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人家的春節都是在輕鬆悠閒中度過,可張自強一家卻是在忙碌中度過。
每天接二三十個羊羔,幾個人忙得要分開母羊,還要幫小羊羔找媽媽。這些可以說成是大羊的母羊,都是第一次當媽媽,而且要面對兩個孩子,很多母羊根本不認識自己下的羊羔,愣是不讓它們吃奶。兩個人抓著一隻大羊,把頭夾在兩條大腿之間,另外兩個人再每人抓著一隻羊羔去找奶吃,這事以前村裡的人都幹過,也不是什麼難事,主要是多了,就爲難了。
張自強和李光茂每天睡得都是囫圇覺,衣服也不脫,找個機會蒙一覺。不過,大家每天都很開心,就找這樣下去,那今年羊圈裡就不是一千隻羊了,而是兩千多隻了。
二百多頭牛也下了四十多有牛犢子了。母牛下母牛,三年下五頭。用不了多久,他們這個養殖場就擴大了。養殖場本來就不大,他們的目標就是一千隻羊,兩百頭牛,不不想擴大規模。人們常說,家有千萬,帶毛的不算。人有時候也是看財運,運氣好,養啥啥賺錢。那要是運氣不好,遇上瘟疫,就像前幾年的雞瘟、豬瘟那就倒大黴了。
過了春節,打工的人又都開始走了。村裡出去打零時工都想留在村子裡和冬梅乾,可冬梅也沒有魄力留下那麼多人。每天都有人來找她們,張自強和冬梅都很作難。
今年開學就快出正月了,所以秋菊一直還沒回。田旺和他父母回市裡了,超市的業務也該忙了,不能總關門。
正月十五,那些等冬梅回信的人都還沒離開家。
“老妹,你真的想回來?”冬梅問秋菊。
“就是,姐,你是不知道這兩年市裡的生意多難做,外地人一走,錫盟就相當於一座空城。每天都有人開店,可買東西的人沒增加。樂樂他爺爺那個商店也要往出轉兌。以前就他一家,現在又開了兩家超市,那個小區一共沒住進去多少戶人,生意一下子淡了很多。”秋菊說。
“那這樣,老妹,你和田旺商量一下,在咱們村子裡蓋一個冷庫。我錫盟的冷庫還用張志強毛登牧場的羊,我這裡的羊給你們屠宰。這樣,省去很多費用。我再幫你們聯繫天津那家經營肉食得企業,這樣也會省很多事。”冬梅看著秋菊。
秋菊高興地一下子跳了起來,“二姐,真的?”
“嗯,真的!”冬梅看著這個長不大的小妹妹,“你們要是蓋冷庫,村子裡這些人都用得上,省的他們也都不想出去打工。”
“那好!”秋菊掏出手機就和田旺聯繫了,說了冬梅的想法。田旺正忙,說晚上給她回電話。
晚上,田旺打電話過來了,他和冬梅詳細諮詢了蓋冷庫的各種細節。冬梅還告訴他,一個冷庫幹好了每年至少四五十萬的利潤,而他現在的生意,一年也就四五十萬的利潤,甚至不到,還累得賊死。
“姐,那我就決定了,回去蓋冷庫。我把這裡的生意都盤出去。”田旺在電話那頭說。
冬梅笑了,“你可以讓你爹繼續幹著,超市還是能賺錢的。”
“姐,你不知道,我爹自從從牛角溝再次回來,每天唸叨你家的大棚,他也想回去搞大棚。”田旺無奈的說。
“那就你安排。”冬梅說。
撂下電話,冬梅又陷入了沉思。
“二姐,你怎麼啦?好像不高興?”秋菊小心翼翼問二冬梅。
“看你,想了哪兒了?”冬梅撫摸著秋菊的頭髮,“我是在想,咱們都又回來了,可大姐呢?要是市裡生意不好,那他們的生意也好不到哪裡去。大姐肯定怕給咱們添負擔,什麼也不說,剩下吳德貴更是蒙葫蘆,也不說。”
“那怎麼辦?”秋菊問冬梅。
“暫時沒辦法,讓她們先幹著,反正大姐也弄孩子出不來,過一段時間,或許就有什麼項目了,到時候再和他們說。”、
“嗯,”秋菊高興的看著冬梅,“二姐,那我就不回去了,婷婷也不能上幼兒園,田旺過幾天就來了。”
“嗯,別回去了。”冬梅說著就笑了起來。
“二姐,你笑什麼?”秋菊好奇地問。
“沒什麼,我就想著田旺第一次去咱家拜年,我想到小時候我還打過田旺呢,沒想到最後都成了一家人。”冬梅還在笑。
“都是因爲你,吳德貴娶了大姐,田旺又娶了我。他們開始可都是衝著你去的。”秋菊笑著說。
“別瞎說,不過他們倆都挺好。就是性格差異大,吳德貴就像個孩子,大姐說啥他幹啥。田旺就像比你大多少歲似地,把你照顧得就像個孩子。”冬梅說。
“二姐夫也不錯呀,對你也好,也聽話。”秋菊說。
“嗯,挺好!”冬梅心想,要不是他們和婆婆住在一起,不一定要吵多少次呢。是張自強聰明,總能把自己的事情處理好,也給別人面子。
沒幾天的時間,田旺就回來了。
“秋菊,給你把卡放好,過幾天咱們就用錢了。”田旺一回來,就把銀行卡都給了秋菊。
“卡上有多少錢?”秋菊問田旺。
“你猜?”田旺看秋菊,也就像一個永遠長不大的孩子,這樣也正滿足了一個男人大男子的虛榮心,不過田旺從來都沒有大男子主義,總是對秋菊照顧有加。
“我猜不出來,我都不知道咱們家有多少錢,咋猜呀!”秋菊撅著嘴說。
“三張卡,一共二百六十萬,這就是咱倆除了房子以外所有的積蓄了。”田旺說。
“那還得給爹和娘留著點吧。”
“留著呢,我給娘留下一張卡,裡面放了十萬塊錢,讓她娘倆在市裡花,過幾天爹就下來了。”田旺說著,把秋菊摟在懷裡,“咱們蓋一個冷庫,再扎一個大棚,讓爹在裡面種菜,到了明年,咱們也就又有收入了。”
“你們還得開公司呢,咱們和二姐一起,二姐還說也給大姐找個什麼項目,咱們在村子裡開一家公司,這樣以後就更穩定了。”秋菊在設想著美麗的藍圖。
“嗯,開公司!”田旺應和著。
沒過幾天,田玉山就回來了。他們在自己的地裡紮了個大棚,田旺又在村子裡批了一處院子,開始蓋冷庫。經過以前的操作,張自強對蓋冷庫那是很熟了。最主要的是張自強他們冷庫運用中有什麼弊端,在天王的冷庫裡都做了修繕。村裡的人很多都沒出去打工,都留下了,在張自強和田旺兩處幹活。
市裡的生意是實在的不好做了,吳德貴看著每天自己忙忙活活,也掙不了幾個錢,最後還是給冬梅打了電話。其實,在他打電話之前,冬梅已經在旗裡找人也給他申請的項目,**有一部分補助的。還是養殖業,養羊、養豬、養柴雞。
八月初,吳德貴也把店鋪盤出去,回了後溝。畢竟,那裡 他們是人熟地也熟。都有車,十來裡地就像鄰居一樣,也沒多遠。冬梅隔幾天就開車帶著秋菊,去給吳德貴做一些指點。
後溝的的牛俊峰也算得上有錢人,自己跑班車,家裡開的小賣部。可是,當他看見吳德貴回來有鎮上的人來撐著,蓋起了那麼大一個養殖場,牛俊峰才知道自己這個小財主太小了。
畢竟是一個村的,總要打個招呼,“德貴,你這個養殖場一年能掙多少錢?”
“我還真的不知道,”吳德貴笑笑,“我小姨子那個養殖場一年除去所有的費用,咋也賺一百來萬吧。”
“那麼多?”牛俊峰傻眼了,“聽說你小姨子去年那個土豆地就賺了幾十萬,那他家的錢不是多得沒處花了。”他說著嘆了一口氣,“你說,我當時就想和你盤個連襟,你就是不幫忙,是不是因爲你妹妹呀?”
“兄弟,那事與德美無關,我知道你不會看上德美的。但是,你和冬梅就不合適。你說,你倆結了婚是你聽他的還是她聽你的?”吳德貴笑著說,這麼多年了,這小子還記著這個事。
“當然是誰對聽誰的。”牛俊峰說。
“那要是都對呢?”牛俊峰說。
“話是這樣說,到做事就不是這樣的了。你也知道冬梅去年土豆賺錢了,那是咋賺的?九月中旬,天氣還不冷,別人家都沒起土豆,冬梅就讓張自強翻土豆,放倒菜窖裡。那時候人們都等著有車來收土豆,直接賣了多好?張自強也這樣想的,可還是按照冬梅的做了。沒多久,別人家的土豆都動在地裡了,冬梅的土豆都放在菜窖裡了。這就是性格,張自強不比你我傻,但就是能按照冬梅說的做,你行嗎?要是你遇上去年的事,就剩吵架了。”吳德貴以前從來不說這麼多話,這幾年歷練的話也多了。
“你說的也是,人還得信命。”牛俊峰說完轉過身,“我走了,有需要哥們兒的地方說話,有什麼好事兒也別忘了兄弟。”說完走了。
“他來說什麼了?”春桃抱著孩子出來了。
“也沒什麼,還在爲沒娶上冬梅後悔呢。”吳德貴笑著把孩子接過來,“走,咱們去牛角溝,我想和那兩個傢伙喝一杯。”
“就你,喝不了酒,還想端杯。”春桃說著又把孩子接過來,然後上了車。她們三口人一起回了牛角溝。