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關帝廟仍然一片寂靜。
胭脂虎命春香在房頂好好看住王德和,其實王德和兩肩胛天宗穴被制,雙手已經麻木,根本無力反抗。
胭脂虎和秋香在房頂上走向聖賢二爺慧光和尚的屋子,胭脂虎見下面還有燈光,慧光和尚正扒在方桌上睡覺,桌上還有酒瓶,牀上正睡著一個年青漂亮的妓女。胭脂虎命秋香從行囊中取出迷魂藥煙壺,將迷魂藥點燃,讓它放煙,然後秋香將煙壺嘴伸入瓦中裂縫,對準下面屋子吹迷魂藥煙。
由於胭脂虎他們三人出發時都吃了解藥,所以不至於被迷住。吹了好一陣子,發現慧光與那個妓女都昏昏大睡。胭脂虎與秋香跳下房頂,將慧光和尚頸上念珠割斷,取出一顆,然後再鈄念珠重新結上。
胭脂虎與春香回到庫房重地,在內屋處見那個被殺死的大漢還躺在血泊中,胭脂虎順手將這顆佛珠放在大漢衣衫之下。然後出了內屋,回到房頂之上。
胭脂虎、春香與秋香押著王德和,提著大皮箱,來到龍門鎮姜伯和住的安康客棧。這時已是深夜寅時時分,客棧外門緊緊關著。
胭脂虎提著王德和與春香、秋香一躍,縱上客棧房頂,然後又縱下院落天井之中。姜伯和正住在一樓一間客舍,胭脂虎上前扣門。
姜伯和起牀,將門打開,讓胭脂虎一行四人進來。胭脂虎對姜伯和道:“在下已順利完成劫回皮箱任務,現在向姜大俠交差。”
姜伯和拱手說道:“李娘子真不愧爲川南女俠,真仗義呀!”
胭脂虎道:“我雖川南人,已號稱川南女俠,可是我嫁了一個川北夫君,我就應該是川北人了。”
“啊,我明白,李娘子應改名爲川北女俠了。”
“這還差不多!”胭脂虎道,“這個王德和是王德興的當家三爺,專管錢物庫房,我將他捉來,這次他立了功,幫助排除炸藥包,不然我等三人來不了這兒,現在將他寄放你處,讓他養傷,養傷好了之後,放他一條生路!”王德和道:“這個地方不行呀,這兒是客棧,人來人往太多了,王德興大哥很快就會知道我在這兒,我想另外找去處!”
姜伯和道:“王德和,我負責給你安置一個靜寂安全的地方。”
第二天一大早,一個巡邏袍哥老幺跑到王家大院給王德興稟報,說堂口庫房被劫,死了三個袍哥護律,當家老三不知去向。
王德興一聽,“這還了得,這不是要造反了嗎?是哪個膽大包天的人乾的?”於是親自在街上找到紅旗管事伍虎,黑旗管事何虎,一起到關帝廟庫房。
伍雄掌燈,王德興一一查看,發現死了三個護律都是看守關帝廟的廟祝。他們個子高大,又入了鎮山社堂口,經過伍雄的培訓,都有一身好武功,可是怎麼會死於別人刀下,這劫賊發動只有第六個壁櫃裡的大皮箱被盜,而這口大皮箱的寶物少說也值五千兩銀子。
王德興氣得吹鬍子瞪眼睛,“龜兒子劫賊太兇狠了,老子捉住他,要扒他的皮。”
這時,王虎走到王德興面前小聲說道:“大伯,那兒有新的發現。”
王德興走到王虎指的那個護律屍體邊,伍雄將燈照過來。王虎將這個護律衣衫拿開,發現下面有一顆念珠,浸炮在血水中。
王德興道:“這佛珠是哪兒來的?”王虎小聲對王德興說:“大伯,我懷疑是慧光和尚乾的這趟勾當。”
王德興一驚,心想慧光和尚爲人狡詐陰險,難道他也想見財起義(見財起貪心)嗎?王德興帶著伍雄,何虎來到慧光和尚的房間,叩開門,一個妓女上前開了門。慧光還扒在桌上睡覺,因爲他喝得太多了。
王德興問妓女:“聖賢二爺昨天與你上牀睡覺沒有?”
妓女道:“聖賢二爺昨晚酒喝的太多,一直扒在桌上睡覺,沒有上牀睡覺。”
王德興又問道:
“你知不知道,聖賢二爺二爺昨晚去過哪兒沒有?”
妓女道:“我不知道,睡得太香了,什麼都不知道了。”
王德興聽妓女這麼一說,將袖子一甩,氣沖沖地走了出來,伍雄、王虎也跟了出去。
王德興對王虎說:“侄兒,你去把那顆念珠收拾好,我要天香堂理事。”
當天上午已時,鎮山社堂口兩邊坐著王德興、慧光和尚、秋潤生、喬天華、伍雄、王老大、胭脂虎九個首領,九個首領身後站著三十名袍哥幺滿。
龍頭大哥王德興首先唱《開山令》:忠義堂前傳號令,在緣哥弟聽分明,今逢吉日開黃道,弟兄結義來荒郊,掉得名山修此通,地勢巍峨氣象高,南北英雄齊令哨,到來都是大英豪.令人巡風去放哨,有無奸細聽路蹺,遇山必要先開道,遇水還需要搭橋,先把盟壇來築好,以憑結義認同胞,開山立堂相號召,職責分明不混浠。”
接著王德興按過紅旗管事伍雄遞過來的捆把香,在關帝聖羣的神像前的油燈前點燃,王德興在關帝聖羣神像前行三跪九叩大禮。把捆香放在香爐,表示袍哥精誠團結,向前二爺敬香.接著,衆哥弟一齊肅靜,依次擡香一柱,對關二爺聖像行三跪九叩大禮。
禮畢,紅旗管事宣《傳堂升位令》:“忠義堂前瑞氣盈,弟兄情誼重蘭金,結拜雖然爲異姓,恰似同胞生母生,保安爲友棄家庭,大家瓦勵相親近。山堂永鎮標姓,漢留成功集大成。”
接著,王德興傳《漢留道令》:“天下袍哥是一家,漢留大義總堪誇;結成異姓同胞日,香堂盛棠棉花。”
接著,紅旗管事伍雄說道:“稟龍頭哥,昨天夜晚,堂口一號倉庫被盜,二位六排兄弟被殺,當家三爺失蹤,大皮箱失竊,裡面有珠寶和千年人蔘。”王德興道:“可否有重要砍案線索。”伍雄道:“在一位排律死者的衣衫下發現念珠一粒。”王德興眼睛向著聖賢二爺慧光和尚說:“二弟,你的念珠應該有多少粒?”
聖賢二爺站起來,拱手道:“稟大哥,應該有一百零八粒。”“用什麼材料做成?”“用蓮子做成。”王德興示意王虎,王虎站起來道:“稟龍頭大哥,這念珠正是蓮子。”
然後當場把念珠呈給王德興,王德興道:“聖賢二弟,你作何交待?”
慧光和尚生氣了,說道:“我的念珠一百零八粒,現在還在頸子上,我取下來,讓王虎查驗。”王虎道:“還是請聖賢二哥先自己查驗了再說。”
慧光和尚雙手握著念珠一顆一顆地數,數完才一百零七顆。慧光和尚道:“這麼奇怪,怎麼少了一顆。”
伍雄道:“怎麼樣,這念珠掉在死人身衣衫之下,二哥作何解釋。”
慧光和尚大怒道:“這麼說來,你們懷疑大皮箱是我拿了?”
王德興道:“二弟呀二弟,你別裝模作樣了,你拿了,大哥不怪你,人總是要犯錯誤的,你只要承認就行了。”
慧光和尚大怒道:“這他媽的是何等冤枉,我且問大哥,你懷疑我盜了大皮箱裡的珠寶、人蔘,那麼你抓住賊贓沒有?”
王德興搖了搖頭說道:“沒有,但是這是重要的證據呀!”慧光和尚怒氣衝衝地說:“龍頭大哥,貧曾多年來在你的堂口中國人民事,我到底是不是賊,難道你還不清楚嗎?”
王德興道:“人犯錯,有時是一時糊塗嘛!”
慧光和尚高聲喝道:“反而你們不能憑一顆念珠給我定罪,反正一條,做賊要拿贓,你們只要拿出贓證,我寧願去死。”說完,氣沖沖地走出大廳。
這時,閒三爺秋潤生道:“大哥,我看這事冷一段時間再說,此外當家三爺王德和失蹤,我懷疑是否是他對聖賢二爺栽贓陷害。”
王德興也說道:“當家三爺失蹤,到底是逃了,還是死了,這很難說。好吧,這事按秋三弟所說的
辦吧!從今以後,我提名秋三弟爲當家三爺,負責管理庫房重地,每天晚上加派巡邏,以防另外幾個倉庫被盜。好了,今天開香堂議事到此了結。”
當天中午,慧光和尚來到龍門鎮一家麻得跳麪館,這家麪館經營了上百年,以麻辣風味著稱。面的味道非常可口,近年來老闆擴大了業務,除經營麪食外,還經營著家常中餐,在樓上沒了十張桌的中餐席。
慧光和尚走上樓,在一張中餐席桌坐下來,這時王老大和胭脂虎也上了樓。王老大向慧光行了一個柺子禮,說道:“聖賢二哥怎麼今天有興致來這兒賞光?”
慧光和尚道:“賞什麼光喲,貧僧一肚子悶氣無處匯掉。”
胭脂虎道:“聖賢二哥,這事你真還有點兒冤枉。”
慧光和尚道:“貧僧真不明白,我頸子上的念珠怎麼會掉一顆在一個被殺的護律衣衫之下,這分明是有人栽贓陷害嘛!”
王老大道:“我們堂口就你擋著紅旗管事的晉升之路,我平常聽了紅旗管事說你許多壞話,我都不好開口向你說。我認爲你太耿直了,我說了你不會相信的。”“伍雄他怎麼說的?”
“伍雄經常在兄弟夥前誇自己有膽有識,說你窩囊廢一個,說你一個龍門寺驅逐出來的和尚,有什麼了不起,說你……”
“不要說了,反正伍雄太狂妄自大,沒有把我這個聖賢二哥看在眼腫。我哪裡是龍門寺大師兄驅逐出來的,只因我犯色戒,酒戒,大師兄訓斥了我幾句,我一氣之下離開龍門寺的。到鎮山社入了袍哥組織,從此我就在關帝廟辦事而已。既是這樣說,我還是回龍門寺當和尚去,就憑我一身好武功,大師兄也會留我當首席護法的。”
王老大道:“我們三位難得聚會在一起,這樣辦吧,我做東,招待二位一頓吧。
說著便走下樓去給麻得跳老闆打了個招呼,然後上樓。不一會兒,店夥計端了一大盤上樓,將好酒好肉擺在桌子上。
王老大提起酒壺給慧光和尚滿滿斟上一杯,又給胭脂虎斟上一杯。又給自己斟上一杯。王老大端起酒杯,說:“難得我們三哥弟聚會在一起,我爲我們的友誼長存而乾杯!”王老大先一飲而盡。
胭脂虎與聖賢二爺慧光也將酒乾了。王老大又給衆人酒杯斟滿,端起酒杯說:“第二杯酒,祝李向東兄弟榮升五排閒五。”
說完一飲而盡。胭脂虎與聖賢二爺慧光和尚也一飲而盡。王老大又給各自酒杯斟滿一杯,王老大瑞起酒杯說:“這弟三杯通大道,我祝我們三哥弟今後精誠團結,互相幫助。”說完又一飲而盡,胭脂虎與聖賢二爺又一飲而盡。
王老大說:“別隻管喝,還是動手吃菜吧!”三人在桌上大吃起來。
過了一會兒,胭脂虎又向王老大、聖賢二爺慧光和尚敬三杯酒。又過了一會兒,慧光和尚又向胭脂虎、王老大各敬三杯酒。他們之中聖賢二爺慧光和尚略帶醉意了。慧光和尚大泄胸中悶氣道:“他孃的當家老三王德和,他把大皮箱提起了,栽贓陷害我,害得我來背黑鍋。哎,老子想不通呀!”
王老大趁機說道:“王德和是王德興的堂弟,二哥你說這話在我們三人裡,到沒什麼,可是在外面一定要謹開口,慎開言呀!”
聖賢二爺這時有四分醉意,說道:“怕什麼,我慧光和尚爲王德興打拼江湖,立了不少汗馬功勞。他王德興能把我怎麼樣,大不了殺家韃子(內江)唄!”
胭脂虎道:“聖賢二哥,閒五弟不是說你的,你真沒膽量公開跟龍頭大哥鬥,你若有膽量,哥們兒兄弟支持你。”
聖賢二爺慧光和尚將右手往胸前一拍,說道:“老子就是有這個膽量,其餘的兄弟在王德興面前是縮頭烏龜。老子偏不怕。”
胭脂虎道:“這麼說,聖賢二哥是大英雄了,好樣的,我們哥們兄弟支持你幹到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