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六翅進入?yún)菒a眉心,到六翅被洪荒輕而易舉制服,看似很久,實則不過短短半刻鐘而已。
六翅進入?yún)菒a眉心之後,吳恆並沒有出現(xiàn)什麼其他異樣,只是在這中間他似乎感覺到自己好像有那麼一瞬間,思想出現(xiàn)了一片空白。
就好像是失意了一般,那種感覺就像是連時間似乎都消失了一樣!讓吳恆都有了一絲心悸!
“那六翅勉強算得上半個聖者,它的力量對於你來說還是過於龐大了些,待會兒在接收的時候,你要做好準備!”
就在吳恆胡亂猜測之際,洪荒的聲音突然響起。
吳恆還沒明白洪荒前輩的意思,可就在洪荒的話語落下之後,他的神魂之中卻是陡然一痛。
那種感覺就像是被什麼東西紮了一下,然後似乎便有無數(shù)能量順著這個被扎過的地方,開始洶涌澎湃的灌注其中。
就像是一個氣囊忽然被強行注入大量的氣體一般。
緊接著,便是無法言喻的脹痛之感。
這種脹痛之感不是身體上的,而是從神魂之中傳來,那種感覺就像是有無數(shù)雙大手在拼命的撕扯著你的靈魂,彷彿要將你撕裂一般!
吳恆經(jīng)歷過兩世的歷練,心境還算沉穩(wěn),在身體發(fā)生這樣的情況之後,雖然有些突如其然,但他還是立刻調(diào)整心態(tài),在虛空中做盤膝的姿勢,開始默默承受那份痛苦。
那樣的疼痛一開始吳恆還能抵禦,但隨即時間的推移,疼痛感卻是越來越強烈,越來越加劇,如同附骨之蛆一般。
漸漸的,吳恆開始額頭見汗,渾身都微微顫抖了起來。
在洪荒大陸萬劍宗的時候,吳恆也曾經(jīng)歷過這種類似的感覺。
那一次是萬劍宗強行要從他神魂之中取走滅神神劍,而經(jīng)歷過的感覺,吳恆直到現(xiàn)在還記得那種撕心裂肺的痛苦。
身體的折磨畢竟只是身體上的,可靈魂上的磨礪雖然無法直接傳達出來,但那種痛苦卻是深入骨髓,輕易是無法忍受的。
吳恆是第二次經(jīng)歷這種感覺了,和以前有人在他腦袋上拿利器刮割不同,這一次是有某個東西在他身體裡開始無限膨脹,而他的身體就如同是一個皮囊一般,隨時都有被撐爆的危險。
不只是腦袋,就連氣海,經(jīng)絡(luò),骨骼甚至是肌肉和皮膚都有這種脹痛的感覺。
從一開始的渾身冒汗到現(xiàn)在的臉色蒼白,鼻孔耳朵嘴巴甚至是皮膚都已溢出血來了!
吳恆的身體如今連發(fā)出顫抖的資格都沒有了,因爲他已經(jīng)痛的無法動彈分毫,可偏偏他的意識卻又是異常清醒。
這種感覺,真的很折磨……
“前輩……”
在疼痛之餘,吳恆同樣也很擔心,他擔心是不是出了什麼意外。
所以,儘管疼痛難忍,吳恆還是咬牙對洪荒發(fā)出了一道傳念。
但即使是能發(fā)出一道傳念,也是十分勉強,吳恆那被摧殘的神魂更是一陣搖曳不安,他的生命之火彷彿隨時都有可能熄滅一般……
然而,即使是吳恆冒著風險去詢問洪荒前輩,但卻是沒能得到他的迴應(yīng)。
洪荒在這個時候,意外選擇了沉默!
沒有得到洪荒前輩的迴應(yīng),吳恆倒也並沒有什麼產(chǎn)生特別的情緒,本來他之所以會去問洪荒前輩,不過也只是怕發(fā)生意外而已。
畢竟吳恆沒有親眼見識過洪荒的手段,也不清楚那六翅到底如何了,吳恆並不是想向洪荒前輩求助什麼。
好在之前洪荒前輩似乎是交代了吳恆一聲,吳恆倒也不擔心那六翅能會弄出什麼幺蛾子。
大不了就是一死吧,那也沒什麼,反正自己已經(jīng)經(jīng)歷過無數(shù)次了。
一想到死,吳恆便又想到了月兒,想到了這個曾爲他付出一切,魂飛魄散的女子。
吳恆揹負著家破人亡的仇恨,揹負著失去親人的痛苦,歷經(jīng)過兩世輪迴。
然而卻是有那麼一個女子,讓他生生世世都無法忘懷!
她是蘇月兒,是吳恆的妻子。
就算揹負深仇大恨,經(jīng)歷兩世磨難又算得了什麼?
吳恆的身邊有那麼一個深愛他的女子,願意爲他傾盡所有,給了他最美好的回憶,撫平了他那顆千瘡百孔之心的女子,就夠了啊!
那些傷那些痛,又算得了什麼呢?
比起月兒所受魂飛魄散的痛苦,他吳恆如今所受的又算得了什麼呢?
我爲什麼修行?爲的是守護我身邊所愛的人啊!
我爲什麼要急著提升境界和修爲?爲的是有一天能打敗天道,和月兒你重逢啊!
月兒,你離開我很久了,我真的很想你啊!
所以,這點小小的痛苦又算得了什麼呢?
若是連眼前這一關(guān)都過不去,談何戰(zhàn)勝天道,何談重逢?
不!我吳恆說過的話就一定要實現(xiàn),許下的諾言一定要做到,如若不然,又如何對的起月兒曾對我的付出!
呵呵,不過是神魂的磨礪罷了,儘管來好了!
這一刻,吳恆異常的安靜,即使渾身浴血,即使他的牙齒仍在不由自主的打顫,但他的雙眼卻是異常清明,他的嘴角甚至還掛著一絲淡淡的笑容。
“嗡!”
就在這一刻,吳恆不知道的是,在他的神魂之中,那團青灰色的混沌之氣頓時發(fā)出了一陣嗡鳴,體積開始突然暴漲,原本不大一團青灰色氣體卻是一下子就擴大了數(shù)倍之多!
而那些因爲六翅崩碎所化的能量,頓時如同長鯨吸水一般,被那體積擴大了無數(shù)倍的混沌之氣開始瘋狂吸收起來。
“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就算身爲一界荒帝,也無法真的就能改變某些冥冥的安排!唉……罷了……”
洪荒親眼目睹吳恆識海之中的那一幕奇景,不知爲何卻是巍然一嘆。
他只是意念一動,將那團被自己的氣息所包裹的一縷六翅的神魂抓了過來,以防止被那團壯大後的混沌之氣所吞沒。
這一瞬間,這個不可一世的荒帝,忽然有種英雄遲暮的感慨。
不過那也只是稍稍一瞬息而已,洪荒立刻又恢復(fù)了高高在上的姿態(tài)。
恆古以來,不知有多少驚才絕豔之輩如雨後春筍一般脫穎而出。
可正真能在這大浪淘沙的漫長時間河流中存活下來,並且能存活至今的,又有幾人?
這其中不知有多少強者隕落,而隨著時間的推移,那些曾經(jīng)不可一世的強者,到最後全都無聲無息的消散在了世間,甚至沒有留下一丁點的痕跡……
而他洪荒就不同了,他是從始神開闢天地之後就誕生了的,並且一直活到了現(xiàn)在!
縱使吳恆擁有混沌之氣,擁有成神的資格,但他卻是不一定能和自己一樣走到這一步的。
所以,即使眼睜睜的看著吳恆如此的成長,洪荒一點都不會擔心吳恆能對他產(chǎn)生威脅,因爲現(xiàn)在的吳恆在他眼中,還太弱小了。
“你可以將身體裡那些膨脹的能量分散一些,比如轉(zhuǎn)移一部分給那兩柄劍,或者給那個一直棲息在你身體裡的那個小傢伙一點。”
在吳恆終於剋制住了那股疼痛感之後,洪荒終於主動開口了。
“前輩是說那隻神獸麒麟嗎?”
雖然只是抑制住了那股疼痛,但那種痛苦的感覺依然還在,吳恆在回答洪荒前輩問題的時候,還是很勉強的。
自己的身體裡除卻入住了兩柄神劍之外,倒是還有一物差點都快被吳恆遺忘了。
而洪荒前輩口中的那個小傢伙,吳恆大概猜到便是指連他自己都快忘記的神獸麒麟了。
倒不是吳恆記性不好,而是因爲那神獸麒麟許久都沒什麼動靜。
“嗯,那個小傢伙雖然不是第一代的妖祖,但也是妖祖的直系後裔,你將那些能量分給它一些讓它成長起來,以後說不定也將是你的一大助力!”
洪荒淡淡道。
吳恆在震驚之餘這才恍然大悟,原來自己的身體之所以會出現(xiàn)那種痛苦,竟是因爲體內(nèi)充斥了諸多能量的緣故!
來不及細想,吳恆趕忙運功調(diào)息,將那些肆意膨脹的能量試著慢慢牽引起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自己克服了疼痛的原因,在牽引那些能量的過程中,卻是出奇的順利。
吳恆又趕忙照著洪荒前輩的吩咐,在溝通了滅神和噬天以及神獸麒麟的位置,吳恆立刻將自身那些澎湃的能量牽引出了一部分過去。
吳恆的做法瞬間便得到了迴應(yīng),那些分出去的能量竟是被三者慢慢吸收掉了!
不僅如此,它們似乎還發(fā)出了一股強烈的意念,竟是希望吳恆能將剛纔的那股能量,再多給它們一些!
吳恆心裡一喜,在找到了突破口以後,他毫不猶豫的便照著這個方法,開始對身體裡肆意的那股能量發(fā)出了反擊。
準聖強者身體裡所蘊含的能量,對於聖界中人來說是相當可怕的,想要將這股能量吞噬並且佔爲己有的話,別說是區(qū)區(qū)練虛期,就算是大乘期巔峰強者,都無法承受的了。
輕則神體撐爆而亡,重則連神魂元嬰都會被撕的粉碎。
但吳恆卻是個例外。
首先有一個洪荒替他保駕護航,再者他自己卻是不知懷有混沌之氣,其次他的意志足夠堅定,能承受的住那樣的痛苦。
否則就算他有那麼些先天條件,若是承受不住那樣的痛苦的話,那麼他的結(jié)局肯定和其他人也不會有什麼兩樣的。
這就好比是一座蓄水的江堤,若是堤壩不夠穩(wěn)固,任你這座江堤能蓄再多的水,到最後依然會是水流殆盡,決堤破隘的結(jié)局。
吳恆是聖子,是洪荒選定的人,經(jīng)歷兩世磨難,擁有超強的意識,故而能承受準聖強者意志的衝擊。
所以,他便能從這場生死考驗中勝出,才能再次向著大道之路前進一步。
練虛之後,便是渡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