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微笑著點(diǎn)了點(diǎn)頭,說道:“是的!非常滿意!妾身就和陛下說過,這門婚事棡兒一定會滿意的!”
夫君聞言,也斂了自己先前的擔(dān)憂,說道:“朕真是沒想到呀!但凡秀英你出馬,必定會將任何事情辦的妥妥當(dāng)當(dāng)!朕有時候還真是被你深深折服了!”
這時,我掩嘴一笑,說道:“陛下真是謬讚了,妾身哪有那麼厲害,只不過是機(jī)緣巧合罷了!”
夫君笑道:“機(jī)緣巧合也得湊上呀,爲(wèi)何朕卻沒有湊上呢!”
“陛下政事繁忙,自然是無心理會這些的!”
夫君將我擁在懷中,更緊了一些,說道:“秀英,既然棡兒也滿意這門親事,不如就早早的定下來,成了婚怎麼樣!你覺得什麼時候最爲(wèi)合適?”
我凝眉想了想,說道:“自然是越快越好!趁著如今兩個人還火熱,就把親事辦了是最好不過的!”
“那好,朕明日就吩咐下去,著手開始辦理?xiàng)瀮旱幕槭?!?
聞言,我不置可否。?忽而又想到了謝成的事情,便說道:“妾身還有一件事情想要稟告陛下,原本這事情不應(yīng)該是妾身做主,但是妾身卻一力攬了下來,不知道陛下會不會怪罪妾身自作主張呢!”
夫君淺笑著手手指輕輕地在我的額頭上一戳,然後說道:“你還有什麼事情是不能自作主張的,還是說你以前沒有自作主張過?朕自然是信得過你的,不然也不會放手讓你去做了!你一向做事極有分寸,朕知道你不會亂來的!”
想一想都覺得自己說的話極爲(wèi)好笑,我確實(shí)是自作主張過很多次了,並不僅僅是謝成的這一件事情。對於夫君的信任,也是頗爲(wèi)難得,我的脣角不由得淺淺的勾了起來,說道:“陛下,妾身覺得還是有必要和陛下說一聲的,畢竟這事情最終還得陛下決定!”
“那好,你說一說,是什麼事情呢!”夫君坐正了身子,好整以暇的看著我,問道。
“是謝成,他說他膝下只有謝瑤一個女兒,是以,想在棡兒去往太原的時候隨同他們一起去。妾身想著太原那個地方也需要固守,棡兒雖然勇猛,卻還是很年輕,若是有謝成這樣的老臣跟在他的身邊,妾身倒覺得可以助樉兒一臂之力!”
夫君聽後,在腦海中思索了半響,然後說道:“秀英你這個決定很好,朕原先也曾想過,若是棡兒去了那邊,一心想要建功,但是他年紀(jì)輕,又怎麼能快速實(shí)現(xiàn)自己的目標(biāo)呢?沒想到契機(jī)來了,謝成居然主動請纓,有此等好事,朕又爲(wèi)何不準(zhǔn)呢!朕可以立刻擬旨,明日一上早朝就宣佈!秀英,你來爲(wèi)朕磨墨吧!朕好久都未曾和你一起了!說真的,朕倒是很懷念當(dāng)初你站在朕的身邊,爲(wèi)朕磨墨,那個時候,朕覺得自己是最幸福的人了??上п醽黼蘅偸且粋€人在御書房料理政事,反倒把你給晾在一旁,從此以後,朕覺得無論誰磨墨,都不如你,你磨出來的墨比任何人都要細(xì)緻、均勻?!?
沒想到夫君竟然還記得那麼久遠(yuǎn)的事情,想到這裡,我的嘴角微微上揚(yáng),而後一口答應(yīng)了下來:“這有何難,妾身整日裡閒來無事,也應(yīng)該爲(wèi)陛下做些什麼!”
說做就做,夫君已經(jīng)起身到了雕花木的桌前,而我也隨著陛下來到了他的身旁。夫君將聖旨鋪開,而我則在他的身旁將一點(diǎn)點(diǎn)水倒進(jìn)了硯臺中,慢慢的研磨。時間一點(diǎn)一點(diǎn)的過去了,硯臺中的水也變成了均勻的墨汁。夫君拿出毛筆,沾了沾,接著便在早已鋪好的聖旨上一揮而就。
聖旨完成之後,夫君將毛筆擱置下來,捋著鬍子哈哈大笑了起來:“秀英,果然有你在身旁無論做什麼事情都事半功倍呀!”
這次,對於夫君的誇獎我沒有再多說什麼,依舊是掩著嘴笑。
第二天一大早,夫君在上早朝的時候就命人宣佈了這道聖旨。雖說我並不在早朝上,但是我卻聽人說謝成在接到這道聖旨的時候神情中掩飾不住的驚喜。而且大家也知道了他的女兒和棡兒定親的事情,紛紛跑去賀喜。
原本每位皇子的親事都是由我親手去辦的,但是這次夫君覺得我身子不好,便轉(zhuǎn)手交給了宮中的嬤嬤去做,對此,我也沒有反對?;槎Y上的細(xì)節(jié)不重要,重要的是棡兒的另一半,只要他的另一半找對了,那其餘的都不重要了。
日子過得飛快,才覺得產(chǎn)下了媛兒沒多久,身子還在復(fù)原中,媛兒就已經(jīng)滿月了。而在這一個月中,我鮮少聽到湯和與藍(lán)玉的消息,尤其是湯和,他的病情纔是讓我揪心,上次讓春兒帶我去探望了一次,得知他並不是很樂觀,也不知道如今怎麼樣了!
我極力想要見到他,想要知道他過得好不好,然而卻也知道若是再讓春兒代我前去已是不妥,只能終日將此事壓在心底,不做念想,但是我卻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緒,每每想到湯和就總是讓我揪心,讓我無法忘記。
春兒看到我整日愁眉不展,恰如這深秋的季節(jié),整日多雨,心情抑鬱不解,她便隱隱約約的猜出來了一些。這日,我坐在窗前望著寢殿外面的迴廊上,細(xì)密的雨絲不斷地落下,一滴一滴的敲打在我的心上,我不斷地絞著手中的帕子,心中煩躁不安。
這時,春兒走到我的身後爲(wèi)我搭上一件披風(fēng),說道:“娘娘,天氣陰冷,您爲(wèi)何要倚窗而坐?若是有什麼難以解的心結(jié),不如就告訴春兒,如何?”
春兒的話那麼輕柔的落在耳邊,而我卻有些充耳不聞,不知道該怎樣回答她。眉頭緊緊地蹙著,手中的帕子也更加的不安穩(wěn)起來。春兒蹲在我的身前,握住我冰涼的手,嘆了口氣:“娘娘,您不說春兒也猜得到!您是否想湯大人了?”
聞言,我手中的帕子猛然間靜止了下來,說不想念那是不可能的,但是想又能怎樣呢?自己實(shí)在是欠湯和太多了。
我嘆了口氣,說道:“我只是很擔(dān)心他,不知道他的身體怎麼樣了。耗費(fèi)了那麼大的功夫纔將我從生死一線中救了回來,已經(jīng)足足一個月沒見到他了,不知道他有沒有恢復(fù)!”
春兒聽我這樣一說,握著我的手,緊了緊,說道:“娘娘,春兒自作主張了一件事情,不知道娘娘會不會怪罪!”
春兒也會自作主張嗎?想一想她的話我倒是覺得有些熟悉的感覺,這不是我經(jīng)常對陛下做的事情嗎?春兒與我,只怕也是如此。我的脣角勾起了一抹笑意,替她攏了攏耳旁的髮絲,淺笑道:“你自作主張什麼了?讓我聽聽!若是做了什麼不好的事情,我定然要懲罰你!”
以往我在和春兒說了這些話的時候,春兒總是會笑到不能停歇,然而這次,她卻和以往不同,臉上沒有半分笑意,她攏了攏自己的神色,說道:“娘娘,我藉著您的名義擅自邀請了湯大人,此刻他怕是已經(jīng)在八角亭中等候了!”
春兒突如其來的話語讓我怔忪,半響回不過神來,好半天之後,纔開口,有些不確定的問道:“你,你說的可是真的?”
春兒使勁的點(diǎn)點(diǎn)頭,“是的,娘娘!千真萬確!”
這時,我再也坐不住了,騰地起身,離開了椅子,就要向外面奔去。春兒一把將我拉住,說道:“娘娘,外面還下著大雨,您這樣貿(mào)然出去會淋溼的!千萬別忘了,您的身子還未復(fù)原呢!”
春兒似乎早有準(zhǔn)備,在這句話說完之後,小蘭立刻將準(zhǔn)備好的油紙傘遞了過來。春兒接過了傘,不再猶豫,拉著我便出了門。
寢殿外面,雨珠不斷的向下飄落,一滴一滴的,敲打在油紙傘上。雨珠順著油紙傘不斷地向下滑落,瞬間就淋溼了我的裙襬。此時,我什麼都顧不上了,只能憑著記憶中的畫面急切的向八角亭中走去。快了,再過不久我就能見到湯和了,真不知道再見到他會是怎樣的情景。
終於,到了八角亭的外面,隔著朦朧的雨霧,我看到了那久違的背影,他一身白衣,就那樣傲然的立在那裡,儘管背對著我,可我卻能夠感受到他的氣息。
不再猶豫,立刻衝進(jìn)了八角亭中,而春兒則轉(zhuǎn)身向迴廊中奔去。一進(jìn)入亭中,我立刻迫不及待的喊道:“湯大哥!”
湯和聽到我在喊他,背影顫了顫,之後,他回過身來看著我,那臉上依舊是溫潤的笑容??墒俏曳置骺吹搅怂壑械钠v感,一個月了,他都不曾完全復(fù)原。心中一痛,手緊緊地揪著衣衫,哽咽道:“湯大哥,好久不見了!”
湯和淡淡笑了笑,說道:“這不是你一邀約我就來了嗎?你最近怎麼樣,都沒有聽到陛下再和我談起你病情的事情,想必你已經(jīng)好很多了吧?”
我捂著嘴巴,強(qiáng)忍著不讓自己哭出來,半響之後,說道:“我是好了很多,可是你卻憔悴了很多!湯大哥,你讓我怎麼感謝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