的支夙自戀地想道。
他知道星紀也很喜歡支夙這丫頭,還給她送了一件非常珍貴的天蠶縷衣。天蠶縷衣並不是一件簡單的衣服,而是一件法寶,傳說是當年九天聖女冰晶玉飛昇成仙之前親手所繡、親自煉製的一件法寶,不但刀槍不入、水火不浸,不懼寒暑,還具有飛行的功能。
當然地,以支夙此時的功力,還沒有能力駕馭天蠶縷衣飛行,但天蠶縷衣仍然帶給了她極大的好處,身輕如燕,躍起之時好像身體想要飛起來之感,此時她在月華之下舞起劍來,大有一種酣暢淋漓之感,感覺自己此時就是神仙了,長劍一抖之間,便劃過一道長虹,如銀蛇飛舞,煞爲奇觀。
“原來星紀也在!”看到星紀站在那裡支夙舞著劍,姓賦晨剛纔心裡的無聊情緒一下子之間便開朗起來,心道:“既然不能運動,今晚捉星紀跟我聊一晚上的天,這樣總行了吧?”
“公子——”
支夙看到姓賦晨走上山來,一聲嬌呼之中,在空中刷地一個滑翔,輕飄飄地落在了姓賦晨的面前,歡喜地笑道:“公子,你也是來看夙兒練劍的麼?”
見她這麼高興,姓賦晨不好拂她興趣,微笑道:“是啊,夙兒,剛纔那套劍法是星紀姐姐教你的吧?舞的真好看,剛纔在下面看的時候,我還以爲是天上的九天玄女下到我們落紅山來跳舞的呢!仔細一看,哎喲喂,原來是我們美麗可愛的夙兒呀!”
支夙粉臉暈紅,內心卻是說不出的歡喜,兩手交叉於前,兩腳尖微收,抿了抿嘴脣,小聲道:“公子說的是真的麼?”
“當然是真的了。”星紀的聲音從後面傳來:“我看呀,我們的夙兒妹妹肯定比九天玄女冰晶玉還要漂亮。”
“星紀姐姐……”
支夙更羞了。
“公子,怎麼還不休息呢?”星紀不再逗她,走到姓賦晨身旁柔聲問道。
“一點也不困,所以起來走走。”姓賦晨微笑道,看了支夙一眼,問道:“星紀,剛纔夙兒舞的這套劍法是什麼劍法,好看的緊。”
星紀微笑道:“這套劍法叫霞裳,是賤妾自創的一套劍法,好看而已,卻不是很實用,花架子的多。”
姓賦晨笑道:“霞裳?好美的名字,我想如果是星紀你來舞的話肯定很好看,有時間舞給我看好不好?”
“公子要看,賤妾無時無刻不可舞之。”星紀溫柔地笑道。
“劍術一道,我雖然沒有接觸過,不過剛纔看了夙兒所舞的霞裳的那種美,不禁讓我想到了音樂。”姓賦晨微笑道。
“音樂?”星紀略一思索,便即明白,微笑道:“公子天縱其材,雖然此時尚未臻武學巔峰,然而武之一道,最講悟性,公子有何高見,還請言賜。”
姓賦晨微笑道:“說什麼賜不賜的,在武學之道上,我現在連阿混都還達不到,更不用說半桶水了。我的感覺只是個人感覺,說出來我們探討一下。”
說罷從支夙的手裡拿過劍來,身與念合,感覺著全身的氣機流淌之意,看了星紀和支夙一眼,微笑道:“我感悟最精的,便是太極與無極,這幾天來修煉《玄天星辰變》,感覺到氣機隱隱有融空入寰之勢,閒的時候,想想這一段時間以來大大小小的戰役,兇險居多,佔居主動的很少。
“直到幾天前與阿酥下到地府,我一人獨佔十大閻殿鬼王,才終於感覺到了一些掌控力量的暢快。剛纔看到夙兒舞的霞裳,腦海裡突然閃過了一些感悟,星紀,夙兒,你們兩個看看對霞裳有什麼幫助沒有。”
“劍術一道,猶如發自內心的音樂,心隨我動,真情流涌,發自於心,應乎於力,喜時輕快,怒時憤昂,哀時沉重,樂時激奮……”姓賦晨手中劍緩緩劃動,宛若耍太極一般,然而每說一句,每劃出一劍,都把力量所心緒完美的結合起來,出劍雖緩,然而其中的輕靈、狂莽、厚重、熱烈之意,竟然在他的劍意之中凸顯無遺。
星紀與支夙兩人只看到一個似幻似真的影子在水銀披練般的月華之下緩緩舞動,動作雖慢,卻根本就看不清他的身形,人,劍,時間,空間,空氣,山石,草木,甚至是她們兩人似乎都被融入了他的劍舞之中,在姓賦晨舞劍的周圍方圓百米之內,一股股或強悍、或柔弱,時而完弧圓瀉,時而漩渦迴旋,劍光和著月色、山色、夜色,真正的組成了一幅堪稱完美的畫卷,而星紀和支夙兩人,便是這一幅畫卷之中的兩個蘊涵著靈氣的古典少女……
“輕是飛燕銜春泥。”
姓賦晨反手一式輕挑,一道淡淡的劍氣如春燕銜泥,在空中劃出一縷劍光,一個迴環輕逝於月華之尾,予人萬物俱輕,心靈超脫之感。
“狂似楚王撼始山。”
身形滴溜溜一轉,一股浩大的劍意狂涌而出,霎時間砂石飛卷,風雲變色,一道道狂霸的氣息充斥於時間空間之中,予人心靈震撼之感。
“重若太行兩萬山。”
隨著姓賦晨的一聲低吼,一縷浩浩蕩蕩的劍氣披散而去,一股厚重的劍意普灑天地之間,星紀和支夙竟然感覺到,似乎整座落紅山都被這一股厚重的劍氣壓得凹陷了下去,呼吸困難,雙腳宛若被固定了一般,竟爾難以移動分毫。
“熱勝午後赤炎陽!”
姓賦晨劍式突變,一改先前的狂莽、厚重劍意,長劍平劃了一個圓弧,劃動之中,劍身嘣嘣嘣嘣作響,一道道耀眼的劍光宛若火山迸爆一般迸射而出,磅礴的劍意瞬間充斥著每一點空間,月光黯淡,劍光若赤火炎陽一般,予人如墮入熊熊燃燒著的火爐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