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重霜卻把他一番好意當成調戲,心中羞憤難當,當即用力對著他手背咬了下去。青年疼的哇哇大叫,連續跳腳好多次。等到林重霜漸漸沒了力氣,他的手背已經麻木不堪了。
他對林重霜說道:“阿彌陀佛,小施主,小僧......我好心好意救你,你還咬我,實在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林重霜這才發現他頭髮只有寸許,原來是個和尚。心中更覺羞憤,卻心有餘而力不足。
兩行淚水順著林重霜臉頰滑落。青年見她好似梨花帶雨,楚楚可憐,心中又覺得不忍,說道:“好啦,好啦,我不責怪你就是,你別哭......”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外頭就傳來了喧嚷之聲。
只聽到一個粗獷渾厚的聲音說道:“搜遍了那邊幾間,也不曾找到,那一定是在這邊的房子裡了。”
另外一個聲音有些尖刻的人嘿嘿笑了兩聲,說道:“我們拿住那完顏聰聰,就任憑王大哥你處置好了。只是那北國聖女,說什麼也要留給我纔是。人家都說金國聖女有傾國傾城勝的容貌,我‘天仙子’莫二爺採花無數,今天倒是要嚐嚐聖女滋味。”
那粗獷渾厚的聲音冷冷“哼”了一聲,有些不屑地說道:“莫二,我看你也就是這麼一點出息。”
青年愣了愣,看看林重霜,恍然大悟一般說道:“這夥人原來是來尋你們的?我.....我怎麼這麼冤枉,白做了冤大頭!”他急了起來,四處瞧瞧,見有一扇窗戶是開著的,可以直通外頭,這是三樓,想必跳窗下去也沒事。他正要跳窗而逃,卻看到林重霜悲切的眼神,心中一軟,便要去牀上抱著她一起逃走。
林重霜不知青年要做什麼,只以爲他與外頭的人是一夥的,便用盡全力掙扎。兩人這推搡之間,青年不小心碰到牀頭的一截欄桿,那牀榻像是生了手臂一般,居然翻轉下去。青年抱著林重霜,一起跌落到牀下去了。
兩人剛沾落到地面,青年擡頭去看發生什麼事,卻發現那牀板已經慢慢合上。青年這才明
白,原來林重霜所在的那牀榻之上,是有機關的。
暗室一片昏暗,過了好一會兒,二人才慢慢適應其中光線。青年瞧見中間石桌上有火夾子、火石與燈燭,忙打火點上,暗室中這才明亮一些。
這暗室十分狹窄,裡面有一張石牀,一張石椅,還有幾張石凳。青年見林重霜仍舊癱倒在地上,面泛桃花,嘆口氣將她抱到石牀上去。此時,林重霜“多情散”的藥力發作,渾身酥軟,躺在石牀上動也不動。青年放下她,正要閃到一邊,卻又見到她在燈影下肌膚勝雪,慵懶嬌媚,心中覺得十分酥癢,不由自主上前去,親吻了一下她的額頭。
只這輕輕一吻,青年覺得香氣氤氳,整個人如同醉了一般。他忍不住去剝林重霜衣衫,卻猛然之間觸到她冷冽凌厲的目光,心中一凜,那手,便順著她的衣衫滑落下來。
過了三四個時辰,林重霜體內的藥力才發作大半。她倚坐在石牀上,手持玉簪,冷冷注視著青年,防他上前來對自己有不軌舉動。
青年坐在石桌上,瞧著林重霜,半是調笑的說道:“喂,你不要那麼緊張行麼?我要是想對你做什麼,方纔趁著你起不來,早就做了,又哪裡會等到現在?”
他見林重霜不語,又嚷道:“喂,我說小姑娘,你是聾子還是啞巴?你就是他們嘴裡說的北國聖女吧?我叫王蒼崖,是終南縣人。小姑娘,你這回可把我害慘了。我在半路上行走,見到那些抓你的人,我只當是劉慶手下和我討債的,嚇我我躲到驛館中去。結果發現那些人原來是些大盜,是對付你的。要不是爲救你,我早就跳窗走了,也不至於如今巴巴被困在這裡乾坐著。”
林重霜目光凜然,盯著他半晌,終於冷冷說道:“天下間的男人,沒有一個好人。我和你非親非故,你要救我,不是另有所圖,卻是什麼。”
“喂!”王蒼崖幾乎在桌子上跳了起來:“小姑娘,你小小年紀,恨什麼男人。難道是被夫婿拋棄了不成?我救你,那是因爲我在少林時老方丈教導我要與人爲善,
纔不是貪圖你年輕美貌。要說美貌姑娘,只要有銀子,翠紅樓大把大把的是。”
林重霜涉世未深,也不知該不該信他。她茫然問道:“翠紅樓,那是什麼地方?是中原武林的門派麼?”
王蒼崖啞然失笑道:“你這小姑娘,居然連翠紅樓都不知道。那可是益都城裡最好的ji院青樓。”
林重霜原本對王蒼崖有了一些好感,少了幾分戒心,聽他這麼說,卻又重新戒備起來。她冷冷笑道:“怪不得我阿姨教我說男人沒有一個好人,果然如此。”
“那定然是你阿姨被男人拋棄了。要是女人都覺得男人沒有好人,男人豈不是都要跑去少林寺做和尚了麼?”
“你不正是和尚?”
“我......”王蒼崖悶悶說道:“我這哪裡算是和尚。我是從小父母雙亡,實在是活不下去,只好去當和尚養活自己。現在我長成,這不是從少林寺出來了麼?你瞧,我頭髮都長這麼長。幸虧我練過鐵頭功,要不然就對你不規矩的那小子撞死啦。”
林重霜聽聞,心中不禁一陣黯然。要不是王蒼崖恰好撞進去,只怕自己此時不是**完顏聰聰,便是殞身而死了。
王蒼崖與林重霜說了半日話,覺得有些餓。他圍繞著暗室走了一圈,說道:“我們怎麼纔會出去呢?若是出不去,只怕要死在這裡。”
林重霜瞧了瞧四周,蹙眉道:“這裡並沒有可以出去的通道。”
王蒼崖很男人的拍拍胸脯,說道:“放心吧。人家建了這個暗室,就是爲了逃生之用,怎麼可能會沒有出路?”
林重霜慎重點點頭。王蒼崖拿著火石,四處去敲擊牆壁,企圖可以找到出口。他一直敲了兩三個時辰,都不曾找到。終於有些失望的在石凳上坐下。
他看林重霜蛾眉深顰,珠淚泫然欲滴,就覺得心裡一陣疼惜。他從懷中取出一團牛皮紙,打開,裡面卻包著一個饅頭。他遞到林重霜面前,說道:“我們都進來這麼久,你也餓了吧。吃點乾糧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