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朝。
鳳幽宮中。
“老子一點(diǎn)都不想等了。”龍御西一瞬間躥到宗海寧眼前,憤恨的踹碎了面前的一個木製凳子,絲毫沒有愧疚之心的怒道,“老子已經(jīng)等了兩年多了,蠢女人怎麼還不回來?那些個長毛子大鬍子藍(lán)眼睛的人都被老子折騰怕了,一點(diǎn)意思都沒有,見了老子就開始喊爺爺。”
宗海寧眼神幽深,看向窗外,沒有說話。
“你倒是給老子說話啊。”龍御西氣的暴跳,伸出手指,“已經(jīng)兩年了,你再不讓老子去找,老子就先踏平你的皇宮,誰講情都不好使。”
蠢女人一定是在溫柔鄉(xiāng)捨不得回來了。
只要龍御西一想到,在不知名的地方,蠢女人抱著哪個野男人,他就恨不得將那個野貨弄死。
宗海寧沉吟許久,修長的手指在桌上輕輕的扣著,片刻之後,眼中閃過若有所思,沉聲道,“時間應(yīng)該差不多了,你派人去找吧,這次的目標(biāo)......信朝。”
“這還差不多。”龍御西咕噥一聲,一瞬間消失在原地,跑出宮殿大喊一聲。
“都TMD給老子滾出來,接媳婦兒去了。”龍御西喜形於色。
當(dāng)龍御西帶著一衆(zhòng)殺手出現(xiàn)在唐曼面前的時候,二話不說,直接將人劫走了。
龍御西面帶憐惜、小心翼翼的將不停踢打自己的唐曼抱在懷中?,寵溺一笑,“乖,別鬧,一會兒你就記起老子了。”
唐曼面帶驚恐。
驚悸的看著出現(xiàn)在自己眼前張揚(yáng)又霸氣的紅衣男子,連忙喊道,“羽天,羽天。”
“那野貨叫雨天?”龍御西嫌棄的瞥了一眼被他扔在馬上已經(jīng)失去意識的龍羽天,再看了一眼被殺手小頭子抱在懷中的兩個顯然是一兩歲的孩童,彆扭的說道,“我們回家。”
龍羽天一睜開眼睛就已經(jīng)在秦朝的鳳幽宮中了。
一天一夜內(nèi),宗海寧和龍御西將所有的事情都和龍羽天敘述了一遍,龍羽天震驚的不知所措。
他根本就沒有想到,唐曼的身份竟然這般貴重,竟然是秦朝的女皇陛下。
“我們瞭解,若是你接受不了,可以離開,我們保證不會傷害你一分一毫。”看著面前比起自己也遜色不了多少的男人,宗海寧不得不承認(rèn),曼兒的眼光依舊那麼好,可是他有自己的私心。
宗海寧率先開口。
“就是。”龍御西難得讚賞的看了一眼宗海寧,兩人瞬間結(jié)成了同盟,“你可以當(dāng)作一切都沒發(fā)生過,老子賠你一個媳婦兒,你就說吧,高的矮的美得老子保管都能給你找來,讓你盡享齊人之福,你放心,彩禮老子都給你出了。”
龍羽天驚疑不定的看著面前的兩個男人。
龍御西一襲大紅衣衫,張揚(yáng)又霸氣,氣質(zhì)出挑。
宗海寧亦是人中之龍,身上上位者的威嚴(yán)盡顯。
“瞅什麼瞅?”龍御西不耐煩的眼睛一瞪,兇神惡煞的等著龍羽天,“懷疑老子說的話?老子整個御殺還賠不起你一個媳婦兒?”
御殺????
就是江湖上排名第一的殺手組織?
那眼前的是......不死閻王?
龍羽天倒吸了一口涼氣,隨即鎮(zhèn)定下來,龍羽天閉上眼睛,再次睜開,眼中已經(jīng)一片澄明,情深一片,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我要留在曼兒身邊,我愛她,也不捨得離開她,若是爲(wèi)了世俗的眼光,我纔是真正的殺。”
“你?”龍御西氣的就要上手打人,肩膀卻在一瞬間被宗海寧按住。
“你TMD敢攔住我?”龍御西瞬間冷下臉,陰森森的回頭。
“你確定要動手?”宗海寧瞥了一眼在自己和龍御西威壓之下的龍羽天,依舊傲然的身姿,眼中快速的閃過一抹讚賞,宗海寧微微勾起嘴角,“傷了曼兒在乎的人,曼兒若是生氣了,可就不是你撞樹就能解決的問題了。”
龍御西一瞬間就像是泄了氣的皮球,“哼。”
當(dāng)唐曼再一次找回記憶,睜開雙眼,看著恍如隔世的宗海寧還有龍御西兩人,還有在一旁已經(jīng)守著一天一夜的龍羽天,,一雙鳳眸中瞬間充滿淚水,哽咽的垂下頭,“對不起,讓你們久等了。”
“回來就好。”宗海寧緊緊的將唐曼抱在懷中,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回來就好。”
“輪到老子了。”龍御西一瞬間將宗海寧擠到一邊,急切的道,“蠢女人,這回你不會再沉睡了吧?”
話一出口。
一屋子人都瞬間變的緊張起來,所有人的眼光都看向了大祭司王嬤嬤。
王嬤嬤含笑的點(diǎn)頭,“三君就位,想必這回金鳳不用再靈魂出竅了。”
“國內(nèi)形勢如何?”唐曼急聲問道。
“不要急。”宗海寧小心翼翼的給扶著唐曼做起來,一邊輕輕的給唐曼揉了揉因長久不活動變得不靈活的手腳,耐心的答道,“我已經(jīng)按照你離開之前的想法,一條條政令已經(jīng)頒佈下去了,這兩年,百姓豐收,小七他們甚至發(fā)明了電燈,還有抗生素,南方那邊現(xiàn)在小的紡織作坊已經(jīng)變成統(tǒng)一的工廠形式,至於機(jī)器我們正在想辦法一點(diǎn)一點(diǎn)的改善,想必要不了多久,我們就能更進(jìn)一步,現(xiàn)如今國庫豐盈,就是要打仗,我們也打得起。”
“打仗?”龍御西得意洋洋的笑道,“就憑那些個老毛子?他們拿什麼打?我七千御殺殺手所到之處寸草不生,別說金銀財寶,啥好東西咱都搶回來,先研究著,老子三個月去一趟,這回可找到好地方了,沒啥事老子就組織出一次海,不愁沒樂趣,而且那些個大鬍子,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老子搶完,他們首領(lǐng)就被趕下臺。”
龍御西撓了撓腦袋,手一攤,“老子到現(xiàn)在都沒想明白咋回事。”
“搶東西?”唐曼驚得瞪大鳳眸。
“金銀財寶,啥好槍啥。”
“扶我去看看。”唐曼連聲說道。
雖然做好了心理準(zhǔn)備,可是唐曼還是沒有想到,龍御西竟然搶了這麼多黃金回來。
這是將西方國家從美洲搶來的黃金都搬空了吧?
“老子厲害吧?”龍御西擺出一副快誇我,快誇我的表情。
“我秦朝無憂矣。”唐曼連聲說道,眼中滿是喜色,“謝謝你們,海寧,御西,羽天。”
“那就分配輪休制的問題吧。”龍御西焦急的搓了搓手指,口中極快的說道,“每人兩天的,今天我第一。”
唐曼這才反應(yīng)過來龍御西在說什麼,臉?biāo)查g一紅,隨即心中哀嚎一聲!
三個人??????
她穿回現(xiàn)代行不行啊?
——大結(jié)局。
番外一
秦朝。
鳳幽宮。
“曼兒。”宗海寧走進(jìn)書房,“不要再批奏章了,下人們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飯菜,去吃飯吧。”
“爹。”宗振擡頭一見是宗海寧,高興地放下筆,撲進(jìn)了宗海寧的懷抱,宗海寧也寵溺的看著宗振,抱著小振兒走到鳳曼身邊,撫著鳳曼的長髮,“曼兒,御膳房做了你最愛吃的四喜丸子。”
鳳曼一失神,手中的硃砂筆在奏章上滑下了一個長長的紅印。
四喜丸子?
宗海寧將顧小五明顯的失神看在眼中,眸色一暗。
鳳曼很快的反應(yīng),對著宗海寧笑笑,放下手中的筆,故作輕快,“好餓啊,我們吃飯去吧。”
“我要去接妹妹。”小振兒在一旁插口道,拍著手。
“就知道你這小東西捨不得妹妹。”宗海寧拍了拍小振兒的頭,看著小振兒?眉目如畫的臉,故意逗著小振兒,“那將來妹妹若是出嫁了怎麼辦?”
小振兒眉頭一皺,瞬間反駁,眼中帶著怒氣,小拳頭攥得緊緊地,“我不許。”
鳳曼一聽也樂了,與宗海寧好笑的對視一眼,輕笑一聲,“那你若是娶了媳婦兒,她不喜歡芙兒怎麼辦?”
小振兒想了想,認(rèn)真的答道,“我不會娶媳婦兒的。”
“爲(wèi)什麼?”鳳曼驀地瞪大眼睛,看著小振兒說得有模有樣。
“因爲(wèi)我要芙兒做我媳婦兒。”宗振攥著小拳頭。
宗海寧與鳳曼面面相覷,鳳曼明顯的看到宗海寧緊緊皺起的眉頭,不禁打起圓場,“走吧,咱們吃飯去吧,好餓啊,這些大臣越來越不像話了,盡說些無聊的事兒。”
宗海寧帶著柔光凝視著鳳曼,展顏一笑,騰出一隻手?jǐn)堊▲P曼的腰肢,寵溺的笑著,“好,吃飽了肚子纔有力氣幹活。”
宗海寧說吧,壞笑的眨了眨眼睛,似有深意。
“海寧。”鳳曼頓時面色通紅,嗔怪的瞥了一眼宗海寧,小聲道,“孩子還在呢,你說什麼呢?”
宗海寧無辜的眨了眨眼睛,“沒說什麼呀,娘子當(dāng)然要吃飽了飯,不然哪裡有力氣批閱奏章呀。”
“你——”鳳曼一拳輕輕地打在宗海寧的肩膀上,別過臉,“強(qiáng)詞奪理。”
“是是是。”宗海寧放下身段,低聲哄道,“是爲(wèi)夫不對,娘子大人有大量,原諒爲(wèi)夫這一回好不好?”
“哼,勉強(qiáng)原諒你吧。”鳳曼輕聲哼道。
趁著鳳曼不注意的功夫,宗海寧回過頭,低聲吩咐身後的宮人,“快去將那盤四喜丸子撤去,快。”
“是。”宮人疾步而行。
一家四口正在吃飯,下面人快步來報,“皇上,唐朝那邊傳來消息,宗家老太太,沒了。”
話音一落,屋中陷入一片寂靜當(dāng)中。
鳳曼不由自主的看了一眼宗海寧,見宗海寧眼中閃過痛苦茫然之色,正在歡鬧的兩個孩子也明顯地感覺到不對勁兒,小振兒撇了撇嘴,繼續(xù)吃飯,給小芙兒添了飯,小聲說道,“咱們不用管,繼續(xù)吃飯。”
宗振今年已經(jīng)快七歲了,什麼事情都懂了不少。
聽到下人來報,宗家老太太,明顯的就是他的太祖母。
宗振撇了撇嘴,他對宗老太太說實(shí)話,真
的沒有什麼好感,也很少與其相處,自然談不上感情,還不如照顧妹妹來得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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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小芙兒的身子明顯的瑟縮一下,馬上被振兒安撫住了。
鳳曼站起身,吩咐小振兒,“照顧好妹妹,爹孃去處理事情。”
小振兒點(diǎn)了點(diǎn)頭表示知道了。
鳳曼與宗海寧兩人攜手到了御書房。
一路上,鳳曼的手緊緊的攥住宗海寧的手,擔(dān)憂的看向宗海寧,宗海寧纔回過神來,看向鳳曼,安慰似的笑了笑,“我沒有事情。”
“哎。”宗海寧輕嘆一聲,“是我不好。”
鳳曼輕聲安慰道,“不是你的錯。”
鳳曼心中明白,就算是宗老太太有再多的過錯,她畢竟是撫養(yǎng)海寧長大的人,而且早年祖孫兩人之間的感情還是不錯的。
到了御書房,鳳曼纔看向來報的下人,沉聲問道,“什麼時候的事情?”
那人小心翼翼的回道,“前兒發(fā)現(xiàn)的,喪事由唐朝的鎮(zhèn)國公府承辦了。”
鳳曼重重的嘆了口氣,揮了揮手,示意那人下去,“我知道了。”
事實(shí)上,宗老太太真的是前兒死的嗎?
當(dāng)然不是。
宗老太太早在一個月之前就已經(jīng)死了,在九皇子攻進(jìn)皇宮之後,內(nèi)朝政不穩(wěn),外有二皇子的叛軍,九皇子根本就不知道宗老太太還被關(guān)在皇宮,也壓根沒有管理後宮,自然是沒有發(fā)現(xiàn)宗老太太。
在二皇子離開之前,不管好飯嗖飯,至少二皇子還派人天天給宗老太太送飯之類的,在二皇子跑了之後,悲劇的老太太伙食就斷了,九皇子根本就不知道宗老太太的事兒,所以,宗老太太竟然生生的被餓死了。
等到九皇子平穩(wěn)下來,宮人們發(fā)現(xiàn)了已經(jīng)氣絕多時的老太太,來問九皇子要怎麼處置時,一方面鳳曼和宗海寧的大婚將至,兩一方面九皇子腦中猛地想起了這個老太太沒少找鳳曼的麻煩,冷冷淡淡的說了一句,“先放著吧。”
先放著吧!
先放著吧!
來報的宮人瞬間石化,先放著是什麼意思?
宮人們面面相覷,決定從字面意思理解,那就現(xiàn)仍在破舊的宮殿中吧,這一放就是一個多月,等到九皇子終於想起這件事情的時候,直接將宗老太太凍得僵硬的屍體送到了宗家。
宗海藍(lán)承辦了老太太的喪事。
老太太一生要強(qiáng),任是誰都沒有想到是這種結(jié)局。
宗老爺子不在唐朝,宗志勇在朝中根本就沒有什麼話語權(quán),更是因爲(wèi)宗海寧的方面對宗志勇多半冷落,宗家的第三代宗海微投靠二皇子,早就在九皇子進(jìn)京的第一時間就被當(dāng)做亂黨砍頭了,王氏終日在佛堂中吃齋唸佛不出門,家裡外面都沒有什麼張羅的人,賓客更是沒有。
按理說,宗家從宗老爺子時就在朝堂,不可能一點(diǎn)賓客都沒有。
怪就怪在,宗老太太的屍體是由九皇子身邊的大太監(jiān)親自送到宗家的,當(dāng)時大太監(jiān)對著宗志勇只說了一句話,“老太太也算是罪有應(yīng)得了。”
當(dāng)時在場可不少人,要說京城中哪個不是人精,一板磚拍下去十個人中得有九個是權(quán)貴,還得有十二個是人精,這些人心中哪能不明白?
那大太監(jiān)是什麼人?
那是最接近天子的人,大太監(jiān)說的話極有可能就是皇上的意思,連皇上都明目張膽不待見的人,還有誰敢親近?
就是一些老臣,礙於面子想來也不敢來了。
宗志勇看著老母親的屍體,心中突然之間浮現(xiàn)出四個字,“人走茶涼。”
宗志勇是個孝子,宗老太太回去的當(dāng)天便籌辦喪事,瞬間給秦朝的宗海寧還有宗老爺子寫了一封信,可惜沒有九皇子的飛鴿傳書快。
鳳曼與宗海寧根本就沒敢告訴宗老爺子。
老爺子的身子調(diào)理了幾個月仍然十分虛弱,鳳曼與宗海寧商量之後決定瞞著老爺子,生怕老爺子的身子受不住,兩夫妻還有宗海清三人連夜在第三天的早上奔回唐朝,三人風(fēng)塵僕僕的進(jìn)門。
宗志勇一見三人,頓時錯愕,“這消息剛發(fā)出去,你們就。”
“老太太在哪兒?”宗海寧打斷道。
宗志勇眼角有些模糊了,指著後屋,“在後屋呢,你們?nèi)グ伞!?
宗志勇看向鳳曼,第一次低頭,誠摯的道,“孩子,謝謝你還願意來,以前都是我和娘對不住你。”
鳳曼挽住宗海寧的胳膊,眼中有一抹悲傷,“過去的事情就不要提了,我們?nèi)タ纯蠢咸!?
轉(zhuǎn)眼之間才兩年多的光景,鳳曼看著熟悉的鎮(zhèn)國公府,已經(jīng)不一樣了。
“去吧。”宗志勇低嘆一聲,語氣有些悲涼,“這國公府的牌子也要摘了,宗家。。。算是敗了。”
鳳曼沒有說話,與宗海寧直接走進(jìn)後屋。
宗老太太的遺容已經(jīng)被整理過了,但是和從前不可一世的老太太的模樣相去甚遠(yuǎn),看得出去之前受了很大的苦楚,三人跪在地上上了香,同樣的一身素服跪在地上磕頭。
宗志勇隨後走了進(jìn)來。
鳳曼有些看著荒涼的廳堂,有些微微詫異,宗家再怎麼說也是名門望族,老太太的死竟然沒有一個人來憑弔。
宗志勇像是看出來鳳曼的疑惑,嘴角苦笑。
而在鳳曼踏進(jìn)宗家不到一刻鐘,唐朝的新皇九皇子匆匆的趕來,隨即就是大批見風(fēng)使舵來憑弔老太太的官員及其家屬。
九皇子一進(jìn)宗家,一眼就見到了朝思暮想的女人。
剛要上前,就聽到宗志勇慌慌張張的請安的聲音,“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臣不知皇上大駕光臨,臣。。。”
宗志勇還要說什麼,就被九皇子不耐煩的揮手打斷了,“好了好了,你忙著去吧,不用刻意的接待朕。”
話雖然說是如此,但是宗志勇哪裡有那種膽子啊!
宗志勇不禁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跟在九皇子身後。
九皇子眉心一皺,見宗海寧與鳳曼兩人相攜著從堂屋中走出,一身素色的衣衫,鳳曼款款而來,九皇子簡直是看呆了,好似那年初見的情景,九皇子情不自禁的走上前一步,“曼曼,你一如往昔。”
宗海寧頓時有幾分不悅,當(dāng)在鳳曼面前,冷冷的說道,“皇上若是憑弔先人,就請進(jìn),若不是,還請離開。”
宗志勇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震驚於宗海寧竟然對皇上這麼不客氣,心中嚇得不行,趕緊喊了一聲,“海寧,怎麼和皇上說話呢?”
宗志勇趕緊向九皇子賠罪,“皇上,犬子心情不好,還請您莫要計較。”
“現(xiàn)在確實(shí)不是敘舊的好時機(jī)。”鳳曼看了九皇子一眼,當(dāng)初不可一世囂張的皇子已經(jīng)登基稱帝,鳳曼側(cè)了側(cè)身,“既然來了,就請進(jìn)吧。”
九皇子看了一眼宗海寧,心中多多少少有些不服氣,若是沒有他,曼曼會不會多看自己一眼,或者當(dāng)初自己若是多多爭取。。。。
九皇子沒有動,只是直直的看向鳳曼,眸中似有千言萬語。
眼中的情意昭然若見。
宗海寧頓時不高興了,擋住九皇子看向鳳曼的灼熱的視線,冷笑,“皇上既然不是憑弔先人,還請回吧。”
不知道何時,宗海藍(lán)悄悄出現(xiàn)在宗志勇的身後,看著幾人,眸中有些不甘心,攥著拳頭,沒有說話。
“曼曼,我能和你單獨(dú)說幾句話嗎?”九皇子瞥了一眼宗海寧,眼底似乎有些不甘心,對著鳳曼張口說道。
“不能。”鳳曼直接拒絕,語速飛快,沒有半點(diǎn)猶豫。
九皇子頓時有些受傷。
急的宗志勇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生怕九皇子就此怪罪宗家還有海寧,宗志勇看著許久未見的長子,心中說不出的複雜,但是在九皇子面前,宗志勇吸了吸氣,大步走上前,擋在宗海寧的前面,急聲說道,“皇上,天寒地凍,莫要傷了您的尊貴之軀,還請進(jìn)內(nèi)室一坐吧。”
宗志勇給的臺階和對宗海寧的維護(hù),顯然沒有被九皇子聽進(jìn)心中,九皇子直直的看向鳳曼,激動的道,“曼兒,若是當(dāng)初我能放下一切。。。一樣追隨著你去秦朝,你的心中能否有我的位置、”
九皇子小心翼翼的看向鳳曼。
說完之後,九皇子鬆了一口氣,長久以來憋在心中的話終於問出口了,九皇子幾乎屏住呼吸的等著鳳曼的回答。
鳳曼幾乎啼笑皆非的看著九皇子,平靜的道,“你我本非一路,所以一定不會有那種假設(shè)。”
“曼曼。”九皇子一下子急了,上前一步欲抓住鳳曼的手,被宗海寧一下子看穿,抱著鳳曼瞬間後退幾步,與九皇子保持著距離,宗海寧警惕的看向九皇子,九皇子看著空著的手,心中一空,低聲說道,“我知道秦朝的祖制,若是我?guī)е瞥健!!!!?
宗海寧頓時嘲諷出聲,“九皇子,現(xiàn)在應(yīng)該叫你爲(wèi)皇上了,我還是勸你,最好不要做出那等非分之想,否則。。。”
宗海寧威脅的瞪著九皇子,冷冷的說道,“唐朝現(xiàn)在百廢待興,你休要逼我大軍壓境。”
九皇子面色頓時一白,不再說話。
走進(jìn)堂屋給宗老太太上了一炷香,垂頭喪氣的經(jīng)過鳳曼的身邊時,低聲說道,“你曾經(jīng)住的唐府我給你留著呢,還有袁家,我沒動。”
說罷,九皇子有些黯然的走出宗家。
宗志勇震驚的看著自己的長子宗海寧。
那冰冷的氣勢,那聛睨一切的姿態(tài),他好像看到了當(dāng)初征戰(zhàn)沙場的宗老爺子,宗志勇默默地垂頭。
不遠(yuǎn)處,百官譁然。
皆是震驚的看著宗海寧還有鳳曼,雖然離得遠(yuǎn)聽不見幾人說什麼,但是他們不瞎,看的到他們曾經(jīng)的丞相明顯壓住了皇上一頭,頓時嘆息不已。
不愧是他們的丞相啊!
就是有氣魄!
瞧瞧人家,當(dāng)初說的糟糠之妻不下堂,人家那哪裡是糟糠之妻?分明就是金元寶好不好?秦朝的女皇?換做是他們,他們也捨不得扔啊,那
是劉安皇上都能給臉色的存在啊。
百官絡(luò)繹不絕的進(jìn)屋給宗家老太太上香鞠躬,然後全都一個模式,出門就和宗海寧和鳳曼兩人套近乎,這架勢完全是衝著鳳曼夫妻啊,別說裡面躺著的是宗家老太太,就是躺著一具乾屍,也跟他們沒有什麼關(guān)係,最重要的是能和宗海寧搭上話就好了。
宗海寧被這一羣人圍得不勝煩擾,眼見著鳳曼面色有些發(fā)白,低聲和宗志勇說了一聲,帶著鳳曼轉(zhuǎn)身就回了他們曾經(jīng)住過的院子。
宗老太太的屍體停了三天之後出殯。
宗海寧以孝孫的身份出席,鳳曼身份不方便,並沒有穿上孝服,等到老太太的喪事忙完已經(jīng)是四天之後的事情了。
一直在忙碌,宗海清也沒有好好的與宗海藍(lán)說說話,兩兄弟在東苑的小道上不期而遇了。
宗海清看著宗海藍(lán)眼底的青色還有剛剛冒出的胡茬,看上去過得似乎並不是很好,宗海清心中一嘆,“哥,你還好吧?”
宗海藍(lán)眼角有了一抹苦澀,“好?說好也好,世襲爵位是我的了,以後這個家中也會是我做主的了,說不好也不好,皇上不重視,你哥我又是個沒有本事的,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宗家敗在我的手中了,怎麼能好?”
宗海清嘴張了張,說不出話來,“娘怎麼樣了?我這些天都沒有見到她。”
“你也不是不知道老頭子的個性,這個家娘是住不下去了,周家已經(jīng)被沒收了,我給娘找了個院子,你就放心吧,我會照顧好孃的。”
“那我就放心了。”宗海清聽罷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宗海藍(lán)一下子抱住了宗海清,低聲在宗海清耳邊道,“弟弟,你不要想那麼多,做你自己愛做的事情去吧。”
“哥。”宗海清心中感動,聲音中有些哽咽,重重的回抱住了宗海藍(lán)。
宗海藍(lán)的眼睛也紅了,將宗海清推開,一拳輕輕地打在宗海清的肩膀上,笑罵道,“瞧瞧你那點(diǎn)出息,還是不是個男人了?”
“怎麼就不是男人?‘宗海清挺起胸膛,看著宗海藍(lán),小聲道,“哥,我成親時你會不會來?”
“這。。。”宗海藍(lán)有些遲疑,“我和姓唐的那些恩怨早就已經(jīng)說不清楚了,還有宗海寧,早就看不上我了,我哪裡還能往前湊?”
“嫂子他們不會計較。”宗海清認(rèn)真的說道。
宗海藍(lán)苦笑一聲,“也是,他們也許是覺得和我這種小人物計較不值,我親弟弟成親我當(dāng)然是要去的。”
宗海藍(lán)用力的拍了拍宗海清的肩膀。
想著在靈堂上,宗海寧和鳳曼威風(fēng)八面的樣子,甚至連新皇都沒有放在眼中,宗海藍(lán)心中一嘆,人果然爭不過命。
“我想先去看看娘。”宗海清稍稍遲疑片刻,低聲說道。
“甭去了。”宗海藍(lán)直接打斷,“娘那個性子你還不知道嗎?她現(xiàn)在正在生著你的氣呢,你去也得不到什麼好臉色,況且。。。。”
宗海藍(lán)皺了皺眉頭,“孃的性子是該磨磨了,在你那肯定有惹是非了是吧?”
看著宗海清默然的樣子,宗海藍(lán)一副我就知道,“奶奶出殯這麼大的事情娘都沒有露面,讓別人怎麼說?讓爹心中怎麼想?只怕他們之間要複合是難了,等你有了孩子,直接抱著孩子過來,到時候還能好些。”
鳳曼並不知道宗海清的顧慮,反而有些愁。
何故?
前夫袁修文一家,被九皇子從大牢中放了出來,看在鳳曼的面子上,九皇子並未沒收袁家的財產(chǎn),只是將袁修文的妻妾周家的三人暗中處死了,袁修文一出大牢,得知鳳曼如今身在上京,袁母的心思頓時活動開了,連帶著袁父袁母,袁修文,一家三口來到了唐府,原因只有一個,相見孫女了。
袁修文眼巴巴的看著鳳曼。
鳳曼皺了皺眉,瞥了一眼眼巴巴看著自己不敢說話的袁修文,還有隱隱有些討好的袁父母。
鳳曼垂眸,想當(dāng)初袁父袁母因爲(wèi)出身而嫌棄自己,另娶孫家女,現(xiàn)如今兩方人的身份逆轉(zhuǎn),鳳曼見到袁母那張臉,還是有些頭疼難受,不管怎麼說芙兒也是袁家的孩子。這一點(diǎn)是改變不了的事實(shí),而袁父袁母想見一眼孫女,說過分也過分,說不過分也不過分。
畢竟是小芙兒的親祖父祖母,提出來看一眼孩子也未嘗不可。
可是當(dāng)初都做什麼去了呢?
而宗海寧則是明顯的對袁修文並沒有什麼好臉色,袁家三人進(jìn)門,宗海寧只是一句輕飄飄的一句,“袁公子近來過得不錯?”
一句話就把袁修文臊的滿臉通紅。
當(dāng)初託了孫家,花費(fèi)了不少的銀兩纔在上京謀得一個五品的職位,哪知道不過幾個月時間,上京已經(jīng)是另外一重天地了,二皇子登基不到一年,便迫於形勢出逃,死在了外面。
新皇登基,換了一番景象。
最糟糕的就是周家不再是風(fēng)光的將軍府,而是成了叛軍,從新皇九皇子進(jìn)城開始,袁修文就開始提醒吊膽,禍連九族,他已經(jīng)變成了驚弓之鳥,果不其然,袁家作爲(wèi)周家的姻親也獲罪入獄,可是不知道爲(wèi)什麼,新皇突然將他們一家人放了出來。
聽著大街小巷傳的新皇戀慕秦朝女皇之事,袁修文心中複雜難辨,而袁母則不由分說,帶著蕭父和袁修文來到了唐府。
強(qiáng)撐著尊嚴(yán)的袁修文被宗海寧的一句話臊得滿臉通紅,忍不住看向自己,雖然也算是乾淨(jìng)得體,但是難掩憔悴之色,宗海寧明顯就是在諷刺。
鳳曼不輕易開腔。
袁家三人也緊張的等著鳳曼的答覆。
只是鳳曼不曾想得到,她在爲(wèi)大女兒的事發(fā)愁時,秦朝已經(jīng)亂成了一團(tuán)。
她們夫妻出來匆忙,小嬛嬛又是剛剛離開龍御西,在鳳鳴宮中哭鬧不休,誰都不著,口中叫著爹爹,閉著眼睛就開始哭。
王嬤嬤是左哄右哄都哄不好。
剛好碰到了殺手小頭子。
因爲(wèi)御殺的很大一部分力量已經(jīng)被龍御西調(diào)到秦朝,編成錦衣衛(wèi),兩股力量早就已經(jīng)融合在一起,而就算殺手小頭子再也不想進(jìn)皇宮也不行,兩股力量一時之間根本就難以分開,殺手小頭子迫不得已的來了。
結(jié)果一來就碰到了小嬛嬛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殺手小頭子定睛一瞧。
原本白白胖胖的小嬛嬛,這才幾天的功夫已經(jīng)瘦了整整一大圈,殺手小頭子心中挺不是滋味的,畢竟也是自己從小看著長大的孩子,殺手小頭子正站在門口,猶豫著要不要進(jìn)去的時候。
小嬛嬛已經(jīng)眼尖的發(fā)現(xiàn)了殺手小頭子,一雙小手像小燕兒一樣張開,向殺手小頭子的方向用力,模模糊糊的哭著喊道,“豬豬、豬豬。。。”
王嬤嬤擡頭一看,頓時大鬆了一口氣,“小公主一直哭鬧,誰都哄不好,八成是想。。。。”
王嬤嬤話說到一半,嘆了一口氣。
殺手小頭子是走也走不出去,只能硬著頭皮走進(jìn)屋中將小嬛嬛抱在懷中,十分心疼。
說來也是奇怪,已經(jīng)哭鬧了一個下午的小嬛嬛到了殺手小頭子的懷中,突然之間不哭了,眼淚未乾的抱著殺手小頭子的脖子,腦袋不停地向後看,口中喊著,“爹爹、爹爹。”
發(fā)音十分清晰。
王嬤嬤和殺手小頭子心中又是一酸。
“公主乖,叔叔給你拿了好玩的。”殺手小頭子爲(wèi)了哄小嬛嬛,手往身上摸去,不由得一愣,以前爲(wèi)了哄住自家的小主子,他身上從來都不缺好吃的好玩的,現(xiàn)在爲(wèi)了怕主子懷疑,他什麼都沒帶。
殺手小頭子頓時有些尷尬。
小嬛嬛還算懂事的在殺手小頭子身上玩了一下午,等到晚上殺手小頭子急著回御殺的時候,小嬛嬛重新發(fā)揮了魔音傳腦的哀聲哭嚎,令人聞?wù)呗錅I,死死地扒住殺手小頭子的脖子就是不撒手。
殺手小頭子看著小主子哭的滿臉淚痕,著實(shí)心疼不已,看向王嬤嬤,“公主這般,恐怕會哭壞了身子,不然我將小主子帶去御殺如何?”
王嬤嬤沒有絲毫猶豫就點(diǎn)了頭,“也是,我會和皇上稟明的。”
就這樣,小嬛嬛跟著殺手小頭子回到了御殺——小嬛嬛曾經(jīng)住過兩個月的地方。
因爲(wèi)早前小嬛嬛住過,而龍御西又是樣樣都追求讓她閨女用最好的,所以很多東西也不用刻意的置辦,殺手小頭子懷中抱著小嬛嬛開始處理公務(wù)。
小嬛嬛也算是乖巧,不哭不鬧。
突然,殿中無聲無息的出現(xiàn)了一個大紅色的身影,不動聲色的看著殺手小頭子.....懷中的女娃,突然之間出聲,“你懷中的孩子是誰家的?”
這一出聲音,直接嚇得殺手小頭子差點(diǎn)從椅子上掉下去,而殺手小頭子懷中的小嬛嬛已經(jīng)第一時間看到了她的大玩具,不禁興奮地張著一雙小手,驚喜的喊著,“爹?”
龍御西沒有動。
內(nèi)心的驚濤駭浪卻不少。
一股熟悉至極的感覺瞬間傳遍了全身,龍御西心中有些微微的顫抖著,看著那一雙熟悉的小小鳳眸,龍御西心中的慈愛差點(diǎn)將他淹沒。
殺手小頭子渾身僵硬不敢動,心中想著:完了,這下子全都完了。
而小嬛嬛見她最喜愛的大玩具竟然不理她,一下子傷心了,小嘴兒一撇,豆大的淚珠噼裡啪啦的掉下來,口中喊著,“爹啊,爹啊,不要我了,嗚嗚嗚嗚。”
龍御西瞬間移動到殺手小頭子面前,居高臨下的看著這個哭成淚人的小奶娃,忍不住伸出雙手,從渾身僵硬的殺手小頭子懷中抱出了小嬛嬛,看著小女娃的哭紅的眼睛,龍御西的心都要融化了,趕緊拍拍小嬛嬛的後背,熟練至極的哄著,情不自禁的叫出,“閨女,不哭,爹不是在這兒嗎?”
小嬛嬛止住眼淚,好奇的看著龍御西,一雙小手摸摸龍御西的眼睛、一會兒摸摸龍御西的鼻子,一會兒摸摸龍御西的嘴,這回確定是自己的大玩具無疑,然後放心的倚在龍御西的懷中,眼中還帶著淚水,笑了,十分乖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