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李宗緣應賴伯與白麪蛇君的邀請,到亂草溝梁鴻俊家作客。當時,梁鴻俊與馬小姣一共有一兒一女,大的叫樑波斯,爲什麼叫樑波斯呢,這是馬小姣執意要取的這個名字的,因爲她最清楚。這個兒子可能是那個大鳥人內甲古興的,爲了在她心中留下一個永久性紀念,而取這個名字。梁鴻俊曾經反對取這個名字,在他心中最討厭那個波斯人內甲古興,可是他畢竟拗不過他的老婆馬小姣,後來叫順口了,也就沒有什麼了。
樑波斯天生就頑皮、刁鑽,喜歡獨來獨往,長到三歲之時,更是任性,他的身材比一般小孩高大,體力比一般小孩強,能一個人獨來獨往,天生不怕事,別人說某某地方很邪惡,有鬼有妖,可他就是不怕,還偏要去,去了之後也能平安回來。
李宗緣、賴伯、白麪蛇君來到梁鴻俊家,剛好是八月十五日期,中秋之日該飲菊花酒。
李宗緣本來是酒鬼,他在梁鴻俊家喝到了用菊花泡的上好高梁酒,興致勃勃,對梁鴻俊、白麪蛇君、賴伯說道:“今天我好有興致呀,能喝上這上仙用的美酒,心中激發了拔劍起舞的雅興。馬娘子,不妨爲我彈奏一曲。”
“好呀,李道長,我很久未撫琴了……”馬小姣從內室抱著古琴出來。李宗緣拔出寶劍,有些微醉,便喝道:“故人具雞黍,邀我至田家。綠樹林邊合,青山廓外斜。開軒面聲圃,把酒話桑麻。待到重陽時,還未就菊花。”喝完此首詩後,端起一個大酒罈,一下喝完,又起舞,喝道:“待到秋來九月八,我花開後百花煞,沖天香陣透長安,滿城遍待共黃金甲。”
白麪蛇君道;“李道長,你已是方外之人,難道還是管紅塵中之事嗎?”
李宗緣嘆道:“我只不過是借酒抒懷消遣而已,我當時也是一個落魄的舉子,後來才醒悟到一切名利皆是空無虛渺,於是進入道門,修仙學道,終於作了一個無牽無掛的仙俠,逍遙自在極了。”
賴伯道:“那李道長還想那沖天香陣透長安之事幹什麼呀!”
“哎,我是爲這世上好人出不了頭而鳴不平呀!”
白麪蛇君道:“李道長不必像女人一樣多愁善感呀!”
李宗緣道:“那倒不必呀,可是我已活了兩百多歲,還有一個白髮知已的女人在身邊作伴,我比你們幸運多了。”
賴伯道:“這一點,我可要羨慕你了,我賴伯至今不知女人是什麼滋味,真是可悲可嘆呀!”
“不好了,不好了,波斯娃在前面山坡上中了邪了。”一個聲音傳進屋來,梁鴻俊走出去一看,只見大堂兄梁鴻強跑來,累的上氣不接下氣的。
梁鴻俊道:“大哥,是怎麼一回事?”梁鴻強指著後面不遠處跑來的梁鴻光說道:“你問三弟吧!”
“三弟,波斯娃遇到了什麼邪呀?”
梁鴻光跑來,喘息停下之後,就說:“我與大哥在南山放牛,發現波斯娃在前面山坡上獨自一個人玩耍,突然發現天空中飄來一團烏雲,飄到波斯娃身上不動了。不一會兒烏雲從波斯娃身上飄走了,後來波斯娃就像呆子一樣,站著不動了。因此我們兄弟二都把各自的牛拴在樹上,跑來報個口信。”
梁鴻俊一聽,異常著急,立刻飛奔了出去。
馬小姣更是急的跺腳,“天呀,怎麼我們樑家這麼不幸,不幸之事盡出在我家了。”將古琴往地上一拋,也跟著出去了。丟下了一歲多的女兒樑英英在家裡哇哇直器,賴伯趕快抱起樑英英,哄著,使她不哭鬧。
李宗緣道:“白麪蛇君,我們出去看一下吧!”
“好的。”白麪蛇君挎上行囊,與李宗緣一躍至空中,從空中落了下來,發現樑波斯站著,像一個木頭人。這時,梁鴻強娘子胡氏與梁鴻光娘子孫氏也登上山坡,胡氏跑過來,一把抱起樑波斯,說道:“娃呀,娃呀,你是怎麼啦,爲什麼不說話呀?”
孫氏用手摸了摸樑波斯的頭,說道:“這個娃好像有些發燒!”
李宗緣說道:“別急,這個娃肯定是中了妖
邪!我來解一解吧!”說著,伸出天指與中指點樑波斯的人中穴、神闕穴和百會穴,不一會兒樑波斯嘆了一口氣,終於說道:“嬸嬸,這是哪兒呀!”
“這是咱家前面山坡呀!”
“不對,我的身子輕輕的,好像在飛呀!”
“你沒有飛呀,你在大嬸懷中呢!”
“不,我是在飛,我在空中飛呀!”就這樣,樑波斯一直說自己在飛。
白麪蛇君道:“這個娃肯定是中了妖邪!我與李道長不妨到空中去觀察一下。”說完向空中一躍,飛向南方,李宗緣也升入空中,飛向北方。他們各自飛了一個多時辰,結果沒有發現任何痕跡。
李宗緣與白麪蛇君返回山坡之時,梁鴻俊、梁鴻強、梁鴻光三弟兄和馬小姣早已來到山坡之上。梁鴻俊問白麪蛇君道:“白麪道長,可有一些消息?”
白麪蛇君道:“我一直向南飛行,未發現任何蹤影。”
李宗緣也道:“我也未發現任何蹤影。”梁鴻強道:“我料定是二弟到蓬安城打白蓮教時,惹下的禍端,肯定是白蓮教妖人將波斯娃的魂勾去了。”
梁鴻光也說道:“還有那個內甲古興,他人雖死,陰魂不散,他不來要兒子嗎?”馬小姣怒道:“閉上你的嗅嘴,你是兄弟,我爲二嫂,你說的話像是人話嗎?難道想要你二哥戴綠帽子嗎?這孩子是梁鴻俊的,不許你胡說。”這麼一頓搭白,梁鴻光緘口不語了。
李宗緣道:“聽說石聖娘娘很靈驗,不妨去爲樑波斯占卜一卦吧!”
梁鴻俊道:“李道長言之有理,明天我就與娘子到石聖宮走一趟,李道長你們三位仙俠一定留下,將我兒的靈魂救回來。
第二天,梁鴻俊與馬小姣從石聖宮回來,拿了一支籤回來,簽上畫著一棵大樹,樹上站著一隻梁山伯鳥和一隻祝英臺鳥鳥。
梁鴻俊道:“石仙姆就給這麼一支籤,其他的什麼也沒有說。”
李宗緣拿著這幅畫,反覆端詳了許多,也啄磨不出什麼道理來。就對梁鴻俊說道:“不妨去找一找一些著名的巫師,將樑波斯的靈魂招回來。”
賴伯道:“樑施主,我們呆在這兒也沒有什麼意義,我們還有別的事要做,告辭!”說罷,與白麪蛇君一躍,飛至空中。
李宗緣也道:“你們還可以到其他寺院或神廟去占卜一下,如有結果,我們即時現身顯靈!”說罷,一拱手,飛行空中而去。
喜靜法師聽完李宗緣講完以上故事後,一陣口哨,將梁山伯鳥與祝英臺鳥逗來,喜靜法師伸手將這一對漂亮的小鳥抓住,放在鳥籠裡。這一對鳥兒便在鳥罩裡飛來飛去,直碰鳥籠,不斷鳴叫。喜靜法師吹著動聽的口哨音,是一曲動聽的小曲,這一對鳥終於平靜下來,只見它們被此身軀挨身軀臥在鳥籠之中,互相鳴叫逗趣,顯得異常親妮。
李宗緣問喜靜法師道:“怎麼才能將樑波斯靈魂從鳥體內釋放出來?”
喜靜法師沉思了一會兒,說道:“我有一位好友,不知現在還在人世與否?”
李宗緣道:“你快講吧!”
“他叫鳥居大師,一生住在山林之中,與羣鳥打交道,甚至懂得鳥語,他可以把人的靈魂置於鳥的體內,白髮蛇仙就是向他學的這一招。”
李宗緣問道:“他在哪裡?我去找他。”
“他在南部縣城東五十里處一座名叫離跡山上住著,如果現在還在,至少一兩百歲了。”
李宗緣興致勃勃地說道:“喜愛住山林與鳥雀打交道的人一定是高人,請問他住的道觀叫什麼名字?”
喜靜法師道:“我從未到他道觀去過,只是聽他說居的道觀叫鳥居道場。”
“好吧,我等這樁公案了結之後,立即去會那個鳥居大師吧!”
這天,王觀察坐在府衙大堂之上,胡知府陪坐一旁,樑觀察將驚木一拍,喝道:“將永老二、顧書吏、李典史一干人犯帶上公堂。”
幾個公差將永老二、顧書吏、李典史、秦捕快和四名捕快
,還有黑白雙殺手,跪在王觀察前。
王觀察道:“永老二,本官問你,受誰的指使,與龍泉廟白髮蛇仙合夥做福壽膏生意的?”
永老二道:“大人,小民本是蓬安縣城裡一個小商販,是顧書吏指使我來回奔走於縣衙與龍泉廟之間,爲白髮蛇仙做販福壽膏生意的。”
王觀察問顧書吏:“顧本週,永老二說是你指使他做販福壽膏生意,你知罪嗎?”顧書吏道:“大人,小的冤枉呀,小的實在不知這是怎麼一回事,就糊里糊塗地被拘押到府衙來了。”王觀察大喝一聲道:“顧本週,現在人證物證俱在,你還矢口狡辯。”
顧書吏道:“大人呀,這件事確實與小人無關,小人怎麼招呀!”
“好呀,不動刑具你是不會開口的。來呀,給我擊打二十大棍。”王觀察順手發下一支籤。
兩邊各上來一個公差,將顧書吏按倒在地,擊打顧書吏,顧書吏如殺豬狂喊疼痛。
這時,打完之時,顧書吏已昏了過去。王觀察道:“此次公案暫停審訓,改日再審,將顧本週殺犯關進監牢,退堂。”
王觀察首先退到大堂屏後,其餘差役也分別退了出去。顧書吏、李典史、秦捕快、黑白雙殺手與四名活著的捕快關進了府衙監牢,到了晚上子時時分,關押顧書吏的房間牢門打開。李通判、顧主簿走進房間,顧書吏雖然屁股的傷疼痛,可還是坐起來,雙手*在地上,說道:“李通判、大哥,你們一定要救我呀!”
顧主簿道:“救你,怎麼救法?”
“大哥是胡知府的紅人,你一定能救我呀!”
顧主簿道:“我正爲這事而來,哎,我早就勸過堂弟,你久走夜路必然要碰到鬼呀!”
“那大哥一定要出手相救,不然我這一條命算完了。”
“好吧,李通判是我的結拜兄弟,所以我特地邀他來探監。這件事要救你,只有你認招,而且一切都由你一個人承擔下來,千萬不要上推到胡知府、任縣命身上,這樣我們在量刑的時候,可以考慮輕判。”
“輕判!我一個人承擔了全部責任,輕判得了嗎?”
李通判笑道:“能行,我是王觀察屬下通判,這隻筆在我手中握住,我就可以在王觀察面前多多美言你幾句。”
“好吧,明日在公堂上,我招就是,我認栽了,但願李通判筆下開恩呀!”
李通判微笑道:“可以,一言爲定。”
顧主簿道:“放心,兄弟,我在胡知府面前多多爲你說好話,胡知府大仁大義,一定會爲你開恩的,今天給你送了一瓶酒和幾個菜,算是堂兄來安慰你的禮物。”說罷,從籃子裡拿出一瓶酒和三個肉碟,一碗飯,讓顧書吏吃。
顧書吏端起一碗飯,夾起一片肉大口吃著,不一會兒,將飯菜吃光,顧主簿吩咐守監的牢頭將碗碟收走,並且對牢頭說道:“這是我的堂弟,你今後在伙食方面多多關照,不得怠慢。”說畢,與李通判走出牢房。
第二天,王觀察高坐府衙幾案上,兩邊站滿差役。王觀察大喝一聲道:“帶李宗緣上公堂。”
不一會兒,李宗緣被差役帶上公堂,跪在王觀察面前,王觀察喝問:“堂下跪著何人?”
“貧道李宗緣。”
“啊,李道長,上次是你告發李典史一夥販毒的嗎?”
“正是貧道。”
“將訴狀呈上來。”李宗緣從袖中取出長長一篇訴狀,由李通判接著,呈到王觀察手中。
王觀察將訴狀仔細讀了一遍。問道:“李道長,你的訴狀句句是實?”
“沒有半點謊言。”
“你可親眼看見白髮蛇仙勾結李典史、顧書吏一夥販賣福壽膏?”
“貧道親眼見李典史與白髮蛇仙做販毒交易,也是貧道親自將李典史抓獲,與白虛道人一起送往蓬安縣衙,可是李典史反誣白虛道人攔路搶劫,蓬安縣令將白虛道人現在還關監牢裡。”
“好吧,你在記錄文案上簽字接手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