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查貢品被劫案子越發的緊鑼密鼓進行中,似乎有了一些眉目,宗海寧每日忙到凌晨纔回來,唐曼手中翻著一本戲文,眼神頗爲得意。
上輩子若是說除了打打殺殺和做生意賺錢之外,唐曼唯一的興致就是聽戲了,沒事的時候聽聽小曲,什麼沙家浜、西廂記、穆桂英掛帥,長生殿等等,聽的她幾乎背的出裡面的戲文,這不,趁著宗海寧過生辰的時候,勉強給他分享分享大中華的國粹。
這本戲文是唐曼專門找了人寫出來的,她本想自己動筆,奈何字跡實在難看的不行,索性歇了這個心思,明兒再找戲班子專門的排練一下。
“你在看什麼?”宗海寧走到唐曼身後,好奇的側目。
宗海寧冷不丁的出現嚇了唐曼一跳,趕緊蓋住手中的劇本,翻了個白眼兇道,“不許看?!?
“呦呵,難不成知道自己的字跡很醜,惱羞成怒了?”宗海寧挑起眉毛。
唐曼怒目相視,瞬間擼起袖子,“找打架啊?說說你想怎麼個死法?”
“還算有自知之明。”宗海寧見狀眼底浮現一抹愉悅的笑意,湊到唐曼耳邊,“爲夫當然是想牡丹花下死。”
宗海寧一雙漆黑的眸子掃過唐曼高聳的胸部,停頓了兩秒鐘。
唐曼驀地臉色爆紅,趕緊用戲文的本子遮住自己的胸部,狠狠地瞪了宗海寧一眼,“當心身子虧的不行。”
“爲夫很樂意被夫人榨乾?!弊诤帍纳磲彷p輕抱住了唐曼。
“生辰禮物?!碧坡鼜暸げ蛔匀坏膭恿藙由碜?,別過臉,“既然是生辰禮物,當然不能提前給你看???這叫驚喜懂不懂?”
聞言。
宗海寧抱住唐曼的胳膊突然僵硬起來,眼底蒙上一層陰鶩,眼睛死死的盯住某處,唐曼敏感的感覺到不對勁,連忙站起身,想拉住宗海寧的袖子,“你怎麼了?”
宗海寧不自然的向後退了一步,眼神冷硬而哀傷,胸膛起伏,半響,纔開口,聲音冷的掉冰碴,“不用爲我籌辦生辰。”
兩人之間溫馨的氣氛瞬間蕩然無存。
冷冷的轉身走了出去,留下唐曼有些尷尬無措的站在原地。
不就是一個生辰禮物麼?
她這好心還做了錯事了?
“爲什麼?”唐曼驀地感覺到一絲委屈,攔住他,咬著嘴脣問道。
“我從不過生辰。”宗海寧身子僵硬,緊緊地攥著拳頭。
生辰。
於他來說即是
詛咒,生命中第一次過生辰,他失去了馨兒;第二次過生辰,又差點失去了振兒,或許,他生來就是個詛咒。
門碰得一聲關上了,留下一室冰冷。
唐曼除了莫名其妙,心中說不出的堵得慌,眨了眨眼睛,看著桌上她戲文,往日她看的高興,今兒卻異常刺眼。
雨溼寒梢,淚染龍袍,不肯相饒。
共隔一樹梧桐直滴到曉。
七月七日長生殿。
唐曼不禁苦笑,捧著真心被人無視的滋味真心難受,唐曼,你怎麼了?唐曼的手狠狠地砸向牀榻,賭氣的扯過被子蒙在頭上。
一夜無眠。
第二日,唐曼頂著大大的黑眼圈去吃早飯,宗海寧更是一身酒氣坐在早餐桌上,連芙兒都大喊著爹爹臭臭躲開了,唐曼冷著臉沉默的吃著早餐,宗海寧幾次欲言又止,神色複雜,警告道,“這幾日外面不太平,你和孩子們不要出去。”
“不勞煩知縣大人操心。”唐曼梗著脖子,狠狠地戳著飯,算她好心被當做驢肝肺。
“你——”宗海寧被頂的說不出話來。
“賊人看不上你那醜樣子的。”小孩兒睨著眼睛,故作成熟,涼涼道。
“哼,小心我揍你?!碧坡昧Φ拇林埻耄缸觾蓚€一樣討人厭的德行。
她怎麼了?
宗振詫異的用眼神詢問宗海寧,卻發現宗海寧根本就沒有搭理自己。
唐曼吃完飯將芙兒和小宗振交給奶孃後想去看看布莊,就帶著夜青出門了。
沒想到,剛剛走出門口不遠,唐曼只聞到一陣刺鼻的味道和夜青驚恐的大叫,就軟軟的暈倒了。
媽的,流年不利啊!
夜青驚恐的眼見著夫人光天化日的被黑衣人劫走了,一轉眼就不見人影,又氣又急,跑回府邸,上氣不接下氣的哭著喊,“爺,夫人被劫走了。”
“你說什麼?”宗海寧霍的站起身,臉色變得極爲難看,渾身散發出危險氣息,“在哪劫走的?”
“你的死的?眼看著她被抓走?”宗振一臉怒氣,抓起手中的東西就砸向夜青,“一羣廢物?!?
芙兒已經到了能聽懂話的年紀了,一聽夜青的話,哇的一聲大哭起來,伴隨著宗振的怒吼聲,一見芙兒哭了,宗振連忙手忙腳亂的哄著芙兒,“你娘一會兒就回來了,你別哭。”
夜青額角被砸得流血,也沒敢動,害怕的吞了口口水,顫著聲音道,“我和夫人剛剛出府,夫人就
被一個黑衣人迷暈了,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見人了?!?
“混蛋。”宗海寧惱火的低罵,踢翻了身邊的凳子,轉身對宗振道,“乖乖去陪妹妹,不許添亂知道嗎?”
宗振瞬間懊惱的砸了東西,漆黑的眉毛緊緊地皺在一起。
“九公子?”宗海寧顧不得掩飾,眼睛通紅的施展輕功飛進一個別院,院中空空不見人,宗海寧隨手抓起一個小廝急問,“院中的貴客呢?”
“爺。”小廝臉都白了,結結巴巴的道,“那位貴客、昨晚出去後就沒回來,只留......”
小廝心有餘悸的拍了拍心口,爺的表情太恐怖了,他還沒說完,小廝瞄了一眼廂房,還有一位姑娘呢!
屋漏偏逢連夜雨!!
“查,都去給我查?!弊诤幋鞌〉哪艘话涯?,猩紅著眼睛怒吼。
*****
唐曼醒過來時渾身軟綿綿的使不出力氣,看了一下四周,這是一個破敗的城隍廟,半損的雕像,屋頂颼颼偷著冷風,四處都是蜘蛛網,唐曼不止一次後悔沒有聽宗海寧的警告了,白白遭了這份罪,還好,地上的稻草倒是勉強可以取暖。
地上,咦?
地上還躺著一個昏迷不醒的男人,髮絲有些凌亂,冷硬的臉型、暴躁的眉眼、緊緊抿起的嘴脣,雙眼緊閉,面色酡紅,呼吸有些急促,即使狼狽不堪也透漏著貴氣。
似乎是後院那位很少見面的貴客九公子,唐曼曾經見過一次。
周圍沒有人看守,估計覺得一個女人和一個病號也泡不到哪裡去吧!
唐曼心中盤算一番,不由的苦笑,自己真是倒了大黴了,被連累了,連帶著對這個男人也沒好氣,唐曼強撐著爬到龍九身旁,使勁兒的拍著他的臉,喊道,“九公子,起來,你病了不能在這睡,起來?!?
龍九動了動,口中發出一聲悶哼,睜開如墨般的眼睛,從迷茫到清明,看到眼前的唐曼,記起眼前的女人是宗海寧的新夫人,龍九看起來有著深深的怒氣,聲音冷的掉冰碴,“毒婦,誰準你這毒婦碰爺的?”
唐曼瞪大眼睛,用看傻子的眼神看著龍九,手指著他,“你確定你說的是我?”
龍九厲聲道,“毒婦,放下你的手指?!?
龍九暴躁的抹了抹臉,他對著女人沒有什麼好印象,不但與人私通,還苛待堂妹,和宮裡的女人們沒有半點分別,都讓他噁心,不同的是,宮裡的女人他得敬著,對著這個,他尚且不用屈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