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場中忽然想起了一個嬌柔的女聲來。
衆人不覺一愣,連忙轉眼一看,方纔發現方纔說話的是明豔動人的林重霜。
李大哥心裡頭本來就有些好奇林重霜的身份,眼見此等情形,便張口對著林重霜問道:“看來姑娘還真是文武全才,倒是說說看,這酒究竟有啥樣的來歷,也好讓在場的弟兄們開開眼界。”
趙志見林重霜有此一言,心頭也很是欣然,今天他跟林重霜比武,惜敗在林重霜手下,所以他心裡頭對於林重霜的來歷也很是好奇,眼下有此機會能夠探知一下,他自然也是不願放過這個機會。
心裡頭有了這般的想法,趙志便對著林重霜遙遙的抱拳說道:“沒有想到姑娘居然有此大才,我們這些人都是些粗鄙武夫,平常只知道喝酒賭錢,尋人打架,對於文墨一事都是一竅不通的,既然姑娘知曉此事,不如說出說出來讓我們聽聽,也好讓我等日後喝酒的時候有個談資。”
林重霜聞言,便清了清口齒說道:“既然諸位都這麼說,也罷我就說說這酒的來歷。其實諸位方纔喝的酒便是的著名的紹興“花雕酒”,爲啥我們都叫他女兒紅,其間還是有一段緣由的。”
聽得林重霜有此說法,性急的張忠昌便接口說道:“哎呀呀,真是急死個人了,既然姑娘知道其中的緣由,就不必賣關子了,向兄弟我哪裡知道這酒叫啥花雕,我就知道這酒叫“女兒紅”。
林重霜見張忠昌口中說出了這麼一番話,便張口問了一句道:“這位朋友,你方纔不是說不知這酒的來歷麼,爲何現時又說是知道這酒的來由了呢。”
張忠昌一聽他的話,牛脾氣又上來了,擡槓一般的開口說道:“方纔我是說知道這酒叫女兒紅,我都喝了這麼些年了,哪裡不知道他叫女兒紅呀。”
林重霜見他這般情勢,心頭明白此人的脾性又犯了,心裡頭也明白要是跟他胡攪蠻纏下去,只怕在說上半日也是糾纏不清的,索性便不再理會他了。
趙志在一旁見張忠昌鬧得有些不像話,便從旁勸說了一句道
:“忠昌,如果不知道酒的來歷,就不要胡亂開口,靜靜的坐著聽人家說便好了。”
張忠昌對趙志還是頗爲敬重的,何況早些年他曾經在趙志手下做事,對於趙志還是有些敬畏之心的。
因此之故聽了趙志的這番話之後,張忠昌便強自按壓下自己喜歡跟人擡槓的毛病,坐在一旁不再出聲了。
不再理會張忠昌之後,林重霜便輕輕吐氣說道:“紹興花雕酒又名“女兒酒”其實是源自一本古書,據晉代人所寫的一本《南方草木狀》記載:“女兒酒爲舊時富家生女、嫁女必備物”,也就是這酒水是富貴人家生女嫁女的所備置的一件東西。”
張忠昌聽得這話,還是有些按捺不住自己喜歡擡槓的脾性,便接口說道:“這嫁女備置東西還要理解,那是爲了宴請賓客麼,生女兒爲何還要備置酒水,啊,我知道了,不喝酒生不出女兒來。”
聽得張忠昌口中說出了這麼一番話,客棧的廳堂中頓時爆發出一陣鬨笑來。
“張兄弟果然是名不虛傳,就這麼一檔事情,居然能說出這麼一個理由來,生女兒要喝酒,莫非生兒子要吃醋。”一個白虎幫的弟兄在一旁揶揄道。
其他人也紛紛張口說了一些閒話,趙志連忙呵斥張忠昌說道:“老弟,要是不知道你的脾性之人一定會以爲你方纔所言之事便是胡攪蠻纏了。”
林重霜方纔聽得這話,也是忍俊不禁的輕笑了出來。
靜等諸人笑鬧一陣之後,林重霜便輕啓貝齒說道:“其實說起女兒紅這個名字,還正是有一個故事。”
趙志便接口說道:“姑娘不必理會我這位張兄弟,只要說那故事便可。”
林重霜點點頭說道:“我記得是這樣的,傳說很久以前,紹興有一員外郎年僅六旬,可是並無子息。此人盼嗣心切,無奈家妻不孕,所謂不孝有三,無後爲大。員外郎自然是不甘心,便派人多方搜求之下,終於皇天不負有心人,讓員外覓得一個偏方,照著方子抓藥之後,果然其妻便有了身孕,員外老年能得子,自然是喜出望外,特釀黃酒
二十餘壇慶賀其事。光陰荏苒,其妻十月懷胎,終於誕下一名千金,不日便迎滿月,員外郎就按當地習俗,設下剃頭酒大宴賓客。酒席散畢,員外郎見數罈好酒尚未啓封,棄之未免可惜,遂將這一批好酒埋於花園桂花樹下。光陰似箭,歲月如梭,十八載轉眼即逝,員外千金也已長大成 人,容貌俏麗,頗有一番沉魚落雁、傾國傾城的美 色。窈窕淑女自然便有君子好逑,說媒提親之人自是遂絡繹不絕。”
張忠昌聽得這話,便接口說道:“我知道了,一定是員外郎在女兒嫁人的婚宴上將酒取出來宴客了。”
林重霜聽張忠昌如此言語,便欣然道:“不錯,正是如此。員外郎千挑萬選,終於幫自己的掌上明珠挑到了一個乘龍快婿。大喜之日,賓客盈門,歡飲達旦。酒水漸盡仍不盡興,老員外愁心暗結之際,忽然憶起桂花樹下還有那已埋藏十多年的好酒,即刻命人掘此陳釀以宴賓客,待酒罈出土置於宴廳,去其泥頭,頓時芳香撲來、浸潤心脾,衆人爭相嘗飲,無不爲其晶瑩瑰麗之色、甘洌爽口之味所傾倒,席上有文士不禁讚道:“地埋女兒紅,閨閣出仙童”,衆賓客倶是稱頌!員外郎也是心喜異常。”
“原來有這麼一個故事,怪不得叫女兒紅。我還以爲是因爲這酒有點紅的。”一名白虎幫的弟兄忽然到了一聲。
林重霜循聲一看,便點點頭說道:“不錯正是如此,自此之後,鄰居鄉黨,遠遠近近的人家生了女兒時,就釀酒埋藏,嫁女時就掘酒請客,遺風留緒,在當地便形成了這等的風俗。此後千百年間,此風歷歷不絕,紹興一帶逐漸形成“生女必釀女兒酒,嫁女必飲女兒紅”的習俗。到後來,就連生男孩子時,也依照著釀酒、埋酒,盼兒子中狀元時慶賀飲用,便學著樣而把酒又叫“狀元紅”。
聽得林重霜侃侃而談說出了這麼一席話來,客棧裡頭的諸人也都是頻頻點頭,覺得今日真是大開了一回眼界。
趙志心裡頭很是欣喜,便張口說道:“沒有想到姑娘身懷絕藝之外,還學富五車,簡直是令世間男兒望塵莫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