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倫妮斯卻是無論如何都不肯上擔(dān)架,張一平就勸說道:”我沒有惡意,貝倫妮斯博士!“
這麼說,就連張一平自己也不相信,更何況是受驚的貝倫妮斯了,貝倫妮斯用手遮著臉,說道:”你認錯人了,先生!我不是貝倫妮斯。”
不過她這個動作卻讓張一平更加肯定她就是方十二妹所說的貝倫妮斯。
張一平向旁邊招了一下手,方十二妹就跳了出來,用流利的法語說道:“貝倫妮斯,沒有想到,我們會在這裡見面吧。”
貝倫妮斯怒罵道:“可惡!”顯然已經(jīng)認出了方十二妹,”你們想怎麼樣?”??首發(fā) 亂世槍王172
貝倫妮斯以爲(wèi)從巴黎回到魯昂,很少人會認得她,所以纔敢出來替中人洗衣服,賺取一些麪包和燻肉回家度日。爲(wèi)了多洗幾件衣服多得一些報酬,不惜與一個胖女人打了起來。卻沒有想到被熟人看到,而且還是她一直炕起的中國人。
一個堂堂的博士,上等社會的,貝倫妮斯?fàn)?wèi)什麼會淪落到這樣的田地呢?
這當(dāng)然與戰(zhàn)爭有關(guān),而且是與張一平有關(guān)。
德隊進入巴黎,巴黎已經(jīng)陷入一片混亂之中,巴黎大學(xué)已經(jīng)停課,貝倫妮斯回到魯昂的家裡。沒有想到魯昂同樣陷入了困境,在魯昂,雖然街道上很平靜,中人很守規(guī)矩,比德人和善多了。他們不會亂搶你的東西也不會傷害平民。
但是魯昂卻是有錢都買不到吃的,中國人有時候比德國人做得更加絕。德國人最多要你的命,但是隻要你有錢,他什麼東西都可以賣給你,中國人雖然不輕易拿你的命,但卻是有錢他也不會賣東西給你,特別是吃的東西。
正如曲偉卿所說,我們中國人來法國,不是來送溫暖的!
也許是軍中多了曲偉卿這樣的人,又或者中隊實力已經(jīng)有所提升,讓張一平等人覺得不用再看任何人的臉色,特別是法國人臉色。因爲(wèi)法國人的手中已經(jīng)沒有了華工,中團不用再受他們的制約。
總之,中團來到魯昂之後,政策稍微有了一些變化,不同於在莫城、巴黎等城市那樣溫和友好了。
在魯昂,中國人沒收和控制了所有的麪包廠、麪粉廠和糧食倉庫,因而在市面上基本沒有食物買賣,有錢也買不到食物。
魯昂的法國市民吃光家裡的存儲之後,唯一能夠得到食物的途徑就替代中國人做事,或者出賣色相,找一箇中官做他的,這樣纔不至於餓死凍死。
貝倫妮斯也不例外,但是她還有一點骨氣,於扮成一般的村姑,出來替中人洗衣服,沒有想到會被一箇中國留學(xué)生認了出來。
張一平叫道:“方十二妹,都畫好了嗎?”
“都畫好了!”方十二妹蹦跳著跑過來,手中拿著一本筆記本,翻開著遞到張一平的面前,邀功似地說道:“看看我的畫的好不好?傳神不傳神?”
張一平接過一看,看到筆記本上是一幅素描,畫的是剛纔貝倫妮斯被胖女人打屁股的情形,人物神情維妙維俏。張一平連連點頭,說道:“十二妹,你這人雖然有時候淨(jìng)惹麻煩一無是處,但是在要緊的關(guān)頭還是可以派得上用場的。”
“你這是什麼話?”
“什麼淨(jìng)惹麻煩一無是處?”方十二妹反問著,不過接著就得意地說道:“我畫的當(dāng)然好了,我這是跟我十一姐學(xué)的,我十一姐的畫在法國也是非常出名的。”
張一平把這張素描在貝倫妮斯的面前一晃,說道:“貝倫妮斯博士,這是一張剛剛畫成的素描,我打算明天就登到巴黎的報紙上去,讓人們看一看。大名鼎鼎的貝倫妮斯博士,也像一個潑婦一樣打架,根本就沒有一個的風(fēng)度。”
“連麪包都沒有了,還要什麼風(fēng)度?你要發(fā)表就發(fā)表吧。”貝倫妮斯說著,整了一整衣衫,丟下要洗的衣服,扭頭就走。
“哎呀!說你胖你還真喘上了?”方十二妹擼著手臂,大有上前找貝倫妮斯打一架的架勢,“張兄,我要教訓(xùn)教訓(xùn)她,在學(xué)校的時候她就特炕上我,今天有機會,我一定有仇報仇,有恩報恩。”??首發(fā) 亂世槍王172
張一平也沒有料到貝倫妮斯會破盆子破摔,看貝倫妮斯這個神情,估計就算拍了她的luo照她也不在意,別說是一張素描了。
“人家已經(jīng)把面子丟在這裡了,你還能夠怎麼樣,難道你想跟她打一架?”張一平看了一眼方十二妹露出外面的雪白光滑的手臂,說道:“就你這小胳膊,能打得過人家嗎?”
“你難道不幫忙嗎?”
張一平聳聳肩,“你們女人打架,我怎麼幫?”
正說著,剛剛走了幾步的貝倫妮斯又迴轉(zhuǎn)身體來,用挑畔的目光望著方十二妹,對張一平說道:“你想要協(xié)我,無非想我爲(wèi)你做什麼,說吧,你要我?guī)质颤N,、做?還是…”
方十二妹跳起來叫道:“不要臉!”
張一平扯了一下方十二妹,小聲說道:“她是在故意氣你呢?保持的風(fēng)度!”
方十二妹卻遷怒到張一平身上,怒道:“你敢勾搭她,我跟你沒完!”
張一平聳聳肩,不可置否:你又不是我老婆,我又沒有喜歡你,又沒有跟你談戀愛,我憑什沒能夠勾搭她?
不過,像貝倫妮斯這樣裸的說出來,就像一場交易一樣,張一平也覺得沒有什麼情趣。
張一平說道:“貝倫妮斯博士誤會了。這樣的,在城西有一家叫做什麼名字的製藥廠,如果你有興趣的話,明天我們在那裡見面再細談!”
”你要我做什麼?也不用到哪裡去!”貝倫妮斯又說道。
張一平微笑道:“當(dāng)然不用去那麼遠,貝倫妮斯!”
“臭,爛貨,不要臉…”方十二妹很沒有風(fēng)度地罵道。
“叫做‘斯蒂斯’製藥廠!“貝倫妮斯補充道。“如果你要我去生產(chǎn)毒氣去傷害法國人民,我寧願一家人餓死,也不會答應(yīng)你的。”
“既然是藥廠,當(dāng)然是製藥了,製藥當(dāng)然是治病救人了!“張一平說道,“我只不過想聘請你擔(dān)任製藥廠的工程師而已,除此之外沒有什麼企圖,不過作爲(wèi)一個紳士,看到一個美麗的小姐,如果不動心的話,就有一點不禮貌了。”
“行!但是你先要給我一點麪包、燻肉和黃油回去,我一家人都快餓死了。吃飽了,明天我再跟你談條件!“
張一平吩咐一個戰(zhàn)士回倉庫扛一袋麪粉,加上一些黃油、燻肉到貝倫妮斯家裡去。
看著貝倫妮斯走遠了,方十二妹對張一平說道:“人家都說有一家人,說明了她已經(jīng)嫁了人了,可能連孩子都有了,否則也不會放下身段出來幫人洗衣服,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張一平又聳聳肩,說道:“結(jié)了婚更好!”
方十二妹又跳起嚷叫道:”張一平,你好無恥,連人家孤兒寡母也不放過!“
”你說什麼呢?十二妹,我是說結(jié)了婚更加能好好地爲(wèi)我做事。你這小腦筋,就不想一點好事?“??首發(fā) 亂世槍王172
“做事,我也能幫你做事,你爲(wèi)什沒叫我?“
”如果你是一個化學(xué)博士,我也叫你,只恐怕你的化學(xué)知識連中學(xué)生也不如。“
”…“方十二妹啞口無言,她一年之中換了好幾個專業(yè),連化學(xué)是什麼都沒有搞清楚。
“我恨你,張一平!”方十二妹又恨恨地說道,一個人跑開了。
張一平回到指揮部,連忙擬了一份電報,讓人趕快發(fā)給在瑞士的盛大掌櫃,讓他想辦法從國內(nèi)運一船的“板藍根”過來。
曲偉卿知道了這件事,連忙過來問張一平,“總指揮,你運一船板藍根過來做什麼?”
“當(dāng)然用來賣了。”張一平漫不經(jīng)心地說道。
“怒我直言,歐洲的白人對於我們的中國草藥並不感興趣,只怕運過來只能夠當(dāng)作柴火燒,可能是要虧大本。而且板藍根只具有清熱解毒、涼血消腫、利咽之功效。根本就是可有可無的藥物,而且單單一味板藍根也沒有什麼作用。”
張一平說道:“這都不是問題,我準(zhǔn)備請人將板藍根做成藥水或者沖劑,這樣白人可能會接受,而且我將這些板藍根運來,主要是自己用,偉卿兄,你不覺得這段時間來,感冒的人多了點嗎?“
曲偉卿皺了一下眉頭,他不覺得感冒的人有什麼多的,說道:”感冒只是一個小病,過幾天就好了,而且現(xiàn)在的天氣,出現(xiàn)感冒也很正常的。”
曲偉卿不知道的是,在歷史上的1918年,一場“西班牙流感”橫掃整個世界。死亡人數(shù)比比持續(xù)了52個月的第一次世界大戰(zhàn)死亡人數(shù)還多。致使第一次世界大戰(zhàn)提早結(jié)束,因爲(wèi)各國都已沒有額外的兵力作戰(zhàn)了。
這個流感與戰(zhàn)爭聯(lián)繫在一起,張一平又怎會不知道?既然知道這個歷史,又怎麼能不提前預(yù)防呢?西班牙流感以西班牙命名,而法國毗鄰西班牙,絕對會傳到法國,而他的中團只有這麼一點人,如果一不小心傳染上了,他的全部努力將付之東流。
流感在後世也沒有什麼有效的手段,張一平只知道中國的板藍根有抑制的作用。
“我擔(dān)心,這種感冒會變成流行性的感冒在歐洲大地上流行,造成大量的人員死亡,我擔(dān)心到時我們的士兵會感染上,所以還是先末雨調(diào)繆的好。“
曲偉卿搖搖頭,認爲(wèi)張一平太過大驚小怪了。不過,就算是弄一船草藥過來也花不了什麼錢,於是就不再說了。
第二天,張一平如約來到藥廠,見到了貝倫妮斯,不過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貝倫妮斯還帶來了一羣人。經(jīng)貝倫妮斯解釋,原來都是魯昂大學(xué)的一些生物學(xué)、化學(xué)領(lǐng)域的教授和專家。
這些專家,也是因爲(wèi)沒有了麪包和黃油,不得不爲(wèi)五斗米折腰的人。
張一平笑了起來,拉著貝倫妮斯在廠長辦公室裡“談”了半天,然後貝倫妮斯?jié)M面紅光地出來宣佈,藥廠全部聘用了他們,待遇從優(yōu),足以讓他們一人出來工作,全家不愁溫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