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周氏連跪再爬的爬到宗海藍身邊,“老爺子、老太太,這件事情藍兒一定是被人陷害的,事情還沒有弄清楚,不能草率的將藍兒趕出家門啊,老太太。”
周時眼中燃著瘋狂的神色,手指猛的指向羅小玉,“定是她勾引的藍兒,否則藍兒怎麼能犯下如此的大錯,而她與藍兒在東苑被發現,藍兒怎麼會無故跑到東苑,小玉也不在她自己的院子,反而出現在白蝶那個小踐人的房中,這件事情疑點重重啊,老太太,您仔細想想就能明白,我的藍兒一定是被冤枉的。”
周氏心亂如麻的看著老太太,一臉哀求,卻看見老太太身旁的唐曼面無表情,甚至連一絲絲驚訝的表情都沒有,周氏心中咯噔一下,頓時恍然大悟,這是那個鄉下女人的手段?
心中已經有了這樣的猜想,不然事情和時間怎麼能湊得這麼巧,聯想到那個鄉下女人和自己說的話,頓時心中已經分明瞭。
她知道了自己算計,然後伺機報復。
這分明是那鄉下女人設下的圈套。
只怕白蝶那個小踐人也跑不了,周氏頓時恨得咬牙切齒。
羅小玉驀地被周氏指著,聽著那完全不辨黑白的指責,羅小玉蒼白著臉,昨晚就哭的紅腫的雙眼,如今腫得更加厲害,不敢置信的看著周氏,顫抖著嘴脣,半響沒有說出話,“姑姑。”
她怎麼如此罵自己?
她分明就是無辜的,是受傷最重的,而她爲了自己兒子,是想徹底的毀了自己,好一個她敬重的表姑姑,竟是這般的嘴臉,難看之極。
羅小玉想起自己病中,周氏去探望的假仁假義,她騙自己哭鬧上吊,騙自己嫁進宗家,然後獨守空房,受盡白眼,連一個下人都敢給自己臉色看;她騙自己去爭去搶去和段曼兒鬥,一切都是爲了她自己。
如今她算是徹底明白了,這個表姑姑,嘴裡假仁假義的爲自己好,暗地裡,分明是自己一切悲劇的根源。
只怪自己明白的太晚了。
羅小玉的眼神變了,好似一瞬之間變了一個人一般,羅小玉深吸了一口氣,在地上磕頭,哭訴道,“老太太,小玉是無辜的,小玉昨兒只是聽聞白姨娘開了一個脂粉的鋪子,纔去東苑的,只是和白姨娘聊得太晚了,就宿在東苑了,只是沒有想到,半夜時分,二少爺突然醉醺醺的闖入,一句話不說就要行那無恥之事,小玉、小玉拼命反抗,卻....”
羅小玉不由得悲從中來,痛到深處,眼淚無聲
簌簌滑落,惡狠狠地瞪向宗海藍,“他竟.......”
羅小玉豁出去了,就算死也得拉個墊背的,羅小玉猛地掀開自己的袖子,露出胳膊上觸目驚心的傷痕,擦乾眼淚,磕頭,眼神堅定,“老太太,求您爲小玉做主,一切並非小玉所願,若宗家不能還小玉這個公道,小玉寧願豁出臉面不要,也定要討個說法。”
言下之意,已經隱隱帶著威脅之意,周家老太太極其注重名聲,羅小玉自然也是心中瞭然的,所以纔敢如此說。
周氏被堵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不敢相信這個平日沒有腦子一般的羅小玉能說得出這樣的話。
“白姨娘,羅姨娘說得可屬實?”老太太臉色一變,喝道。
“回老太太的話,一切屬實。”白蝶面色蒼白的開口,身子搖搖欲墜,彷彿受驚不小。
白蝶聽到羅小玉的話之後,心中一喜,周氏的最後一擊令羅小玉將怒火恨意完美的轉移到她身上,一點都沒有懷疑到自己身上,白蝶心中不斷的盤算著,經此一件事,羅小玉只怕已經恨透了周氏,若是留著她......
白蝶心中不斷衡量著。
“小玉與我相談甚歡,我再三挽留才留宿在東苑。”白蝶一臉悲痛,眼圈帶淚,哽咽道,“冬日寒冷,東苑其他的房間陰潮寒冷,白蝶生怕凍到小玉,才特意的讓小玉住在我的房間,沒有想到竟然害了小玉,嗚嗚嗚。”
白蝶說道痛處,竟然哭了起來,“一切都是白蝶的錯,老太太請您責罰白蝶吧,本來受這種痛苦的應該是白蝶,白蝶賤命一條,死就死了,如今平白連累的小玉受冤,白蝶願一死。”
“白姨娘。”羅小玉感動的眼中帶淚,深深地看著白蝶,“這一切都不關你的事,可恨的
是.....”
羅小玉帶著恨意的眼睛緩緩轉向宗海藍。
在場的人臉色都很不好看,兩人口徑一致,令在場人心中都明白了,陰差陽錯,羅小玉成了受害者,怪就怪醉酒縱慾的宗海藍。
宗志勇聽後恨得睚眥欲裂,若非羅小玉陽差陽錯的住在白蝶的房間,那麼今日受害的豈非是?
白蝶。
宗志勇心中一驚,屆時這醜聞恐怕就會令宗家滿門蒙羞,所有人都會擡不起頭來,宗志勇一耳光狠狠地打的宗海藍嘴角流血,顫抖著大罵道,“孽子。”
然後轉過頭磕頭,“娘,兒子不會再袒護這個孽子了,您......就按照家規處理吧
!”
“不。”周氏尖聲道。
“等等。”老太太冷冷的開口,凌厲的看向白蝶,“你說你院中別的房間陰冷潮溼,分明就是在說假話,每個房間都有地龍,怎麼可能陰冷潮溼?”
“白蝶不敢說謊。”白蝶嚶嚶哭道,“夫人分給東苑的煤炭木火確實不多,白蝶不敢浪費,平日國公爺去了,也只是暖了一間房間,其他的就......妾身也不敢告訴國公爺,老太太若是不信您可以盤問東苑的丫鬟,白蝶若是有半分謊言,任憑責罰。”
唐曼看著白蝶和周氏幾人,心中已經確定這是白蝶的手段無疑,想到之前周氏險些害的振兒沒命,自己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心中冷笑,她不介意再去添一把火,輕聲道,“老太太。”
“你說。”老太太氣得不輕,哼道。
“白姨娘所說的應該不是謊話。”唐曼咬著嘴脣,斟酌著用詞,“因爲.......我和海寧的院子分到的炭火也不是很足,因爲有小孩子,所以平日浪費了一些,炭火前兒就用完了,曼兒開了私庫讓下面的人重新去採買的。”
周氏身子晃了一晃。
宗志勇冷冷看向周氏,咬牙切齒,“你這個刻薄婦人!”
原本以爲她賢良淑德,背後竟然苛待長子,擠兌姨娘,他這些年是根本就錯信了她。
“什麼?竟有此事?”老太太皺著眉頭的看向唐曼,“之前怎麼沒說?”
“若是不夠,曼兒自己買些就是了,不願因爲自己的事,惹得老太太心煩。”唐曼輕輕說道,聲音中帶著一絲絲的委屈,在老太太看來更多的是善解人意。
老太太點點頭道,“好孩子,以後受了委屈不要忍著,要說出來知道嗎?有些人你越忍越蹬鼻子上臉。”
言下之意已經相信了白蝶的話。
老太太冷冷的看向周氏,大怒,“你可有話說?”
“老太太,您聽我解釋。”周氏眼神瑟縮了一下,連忙說道,“府中錢財有些週轉的困難,所以才......”
“有困難是嗎?”老太太冷笑。
“是。”周氏低聲答道。
“從今以後府中的賬目你不要管了,交給曼兒管,畢竟以後這個家也是要交給海寧夫妻的。”
老太太氣得眼睛冒火,“我算看出來了,這個家要是在放在你手上,遲早要敗個精光的。”
周氏眼前一陣眩暈,不敢置信的看向唐曼和老太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