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怎會得知妾身已經將此事告訴棡兒了呢?”
夫君笑道:“朕怎會知道,但是你這樣一說,朕便猜想到了。難道真被朕說中了不成?”
這次,我有心要逗一逗他,便揚了揚眉說道:“如果真被陛下說中了呢?”
夫君聞言,瞇著眼眸,說道:“已經有了太子和秦王爲前例了,朕想,晉王他該知道朕要如何吧!”
夫君的言語中已經出現了危險的信號,或許若是棡兒真不從,他必定會採取強硬措施吧!看來這個玩笑在他這裡開不得,便笑道:“妾身只不過是說笑而已,陛下又何必當真!其實棡兒只是因爲太小,不懂男女之情,但是看起來他對謝成的女兒也是有好感的。這不,他都答應妾身暫時留下來了。若不是因爲妾身身子不太好,怕是早就促成這件事了!”
夫君聞言,這才斂了方纔眼中那危險的信號,淺笑著說道:“朕也覺得依著棡兒的那種性子,不太可能會如此,卻原來是你在誆我!”
我低著頭笑了笑,說道:“其實妾身也只是想跟陛下開個玩笑而已。如果陛下不高興,那妾身以後就不說了!”
夫君聞言,笑了笑:“其實朕也沒有怪你的意思,只是朕不想棡兒的事情橫生枝節。”
“妾身明白,妾身也只是在和陛下說笑而已!以後會注意的!”我迎上他的眸子,露出了自己認爲相當明媚的笑容。
“對了,秀英,你一覺睡了那麼久,有沒有感覺到餓了?朕早就命人做了晚膳,這就這給你送來!”
夫君這樣一說,我頓時感覺到自己確實有些餓了,想來這一覺竟然不知道睡了多久。便笑著回道:“好呀!妾身也真是餓了呢!”
雖然依舊對手上突然出現的那道紅痕有些心悸,但是飯依舊要吃的,畢竟媛兒還小,我得親自餵養她。再者,湯和不都來替我診斷過了,說我沒事嗎?也許是那夢中的場景太過於真實,弄得我心情有些不好吧!
不消片刻,春兒便將御膳房準備好的晚膳端了進來,那是上好的血燕燕窩,夫君特意命御膳房煮給我吃的,因爲他知道我一向節儉,將這些東西都送了出去,自己一點都沒吃。
血燕的燕窩和平時普通的燕窩味道不太一樣,而且今日御廚做的有些太甜了,讓我有些難以下嚥,夫君似乎看出了我對於燕窩的不太合胃口,便說道:“若是不想吃就別吃了,朕讓御廚再換一個,你想吃什麼?就和朕說吧!朕讓他們做個你喜歡吃的!”
我雖然很餓,但是不知道爲何,卻忽然之間沒了想要吃飯的,反而覺得頭腦昏昏沉沉的,明明是才睡的醒來,爲何又會有這種感覺?
也許是我的反應和平時太不一樣了,再加上我方纔的那個噩夢,不知爲何,竟然覺得有些心慌,難道說真的是蘇蘇前來找我了?一向不相信鬼神的我,此刻不知道爲何,卻有些害怕了起來。
夫君將裝著燕窩的盅從我手中接了過去,遞給了侍候在一旁的春兒,春兒接過之後,也發現了我的反常。夫君握住了我的手,忽然間眉頭就皺了起來,他冷聲道:“怎麼你的手這麼冰涼?”
夫君不說我還不覺得,他這樣一說,瞬間,我就感到渾身冰冷。這時,我不由自主的就向被窩裡面鑽去,即便如此,我依舊感覺到寒冷。我好像意識已經不那麼清醒,只能胡亂的從嘴裡喊出“冷、冷、冷……”的這些話!
一旁的夫君聽到這些,煞是心急,連忙對春兒說道:“快去準備火爐!還有,再多叫些人進來,多拿幾牀被子!”
我此刻早已顧不得去看春兒,只能聽到她的腳步聲噠噠的,不似平日裡那般輕巧。而後,就聽到熙熙攘攘的聲音,似乎是手忙腳亂的。再接著,就感覺到我的身上被加了很多的被子,但是我卻依舊很冷。
不多時之後,聽到春兒說:“陛下,火爐準備好了!”
夫君威嚴而焦急的聲音迴旋在耳畔:“多加幾個火爐!一定要把火爐燃燒的旺旺的!還有,快去傳太醫,不,去把信國公找來!快去!”
夫君的命令已經不知道到底是對誰發出的,此刻他怕是也有些慌亂吧!只是夫君既然下達了命令,滿屋子的人總是得騰出一個人去找的!
短暫的寂靜過後,就聽到春兒說道:“陛下,春兒這就去找信國公!”
意識雖然混沌不清,但是依舊可以聽到夫君在我的耳畔焦急的喊著我:“秀英,秀英!你不能有事呀!你方纔不是還好後的,爲什麼忽然就這個樣子呢?秀英,你別怕,朕這就讓信國公過來,他一定可以治好你的!秀英……”
他還在絮絮的說著什麼,可是我卻再沒有聽進去。只是感覺到身上的被子一層再接著一層,也能感覺到來自外界的火爐的熱度,我想那樣的溫度應該很高吧,可是我卻絲毫感覺不到熱,依舊覺得渾身冰冷無比。
過了沒有多久,久聽到了春兒急促的喘息聲,她似乎是一路跑著回來的,“陛下,信國公到了!”
“愛卿!不!湯大哥!快救救秀英!”夫君自打做了皇帝,和湯和即便是關係再好,也一直以來都稱呼他愛卿,再未喚過他大哥,這次,卻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就這樣急切的喚他,能讓他如此破例,想必是心情焦急到了極點!
這時,感覺到自己的胳膊被從被子裡面拉了出來,一雙溫暖的手搭上了我的脈搏,忽然之間,就覺得這個溫度可以溫暖我,渾身的顫慄也微微停止。
良久之後,我的意識已經恢復,不再有那種極度的冷,但是卻感覺到很累,眼瞼都有些睜不開。
湯和爲我把完脈之後,將我的手放回到被子裡,然後對夫君說道:“啓稟陛下,娘娘這癥狀來的奇怪!容臣慢慢爲她調理!現下要做的事情就是不要弄這樣多的暖爐也不要爲娘娘蓋這樣多的被子!只需留下一個火爐、一牀被子即可!”他的聲音聽起來是那麼的溫潤有理,即使在這種情況下也絲毫沒有感覺到慌亂。
夫君聞言,立刻吩咐道:“聽到信國公的話了嗎?撤了!都撤了!”
緊接著,我就感覺到身上頓時輕鬆了不少。再然後,又聽到湯和對夫君說道:“陛下,可否借一步說話?這裡不需要那麼多人侍候,留下一兩個人就可以了!人太多了反而對娘娘的病情沒有幫助!”
“好好好!朕都聽你的!”接著,就聽到夫君說道:“春兒、春蘭!你們兩個就留在這裡侍候,其他人都退下吧!”
寢殿裡瞬間就安靜了下來,過了沒多久,就能夠感覺道溫熱的帕子在我的額頭上細細的擦拭。這一定是春兒,只有她纔會這麼溫柔又貼心。舒適的暖意讓我不由自主睜開了眼睛,一睜眼,果然對上了春兒的眸子,那眼眸中充滿了焦急與欣喜。
“娘娘!您醒了!”春兒看到我睜開了眼睛,欣喜的問道。
我勉強在嘴角扯出了一絲弧度,然後對她說道:“我沒事了!”可是一開口就覺得自己的聲音有些沙啞。
“娘娘!您渴不渴?要不要喝點水?”
我微微點了點頭,表示可以。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出於什麼原因沙啞,總覺得自己的身子看似很強,實則很虛弱,儘管太醫把脈說我沒有大礙,湯和也這麼說,但是我的心底總是有一種很不好的感覺。
春兒將我扶起來然後餵我喝了一些水,春蘭則在春兒旁邊適時的照顧著。喝過水後,春兒替我順了順背,然後就扶著我躺下了,
不消片刻工夫,夫君回來了。看他的臉色不是很好,想來湯和定然和他說了些什麼。而我想,那必定是不好的,不然爲何夫君看上去悶悶不樂的呢!
春兒和春蘭在看到夫君之後,忙福身行禮:“參見陛下!”
夫君擡了擡手,淡淡道:“起身吧!”
接著,他看到了我已經醒來,連忙上前握住了我的手,“秀英,你醒了?你感覺怎麼樣了?”
我淺笑著搖搖頭:“陛下,妾身沒事了!”
“還說沒事,你方纔真是把朕嚇死了!”
“妾身雖然在昏迷中,但是妾身卻聽到了信國公來了。他定然是爲妾身把脈的,不知道信國公和陛下說了些什麼?”
夫君的臉上洋溢起了淡淡的笑容:“沒什麼,他就問了問你今日的晚膳吃了些什麼?爲何好端端的會如此。後來朕便告訴他你吃的血燕的燕窩。他便說是因爲你才吃了他給你特意製作的補藥,再吃了血燕燕窩,便有些相沖了,才導致這樣的!不過他也說了,你並無大礙,他因爲來得匆忙,沒有準備他的醫藥箱。他說過會兒他還會來的,一定讓你儘快好起來!”
可是事情的真相真的是這個嗎?爲何總感覺到夫君的神色不太正常。也許我已經病入膏肓了,是他瞞著我,不想讓我知道吧!於是,我淡淡的笑了笑,對夫君說道:“陛下!若是妾身的身子當真不太好,你一定要說出來,要讓妾身死的明明白白!妾身不想被隱瞞著,不管事情的真相是什麼,妾身都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