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大爲見秦檜有此一言，心裡頭忽然咯噔了一下，無端端的覺得有些不好的事情發生了。

“相爺，莫非皇上給你所看的畫卷有問題不成？”史大爲不由失聲問了一句道。

秦檜聽得史大爲有此一問，便極爲凝重的點點頭說道：“你猜的一點不差，正是皇上近日所畫的這些畫卷跟金國的那位聖女有些牽扯。”

聽得秦檜有此言語，史大爲心裡頭已經明瞭了一些。

秦檜見他神色有異，便張口說道：“聖上素來喜歡遊戲文墨，那日聖上給我看了十多張仕女圖，不妨猜上一猜，皇上所畫的仕女是何人？”

聽得到秦檜說的這般鄭重其事，史大爲心裡頭已經明白了皇上所畫的仕女定然就是那位金國的聖女。

心裡頭想到了此事，他確不馬上說出來。

史大爲心裡頭明白秦檜是讀書人出生，最爲忌諱的便是聰明人，所以若是馬上就在他面前說出皇上近日來在畫卷所畫的女人都是金國的那位聖女，只怕秦檜心裡頭對自己會有所忌諱。

不過若是不能說出皇上所畫之人是金國聖女，那麼秦檜便有可能覺得自己忠直有餘，謀略確實不夠。

史大爲便裝著皺著眉頭想了一會，忽然眉頭一展說道：“相爺，皇上近日所畫之人莫非正是金國的那位聖女？小人只是猜測之詞，不知道是也不是？”

秦檜聽得史大爲有此言語，便哈哈一笑，隨後點點頭說道：“猜的不差，皇上讓我去書房觀摩他今日所畫的仕女圖正是金國的那位聖女。”

史大爲聽得秦檜有此一言，便張口說道：“相爺，我還是有些事情不太明白，還請相爺教我。”

秦檜聽得史大爲有此言語，跟著便點點頭說道：“既是有所疑惑，不妨言來我聽。”

史大爲聞得此言，就張口問道：“金國聖女還沒有到過京師，皇上應該沒有見過此女，爲何會畫出她的仕女圖來呢？”

秦檜聽得史大爲有此一問，便哈哈大笑道：“你真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金國聖女入覲之事是何等的大事，金主也向朝廷遞過了國書，皇上自然是在文卷中看過那名金國聖女的丹青畫圖了。”

聽得秦檜有此一言，史大爲才裝作恍然大悟的模樣對著秦檜開口言語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若是秦相爺不說明此事，小人還蒙著鼓中，不知道此事究竟如何呢。”

秦檜聞得此言，便笑呵呵的說道：“此事於聖德雖是有污，不過天子富有四海，喜歡個把女人並非什麼大事。”

史大爲聽得秦檜有此一言，慌忙附和道：“相爺所言甚是，看起來皇上對於這位金國聖女是極爲喜歡的。”

秦檜點點頭說道：“照著老夫看來，正是如此，皇上能夠幾日間照著國書文卷裡頭的丹青臨摹下來，而不知疲倦，顯見聖主於此女定是有意。”

史大爲見秦檜提到了這件事情，這才明白了秦檜的意思。

當今天子見到了金國聖女的畫卷之後，心裡頭極爲喜歡，自然是垂涎於此女的美色。

不過身爲天子，自然不便將此意宣告天下，那麼皇帝賜宴秦檜，後又在御書房中將自己所臨摹的畫卷交給秦檜觀摩鑑賞，那麼皇帝的意思也就呼之欲出了。

當今天子極欲早日見到這

位金國聖女。

可是秦檜上次卻跟他彙報說金國聖女在宋國境內失蹤了，那麼此番皇帝有此表示，顯然是覺得秦檜辦事有些遲緩了，如此做法便是想要給秦檜施加一些壓力。

心裡頭想到了此事，史大爲不由覺得自己後背只冒汗了。

因爲追究起來，這件事情都是因自己而起，要是皇上一怒之下，下令追究和此事有關聯之人，那麼第一個要倒黴極有可能便是自己。

秦檜這個老狐貍，絕不會爲了自己這麼一個手下而斷送榮華富貴的，那麼只要皇上有此明確的表示，他一定會將自己先行推出來，推出來之後，自己的這顆項上人頭估計就保不住。

皇帝的命令誰敢不聽，只要有一個皇上一個不高興，極有可能便會命人將自己腦袋搬家了。

心裡頭想到此事，史大爲覺得自己的脖頸後面冷颼颼的。

決不可坐以待斃，史大爲在心裡頭對著自己暗自說道。

秦檜依舊笑吟吟的對著史大爲問道：“此事皇上已經是這般的態度了，老夫也不知道究竟該如何處置纔是，你可有法子讓皇上天心迴轉。”

聽得秦檜有此言語，史大爲不由心裡頭暗自腹誹秦檜：“眼下到了這般的地步，顯而易見秦檜是想要讓自己擔負起所有的責任來，如今他有此授意，不過是想要將這件事情都壓到自己身上。”

史大爲自然是明白這件事情關係重大，若是自己全部扛到肩膀上，只怕到頭來當真是要人頭落地纔可以消解此事。

心裡頭想到此處，史大爲不由在心裡頭暗自咒罵秦檜，這人就是官場裡頭的一條老泥鰍，有功就居，有過就走，滑來滑去的，讓人握不住把柄。

史大爲心下極爲焦急，心裡頭知道這件事情只怕不是那麼容易躲過去的。

“相爺要問我的意思，小人只怕也沒有什麼高明的辦法。這種事情只怕要以相爺馬首是瞻，小的人如何敢有意見？”史大爲對秦檜敷衍了一句道。

“相爺以爲如何？”是大爲對著秦檜問了一句道。

秦檜聽得史大爲如此問來，便跟著點點頭說道：“方纔所言之事深得我心，既然皇上對於金國的這名聖女頗爲有心，念茲在茲，我們這些作臣子的可不能掃了聖上的興致。”

聽得秦檜口中不緊不慢的說出了這麼一句話來，史大爲實在是摸不清楚秦檜心裡頭究竟打得是怎麼樣的一個主意。

不過史大爲爲人很是見機，立刻便知道眼下唯有附和秦檜的話纔是正辦，馬上便對著秦檜張口言語道：“相爺說的一點不差，從眼下的情形看來，此事既然已經關聯到了金國之主跟萬乘之尊的臉面，我們這些個作爲臣下的，一定要爲皇上先做考慮。小人也一定遵照相爺的吩咐去做，絕不會胡亂作爲。”

見史大爲有這麼一番忠心耿耿的表態，秦檜心裡頭自然很是舒服，便對著史大爲張口言語道：“說的好，只要能如此做事，相信皇上一定會覺得我等之人行事不會有何過錯的。”

史大爲聽得秦檜口中有此說法，便點點頭說道：“相爺的忠心，必能爲明見萬里的聖上所衷鑑，皇上也一定會覺得相爺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聖上。”

秦檜聽得史大爲有此說法，便拈鬚笑了笑說道：“你在老夫手下做事多年，

論忠誠練達，在老夫的心腹之中也算是數一數二的了，你放心好了，只要老夫在位一天，就已經能夠安保你的祿位。”

史大爲聽得秦檜有此安慰的說法，連忙上前對著秦檜施禮說道：“大人不必如此，食君之祿，忠君之事，小人在大人手下做對於這一點自然是知道的清清楚楚的，日後且不管事情究竟如何，小人都願意侍奉大人，絕無貳心。就算是天王老子來，小人也不會離開大人。”

秦檜聽得史大爲有此言語，心裡頭自然有些欣喜，便跟著對史大爲頷首說道：“不貳於人，既有這般的志氣，老夫心裡頭自然是相信，日後不管發生什麼事情，只要是不利於老夫的，一定要儘早告知老夫。”

史大爲聽得秦檜口中說出了這麼一番的訓令，慌忙對著秦檜點點頭說道：“請相爺放心便是，這一點小人心裡頭自然有數。”

秦檜盯著史大爲看了一眼，然後嘆口氣道：“你心裡頭有數就好，要是朝廷裡頭的那些專門想要跟老夫作對的官員心裡頭也跟你一般，對老夫忠誠不二的話，也許朝廷的事情也就好辦多了。”

史大爲聽得秦檜有此言語，便對著秦檜張口言語道：“的確如此，朝廷裡頭有些官員不知道相爺的厲害，非要跟著相爺作對，相爺寬宏大量，沒有跟他們一般見識，可是這些人非但沒有收斂形跡，反而覺得相爺是怕了他們，相爺，一定要好好的治治他們，免得讓這些人爬到頭上去，不將相爺你放在眼裡。”

聽得史大爲有此說法，秦檜便覺得史大爲心裡頭對自己當真是忠心耿耿的。

試探了一大圈之後，秦檜便對著史大爲張口說道：“你的看法一點不差，對於此事老夫心裡頭也是有數的，這些秋後的螞蚱也蹦躂不了幾天的，眼下就讓那些人多高興幾日好了，等老夫安排好一切之後，就是動手對付他們的時候。”

史大爲聽得秦檜陰測測的道出了這麼一番話來，心裡頭只覺得發毛，他心裡頭很是清楚，從眼下的情形看來，秦檜定然是想要了一個主意，想要將朝廷裡頭反對的勢力全部剪除了。

可是雖是知道這件事情，史大爲卻根本不知道秦檜究竟想要如何行事。

“相爺，你的意思是說想要將那些有意反對大人的朝廷官員悉數打倒了不成，如此一來，會不會牽連太廣？”史大爲陪著小心對著秦檜張口問道。

聽得史大爲口中有此問話，秦檜卻頭也不擡的丟過一句話道：“量小非君子，無毒不丈夫，既然有人想要在朝堂上欺凌到我們的頭上，我們有豈可坐以待斃，一定要想方設法將這些人都剪除乾淨，否則的話，日後國事必然會壞在這些人手中。”

史大爲聽得秦檜有此凌厲的表示，心裡頭便覺得秦檜實在是太過狠毒了，不知道他此番利用自己對付那些敵對的朝廷官員之後，日後會不會也將自己給賣了。

心裡頭有此想法，史大爲覺得身上頓時有些陣陣的寒意。

不過口上卻不得不附和秦檜的這個主意，史大爲便對著秦檜張口言語道：“大人所言一點不差，從眼下的情形看來，最爲難以對付的不是國境之外的敵人，而是朝廷之內的不肯聽從相爺的吩咐的那些個官員們。若是不能將他們盡行剪除掉，日後相爺想要在朝廷裡頭做事，只怕就沒有那麼簡單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