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驚語支撐身子的手指離開桌面,雙腳落地望著眼中跟個死鴨子般的中年人。
“我承認你的能耐,可我不承認的放肆。”,低頭望著地面,手中慢慢發力,他覺得一下子弄死他未免有些太過便宜。
坐在地上的藥童臉色黃黃的,吞吞口水道:“你能不能放過他?”
龍驚語沒有說話,能感覺手中人兒快如一灘爛泥般,這是生命正在流失的過程,閉著的眼睛流出兩滴淚,他知道影兒、石霸大哥、還有那個多作怪的醜人都將離他而去。
受到驚嚇的一枝媚,蒼白的臉色有些不自然道:“你快放開他,不然你在乎的人都會死去。”
龍驚語咬了咬下嘴脣,眼淚再次滑落,長出一口氣道:“雖然這樣...那又如何?”
“你快放開他,不然他真要死了。”
龍驚語道:“我知道,未曾如此憎恨一個人,就算影兒他們也不會答應這種羞辱人的要求,更不會怪我的決定。”
他轉頭望著一枝媚,臉色平靜的有些嚇人,認真道:“所以我想感受他慢慢死去的滋味,此刻我十分享受這種感受,因爲解恨。”
一枝媚走來道:“我能抱抱你嗎?”
龍驚語有些迷茫,完全不明這是要鬧哪樣,一枝媚沒等他回答,將他抱個滿懷臉貼他背後閉眼道:“知足了...”
擡頭問道:“若我願意呢?”
龍驚語與她對視,她的眼神那麼認真,沒有任何閃躲之意,這種目光就像陽光,刺得他眼睛有些痛,直穿心間,讓他呼吸有些困難。
轉頭不去看她,因爲他怕!這是心底的最怕!怕到靈魂有些顫抖,怕到好像大哭一場,怕到眼淚流了出來,怕到有些討厭自己...
他卻有三不怕!
一不怕,感情的債,用一生來償還,可夠?若不夠,下輩子可夠?還不夠,生生世世可夠?是人都有膩的時候,若你不膩、心甘情願到我膩的時候!
二不怕,金錢的債,世間銀錢衆人心頭的一座山,生不帶來死不帶去,若償還不了,這條命夠了!
三不怕,自己受累,吃到苦時才能得到甜,就算讓他死,只要影兒他們活過來,他覺得也值!
唯一最怕、傷了女孩子的心!
受了傷的心上那道深痕無法撫平,那樣會毀了她這一生,傷了心的人就如那摔碎的淚,等你想起時,再也找尋不到,就因爲自己的出現,才改變了別人的一生,無緣的遇見,再想見時卻無緣!
一枝媚沒有給考慮時間,離開他後背道:“你知道我們天花的決定。”
龍驚語當然知道,一旦決定的事你若不同意,她們會選擇自殺,這是種軟刀子,割的人心疼,逃也逃不了,就算身子逃了,也逃不過自己的內心,這種逃避會讓發瘋,因爲她們都是真心待人。試問感情哪裡經得起一個“真”字!
語音顫抖:“爲什麼?”
“因爲我喜歡你。”
一枝媚來到他身前,惦記腳尖,雙手用力的捏住他手腕,她的雙手力道很小,龍驚語卻抗拒不了,鬆開手睜開眼睛死死盯著眼前美人。
中年人軟軟的跟個抹布似的,又似剛似去的魚,許久抽出一下,要死不活的樣子,只有藥童緊張的望著他。
一枝媚對龍驚語道:“恨我嗎?”
“恨!”
“你不欠我,我說了我是自願的。”
“還恨,更可恨!”這種痛苦讓龍驚語的表情有些扭曲,就如發狂的野獸。
一枝媚輕輕抱住他,溫柔道:“若你不解恨,打我一頓吧,就算殺了也可以。”
“滾...滾啊...”
龍驚語臉色特別恐懼,像是見到世間最可怕的惡鬼般,瘋狂的跑出屋子,在院中大吼大叫,腦中一片空白,想要逃、可失去了方向,情字就像沒有窗戶的牢籠,若他聽麥成的話,不接觸天花勢力,他就不會有這麼痛苦,世間沒有如果,不存在重頭再來,除非你存在!
跑累了跌倒在地,也許是他想栽倒在地,雙手似魔爪在身上亂抓著,每次都很用力,每次都想抓下一塊肉,不知不覺他真的累了,腦中更空白了,眼中是不太圓的月亮,像是柔情卻冷漠的姑娘,龍驚語想要接近她時,她卻離他最遠。
不知什麼時候被人擡進房中,他就像個行屍走肉,眼中的月亮不見了,他閉上眼睛,卻走不出自己的內心,閃光劍就在他牀邊,他握住寶劍,想要看到內心那記閃光,卻看到的全是黑暗。
他房間隔壁背後,一屋中亮著燈,一枝媚髮絲有些散亂,額頭全是汗水,幾縷髮絲粘在臉上,走路的姿勢有些不自然,慢慢朝門邊走去。
身後牀上中年躺在被子中,望著她的背影道:“說好的一夜呢?”
一枝媚停下腳步,聲音虛弱道:“有這個必要嗎?”
“爲什麼沒有?”
“身子給了你,時間對你來說就這麼重要。”
中年人起身把枕頭墊在自己腰間,躺了個舒服的姿勢,摸摸嘴巴道:“三次怎麼夠。”
一枝媚身子一顫道:“你可差點死了?”
“我也以爲死了,可我還活著!”
“你還想再死一次嗎?”
中年人道:“好不容易活過來的人、怎麼能輕易死去?”
“好像是的,可我不想待在這裡。”
“都這樣了,你居然討厭我嗎?”
一枝媚身子再次一顫,雙眼落淚,嘴中笑道:“我只是覺得自己髒。”
中年人道:“可你已經髒了。”
“所以我想去洗洗。”
“洗的掉嗎?”
一枝媚睜開眼擦把淚道:“洗不洗的掉、只有洗過才知道。”
“這話在理,那你走吧。”
一枝媚身子又是一抖,問道:“告訴我爲什麼非要這樣?”
中年人想了想,有些自嘲道:“也許是我有病吧,總覺得上了那麼俊美男人的女人,特有成就感。”
“可我不是他的女人。”
中年人道:“嗯,因爲一個美人第一次給了我,我還是成就感十足。”
“像你這種人還在乎女人的第一次?”
中年人笑道:“女人的第一次我不缺,可你喜歡的是他。”
一枝媚朝地面呸了一下,忍著疼痛感快步離去,身後傳來中年人瘋狂般的奸笑聲,就像是殘忍的魔鬼,月夜下的報復...
時光匆匆,漫長的夜,感覺眨眼之間,天邊泛紅,就像是美麗的姑娘在東海岸邊畫著眉,梳妝打扮精緻的一枝媚在龍驚語房間門口徘徊了很久。
龍驚語在屋中聽著腳步,他眼睛沒有睜,心底報著一個數字“二百零三”這是屋外的腳步聲。
一夜未睡的他沒有任何睏意,翻起身、坐在牀頭,盤腿打坐,表相似老僧入定,內心那個數字又響起“二百二十八”,龍驚語睜開雙眼道:“進來。”
房門被推開,一枝媚帶著晨光走進屋中,轉身關上門,屋中的光線並沒變暗,因爲美人如光,照的龍驚語的雙眼有些痛,他閉眼道:“怎麼是你?”
一枝媚道:“你明知道是我。”
龍驚語道:“可我不想見你。”
一枝媚走近他身前,眼中充滿柔情道:“逃避不是辦法!”
龍驚語道:“嗯,逃避不是辦法!”
睜開眼與她對視,她的眼神還是如此認真,低下頭道:“我怕你會寒心。”
一枝媚笑了,笑的淚如泉涌,她急忙捂住嘴,眼淚順著手臂流下,摔碎在地...
龍驚語看到打溼地面的雨滴,每一滴就像天上下的刀子,他閉上眼睛,疼痛感不減,睜開眼睛更疼!
擡頭起身,一把淚人攬在懷中,抱得緊緊的,幾乎用盡全身的力氣,他感覺到懷中人快要斷氣,淚水打溼她的左肩,呵呵笑道:“爲什麼?爲什麼?這到底爲了什麼?”
一枝媚上翹的下巴吃力的搭在他肩頭,笑的很開心,淚花似盛開的花朵,聲音顫抖道:“謝謝你,對我有感覺,不寒心、心甘情願是幸福,我沒有看錯人,我知足了!”
用力推開她,掙扎出他的懷抱,擦著淚那開心的笑、梨花帶淚慢慢退步道:“我該走了。”
龍驚語神色慌張道:“ 去哪裡?”
一枝媚一指點他嘴巴道:“別這麼緊張,我不會自殺的,因爲我今後的生活會更好!”
這根手指點在自己胸口道:“因爲這裡很溫暖、很甜,我很喜歡這種感覺。”
轉身快步走去,龍驚語一個躍身抱住她道:“不許走,我不會讓你走。”
一枝媚這次沒有開心,沒有笑,表情痛苦道:“別這樣,我配不上你。”
“什麼纔是配的上?”
“把最好、最貴、最真給我最完美的你,這才配的上。”
“我不想要那些,我只想要現在的你,其他都不重要。”
一枝媚又落淚了,笑道:“因爲我髒!”
龍驚語渾身顫抖道:“若這都是髒?那什麼纔是美呢?”
“完整。”
“放你孃的屁!簡直臭不可聞,臭到我受不了,我想罵人,想用最惡毒的語言,最詛咒的誓言,最憤怒的心。”
“哎!我懂!可你這又是何必呢?”
龍驚語用力把她身子掰正,讓她面對自己,這是一張淚眼朦朧讓人陶醉的臉,他緊緊抱著她道:“因爲心甘情願、沒有爲什麼,若要找個理由,你這又是何必呢?”
兩人靜靜抱著,眼中淚緩緩流著,陽關從窗戶偷偷爬進來,彷彿缺少溫暖的孩子,衝上來緊緊抱著他們,就連那牀邊的閃光劍都展開了笑靨,因爲溫暖。
不知抱了多久,一枝媚聲音弱弱道:“我有些上不來氣了。”
龍驚語乾擦眼角的淚點,笑道:“這是今生最久的擁抱,胳膊有些酸,可我還沒抱夠。”
“別孩子氣,你該休息了。”
龍驚語捧著她的臉,看了很久,深深一吻額頭“能不能抱著睡?”
“好啊,正好我也一夜沒睡。”
兩人說睡就睡,熱戀的情人,年輕該有的故事,年輕就是乾脆,乾脆也是說睡就睡...
一時一刻還是多久,兩個都在做夢,夢到最溫暖的季節,最純真的相遇,那是誰?我不知道,但我覺得自己很開心,沒有理由,是花前月下嗎?當然不是!
天空飄著雨,雨下的很急,他走的很急,越走越急,腳步踏在雨中、踏起落雨如奔浪,是年輕嗎?是的,可他爲什麼走的這麼急?因爲雨中有等他的人。
雨下的很急,讓人快要窒息,她在雨中漫步,時不時回頭望著雨中那個朦朧的身影,知道他走的很急,可她等了很久很久...
“你等等我...”
“你誰啊?”
“我是哪個誰?幹嘛要告訴你,讓你等著就等著。”
女孩回頭道:“等了那麼久,你能不能快點?”
“沒看到我正在跑嗎?不許走,我不讓你走,等著我...”
女子轉身喊道:“這叫漫步你懂嗎?”
“放你孃的屁,簡直臭不可聞...”
牀上兩個人在熟睡中彼此抱得緊緊的,眼角落下的淚,就如夢境中天空的雨...不知不覺窗外天黑了。
龍驚語先醒來,感覺自己身子被抱的緊緊的,輕輕的轉了一個身,躺了個舒服的姿勢,那雙纖細的手再次用力,將他又抱回那個姿勢!
無奈之下龍驚語用被子代替了,點著燈,看著牀上眼角掛淚的女子,輕輕擦乾淨她的臉蛋,走出屋門口兩個女子靜靜站在兩旁,他道:“照顧好她,若是醒了告訴她我去看看影兒他們。”
兩個女子欠身一禮,龍驚語幹搓了兩下臉蛋,快步來到病屋內,屋內七張牀,藥童坐在牀邊椅子上打著盹,腦袋快要掉地上了,猛一驚醒看見龍驚語神色慌忙的站了起來。
龍驚語看著牀上石霸,掃了一眼藥童“現在怎麼樣了?”
他的眼神讓藥童一陣慌亂,語氣結巴道:“還、還,還是那個樣子。”
“那畜生了?”
藥童指著門外道:“在他房中。”
龍驚語快步離去,藥童拍拍胸口長出一口氣,雙手拜天道:“我也知道他有些該死,可你不能殺了他啊。”
中年人在房中品著茶,右手搗著藥,斜躺在椅子上,屋中兩女子忙來忙去,他雙眼珠子盯著一女孩的屁股蛋子跳了個歡實。
“砰”
門被一腳踢開,龍驚語走了進來,中年像是知道什麼人,眼神沒有任何變化“若是來殺我的,那你動手。”
龍驚語搬了把椅子,坐他面前伸出一指道:“你可以活過今夜。”
“看過了?”
“嗯,看過了,所以你才能活。”
中年人坐直身子道:“那咱們談談代價。”
龍驚語帶著殺意道:“你最好知趣點。”
中年人道:“我說是正事。”
“我說的是實話。”
中年人道:“那你還是殺了我吧。”
龍驚語起身,一把抓住他胳膊,攥住一塊肉,狠狠搖幾下“說。”
“你他孃的放手,給我放手。”痛的中年臉部肌肉有些抽動怪叫道:“我幹你孃啊,你娘個仙人闆闆...”
“啪”
龍驚語抽他一巴掌,打得他嘴角流血,坐回椅子笑道:“疼了就好,因爲這樣我纔有跟你談代價的心情。”
“你是個魔鬼!”
“爲了你、我願意是。”
中年人擦著嘴角血跡道:“可我心情很糟。”
“說。”
中年人打了一冷顫,這聲暴喝比他胳膊與嘴巴的疼痛還要震顫靈魂,吸幾口氣,指了屋子一圈道:“金子裝滿這座屋子。”
“我怕你沒命花。”
中年人又回覆了沉穩道:“大不了一條命,拿去!”
“真的?”
中年人閉眼道:“真的,反正你想弄死我,死了還能帶走七條命,怎麼著也劃算。”
“若不讓你死呢?”
“就算你折磨我,這診費不改變。”
“真不變?”
中年人睜開認真道:“不變。”
龍驚語又將他另一隻胳膊的一塊肉抓住,狠狠搖晃,疼的中年人冷汗直流,面部變了形,這次他沒喊一聲。
“看來你鐵了心?”
中年人看著對面的龍驚語,語氣虛弱道:“雷打不動。”
“我付不起。”
“這個好說!”
“哦?”
中年人道:“讓你兒子還我。”
“後輩若是不還了?”
“這好辦。”
“什麼辦法?”
中年人慢慢坐正身子道:“那就別生孩子。”
“若我想要孩子呢?”
中年人笑道:“除非你弄死我,否則你孩子活不久。”
“你有這個自信?”
中年人點頭道:“因爲我叫師成學。”
“真是個不學好的東西。”
“去你孃的,這是老子的小名。”
“還有大名?”
“我怕說出來嚇死你!”
龍驚語嘴角冷冷的笑“那你嚇嚇我。”
“老子大名叫瘟避。”
龍驚語神色一驚,沒想到是他!想想也是、只有他纔有這個自信,怪不得想殺卻殺不得,因爲他是江湖傳聞第二名醫。
“怎樣嚇到了吧?”
“其實我早應該想到的。”
“少放屁,早幹嘛去了?”
龍驚語沉思一會道:“你的條件我答應。”
這人的醫術讓他可以橫行江湖,爲他殺人的江湖人士一大堆,別說是自己後代,就算是龍驚語自己只要瘟避活著,就有人願意來殺。
瘟避笑了,笑的很開心,得意道:“所需藥材自己去找。”
“這是自然。”
“你還需找一人。”
“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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瘟避捏著手指跟個算命先生似的,老神在在道:“一個月時間,否則就算找到也無力迴天。”
“那人是誰?”
瘟避對美女吹口哨道:“換茶,來一人給我揉揉腿。”,對龍驚語道:“回春手、湘秋燕。”
“蛇醫不行嗎?”
瘟避搖頭道:“她雖是第一名醫,這病她卻治不了。”
“哦?”
瘟避罵道:“你傻逼吧?術有專攻懂吧?”
龍驚語起身一拳打他額頭,打的他直翻白眼,頭敲得桌面一聲“砰”
龍驚語快步走出屋子,來到自己屋中,一枝媚看見他來了,眼神一躲,龍驚語笑道:“害羞嗎?”
一枝媚明白他的用意、用玩笑的方式掩蓋彼此的尷尬,她是個成熟的女人,知道該怎麼答話,小聲道:“龍影他們怎麼樣了?”
龍驚語坐她身邊,輕輕抱住她道:“幫我找一人。”
“嗯!”一枝媚乖巧的鼻音,讓龍驚語抱她更緊。
“回春手。”
一枝媚轉身頭埋他懷中道:“需找東家。”
“東家?”
“嗯,我陪你去四方城。”
龍驚語道:“餓不餓?”
“有點,你呢?”
龍驚語對門口兩女吩咐道:“兩壺酒,老樣子。”
一枝媚道:“夜深了喝酒好嗎?”
龍驚語笑道:“深夜的酒纔有味道!”
一枝媚聽懂了,神色有些慌亂,不知道該說什麼好,眼淚又流了出來,龍驚語嘆息道:“女人啊女人!”
“女人怎麼了?”
龍驚語刮她鼻樑,認真的眼神看的一枝媚的眼神認真了起來,他嘴角一翹乾脆道:“就是個女人。”
一枝媚被他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惹笑了“討厭。”
龍驚語跟個老流氓似的,托起她下巴道:“哪裡討厭了?”
一枝媚有些不好意思了,梨花帶淚臉蛋,明亮亮的大眼睛羞澀的閉了起來“哪兒都討厭。”
“那你討厭我哪一點?”
一枝媚想了想“你放開我、我就告訴你。”
“要是不放呢?”
“可我這樣有點不自在!”龍驚語放開她,一枝媚頭轉過去,雙手緊緊抱住他,臉蛋貼他胸膛。
龍驚語笑道:“這是討厭嗎?”
“我就喜歡把討厭的人抱在懷裡。”
溫情時刻好像遭到了夜色的嫉妒,很快被打斷,一女孩的聲音從屋外傳來“媚姑娘,飯菜好了!”
下巴抵一枝媚頭頂的龍驚語、細聲問道:“還用吃飯嗎?”
“爲什麼不呢?”
“秀色可餐嘛!”
“要不、你等著...”
龍驚語笑道:“這就尷尬了...”
頭頂的月亮,跟昨夜沒多大區別,看到這對情侶雙雙出現,就連月亮都有些受不了,悄悄的隱入雲中。
平安城上空月兒彎彎,月色灑進一窗戶內,範重反坐椅子,下巴抵住椅背,一臉無奈的望著牀上白髮蒼蒼的天機無命,很難想象一個年紀輕輕的人怎麼突然變成老漢樣。
天機無命臉上皺紋比糟老頭額頭的都深,已經昏迷兩天兩夜了,若不是懷中死死不放的天機劍,範重真以爲認錯人了。
門外傳來腳步聲,糟老頭通過葛狂關係找來御醫,御醫是個精幹的小老頭子,仙風道骨的樣子讓範重眼神一亮,起身迎客“快請進。”
一把將遭老頭拉出屋,小聲道:“確定是最好的醫匠?”
“很有名。”
範重很顯然不信,咬牙道:“你他娘不會是隨便找了個老頭糊弄我吧?”
“我幹吶!我雖然不靠譜,當也不至於這樣。”
範重一把捏住他臉蛋,拉的臉皮長長的,扯了兩下道:“你是騙子啊!”
“去你孃的,有本事你去找。”
範重鬆手道;“情況都給說了?”
糟老頭委屈道:“突然信我了?”
範重鄙視道:“多大的人了,還計較這個?”
糟老頭低頭搖晃矯情道:“寶寶心裡苦啊!...”
感覺有些不對勁,話音立馬神轉折“哎!我說了,那老兒說先看看病人,你說這娘是不是被哪個母妖精給吸乾了?”
範重被他搞笑了,拍他肩頭語味深長嘆息一句“你能不能正經點?”
糟老頭瞪眼、天機無命爲什麼會成這樣?有些想不通,著實想不通,搖搖頭還是想不通,呲嘴道:“要不咱們點根香拜拜?”
“拜拜?”
“嗯啊、拜拜!”
範重斜眼道:“拜你娘個球!皇天大帝?地藏菩薩?十殿閻羅?還是諸天神佛?或是你這老神仙?”
糟老頭甩他一巴掌,揪髮絲道:“我這不是沒轍的辦法嘛!你以爲我願意迷信那些鬼東西。”
範重摸著臉蛋,一臉愁容,都忘記了還擊,點點頭道:“要不,咱們真拜拜?”
糟老頭拍手道:“妙哇!那咱們拜拜,我去找香表。”
範重隨意擺手,走進屋子,看見老醫匠身板筆直的站在牀邊,摸著鬍子,腦袋左晃三下,右搖三下,嘴裡唸叨“怪哉、忒怪哉,這還是個年輕人嗎?”
突然感覺耳邊一熱,轉頭一看範重跟個鬼似的對他眨眼,嚇得老頭怪叫“哇呀!...我幹你孃個仙人闆闆、仙人闆闆啊...”
“闆闆板...”
怪叫的鴨子被範重捏著脖子提了起來,此時的仙風道骨怎麼看都像個紅煞神,範重瞪眼道:“你罵呀!”
老頭雙手掰他手腕,雙腳亂蹬著,範重道:“老小子、你他娘就這點脾氣嗎?”
“罵啊,我怎麼聽著比唱楊柳葉兒青都好聽呢!”,猛回手臂,老頭兒雙腳著地,範重放手時這人直接飛了起來。
範重伸手就跟拍蒼蠅似的,一掌把他拍在地,老頭兒怪叫、趕忙脫掉鞋子,抱著一隻腳吹氣“哎呀,疼死我了、我的腳掌快廢了。”
“啪”
範重給他一巴掌道:“乖點,現在我問你話。”,老頭不聽話,他又給一巴掌道:“且聽好了。”
老頭還是覺得腳疼,抱著腳不放又被“啪啪啪”一頓猛抽,被打了一個蒙哼哼,這回老實了。
範重看著自己傑作,滿意點點,蹲下來和藹問道:“這病人有治沒治?”
“病人?什麼病人?”老頭猛一醒,眼色驚恐的看這惡魔,鬍子亂翹道:“大仙饒命啊,我我我...”
範重也不管他,坐在桌上倒了一杯茶,待他平靜後問道:“清醒了吧?”
“老夫乃是...我...你。”老頭指著他,憋了半天,也沒敢說狠話,因爲火辣辣的疼啊!
範重笑道:“這纔對嘛,我問你還有沒有治?”
醫匠來勁了,指著他唾沫星子亂濺起來“老夫乃帝國御醫,你們卻在找一死老頭糊弄我,老夫要上達天聽,狀告爾等,你們就是土匪,不、土匪都不如簡直是魔鬼...”
罵了半天,待範重站他面前時很知趣的閉嘴了,揉著臉蛋、老淚縱橫道:“這病癥老夫我、我我我、長這麼大沒見過啊...”哭的那叫一個傷心,跟個受了委屈的小媳婦似的。
糟老頭抱住一捆香,提一沓黃紙進門,看見這麼個情形,笑道:“你把這老兒給打了?”
範重轉身皺眉道:“你可別胡說。”
“那是、那是,我怎麼會胡說!”
糟老頭手中東西放桌上,來到醫匠面前,跟個大老爺似的,指著他鼻子喝問“你孃的骨氣呢?你他孃的不是挺拽蹄子嗎?......”
範重看這麼個二貨問了半天才知道請醫匠時心情不爽了,頓時哭笑不得,走過來拍他肩頭道:“過分了啊!”
糟老頭跟個孫子似的,點頭哈腰指著醫匠道:“我能打他嗎?”
範重瞪眼“你又想嫁禍給我?”
“至於這麼見外嗎?反正一頓也是打,頓頓還是打。”龜孫子獻媚道:“要不我給他長點記性?”
範重道:“還是讓他唱首歌吧!”
糟老頭蒙圈道:“唱歌?什麼歌?”
範重不由自主的摸摸屁股道:“楊柳葉兒爲什麼那麼青、或者曲龍河水爲什麼向東流的。”
糟老頭很迷惑,撓撓頭、想了半天,得出答案是無解!楊柳葉兒本來就青,天下江河都向東流...這到底是爲什麼!
老頭好奇心比較重道:“這到底是爲什麼?”
範重也不知道爲什麼,只覺得那晚在中心廣場葛狂打他們屁股時這話很威武,早就想讓別人唱這到底是爲什麼了。
愣了半天,沒好聲氣道:“你哪來這麼多廢話,你讓他唱就是了。”
糟老頭很知趣,轉身指著醫匠,威武一個字“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