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頸處涼涼的溼意。
驀地令唐曼想起了那夜,夢到的滴落在她臉上的涼涼的......雨,唐曼猛地推開宗海寧的懷抱,鳳眸中閃著灼灼的光芒,逼問道,“爲(wèi)什麼?”
“因爲(wèi)。”宗海寧困難的開口,“鄭老發(fā)現(xiàn)你的身體懷孕生子如同走鬼門關(guān),我問過岳母,證實(shí)了你當(dāng)時生芙兒的時候險些丟了性命。”
“我不敢拿你的命去賭啊。”宗海寧眼圈紅了,初見時優(yōu)雅的俊顏如今變得狼狽,眼中佈滿著紅血絲,胡茬刺刺的,宗海寧單膝跪地,仰著頭哽咽道,“本來我已經(jīng)準(zhǔn)備了落胎的方子,想哄著你喝下,可是鄭老擔(dān)心一般的落胎方子太過霸道,會有危險,我與鄭老日夜尋找最安全的方子,這才。”
宗海寧想了又想,斟酌再斟酌,還是沒有將曼曼有可能是他國公主的事情告訴她,畢竟這件事情太過複雜,說出來只會令她深思憂慮,更對身體不利。
“不行。”唐曼站了起來,斬釘截鐵的對著宗海寧說道,“海寧,這個孩子不能打掉,萬事皆有緣,這是冥冥之中註定好了的,他與我有母子之緣,你放心我真的不會有事的。”
唐曼語速有些急促,雙手不由自主的護(hù)著了腹部,已經(jīng)將近了四個月,再就幾個月她就能見到孩子了,她捨不得,即使冒著危險。
另外。
唐曼也相信,她冥冥中穿越到這個身體,老天是不會讓她輕易死掉的。
宗海寧頹然,他最害怕的還是發(fā)生了,即時告訴曼曼,曼曼的個性還是會不顧危險的,宗海寧眸中閃過濃濃的憂慮,“我只想護(hù)住和你的緣分。”
唐曼心中一軟,口中仍然哼道,“怕是不止吧?宗大人左擁右抱好不快活。”
“我沒有。”宗海寧急急地解釋道。
“那小像、珠玉耳環(huán)、還有滿身的香料怎麼解釋?”唐曼沒有打算這麼輕易的放過他。
“肯定是那個女人的詭計。”宗海寧咬牙,眼中略過一抹陰鶩,他從未和那個女人有過親密的接觸,身上怎麼會莫名其妙的出現(xiàn)那些個莫名其妙的東西?
他千防萬防,還是沒有防住,宗海寧心情頓時陰鬱起來。
“嗯。”唐曼像模像樣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然後涼涼的說道,“宗大人若是沒事就請先回去吧,畢竟我這總是鳩佔(zhàn)鵲巢的也不是那麼回事,讓人家閒言碎語的聽著糟心。”
宗海寧看著唐曼態(tài)度軟化了,心中微微一喜,沒有想到唐曼隨即而來的話噎的
他灰頭土臉的,可是畢竟是他理虧在先,又隱瞞在後,惹得曼曼生氣,就是被冷言冷語也是應(yīng)該的,宗海寧只得腆著臉軟言相求,“曼曼,你若不喜歡國公府的院子,咱們大不了換個宅子,你瞧瞧人家,哪有一個把自己家夫君往出攆的道理?再說誰敢說你鳩佔(zhàn)鵲巢,爺割了她的舌頭,曼曼是我的愛妻。”
愛妻?
唐曼挑眉。
不提這個還好,一提她就忍不住火冒三丈,不耐煩的揮了揮手,另一隻手將桌上的小像仍在宗海寧身上,“別對著一個女人就甜言蜜語的,你愛妻在這兒呢,趁早回你的國公府追憶去吧。”
糟了,又碰了一鼻子灰。
宗海寧暗中恨不得抽了自己這個破嘴,急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在唐曼身邊小心翼翼的哄著哄著,“曼曼,過去的事咱就不提了吧,求夫人饒過。”
宗海寧站起來深深地施了一禮。
“過去的事?”唐曼哼道,“你那位如今就在家裡呢,如何是過去的事?”
“曼曼你聽誰說的?”宗海寧皺了皺眉,八成就是那女人嚼的舌根,“她如今被安置在老太太的院子裡,畢竟身份不明,我擔(dān)心是衝著你來的。”
宗海寧瞬間陰沉下臉來。
他左思右想就是想不明白這個女人冒充素兒究竟有何目的,派出去的人就像石沉大海,連一點(diǎn)點(diǎn)消息都沒有,好似這個人就像是憑空出現(xiàn)了一般,令宗海寧心中忌諱更深。
“我們明天回國公府。”唐曼想了想,海寧的擔(dān)憂不是沒有道理。
“曼曼,不可。”宗海寧著急的道。
“該來的怎麼樣都躲不過的。”唐曼瞇起眼睛,“我在別院她們不也是照樣找上門來了嗎?莫不如就會會這個女人,還是。”
唐曼涼涼的睨著宗海寧,“莫不是宗大人捨不得美人?”
“我哪有?”宗大人大喊冤枉,腆著臉湊到唐曼跟前,“我是擔(dān)心著你。”
唐曼微微蹙起眉頭,“只是這次回去,得把夜青帶回去,否則身邊沒有得力的人,還是不行啊,還有凝胎草也不多了,只盼王嬤嬤能早日回來。”
宗海寧眸中閃過一抹陰霾,他既盼著王嬤嬤歸來,也擔(dān)憂她再次回來亮出底牌。
倒是。
曼曼若真的如他猜想一般,是禮都的公主,那麼,他究竟該何去何從?
西廂房中小夫妻和好如初,卻決定重新回到國公府的消息第一時間被唐段氏知曉了,唐果一到
京城就被安排進(jìn)書院讀書,唐段氏身邊也沒有個商量的人,不禁越來越擔(dān)憂;汪伯蓉娘則是忙前忙後的準(zhǔn)備著唐曼愛吃的吃食,尤其是汪伯,來來回回跑了無數(shù)遍,每次經(jīng)過宗海寧身旁都若有若無的說上那麼一句,國公府要是住的不舒心就趕緊回來,還是自己家裡好。
氣的宗海寧幾次吹鬍子瞪眼睛,沒辦法,人在屋檐下,宗海寧是第一次深刻體驗到這句話的含義了,就是在皇宮他都沒有過這種感覺,想了想,宗海寧還是忍了,他生怕自己一開口,這個梗直的漢子直接拎著掃把請他出門,再來上一句,讓他的面子往哪擱?
蓉娘偷偷地扯了汪伯幾次袖子,這個耿直的漢子直接怒了,“你個不懂事的婆娘,扯著我?guī)稚叮阋步o我跟著去,主子要是有半點(diǎn)閃失,饒不了你。”
那個國公府,還有那天來的那兩個尖酸刻薄的女人,汪正德想想都心中寒戰(zhàn)。
蓉娘本身也有這個想法,也不甘示弱,“我肯定會照顧好主子的。”
“汪伯,我沒事的,蓉娘還是留在家中照顧吧。”唐曼無奈的開口,汪伯實(shí)在太護(hù)著她了。
“那不行。”汪正德在這件事情上毫不讓步,擼著袖子保證,“我家這婆娘雖然笨了點(diǎn),也能頂事,等過一陣子我再給主子尋幾個宮中放出來的嬤嬤,才能安心。”
宮中每年會放出一批老嬤嬤回鄉(xiāng)養(yǎng)老的,有些老嬤嬤回家鄉(xiāng)也沒個依靠,相反貴族人家願意僱傭這些個老嬤嬤。
唐曼震驚側(cè)目。
宮中教養(yǎng)的嬤嬤?
好吧,汪正德越來越有財大氣粗的徵兆了,不過宮中的嬤嬤應(yīng)該不錯的。
唐段氏也張了張口,將自己口中孝順公婆、和善妾侍的話默默收了回去,自己這些恐怕已經(jīng)不適用那吃人的世家大族了,唐段氏含著眼淚,“受了委屈就回來,娘在這。”
唐曼故作輕鬆,“娘,誰能給我委屈受啊?”
她這是回去給別人找委屈的,不過這話唐曼沒敢和唐段氏這個三從四德根深蒂固的婦人說,說了恐怕又要驚得唐段氏心驚肉跳了。
“岳母,您放心吧,小婿一定會保護(hù)好曼曼的。”宗海寧信誓旦旦的向唐段氏保證,他如今算是怕了這些動不動開口閉口,‘不行就回家’的言論了。
“好。”唐段氏試了試眼淚。
宗海寧和唐曼沒有多耽擱的當(dāng)天就回忠勇國公府了,只是唐曼不放心的將芙兒和振兒留在別院讓唐段氏照看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